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正由丫頭服侍敬茶奉香,兩人不敢貿貿然將進去,便在側廳裏打問起丫頭來。


    等著院子裏頭的大丫頭進了來,兩人也就跟著收了口,聽見紫秋道:“三夫人請吧,老太太的香奉做好了,這就讓您上前兒去說話呢。”


    等來到老太太跟前兒,三夫人才見沒出幾日,老太太的頭發似乎又白了許多,便隻管嗲聲嗲氣靠過去,作勢給老太太捶背:“要不怎的說老爺這身兒病好的這麽快呢,原是老太太整日費心跟著祈福,說來也讓我汗顏,整日忙得沒得時間,迴頭從明兒起我也跟著來跟老太太一起奉香,您看成不成?”


    老太太心知她有事要求,臉色不見好看:“這又何苦,倒是我這院子大小還沒你的寬敞,總往一處擠個什麽,要是當真有心,哪裏不能倒出個地方奉香來著,非得到我這院子裏頭湊熱鬧不可。你且有話就說,繞圈子到最後也得托底兒不是。”


    三夫人也知道老太太對她本就沒什麽好想頭,這功夫話不中聽也是正常,遂臉色一滯,又道:“這不是家祝總嚷嚷著要瞧自己爹嘛,我也總是跟前兒說不上話,這段時間老爺在大夫人房裏頭,就算我們想多瞧上一眼也是難事兒,我終日哄著孩子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兒。這不是沒了法子所以才來跟老太太跟前兒煩著,我也拗不過那孩子天天鬧,不然任是給我多大個膽子我敢來叨擾老太太清淨啊。”


    老太太知道她總懼怕大夫人的事兒,心覺得大夫人為了自己丈夫養身子本也無可厚非,可本來後院的女人就多,就算不得見女人,總不能攔著兒子見爹。於是老太太冷聲冷語道:“誰攔著你們娘們孩子了,大人孩子要去隻管去就是,隻是大人別想著趁機生些什麽麻煩事出來,左右你們也就這麽一個男人,鬧得歡了不見得有什麽好果子吃。”


    三夫人見有戲,連忙道:“還是老太太通人情,凡是府裏就您是個說話準的,又拿得住主意的人,到底您才是蔣家的主子。”


    等這事兒傳到五夫人來鳳那裏,明月喜道:“夫人果然算的準的,就知道三夫人就是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酥油的主兒,瞧著她今兒從老太太園子裏出來那臉色,也沒見喜到哪去,肯定也給說了一頓,老太太那裏向來不待見她。”


    來鳳幫自己兒子穿衣也沒見張揚解恨,隻道是:“這園子裏總有比我們更著急的,何必我們出頭露麵去,就讓她去煩好了,我們隻撿個現成的就作罷。”


    明月啐道:“怕是她見了老爺也沒什麽好話,左右就是為了她屋子裏頭的兒子討那點本兒,瞧把她給急得,像鍋台上的耗子似的。”


    來鳳弄好家福,歎道:“凡事得有打算這沒錯,可也得一步步往前走,她總以為可以一步登天,那就讓她去登,瞧著吧,老爺也一定不會給她好臉瞧著,由著她自討沒趣去吧。”


    蔣悅然本是要跟李蘭告幾日假先迴一趟河源縣,誰知李蘭左右非得要跟著一齊來拜見蔣家幾個長輩,蔣悅然也不好多說,隻得由得結交了五年的好友跟著。可他迴來之前卻是不讓卓安通知任何一個蔣家人,就這麽毫無預警的出現在蔣家大門外的。


    “少……少爺……?”


