郭蓉的手還扒在門框上,她的手背因為用力而泛白,口中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嗚嗚的聲響。


    ☆、第140章 縫合屍首助閉眼


    “乖一些,好姑娘。”阿依古麗淺笑著,不知道為何,她勾起的唇角讓人從心底顫栗,郭蓉感覺到了自己脖頸的力量的放鬆,就想要唿出聲,誰知道就感覺到了冰涼的匕首,略略在脖頸上滑過,脖頸一疼,鋒利的匕首就劃破了皮。郭蓉的身子立即僵住,動也不動。


    下了馬車的時候,阿依古麗走路時候叮咚作響,郭蓉幾乎是同手同腳走在阿依古麗的前麵,身後冰冷冷的匕首提醒她不能輕舉妄動。等到了客棧的房間,阿依古麗的匕首在空中發出了嗡鳴聲,繼而收入到了腰間的刀鞘裏。“這才是好姑娘。”


    “你想幹什麽?”郭蓉的聲音帶著害怕的顫音,此時後悔上了阿依古麗的馬車,阿依古麗根本沒有幫上她,她是鬼迷心竅才會上了她的車。眼前的異族人想要做什麽?她為什麽盯上自己?


    “你們先出去,我和郭姑娘好好說話。”隨著阿依古麗的吩咐,站在她兩側的漢子躬身對下。房間裏頓時空蕩了下來,郭蓉清楚地聽到了兩個漢子並沒有離開,側過頭可以見著他們二人侯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在窗上透出了朦朧的影。


    那種寂靜無言的恐懼緊緊攥住了她的心。


    阿依古麗坐在了軟椅上,對著郭蓉招招手,“你坐下,我們慢慢說話。你是醫術院的,是嗎?”


    郭蓉並沒有說話,而阿依古麗並沒有生氣,她站了起來,腳步輕盈地到了郭蓉的身側,如同紛飛的蝶,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銀票,銀票的麵值是一百兩。阿依古麗手裏的銀票輕輕塞入到了郭蓉的手中,“我問你幾個問題,這是一百兩。”


    郭蓉深色的瞳孔不自覺放大,一百兩銀子,或許在醫術院之中的秦錦然眼中,還有黃素玉的眼中算不得什麽,但是如果是他們家,可以供他家幾年的嚼用。郭蓉想到了被扼住脖頸一瞬間的感覺,還有冰冷冷的匕首,艱難地搖頭,“不用了,如果姑娘想問什麽,我都會說,隻要能夠放我離開就行了。”錢財再好,也要有命來消受。


    阿依古麗瞧出了郭蓉的懼怕,唇瓣上翹,手中的銀票捏成卷兒,夾在郭蓉的右邊耳畔,“這銀子就當作是給你壓壓驚,你來,我想問問你醫術院的事情,我這裏還有銀票。你瞧,我說要幫你改變,若是有了銀子,自然就不一樣了。”


    一隻柔軟而冰涼的手握住了郭蓉的手,右耳耳廓上與銀子卷相互碰觸的地方有些癢又有些熱,郭蓉想要伸手摸一摸,心裏的那點羞意又讓她不敢動手,最後隻是捏了捏圓潤的耳珠。


    阿依古麗自然瞧見了郭蓉的動作,按住了郭蓉坐下,“我想問問醫術院的事情,還有那個關於秦大夫的事情。”又拿出了一張銀票,從桌子上手指抵住了銀票劃到了郭蓉的麵前。


    錢財能夠讓鬼推磨,一張又一張的銀票送到了郭蓉的麵前,郭蓉到了後來已經把耳畔的卷起的銀票和其他阿依古麗送過來的銀票收到了一塊兒,整整五百兩的銀票!就算是喉嚨說得發幹發疼,她也是甘之如飴。郭蓉不知道自己的眼,眼底是瘋狂的貪婪。


    “我想要學縫合之術,你能夠教我嗎?”阿依古麗說道。


    阿依古麗雜亂無章問了許多,最後又問到了縫合之術,郭蓉不知道阿依古麗詢問的緣由,搖搖頭說道,“不成的,穆院長曾說過,縫合之術讓我們暫且不要說出去,也不要用,若是真的遇到了情況危險的,告訴院長和院裏的人就是。我隻是見到人用過,並沒有真正的使用過縫合之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醫好人。”


    “這個啊,很簡單。”阿依古麗輕笑著,“你每日裏在一個人身上練,今個兒縫合好了一個人,明個兒又治好了一個人,這般不就會了縫合之術?我剛剛在外麵聽人說,你在醫術院裏的也是佼佼者,我想多練兩個,你也是名醫了。”


    “我沒有酒。”郭蓉搖了搖頭,說道。


    “什麽酒?”


