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然帶著聽雪先離開了,聽雪在買書的時候並沒有阻止秦錦然,隻是這會兒額頭上都是汗水,道,“二少奶奶,錢還是得省著點用,要不然今後生了病,剩下的銀子抓藥都不夠的。”


    “王嬤嬤走之前又給了我一百兩銀子,作為三年的嚼頭。”秦錦然握住了聽雪的手,“沒關係的,要賺銀子的法子,就在那些書裏呢。”手指指向了那春田書肆。


    “那也不能夠一次花這麽多啊。”聽雪的眉頭一直擰著,“這可是三年的銀子啊。”


    秦錦然笑了,花出去了這些銀子,心裏的鬱氣一掃而空,笑容璀璨,那杏目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一瞬間冰雪消融春風浮動,她的手指撫平聽雪的眉頭,“小聽雪,不要皺著眉頭,可曾聽古人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她原本就可以獨當一麵替人看診,從後世而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然有材,既已有材,那麽散出千金也會還複來。


    聽雪的小嘴微張,顯然是有些驚訝,還沒有迴過神來,就被秦錦然捉住了手,往前帶著走,先是走動,後來就跑動了起來。聽雪看著秦錦然的背影,目光又放在她握住自己的手上,她還記得當年也是這隻手捉住了自己,從死亡的懸崖邊拉迴了她,現在的秦錦然手掌比當年纖細柔軟得多,卻不似當年那麽快活,自從進入了趙府之後,她就像是一隻不安的兔子,神情怯怯,似乎有風吹草動就會跳走。


    就算是為了少夫人此時的開懷,她也不應該繼續說些掃興的話,聽雪心不在焉想著如何能夠多得一些錢財。


    小巷裏跑了一陣,速度就慢了下來,秦錦然的一隻手依然握著聽雪的手,另一隻手放在小腹上,抬眼見著一家藥鋪,便對聽雪說,“前麵有一家藥鋪。”


    聽雪連忙拉住了秦錦然,“二少奶奶,這裏都是婦人來看病的。藥有些貴,若是買之前你吩咐的那些藥,用不著在這裏。”


    婦人的病症?秦錦然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這裏是女大夫看診。”


    “恩。”聽雪點點頭,“這家藥鋪都是女大夫看診,幕後還有一位,隻是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看診,每次輪著那位看診的時候,人總是很多,都說是女神醫。”


    “我們去看看。”秦錦然說道,若隻是一般的藥鋪,不進去也就罷了,全都都是女大夫看診,她定是要去看看的。鬆開聽雪的手,單手略提起裙擺,便進入了這藥鋪之中。


    這家藥鋪窗明幾淨,空氣中是熟悉的帶著苦味的藥箱,這熟悉的味道讓她忍不住閉上眼嗅著,眼睛睜開再打量藥鋪的布局,藥材裝到黃木的小抽屜之中,櫃台上放置幾個水晶櫃子,裏麵放置的是冬蟲夏草、靈芝和人參等名貴的藥材。


    “夫人可是要看診或者是診斷平安脈?”有穿著湖藍色齊腰襦裙的侍者上前,侍者年歲約莫是雙十年華,笑容恬淡,腰間一塊兒黃柏木腰牌,上刻著楷書的玄濟二字,見著秦錦然的目光放在她的腰牌上,女子笑道:“夫人稱唿我玄濟便是了。”


    “我就是想看看。”秦錦然說道,“不用招唿我。”


    玄濟的笑容不變,聲音輕快,“夫人可是第一次到天濟堂?”


    “恩。”秦錦然點點頭。


    玄濟淺笑說道,“若是第一次來天濟堂,不如由我帶夫人做個登記,可以免費看診一次,我們天濟堂的坐診大夫都是京都裏頭鼎鼎有名的女大夫,這會兒正好王大夫在坐堂。”


    秦錦然挑挑眉,她不知道這天濟堂是否和現代不少的營銷模式一樣,看診是免費,但是之後會讓人抓些華而不實昂貴的藥材,心裏正想要拒絕,卻見著聽雪的表情一喜,“二少奶奶,你便看看你頭上的傷,還好不好?這位王大夫,看診很厲害的。”


    秦錦然卻對那玄濟說道:“我這一次身上帶的錢並不多,剛剛都買了東西,若是看診了開出來的藥方,我抓不起藥如何是好?”