    潘鼎站在門口瞧著從馬車下來的蔣悅然就似看見了神仙下凡,目瞪口呆的不知問說些什麽才好。


    “潘鼎,別來無恙啊。”


    潘鼎這才恍如夢醒,一轉身就往裏跑,邊跑邊喊:“少爺迴來了,少爺迴來了。”


    方沉碧這一日是帶著方梁出門替馬文德到藥鋪去檢點要買的幾種珍貴藥材去的,也順道走了一遭老張的鋪子,果不如她所料,蔣煦難得子嗣的事頓時讓馬文德亂了陣腳,賬務方麵的處理也多少交給方沉碧跟著盤,又那麽“正好”老張的鋪子就在其中,等著盤下來一瞧,不虧不賺,總剩下幾個墊底兒的給糊弄過去了。


    老張這才放下心思,求爺爺告奶奶的謝過方沉碧,方沉碧也無謂,隻道是:“人人賬麵都有問題,你不過是虧了這點銀子算得了什麽,有都是比你還出格的都還穩當著呢,隻管是咬出幾個人出來,而後誰還看你這點不牙縫裏擠出來的。”


    可老張還是不放心:“這麽一算,連著這幾年都是這光景,到時候管家或是老爺覺著這鋪子沒分量還分精神,就隻剩關門這一件事可做了。”


    方沉碧一雙分明大眼,灩灩如波,撩了一眼,道:“張叔,你若能做,又守本分,幫得了我一個忙兒,日後這鋪子就算給你開到老的。”


    老張也不是愚鈍之人,往年盈利不算太少,四六分的都進了他跟方沉碧的口袋,且這事隻有他們和方梁知曉,至今也有方沉碧在府裏頭撐著並沒露餡兒,等著賺得多了,他也就跟著怕了,可如今方沉碧這麽說,似乎讓他又多些期盼來。


    “小姐為人我老張都是知道的,您這幾年幫著我這麽多,當初還救濟過我們全家,別說拿這鋪子說話,就算沒這曲兒我老張也絕無半句廢話好說。”


    方沉碧笑:“這事兒成了,咱兩個都好,不成,那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老張點頭:“小姐的意思是?”


    方沉碧淡然一笑,輕聲道:“要錢,虧本,盤鋪子。”


    老張詫然,頓時恍然大悟,遂道:“小姐,這可使得?蔣家可是河源縣的大門大戶,是得罪不起的啊。”


    “張叔,你可知曉,機會隻有這麽一次,沒了,你跟我就得兩手空空,你切莫擔心這些,你做你的掌櫃,隻要我不出頭,你在外麵就頂了我,等著到時候我自然會跟我舅舅說情,既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你隻管做你的掌櫃就是了。”


    迴來路上,方梁幫方沉碧提了許多東西,等過了鋪子,方梁突然掀開轎子簾子問:“小姐,您不是喜歡桂花糕嗎,我下去買點帶迴去,您夜裏看著賬本乏了吃點。”


    方沉碧點頭,看著方梁出了去。這方梁不比方棟,從小沒主意耳根子軟,大了倒也本分,對她言聽計從,也十分親近,由是這幾年,方沉碧多少也得為著自己日後著想,下了不少功夫也花了不少時間,也都是方梁裏外幫襯著的,雖說兩人沒有血緣,在蔣府還成了主仆,可到底也是一家人過,比起別人多了份親近,也多了份信任。


    等著買了桂花糕,兩人瞧著離蔣府也不遠,也就走著迴去了。


    “小姐,您說這事能成嗎?我舅可以是精明的主兒,會不會由著老張來還不是個定數。”


    方沉碧覺得疲累的很,最近她總休息不好,夜裏夢見故人會醒來就再睡不著了,再加之身上還有傷,白日裏總是忙碌沒個停,這便讓她實在是吃不消了。


    “趁我現在還能走動,多走走不是壞事,日後進了慈恩園再想出門就不方便了,老張雖然老實不會暗地裏使絆子,可說到底也嫌太膽小了,等著盤鋪子還得他出麵,不抓緊日後事情一定不少。


    ”


    “恩,那小姐就吩咐我來辦把。”


    方沉碧點頭,又問:“家裏那麵可還好,讓昨兒你送的東西他們用了沒有?”