    “秦錦然用了一種燒酒處理傷口。”郭蓉解釋說道,“那燒酒就是在京都之中的巷子裏買的,現在那人好像已經離開了,隻是離開京都之前,往醫術院裏送了一些燒酒。這燒酒還不能夠直接用,須得要處理,才會濃鬱,能夠用在人的傷口處。”


    阿依古麗的眉頭擰了起來。而後就聽到郭蓉小聲說道:“其實縫合之術並不難,若是沒有開膛破肚,用秦錦然的方子,細心照料,你要是想要方子,我可以給你。”


    聽到了這裏,阿依古麗的眸色動了動,“那就多謝了,不錯,我確實需要這方子。”


    郭蓉反而放下心來,若是有所求,她這銀子也收的是心安理得,把手中的銀票理了理就放到了荷包之中,笑著說道:“雖然這方子,穆大夫說過是不能夠……”說完之後搖搖頭,“不過,我總歸已經這樣了,用這方子換了銀子才是實在。”


    “我就想要方子,銀子我……倒是身上的用的差不多了。”五百銀子已經足夠多了,阿依古麗並不準備再多給郭蓉銀子。


    郭蓉也並不失望,拿到五百兩銀子已經是足夠了!開口說道:“其實已經做好了的可以直接用在傷口的燒酒,我也有一些,不如我去給你。就當做是我送你的。我在甘陝之地,也曾喝過類似的燒酒,沒有秦錦然做的濃鬱,若是想要大量製酒,還是要先用那特製的燒酒,而後想辦法套出秦錦然的法子。”


    阿依古麗淺笑,“我知道了,郭姑娘,那能夠直接用在傷口的燒酒,你送到城西買米酒的陳家漢子那裏。”


    郭蓉爽快地說道,“我之後恐怕也不會動針,這酒送給你了就是。”她心中盤算著,這可是五百兩的銀子,在京郊置產,就足夠一家人一輩子的嚼用,她在京都之中也毫無前途,不如到了新的地方再說。


    阿依古麗卻笑了,“姑娘何必如此言棄?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秦大夫在發誓的時候,自稱的是秦氏。”


    “秦氏?”


    “她若是剖死人的時候,用的阿貓阿狗的名字又如何?那麽用秦氏這個名字的時候,自然沒有剖過一個死人。”阿依古麗的手指滑過了紅唇,她還是厭惡那種大公無私到無趣的人,人若是沒有了自己的私欲,實在是無聊,若是如同郭蓉一般有野心有肮髒,那才有趣。“一個屠夫,想要肢解全牛,必須要肢解許多的牛才會有經驗,若是秦氏沒有剖過死人,怎會有如此斐然的縫合之術,甚至想要剖腹取子的法子?


    郭蓉的唿吸變得急促,是啊,她說得有道理。繼而又是頹唐,就算是有道理又如何?忽然想到了可以讓阿依古麗幫助自己,“我……”她想要說出用一部分銀子,求的阿依古麗的幫助,但是銀子已經收入到了荷包,要再讓她掏出來,簡直就如同割肉一般。


    阿依古麗輕輕一笑,上前打開了門,“郭姑娘記得送上酒就好,之後我再送你一份大禮。”


    兩人目光相觸,雖然不是同族,卻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


    葉府的少奶奶麵色蒼白,生產時候散亂的鬢發已經被丫鬟梳攏好,但是因為被縫合的疼痛,她的嘴唇被咬破,一雙放大了瞳孔的眼,在燈光下很是可怖。


    聽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見到了秦錦然的一隻手覆上了葉家少奶奶的眼,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夫人,我們能不能……”


