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碧自是知道寶珠心思,便實話實說,另外她也覺得自己的出身沒什麽好自卑的,更沒必要裝高貴裝出身好,於是微微一笑:“姐姐辛苦了。”


    再說蔣煦,聽了這一番對話,也覺得寶珠似乎做得過了火,有道是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本就是一個屋子裏相處著,和善退讓總不是錯,若是鬧著別扭著,他看了也煩。


    於是翻了個身,寶珠見勢,趕緊上前,彎了腰探近身子,輕聲問:“少爺醒了?”


    “嗯。”蔣煦輕應著,由寶珠扶起身靠在床頭,他抬眼看方沉碧,見她背著光,輪廓突然不明起來,隻有那一雙眼,瀲灩流彩,十分奪人眼目。


    “小姐伺候少爺洗把臉,我先去給少爺熱點甜湯喝。”說完,喜滋滋出去了。


    方沉碧端盆,倒水,邊幫蔣煦洗臉,邊問:“少爺您用過湯了之後可否勻我些功夫?”


    “做什麽?”


    “想讓少爺教我執筆練字,今日去書房上課,夫子教我念了百家姓和三字經,我默得牢了,就是總寫不好。”


    蔣煦擦了臉抬起頭看方沉碧,見她看著自己軟軟笑著,不知怎地心頭一動,有些尷尬的別過眼,哼了一聲算作迴答。


    可便是如此,方沉碧心裏已是有了數,許是對於貧苦的人來說,被需要被依靠是件勞心勞力的事,不值得暗自欣喜,可對於蔣煦來說,即便是錦衣玉食,奴婢成群,卻總不能滿足他的心。


    他要的不是金銀財寶,而是跟常人無異的滿足感,人人皆當他隻是臥床的病癆,若是有人令待他不同,便是無意之中慢慢拉近彼此的距離。


    她的確不願同這園子裏的任何一個人爭寵奪愛,可不得不承認,在這裏活下去,確是需要些手腕腦筋,有時候活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蔣煦每日的生活本是極其無聊,不能出屋,不能看書,除了小睡,便是對著屋子裏的擺設發呆。聽方沉碧之前那麽一說,倒是覺得似乎有些意思,隨便吃了幾口甜湯之後,就等著方沉碧練字。


    再說翠紅和馬婆子在外麵等了半晌,也不見人迴來,又去大夫人的院子走了一遭,聽說人被送了迴來,到了梨園卻又撲空,這才折到慈恩園來。


    進門時候可把兩人驚了一跳,隻見方沉碧脫了鞋子跪在在暖榻的矮桌前,微微斜著頭,白嫩的小手執筆,正一筆一畫的在宣紙上臨摹。


    再看旁邊,穿著棉袍抱著暖爐的蔣煦正站在榻邊,垂眸看著紙上的墨字,容色靜然而溫柔,全然不像是她們認識的慈恩園主子。


    陽光從窗紙外襯光進來,將兩人包裹在光暈之中,如是靜謐,青衣如水的女孩,俊逸安寧的公子,一個凝眸練字,一個含情欣賞,仿若一幅水墨畫,本身不覺什麽,可在旁人看來卻又是另一番滋味在其中。


    “這一筆還嫌軟了點,要用手腕使力,像這樣……”蔣煦潤聲道,俯身貼近方沉碧,將手掌包住方沉碧的小手,握牢筆身,一彎一轉,一放一收,一個字就寫成了。


    他靠的近,又聞到那一股子淡淡的香味,也不知究竟是從哪裏發出來的,於是又探過去輕輕聞了聞方沉碧的頭發,隻覺得這味道很是奇妙,若是有意嗅它反而再嗅不到,等到不在意之時,又會若有似無的飄散出來。香的讓人心頭癢癢,又貪戀的很。


    馬婆子笑的老臉上開了花,扯了翠玉躡手躡腳的從門口退出來,不禁喜道:“人小,心思可不少呢。”


    翠玉也跟著笑道:“的確是件喜事呢。”