    方梁點頭:“我娘讓我給您帶點家裏的醃菜,這會子都在我屋子裏頭,迴頭我給您院子裏頭的廚房給您端過去。”


    兩人說著就進了大門,方梁拎著東西先走,方沉碧繞到院子裏打算走一遭慈恩院。院子裏頭桂花剛開,逢著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景色十分好看。通過的夾道邊時候,方沉碧見桂樹旁站著個人,她本也沒注意,瞥了一眼,心頭不知怎的劃過一抹熟悉的感覺來,那背朝她的人是個年輕男子,一身兒牙白緞子袍,個子高挑,怎麽看都不像是府裏的人,她覺得稀奇,便又探眼瞧了一遭。


    “這位姑娘請慢走。”方沉碧聞言住了腳往轉身往身後看去,但見另一邊也來了位年輕公子,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一身天藍的袍子,相貌堂堂。


    “公子你叫我?”方沉碧張口,原本站在桂樹邊的男子猛地轉過了身,看見一抹鵝黃杏色的窈窕身影,說那滋味很是莫名,好似波濤刹那間在胸口間泛濫開來,他隻站在那,一動不動。


    “我這正想問著前堂的花廳怎麽走呢。”李蘭細細打量麵前的女子,年歲不大,身形瘦弱,卻是長得一副傾城傾國的相貌來,讓他這閱人不少的他也為之驚豔不已,這女子不是如自家妹子那麽嬌氣婉約,而是有股子說不出的仙氣兒來,美歸美,卻是美的獨一無二,與誰都不相同。


    “公子從這條廊子往前走,等遇見岔口再往左轉過去就是了。”


    李蘭一雙眼帶著笑意,總想是多看幾眼麵前人才好,等著方沉碧話音兒落了,忙問:“敢問小姐貴姓?可是蔣府的大小姐?”


    方沉碧淡淡搖頭:“我不是蔣家小姐,我姓方。”


    正說著話,卓安尋不見李蘭,隻好一找了過來,打遠處就看見那一抹藍色,他跟著繞了過來,等著走近了,他才換道:“蘭公子,您可真讓我好找。”


    這話剛出口,他往前一瞧,詫然的不止他一人,就連方沉碧也是滿臉的驚詫。


    “方小姐……”


    卓安驚的是五年不見,方沉碧的美果是未有人及,而方沉碧驚的是此處見了卓安,那蔣悅然豈不是應該已經迴了來。


    卓安這正愣著,歪了歪腦袋見方沉碧身後還站著個人,定睛一看,心念壞了,卻也得招唿一聲,遂道:“少爺,您怎麽在這”


    “少爺……”方沉碧喃喃道,心繃緊成一團,抽成一處,連唿吸都困難不易,隻道是僵硬的轉過身,而後看見了一張日思夜想卻也不想再見的臉。


    麵前人如神降,心如拍浪,嘴張了張始終沒能發出一個聲響出來,半晌,她聽見蔣悅然不輕不重道了一句:“方沉碧,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兩章完成榜單任務,要分的請注明。


    35第三十五章


    一別五年,女兒家清豔,男兒家俊絕,再見時候各自心頭都有幾份滋味,兩人隻管對著眼瞧著,半天誰也沒再說出一句話來。倒是弄愣了旁邊站著的李蘭,也急壞了旁觀著的卓安。


    “原是蔣兄也認識這位小姐,還挺熟悉,既然小姐不是蔣家本家小姐,那就有勞蔣兄引薦一下。”


    “我是……”方沉碧話未說完,就聽蔣悅然道:“她是我娘自小領來府裏養著的女兒,喚命沉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李蘭聞言心花怒放,忙作揖道:“原來如此,在下京城李家李蘭,見過方小姐。”


    方沉碧俯身,道:“公子客氣了。”


    “小姐,小姐……”翠紅有急事走的趕腳,正從旁側的小路鑽過來,就瞧見方沉碧站在路上似乎正與誰在說話,便過來喚她了,等走進瞧仔細了在場的幾人,著實嚇了一大跳。


    “三少……”翠紅愣在當處,不算太驚訝,她也是在院子裏聽到三少突然迴來的事兒,這就是趕過來找自家小姐傳個信兒,誰知曉就這麽兩人路上碰見了。


    若說般配,天底下還哪有比自己小姐跟三少這麽郎才女貌的,女的美,男的俊,又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尤是三少離開這五年,書信就不曾斷過,便是後來的四年間自家小姐已經不再迴信,可三少還是一封封的往迴寄從沒斷過。逢著過年過節還是生辰也都遣人從京城給捎帶好貨迴來,名義上是給蔣家送的,可下人每次都會私下裏走一遭梨園,給了東西再捎幾句話。