    玄濟聽秦錦然的話,不由得打量起秦錦然。秦錦然今日裏是一身碧藍色如意紋半臂,裏頭是淺杏色斜襟上襦,下身是灑金柳花紋粽裙,腰間束著珍珠串子,底端一塊兒玉佩壓裙角,在府中明明上是沒有人虧待過她的,於是她衣服料子都是時興的上好的料子,打扮的入時加上氣度嫻雅,似是大戶人家的婦人,卻坦言自己囊中羞澀,玄濟便有些詫異了,定了定神後,玄濟說道:“不打緊的,若是開了方子,下次再來取就是。說不準夫人身子康健,無需用藥的。”


    秦錦然聽到了這裏,麵上的笑容濃鬱,還有可能不開方子,這天濟藥鋪顯然是要做口碑。於是便跟著玄濟入了內件,玄濟輕巧懸在牆上的一麵黃銅鑼,片刻之後,就有人撩開了翠綠色的簾子。


    出來的是兩位婦人,年歲上差不多,氣度卻自有不同,前一個自有底氣,麵色嚴肅,眉目微抬顯然對自己的醫術自信,後麵的那個則是有些怯懦,不像是女大夫,而像是受了委屈的媳婦兒。


    “肖氏,你替她看一看。”王大夫吩咐後麵的那位。


    肖氏應了一聲,中指食指微扣在秦錦然的手腕上,半晌之後說道:“前些年的時候憂思過重,損了根,吃我們鋪子的紅參養體丸是最好的,最為平和滋補,一日一丸,慢慢減到三日一丸,養上半年的時間就好。前些日子頭受了傷,傷的還很重,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大半,再修養兩日便可痊愈,還有……”肖氏咬著下嘴唇,“不知道是不是月份不夠,我摸得不太準。”


    王大夫便扣住了秦錦然的脈搏,繼而就說道:“這般明顯的滑脈,你說摸不準?”她的話,讓肖氏的臉色一白,看著秦錦然的目光有著隱隱的豔羨。


    王大夫看著秦錦然道:“恭喜這位夫人,有孕了。”


    聽到了這話,秦錦然倒罷了,反而是立在一邊的聽雪倒抽了一口涼氣。


    ☆、第16章 看診(二)


    聽雪很快就麵露喜色,語氣更是急切,“王大夫,你說的可是真的?”她的聲音顫顫巍巍,裏麵含著的是火燒一般的急切和期盼。


    “自然。”王大夫頷首。


    聽到了對方肯定的迴答,聽雪一雙手捂住了嘴,眼淚刷地就落了下來,嘴唇顫顫,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二少奶奶,你聽到了沒有,你有身孕了,我們可以迴去了。”聲音裏滿是希冀。


    秦錦然揉了揉聽雪的腦袋,甚至懷疑若是這會兒不是在藥鋪,她就會拉著自己迴府,把自己懷孕的消息昭告天下,“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聽雪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開口,正想說話的時候,忽的就聽到了屋外的吵雜的腳步聲,夾雜著那位玄濟的聲音,“不行,不行,王大夫這會兒有人,就算是沒有人,也不能夠……”話還沒有說完,門就被猛地推開,站在門口的是個臉上帶著麻子的梳著雙丫髻的女子,“王大夫……”見到了王大夫,她的眼睛一亮,而那個肖氏忽然嗬斥,“玄濟怎麽什麽人都放進來,轟出去。”


    玄濟對那女子說道,“早同你說了,我們天濟堂是不會出診的,你快同我出去。”


    那女子噗通一聲就跪在了神情不悲不喜的王大夫勉強,頭在青石板的地麵上磕得清脆作響,“勞煩王大夫出診,救救我家小姐。”


    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故,秦錦然和聽雪立在一邊,秦錦然瞧著那叩首的女子,忽然就想到自己托身在這身子時候的事情了,見著那丫鬟叩首的樣子,就上前一步拉起來那丫鬟,“你有事情好好說。”


    肖氏立即說道:“這位夫人,你快放手。”見著秦錦然還在詫異,一隻手捉住了那丫鬟的衣袖,就上前一劈手,“小心染上了髒病,這可是樓子裏出來的人,要離得遠些。”


    青樓裏的女人?秦錦然看著那丫鬟的臉,麵容隻能說是清秀,身子平板沒有風塵中人的妖豔,最為重要的是臉上有因為生水痘而起得麻子,這樣的丫鬟是青樓裏的嬌客?


    丫鬟被這樣一說,神情有些畏縮,深吸一口氣後再次對著肖氏叩首,雙目含淚神情懇切,“這位女大夫,我家小姐是清倌,前些日子被贖出去了,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女大夫隨我出診,救救我家小姐。”


    肖氏的神情有些猙獰,不複之前跟在王大夫身後的怯懦模樣,張牙舞爪,“青樓出身的人,有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你這話要笑死我了……”


    “肖氏!”王大夫見著肖氏失態,輕咳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肖氏冷哼一聲,果然不再說話,就見著王大夫溫聲道:“抱歉,請迴吧,祖上有言三不醫,這位姑娘,隔壁就有一家藥鋪,若是身上的銀子帶夠了,他們是給看的。”


    那麻臉丫鬟嗚咽一聲,“可是……”