    方沉碧已經迴去了,練字的紙筆還擱在矮桌上,寶珠見了便心口生出氣來,說是這麽小的孩子也有這般心思她也不信,可她確是讓蔣煦的心情好了許多。有事沒事的都看著那幾張寫字的破紙,像是上麵能開出花一樣。


    晚飯用過,蔣煦吃了不少,最近半年身子好了許多,偶爾犯了幹咳,吃幾副藥湯也就好利索了,也靠她平日裏伺候的悉心。


    寶珠本是與蔣煦有過肌膚之親,可蔣煦身子不好,不禁大夫囑咐過要盡量避免房事,便是兩人圓房之後,大夫人也曾一再讓寶珠注意,切莫累了蔣煦身子。


    燈色恍然,寶珠跪在床裏給蔣煦捶腿,想是許久都不曾親/熱過,兩人又都隻是年輕氣盛的好光景,眉目之間你來我往,倒是越看心越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很給力。


    第十四章


    寶珠的心思並不難猜,蔣煦雖是病著許多年,身子還羸弱清瘦,卻也生得十分俊逸,又是蔣家長子,若是懷了他的子嗣,即便是做不成正妻,她的地位也算是無可動搖了。


    何況相處十年時間,女兒家的心思也早早暗許下了,隻當盡心盡力伺候自己男人那是應該的,為了以後的日子可好過,也為了藏在心裏的那份情愛。


    寶珠生得並不算漂亮,可也是如花般的年歲,臉皮薄,受了重話便嬌羞麵紅,淚光粼粼,看來倒也有幾分嬌憨姿態。忙過了一日之後,婆子丫頭都退了下去,留她一個守在房裏,雖然很少與蔣煦交談,可那份心境總是甜的。


    她喜歡幫蔣煦揉背捶腿,興許是習慣了,每每靠近他聞見那股子淡淡的藥味也覺得可親,心尖上便生出一絲絲憐憫心疼來。


    “少爺,力道可是正好?”


    蔣煦輕應了聲,並沒多說,寶珠含笑轉過頭去,解了領子上的盤扣,複又繼續給蔣煦捶腿,燈色暈黃,恍恍如轉,蔣煦探眸瞥向寶珠頸子,到底是年輕,皮肉光滑飽滿,紋理細膩,猶是在燈光返照之下,發出微微鮮潤的肉色。


    她側頭,繃緊了頸子,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見蔣煦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於是輕輕俯下身伏在他膝上,像一隻溫順的貓。


    “少爺,聽外麵的婆子嚼舌頭,說沉碧小姐是要送到我們院子裏來的,當初還以為是那些人信口胡謅,原來竟是真的……”


    蔣煦垂眸,目光落在她領口處有些發灼,便溫柔的伸手去摸她頭發:“怎的,你不喜她?”


    寶珠晃了晃頭,嬌嗔:“寶珠哪敢,方小姐到底是比我出身要好,還是馬大管家家的遠房親戚,老爺滿意,老太太大夫人喜歡,又與其它小姐相處也好,我可不敢多說什麽。”


    寶珠說著探手把蔣煦骨瘦嶙峋的手扯上自己臉頰之上摩挲起來:“可其實誰說什麽寶珠都不怕,寶珠隻要能陪著大少爺就什麽都不怕。”說著將蔣煦的手一路往下移,劃過頸項,直接探進領口。


    蔣煦自然知道寶珠意思,他探身,捧起寶珠的臉頰,輕輕貼了過去,輕啄她嘴角,極盡溫柔。寶珠嚶嚀,隻覺得那薄唇瘦手拂過,擦過,像是烙過了火,灼得她渾身一陣陣發顫,她合上眼,熱烈的迴應蔣煦的吻。


    唇齒相依,交頸相親,兩人四手皆遊走在對方身上,極近所取之勢。蔣煦抬頭再看寶珠時候,寶珠已是雙眼迷離,嚶嚶呻/吟著扭動身體,衣服被全部解開,露出一抹紅色肚兜,襯著寶珠飽滿年輕的身體,讓蔣煦的眼色更深,身子繃得更緊。