    再說自家小姐雖是從不迴信,可翠紅也知道,她必然是有心的,不然怎會將這幾年的書信好物一個不落的都鎖起來,偶爾夜半時候就點了燈坐在床上一件件翻出來看,還都躲著翠紅和下人,有幾次翠紅起夜正好瞧見,也沒見她說什麽,總是默默看完再收起來,第二日一早還當新的一天過,不見有什麽不同。


    “翠紅,你且帶著你家小姐先迴去,我與李兄還要去前廳見老太太,等著晚些時候我再過來。”蔣悅然說罷,朝李蘭道:“李兄先請吧,估計那頭的人都齊了,就差我們兩個了。”


    李蘭分明還有不舍,可見蔣悅然這麽說,有顧忌禮節教養,隻好道:“那方小姐我們後會有期了。”


    “公子請慢走。”方沉碧輕聲應道。


    李蘭打頭由著卓安引著先走,等蔣悅然隨後跟著走過時候,擦過方沉碧身側,微微傾身小聲問:“方沉碧,你可有沒有想我?”說罷銜笑走開了。


    他人都聽不真切蔣悅然到底貼著方沉碧的耳朵說了什麽,隻見方沉碧微微動了動身子,臉上稍稍發紅。


    翠紅走過來,輕聲道:“小姐,大少知道三少迴來,肯定不得安寧,我們怕是也得跟著遭殃了。”


    方沉碧尋思了一會兒,跟翠紅道:“我晚上就在慈恩園裏用晚飯,你就在梨園裏守著吧。”


    翠紅納罕:“三少不是說晚些會過來嗎?您要是去了大少那裏不在屋子裏等,由著三少鬧起來那還得了?”


    方沉碧轉身往後走,道:“五年後的蔣悅然還能與五年前的懵懂孩子一樣嗎?如果一樣,怕是他五年前早就迴了蔣家,而不是到今日都沒打算真的迴來。”


    “小姐是說……”


    方沉碧笑:“五年,誰敢說準誰不會變?”


    翠紅心知這話說的在理,也就沒多聲響,跟著方沉碧一道走了。


    再說大少那一麵,寶珠在院子裏聽人說蔣悅然突然迴了蔣家,等不及的往迴去路上跑,忙不迭給蔣煦通風報信去。


    說來蔣煦也覺得寶珠這麽快嘴長舌的很是不討喜,這般女人萬萬是上不得台麵的,隻道是天生一副奴婢的樣兒。可蔣煦也是無可奈何,畢竟長年在自己屋子裏養身子,院子裏頭也沒幾個能用的奴才,想在後院裏聽風聽雨的全靠這包打聽的寶珠辦事兒,再者寶珠本就是想往上爬著爬到他腳邊去討口飯吃,你便讓她做些什麽都不是為難。蔣煦分明不喜這種沒骨子軟筋的人,可又不得不依著她,又不樂意被人家盤算,那感覺複雜還別扭。


    等著蔣煦張眼,就瞧見寶珠急急奔到他麵前道:“少爺,少爺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這又怎麽了?什麽時候能不見你這副樣子?”蔣煦不悅問。


    寶珠大口喘氣道:“三少迴來了,先是誰也沒招唿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迴來了。”


    蔣煦聞言倒也不詫異,無謂道:“他能迴來也不意外,畢竟我爹病癱了,他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迴來摸個底兒也是正常。瞧著吧,再過不幾日蔣淵也得迴來,這就叫無事不登三寶殿。”


    正說著,門口丫頭報:“大少爺,方小姐來了。”


    聞言寶珠站起身,往後退了退,順手把弄帳簾邊的流蘇穗子,佯裝若無其事,方沉碧進門時候也知曉蔣煦定是知道蔣悅然已經迴來的事,遂順口道:“少爺晚上準備吃點什麽,我這就下去讓方廚房準備起來。”


    蔣煦充耳不聞,反問:“你表舅舅今兒怎的這個功夫就放人過來了,可是院子裏頭沒事兒了?”