    “孩子已經活下來了。”秦錦然說道,“頭皮上的傷會有頭發掩住,他現在很好,哭累了已經睡著了。”說完之後,手心裏是睫毛碰觸的癢意,手掌離開,不肯瞑目的葉家少奶奶,終究是閉了眼。


    秦錦然和葉家的死了的少奶奶說完了話,才和聽雪說道,“如果你害怕,我一個人留下就好。你們也是。”第二句話,是對在場的葉家丫鬟說得。秦錦然身後解開葉家少奶奶前襟的係帶,因為腹腔沒有縫合好,最後葉家人托秦錦然把線拆了重新縫合上,也算是給她一個全屍。


    “我不怕。”聽雪雖然抖得不成,卻也不肯離開。


    用剪刀剪去了歪歪扭扭的發絲,聽雪聽到了剪刀摩擦的聲音,終於別開了眼。聽雪注意到站在她身邊的嬤嬤也忍不住別過了眼,不忍心去看。


    秦錦然小心地剪開了黑色的發絲,最外麵的三層被郭蓉胡亂得縫合在了一起,葉家少奶奶最後走的時候恐怕是痛苦極了。秦錦然最後剪開了所有的縫合線,用了葉家人請求的銀線一層又一層縫合了葉家少奶奶的傷口。


    她縫合的小心又仔細,無名指柔軟的指腹被銀線勒得破了皮,一滴血順著銀線,滾落到一處聚集成了一滴,而後如同怒放的血花,留在了葉家少奶奶的腹上。


    ☆、第141章 京都之中波瀾生


    縫合好了屍首,從房間裏出來的事情,秦錦然的心中有些沉甸甸的。晚風習習,解開了纏繞在心頭絲絲縷縷的愁,等到踏上了醫術院長長的迴廊裏,一顆心才平靜下來。


    廂房內的木栓上了,秦錦然扣了門,其內並沒有迴應,可以聽到細小的水聲,應當是穆英在沐浴,秦錦然往前走了幾步,正想要到院中略站一站的時候,便唿啦一聲門打開了。沐浴過後的特有的角皂的清香與水汽撲麵而來,穆英單手撐在門框上,另一隻手拿著寬大的長巾子,裹住了長發,“我猜就應當是你,怎麽才迴來?”一邊說著話,穆英一邊側過了身子,讓秦錦然可以進入到屋裏。


    秦錦然進入了房中,合攏了木門,“又出診了兩次,所以耽擱了時辰。”


    “我猜應當就是這樣。”穆英斜斜靠在了書案上,一邊擦拭自己的頭發,一邊說道:“季家的那小子,你可有把握?”


    “我同你細說。”秦錦然從紅泥小爐上拎起水壺,澄澈的茶湯順著茶壺嘴倒入到了水杯裏,手裏捧著茶杯,整個人縮在了軟榻之中,同穆英說起津市裏季家的事情,偶遇的接生之事,最後才說道了京都裏的事,“我今天遇到了郭蓉。”


    “哦?”穆英放下了水杯,“我記得她和黃氏,是去了葉府。”


    “出事了。”秦錦然說道,“她給人接生,那婦人死了。”


    穆英原本是鬆鬆地靠在書案上,聽到了秦錦然說到死人,立即就挺直了脊梁,“怎麽迴事?”秦錦然說了郭蓉的事情,穆英的神色越發肅穆,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種失望之極的頹喪之情,這樣一種神情,從未在穆英的麵容上出現過。因為這頹唐的神情,秦錦然也留意到了她眼尾的細紋,先前的穆英精神麵貌,讓秦錦然從未留意過時光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


    “叩、叩、叩。”節律性的叩門聲響起。


    秦錦然見著穆英仍然坐在原處,就站起身子開門,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郭蓉,秦錦然反射性就想要合攏房門,卻被郭蓉擋在了門口,“我是來找穆教長的。”


    秦錦然冷言道,“你還有臉過來?”