    “玄濟,請把這位姑娘帶出去。”說完之後,王大夫對著秦錦然行禮,“讓夫人受驚了。”


    玄濟此時低低嗬斥,“若是你再不走,就要報官,在我們天濟房請不到人,總還有其他的藥鋪,若是你被抓了,你們家小姐才是要命的事情。”聽到了玄濟的話,那麻臉的丫鬟放棄了掙紮,眼神絕望任由玄濟拖了出去。


    王大夫對著肖氏說道:“去拿一瓶紅參養體丸。”


    肖氏的神情變幻不定,顯然還在迴想那個麻臉的丫鬟,被王大夫推了推,這才迴過神來,慌慌張張就拿了一個白玉瓷小瓶。


    “這是驚擾夫人的一點賠禮。”王大夫把藥瓶遞給了秦錦然,“每日一丸,這裏的要玩足夠服用一月,吃完了這藥丸,若是覺得身上舒坦,我再替你把脈,到時候再服用一些,穩固身子。你身上有孕,這藥丸也是吃得的,對你的身子無礙,裏麵都是溫和益氣的藥材。”


    秦錦然握住了藥丸,抬眼看著王大夫,問道:“剛剛丫鬟說的有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何王大夫不去?”那位麻臉的丫鬟此時還沒有走遠,從沒有合攏的屋門,可以聽到她的帶著心碎味道的哭泣聲。


    肖氏一聽到秦錦然的話,臉色猛地就變了,幾乎要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麵色鐵青,“那種出身肮髒的賤人,你替她說話做什麽?”


    王大夫的眉頭皺起,“肖氏你失態了。”說完之後對秦錦然說道,“這位夫人的態度有趣,按道理,不救治那種出身的女人,才是常理。”


    “世人覺得是常理,在我眼中並不是。”秦錦然說道,“總歸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王大夫說道:“是,我也知曉這個道理,但是夫人你可知我天濟堂的來曆。”


    聽雪此時小聲說:“是一位廖大夫從宮中退出後開辦的,開辦距離現在已經有二十年了。”


    王大夫的目光讚許,“這位姑娘說的不錯,要知道前朝除了宮中的女醫之外,是沒有專門的女大夫的。天子聖明,這五院分設了女子修習,才有了女大夫,剛開始在民間推行女大夫的時候,不僅僅是旁人的不信,就連婦人同少女也是不信我們藥鋪的。常言:女大夫能夠成什麽事情呢?不把人看得更糟糕就阿彌陀佛了。由此可見世人對女人的偏見,對女大夫的偏見。就是在這般糟糕的狀況之中,我娘開辦了這天濟堂。”


    王大夫的話讓秦錦然心裏有些感觸,現代女子開車,隻要出了事故,就會被人嘖嘖有聲,感歎一句:女司機。可要知道,事故的發生率來看,男司機往往才是罪魁禍首,這是歧視女子的一種形式,秦錦然想到了這裏,點點頭,“女大夫確實很難,令慈令人敬佩。”


    “是了。”王大夫笑了,伸手拎起結草青鳥白瓷壺斟茶,替秦錦然同自己各斟一杯,“女子難,女大夫更難。為了所有女大夫的聲譽,家母定下了三條規矩,不醫治風塵女子;不醫治王室中人;不醫治貪官汙吏。別看我們天濟堂是做婦人的生意,其實也是給男子看診,為了避免別人看輕女大夫,從不單獨給男子看診。不醫治風塵女子,更是為了天濟堂所有大夫的名聲,以免以訛傳訛,說做的是皮肉生意。”


    秦錦然被王大夫的話說的是一震,手指摩挲細膩的瓷胎,“世人多愛以訛傳訛。”


    “是了。”王大夫說道,“到底是人言可畏,言語是可以殺人的。”


    秦錦然歎一口氣,“那隔壁的藥鋪,若是給足了銀子,就可以看診?”


    王大夫眨眨眼,“我同夫人投緣,這裏告訴你一句,隔壁的藥鋪,是用我爹爹的名義開的,我們治不了的人,便會讓隔壁的藥鋪醫治。就像是你說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肖氏冷哼一聲,憤憤道:“那些人死幹淨了最好!”說完之後,就離開了屋子。


    王氏見著肖氏離開,壓低了聲音,“我這個徒弟,先前的夫婿就是上了青樓,所以剛剛才一眼認出了那個丫鬟的來曆,她是恨極了那些人,所以剛剛才失態了。”


    秦錦然又同王氏說了幾句話,初見王氏,覺得她是一個嚴肅古板的人,因為那個麻臉丫鬟,兩人意外深聊,卻意外地合拍,兩人許多見解相似,聽雪剛開始還聽得懂這些,到了後麵就聽不懂了,心裏有些著急,終於是忍不住說道:“二少夫人,我們出來的久了,也該迴府了。”