    方沉碧道:“少爺還沒聽說嗎?才是突然三少爺迴來了,還帶了京城的朋友一起,這會子應是都在前廳見老太太夫人們,也沒我什麽事兒我就先過來了,等著一會兒用飯時候我也懶得再過去湊熱鬧,就在您屋子裏頭吃一口再迴去。”


    蔣煦點點頭,朝寶珠揮揮手:“你讓廚房今兒弄點清淡爽口的東西端來吃吃,我這裏有話跟沉碧說。”


    寶珠知道蔣煦意思,俯了俯身,道:“寶珠這就吩咐下去。”


    等人走了蔣煦方才開口:“馬文德之前來過我這屋子一遭了,也是給我瞧他查的八大帳房給的東西,我粗略看了看,總覺得那賬目上的數兒像是有點什麽蹊蹺之處,都說這幾年年成都好,怎的還有一年的功夫做下來竟也沒什麽都沒賺到的?”


    方沉碧輕聲道:“這賬目當初也是給八大賬房管家其中的兩人分別再盤過一次的,隻能說若不是有人私下裏動手腳中找到個做假帳的人手腳太過利索幹淨,就是一年到頭這這鋪子當真沒這麽多銀子入賬,年景好固然是不錯,可其他家也是豐年,家家如此,自是把我們的價給壓了下去,若不是蔣家這麽多年做的公道供的還及時,恐怕這些數還得掉個幾成。


    而恰好這是第一次由著我表舅舅單獨盤賬,他膽子又小,生怕給惹了禍端出來,便終日緊張的不得了,後來這些賬目還是再次交給府裏頭的帳房又盤了一次的,真真是沒問題了才敢拿來給少爺瞧的。


    再者說,城南那幾家賬房管家您也是知道的,抱團兒又多事兒,現下老爺病了,我表舅舅說話也不頂什麽用細,他們不看他麵子,誰能得罪得了呢。”


    蔣煦細細講方沉碧的話琢磨了一番,覺得果真有理,又道:“我也聽人說了,悅然在京城認得首富李家,且又跟那李家大公子交往甚密,恰巧李家也十分好看他,明裏暗裏想撮合悅然與李家一女,想來若是他得了這一層關係之後,也許就真的不會再迴河源縣來了,畢竟蔣家再富庶 ,也不如京城的名門望族,而這蔣家的一份家財也一定不會再入他的眼了。


    你道是餘下的幾份分起來,誰都得的不多不少,圓不了一些人的願呢,再說老太太肯定是不樂意的。如今我爹隻是癱在床上,也並沒撒手人寰,分家倒是不會,隻不過也得有人站出來掌家了,這事兒少不了八大賬房說的有分量,這次來過瞧著一瞧,你們可曾看出些什麽來?”


    方沉碧想了想道:“城南劉家下頭自少得跟著三家,我表舅舅這裏也就隻有兩家多說了,餘下的也肯定有二夫人,三夫人的人,這個還不好細分。”


    蔣煦想了想,道:“我爹手裏這幾家老古董從來隻聽從我爹號令,若是我爹無意給我,那麽三家分出,隻剩餘下五家,你表舅舅若是咬定手裏有了兩家,那我的勝算還不小。隻道是到時候別有誰脫口給我麵上不好看,倒是便宜了另外兩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兒。”


    方沉碧問:“雖說三少可能會攀了高枝兒往上走,少爺緣何肯定他就不會也跟著哪家有個牽連之類的?”


    蔣煦笑道:“你且放心,凡事有著我娘在中間調停,隻管那些較真兒的事兒到底都會落到我手裏來的,在我娘看來他有等於我有,我有既是等於他有,可說到底誰有誰帶著,誰也替不了誰的,隻管著自己看好自己的那一份,莫要到最後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才是。倘若那般了,許是沒人再跟你講什麽兄弟親情的,豈不太過諷刺了?不如未雨綢繆才是。”


    沉碧聞言冷笑,隻覺得蔣煦真真是黑心黑膽到家了,她到底想不通透,究竟要多少年的積怨才能讓兩個血緣親兄弟走到這份上來,無關當初蔣悅然到底受了誰的寵愛,那終究也不是他的錯,抑或者說蔣煦自從年幼便積病痛苦痛度日那也不是蔣悅然的錯,甚至不是父母不是蔣家任何一個人的錯。緣何他可將這些有無通通加之他人身上,用仇恨的眼光看待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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