    她的聲音不高也不低,卻讓郭蓉像是被扇了一個耳光,麵上是火辣辣的疼,“你讓開,我不是找你的,我是找穆教長的。”郭蓉同阿依古麗一塊兒吃飯,所以也是剛剛迴到醫術院,一迴來就想要找穆英,誰知道還是來的晚了,看穆英的神情,已經知道了在葉府裏發生的事情。郭蓉摸了摸錦囊之中的銀票,為了這銀子,她迴來的晚些也是值得。


    秦錦然想要開口說話,卻聽到穆英說道:“你讓她進來。”


    “還請秦娘子在外候著。”郭蓉抬眼對秦錦然說道:“我有話想要同穆教長說。”


    穆英站起了身子,“錦然什麽都知道了,你還有什麽好避諱著她的?”穆英冷笑一聲說道,“你想說什麽,我聽著。”


    郭蓉的眼底有些發紅,咬著下嘴唇,看似委屈而可憐,若是其他時候秦錦然或許還會生出一兩分的同情,隻是一想到碰觸葉家少夫人冰涼涼的屍首,還有剪開歪歪扭扭胡亂用發絲縫合起來的傷口,看著郭蓉的惺惺作態,她隻有一種想要吐的衝動,“你想在我麵前說,我也不想聽。”說完之後奪門而出,重重合攏了房門。


    臨近夏的風,傍晚時候仍是輕輕柔柔帶著白日裏和煦的暖意,而到現在已經是夜色涼如水,秦錦然站在院子之中合抱粗的大叔,聽著樹枝的與樹葉被風搖得是嘩嘩作響。偶爾迴頭時候,可以見著廂房裏因為燭蕊無人剪去,跳躍而恍惚映出了兩人的剪影。


    大約是半個時辰,又或者是更長時間,郭蓉埋著頭匆匆出了廂房,秦錦然不知道穆英同她說了什麽,也不想知道,穆英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秦錦然,最終隻是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等到第二天,秦錦然就知道郭蓉收到的懲罰是什麽了,從醫術院裏休學兩年的時間,這兩年的時間裏不能行醫。這樣也相當於變相的剝奪了她成為大夫的資格,兩年以後的郭蓉及笄成親,許是一輩子都不會碰觸醫書了。


    “好不容易秦娘子來了,怎的黃素玉又不來了,還有啊郭蓉是怎麽迴事?”“我猜測應該是醫死了人,醫術院裏之前還有一個被禁學,就是因為醫治死了人。”“之前穆院長不是讓我們盡力而為,若是醫死了人,就要退學?”“那怎麽可能?肯定不是簡單的事情,肯定是郭蓉犯了錯處,才會被禁學。”


    在郭蓉剛剛被禁學的時候,眾人說起郭蓉的讓人驚訝的離開,覺得郭蓉身上犯了錯處,還有人知道了各種的緣由,反過來安慰秦錦然,說她這方子早晚是使得的,下次應當收的妥帖一些,免得被人翻看到了。


    等到下一個休沐日結束之後,從醫術院迴到城中的秦錦然,便敏感地察覺到了風聲,已經變了。“我聽人說起郭蓉,似是有讚歎之意,你可知為何?”


    事關秦錦然,薑夢與聽雪兩人都是京都之中的百曉生,很快就打聽的清清楚楚,聽雪說道:“郭家夫人生病了,在朱雀大街上一步一叩首,最後得了一位道人的批語,若是郭蓉舍得自己身上的肉,割肉就可以救母。郭蓉割下了自己的一塊兒肉,把血送到郭夫人的口裏,最後郭夫人就好了。”


    秦錦然的心中一沉,郭蓉是有備而來,這樣的法子都能夠想得出來,在熱鬧的大街上一步一叩拜,國人是愛湊熱鬧的,一傳十十傳百,就知道了郭蓉的來曆,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郭蓉會說什麽話,灑淚說幾句自己的年少無知與可憐,說起剖腹取子這法子本不是她想出的法子,或許就會讓人覺得她的可憐,醫術院的無理。


    秦錦然能夠想得到的,薑夢自然也能想得到,“好了,別為這樣不相幹的人生氣。若是等會去晚了,月嶸要同我生氣,先前你不是說曲園裏很是有趣嗎?可憐我在京都的時候沒有曾見到,這會兒我可要長長見識。”薑夢淺笑著安撫秦錦然,心中想著的是,若是郭蓉仍想要行醫,她就讓人去毀了她的手,看她如何下針!