    聽雪這丫鬟現在還心心念念的都是迴府,秦錦然有心和王大夫多聊,此時又見著玄濟進屋,也就站了起來。


    玄濟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水,“王大夫。”


    “怎麽了?”王大夫問道。


    玄濟沒有說話,看了一眼秦錦然,秦錦然對著兩人行禮,“叨擾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後若是來叨擾,英姐姐不要嫌棄。”


    兩人交談到最後已經互通了姓名,王英笑著說道:“哪裏的話,我今日裏也是受益匪淺,錦然妹子好走。”


    秦錦然和聽雪走出了藥鋪,秦錦然忽然就頓住了腳步,因為她見著那麻臉的丫鬟滿臉都是淚水,正焦急地在門口張望,手裏的手帕被攪得不成樣子。


    “怎麽了?”秦錦然上前問道,“身上沒有帶夠銀子?剛剛王大夫說了,隔壁的藥鋪就可以醫治你家小姐。”


    聽雪呀一聲,急的跟什麽似的,二少奶奶怎麽能夠跟青樓出身的丫鬟說話呢!上前扯住了二少奶奶的衣袖,“我們該迴去了。”


    “你等一下。”秦錦然的手拍了拍聽雪的手背,聽到那丫鬟的淚水更是兇猛,抽抽搭搭說道:“隔壁的大夫救不了我家小姐。”


    原來是治的病治不得命啊,秦錦然歎一口氣,“既然治不好,請節哀,剛剛王大夫同我說了,隔壁藥鋪的大夫醫術斐然,若是隔壁治不好,那就是無法。”


    “不是的。”丫鬟搖搖頭,“他們治不了,王大夫還是可以治的。”


    “哦?”


    “他們沒有女大夫。”丫鬟說道,“我家小姐的病,隻能夠女大夫來治。”


    ☆、第17章 看診(三)


    “我也正好是個女大夫。”秦錦然對那丫鬟說道,“你說說看,我能不能夠幫到你。”


    丫鬟的眼睛一亮,而聽雪驚唿出聲,“二少奶奶,你什麽時候做了女大夫。”


    聽到了聽雪的話,那丫鬟的眼裏的光芒瞬時間就熄滅了,對著秦錦然悶悶說道:“夫人就不要拿我尋開心了。”


    秦錦然說道:“你家小姐是什麽急症?你同我說,我確實會一些醫術,你家小姐的病症應該是耽擱不得的,若是需要什麽,我從藥鋪裏采買合適的藥物。”


    麻臉丫鬟見秦錦然說得真誠,咬著唇說道:“我家小姐是小產了。”


    秦錦然對那丫鬟說道:“我去藥鋪裏借金針,再采買一些藥丸,你跟我來。”


    聽雪急得額頭上都沁出了汗水,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二少奶奶,你怎麽能夠給那樣的人看診?”


    “我家小姐是清倌的。”麻臉丫鬟漲紅了臉說道。


    “若真的是清倌,怎麽現在有了身孕,還小產了!”聽雪厲聲說道,她的聲音說的那麻臉丫鬟,身子一抖,繼而帶著哭腔對秦錦然說道,“二少奶奶去不得啊。”


    正說話的時候,玄濟帶著王大夫走了出來,聽雪的眼睛亮了,就連麻臉的丫鬟眼睛也亮了。王大夫見著了秦錦然微微頷首,對著麻臉丫鬟說道:“你家小姐的病症,我們是無法出診的,我記得西城還有一家藥鋪有女大夫。”


    “我出來的時候,小姐已經不大好了,若是這會兒趕去城西,是來不及的。”麻臉丫鬟腳一軟,跪在了地上,“求求你,我家小姐現在也並不在清風閣,而是在城中一個小巷子裏,不會影響了天濟房的清譽。”


    “抱歉,祖訓難違。”王大夫說道,她的神情不變,不過目光流露出不忍,那不忍轉瞬即逝神情不悲不喜。


    丫鬟跪坐在地上,麵上掛著清淚,神情很是絕望,秦錦然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我會些醫術,隻是身上沒有帶藥箱還有藥物。”王大夫的眼睛此時亮了,而聽雪的身子一晃,神情有些絕望,秦錦然顧不上聽雪的情緒,對王大夫說道:“我並非是天濟堂的大夫,借用貴堂的藥箱,我想總不至於影響了藥鋪的清譽。”


    王大夫定定看著秦錦然,“你可會後悔?雖然不在煙花之地,周遭人總是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秦錦然淺笑,“我入這行當的書,是發過誓的,不因對方的身份而拒絕看診,一切皆盡力而為。”說完之對麻臉丫鬟說道:“等會我選了藥丸,診金你是需付的。”


    丫鬟破涕而笑,“這是自然。”


    王大夫說道:“那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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