    “少爺……”寶珠伸臂環了過去,摟住蔣煦脖頸,細細給他解衣。她並不嫌棄蔣煦孱弱嶙峋的身子,靠上去,隻是覺得暖,從心裏往外的暖著。


    蔣煦翻身將寶珠壓在身下,從頸子一路往下,一雙手也不由得扶上她豐滿的胸口。隻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想到白日裏方沉碧側身站在窗前,逆光朝他微微一笑的那一幕,便不禁抬了頭朝窗口望過去,但見那處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卻不由得讓心頭上燒的情/欲之火淡了許多。


    方沉碧用過晚飯之後,便準備來慈恩園取迴早先留在這裏的書冊和紙筆,翠紅陪她一起過來,進門時候門口沒見到人,方沉碧正納罕,瞧了一圈也不見寶珠影子,靠近簾子邊時候聽見有細細簌簌聲音,還以為裏麵有人說話,便掀了簾子提身進去了。


    可抬頭一瞧,刹然愣在當處。翠玉隨後跟了進來,被怔住的方沉碧撞了下身子,再抬頭瞧亦是乍時紅煞了一張臉。


    蔣煦惱著扯了帳簾掩住一床春意,兇道:“怎的沒人看門,婆子丫頭都死絕了不成。”寶珠卷了被子掩住赤/裸身體,不敢作聲。


    方沉碧側過臉,輕聲道:“見外麵沒人就進了來,東西我明日再來取,這就先告辭了。”說罷轉身便出了屋子去。


    方沉碧的乍到擾了兩人好事,等到鬧了這一遭蔣煦再也提不起什麽興致來,索性拎過裏衣穿了起來。寶珠裹在被子裏,還想著再溫存一番,可見蔣煦麵上表情變了樣,也遲遲不再看她,便不得不起身穿衣出去睡了。


    方沉碧出了院子徑直往迴走,翠玉以為她是年紀太小,碰見這種事難免有些發怔,便上前跟方沉碧說說話:“小姐,今兒聽馬婆子說,府裏開始準備給三少爺過生辰了,以往三少爺的壽宴至少也要擺上三天,熱鬧的堪比過年,可好玩了。”


    方沉碧倒也無謂,她很清楚寶珠是蔣煦的填房丫頭,早與蔣煦有過夫妻之實,隻是自己突如其來的壞了人家好事,難免有些尷尬而已。


    可她轉念一想,自己也遲早要進了他的房,成為他的人,也要與寶珠甚至還要有其他人並存的婚姻裏度過這一生,能真真做到不妒忌不仇恨,就像此時此刻撞見他們好事也無動於衷,不知道這到底是件好事還是悲哀。


    迴到院子的時候,馬婆子正跟著大夫人屋子裏的劉婆子說話,見方沉碧迴來了趕緊上前,笑道:“姑娘這是去慈恩園了嗎?”


    “恩,婆婆找我有事?”


    劉婆子塌著眼睛,扯了方沉碧的手道:“這東西是給您的,剛在屋子裏時候少夫人也在,大夫人也沒好意思往外拿。”說著塞她手裏隻錦袋,又道:“大夫人讓我帶話給您,這府裏雖是不愁吃喝,可有銀子防身總不是壞事兒,何況小姐也是有家的,娘家有了啥事接濟接濟倒也是應該的。以後月月都會準備,小姐就收下吧。”


    方沉碧懂得意思,笑笑,當劉婆子麵上打開錦袋,摸了一串銅板塞了過去:“婆婆拿著。”


    劉婆子一怔,頓了頓,方才醒過神兒,連忙推辭:“小姐這可使不得,這是大夫人給您的,我可拿不得。”


    方沉碧笑道:“出門在外誰不知道這理兒,可沒有什麽是應該應份的,大夫人可憐我,婆婆肯定也在跟前兒沒少幫我說好話,還大晚上的親自送來,這情分不念豈不是狼心狗肺了。婆婆且拿著罷,給孫兒買糖吃也好。再說夫人賞了我,便是我的錢財,我自己的東西還不由得我來分嘛 。”


    劉婆子聞言膩笑,聽出這其中的意思來,假意推了推,擰不過方沉碧非要給便收了下來。


    “姑娘日後若是有什麽大事小情的,可別掛著臉麵放不下來,盡管跟我說,但凡能幫的,一定上前。”