    秦錦然被薑夢拉著手往前走,腰間垂著的五彩絲絛與裙角浮動。


    事情如同秦錦然與薑夢料想的那般,先是京都裏的口風的轉變,就連醫術院裏也有些人覺得郭蓉可憐了。


    隱隱有了指責自己的聲音,當日裏是因為自己刻意把剖腹取子的方子放在郭蓉的麵前,勾得郭蓉動了邪念。郭蓉是個可憐人,而想出這個法子的自己,是個邪醫。這些私底下的揣測,雖然傷人,也算不得是十足的惡意,至於說是“邪醫”之說,有些像是碰觸秦錦然底線的惡意的玩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隱隱有失控之感,秦錦然甚至不知道如何辯駁,一直到那一張公示橫空出世。


    那一張告示,就貼在人來人往的公告板上,信中說的是秦錦然沒有到醫術院之前,郭蓉是如何的優秀與卓然,秦錦然來了之後毀了郭蓉,裏麵言之鑿鑿,說的是秦錦然不容人,而把郭蓉說成了被惡人逼迫的小可憐,這樣的小可憐還有感天動地的孝行。


    揭下告示的人是穆英,“如果誰要是再張貼這樣的公示,被我抓著了,禁學一旬。”穆英的手指因為用力,泛起了青白。


    先前季舒舒與柳杉兩人維護秦錦然,說著公示裏的事情不屬實,但是其他人仍然是竊竊私語,一直到穆英揭下了告示,圍著的看熱鬧的人才一哄而散。


    等到人散了,秦錦然伸出手,抓住了空中打著旋兒的細小紙屑,這是穆英撕毀告示殘留的紙屑,在空中打著旋,像是冬日裏的雪花紛飛。不僅僅是替郭蓉洗白,還有抹黑自己,這背後是誰?秦錦然忽然想到了皇帝曾說過的縫合之術不可聲張,是突厥阿古拉的人嗎?


    她若有所思,素白的手指舒展開來,紙屑就被風兒又吹著旋上了天。


    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有人出手貼了告示,醫術院裏大半的院長都是相信自己的,隻消她站出來,就可以終結了這一場的危機。


    ***********************


    郭蓉的麵前,站著的是阿依古麗,她仍是初見時候的妝容,對著郭蓉說道:“你得意忘形了,醫術院裏你還貼了公告?”


    郭蓉的心中一緊,勉強笑道,“沒有啊,怎麽做的,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


    “蠢貨。”


    阿依古麗的嗬斥並沒有讓郭蓉羞辱,而是感覺到萬分懼怕,這些日子阿依古麗的手段她看在眼中,張貼告示當真是她的主意,郭蓉此時就有些後悔,抿唇說道:“抱歉,公主,我隻是想趁熱打鐵。”


    阿依古麗冷笑,“先前不少人已經相信了這謠言,若是隻是私下裏的傳,沒有人澄清,她就永遠是一個邪醫,而現在的告示一出,你不是說那穆英又站在她那裏,隻要站出來澄清了謠言就可以了。”


    郭蓉有些著急,“那怎麽辦?”


    阿依古麗看著郭蓉,目光冷冷地讓郭蓉感覺到不舒服極了,一直到臨死之前,郭蓉才忽然懂了,那是阿依古麗看死人的目光。


    ☆、第142章 割開牙床取智齒


    蔥根一般的手指敲在桌麵上,發出了噠噠噠的聲響,郭蓉立在一邊,見著阿依古麗捏了捏眉心,神情有些煩躁,“讓我想想,你先迴去。”


    得了阿依古麗的話,郭蓉離開了屋子,離開房門前替阿依古麗合攏了門,阿依古麗看著郭蓉的背影,目光閃了閃,像是想到了什麽,唇邊漾起淺笑,那笑聲便充斥在整個房間之中,伴著跳躍的火苗,竟是有一分詭異的味道。


    郭蓉從客棧的房間裏出來,被夜晚的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她的麵上卻帶著的是輕鬆的笑。醫術院裏的事情她是故意如此做的,她可以說是迫不急想要看到秦錦然落魄一些,再落魄一些。


    若是淪落到了千夫所指的地位才好。


    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或許她應該想想,有什麽難症,可以難倒秦氏,幫著她早早壞了名聲才好。


    郭蓉還沒有想出來什麽法子,秦錦然就在醫術院裏,看著一個人捂住臉求診到了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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