    方沉碧也跟著陪笑,喊翠紅:“天這麽冷,快給婆婆倒杯熱茶來喝。”


    劉婆子頓覺這奉承十分受用,倒也沒覺得這孩子的舉止有什麽特別,隻想著是這屋子裏有厲害角色給教的來事。


    再說劉婆子迴頭到大夫人屋子裏交差迴話 ,一張嘴,兩張皮,翻來覆去好話自是沒有少說。


    馬婆子看在眼裏心裏也是甚喜,劉婆子可是大夫人屋子裏能上前說的上話的人,跟著大夫人一起從娘家過來,又逢三夫人半路鬧出醜事,這劉婆子就更受大夫人器重,能讓她多說幾句好話,可是省了她們不少功夫。


    院子裏所有姑娘丫頭婆子的月例都是二少爺媳婦沈繡發的,月初時候從大夫人那裏領了來,再逐一發放,可沈繡雖馴良溫善,倒也不是個能治家的主,大夫人總嫌著她性子軟,心勁兒不夠。


    再著說,二少爺蔣淵本不是她所出,即便是從小帶在身邊養著,總也是人心隔肚皮,又逢自己的兒子身子孱弱多病,能指望的便隻有小兒子蔣悅然,偏那猴精一般的人又嬌慣出混世魔王的性子,以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主。


    於是她又把心思轉到長子蔣煦身上,挑好人家的女兒來取也嫌麻煩,多半人家也不願讓女兒趟著渾水,可窮人家的女兒又上不了台麵,這麽一來,能真正為她信任又可靠得住的人少之又少。


    馬文德是何等水晶心肝的精主,早是看得懂大夫人的心思,屢次三番話裏話外的點著,倒也真的就讓大夫人動了心思,允他若是找到合適的人選,日後少不了他好處。


    能找到方沉碧倒也是個意外,竟也沒想到是如此的稱心,於是,在方沉碧第一次進到大夫人屋子裏說話開始,大夫人隱約露了些心思,想著若是能栽培下這孩子,說不定日後真的能用得上。


    翠紅一早就跟馬婆子把慈恩園裏撞見的一幕說了去,馬婆子啐道:“寶珠這蹄子是真真跟我們沉碧叫上了勁兒了,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麽飛上枝頭變鳳凰,萬萬不能讓她先得了先機去。”


    說罷又一琢磨,道:“不過寶珠倒是個蠢頭的,這府裏大少爺再是厲害,還能厲害到夫人頭上去不成?有著夫人罩著護著,大少爺又何足畏懼?”


    翠紅點頭,拈了顆花生米放進嘴裏嚼著:“您說她這都是誰教的,好生聰明的孩子,也不過隻有七歲而已。”


    馬婆子咧嘴一笑:“我家男人的眼睛毒著呢,一般孩子他能瞧得上眼?等著晚上迴去我問問,若是不是他教的,這孩子怕是將來要成精吃人了。”


    晚上迴去時候馬婆子忙叨了半晌,倒也忘了問馬文德是否教過方沉碧使招子,這事且就算擱下


    了,梨園的院子裏人人都知道這裏的小姐長了仙女的相貌,生出棋魂九竅的心肝,是個厲害的主兒。


    再說沈繡這麵,一大早收了小廝送過來的信兒,說是二少爺已經在返途中,可把她給樂壞了。蔣淵常年留在京城的分號裏幫著打點大事小情,時不時的還要到其他分號收錢查地,一年到頭沒多少日子留在府裏。


    況且他本身性子也溫馴又是被大夫人帶大的,自然是聽話,蔣煦雖是長子,可畢竟成了這副模樣,根本指望不上,三弟蔣悅然生的又晚,家裏的生意也隻能多半由他挑著,操勞的很。就算這次過年也沒能趕迴來,忙不迭的弄好了那邊的事,等著蔣悅然辦生辰時候一並迴來瞧瞧。


    沈繡嫁到方家五六年,因著聚少離多夫妻兩個也鮮少一起生活,至今還沒生出一兒半女來,又因著蔣府男丁不旺,悅然年紀又小,遂急壞了老太太。


    對於大夫人來說,蔣淵生不出兒子,她倒也不急,留著蔣悅然在,遲早會抱上孫子。可這卻急壞了蔣淵生母二夫人,可單憑著急也沒用,這事兒就這麽耽擱下來。


    這一夜蔣煦睡得並不好,夢裏總是時不時的看見那抹笑意,說不上是為什麽,總是不停地倒轉再倒轉,睡睡醒醒之後,天還沒亮他便醒了。


    覺得自己下腹繃緊酸得難受,以為是昨夜跟寶珠親熱時候突然被打斷犯了毛病,蔣煦便自己伸手去摸了摸,隻感到身下一衝,又急又麻的感覺一根筋兒的直頂腦門頂,而後覺到一股子熱流順著大腿散了下去。


    蔣煦微惱,覺得尷尬又丟臉,待泄得幹淨渾身都乏力,眼前直泛白光,連頭也跟著昏沉。於是脫了裏褲拿著帕子拭幹淨之後,都丟在床腳下等著人伺候。


    寶珠本來就起得早,未曾想進去屋子時候蔣煦已經起了來,掀開簾子進去,便聞到一股子淡淡腥味,她倒也是過來人,又逢蔣煦有過這毛病,於是連忙到櫃子裏翻褲子拿去給蔣煦換上。


    因為蔣煦自幼身子便虛,總是犯滑精的毛病,多半是醒著時候也有,大夫看了無數次,說來說去也都是服藥靜養,藥石無效,本是可食補的東西,他又不能多吃,一來二去,兩人同房時候大半都不成功,寶珠的肚子遲遲不見鼓起來也就理所應當了。


    方沉碧一早剛剛梳好頭,就聽見外麵的丫頭隔著簾子問:“小姐,三少爺院子裏來了人。”


    “快進來吧。”


    簾子掀起來,卓安笑嘻嘻的進了來,朝方沉碧彎了彎腰:“小姐,小的是來給小姐傳話的,少爺說下等您下課之後在前廳的院子門口等您,要帶您出去。”


    翠玉聞言斜眼:“卓安,出府可不是容易,你怎的也不勸勸少爺,到時候惹了事情出來,到底你也跑不掉。”


    說到這卓安垮下一張臉:“瞧姐姐說的,你不知道少爺脾氣嗎,那可是說風就是雨的主,我這哪敢多說一句啊,更何況這次少爺的理由還很在理兒,說是小姐的奶奶身子不爽癱床害了病,這就要帶著小姐去西頭的廟裏拜拜。”


    方沉碧聞言傻了眼,扭頭看他:“害了病?什麽時候的事?怎的沒人跟我說起過?


    卓安見方沉碧著了急,忙道:“小姐別急,這病倒也無妨就是著了涼,您還不知道少爺的心思嗎,他就是要出門,想方設法找了個理由,不然夫人可不準他總往外跑。”


    方沉碧聽了這話方才放下一點心,瞥著卓安一眼:“你們這些做下人的不身邊勸著點,還要幫他撒謊,日後怎麽好得了?”


    卓安委屈道:“少爺的脾氣,也得給我們個說話的機會算啊,怕是我們話還沒出口,少爺就想出怎麽罰我們的主意來了,也不是人人都能跟小姐一樣,輕輕瞥一眼少爺,都能讓他跟著抖三抖。”


    卓安這話說得可是沒錯,蔣悅然找碴潑了方沉碧衣服上墨跡之後,晚上睡覺都不安穩,茗香和卓安都覺得他像是丟了半個魂兒,大半夜不睡覺坐在桌子邊喝茶水,越喝越精神,他精神了,別人也別想著睡。


    翠玉聞言笑出聲來:“若是我們小姐真的能鎮住三少爺,那府裏可真是人人都樂得燒高香把我們小姐當菩薩供上呢。”


    卓安深表同意,使勁兒點頭:“可不是嘛,方小姐日後我們可都仰仗您庇護了。”


    方沉碧被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逗笑,轉過身來卻仍舊擔心,來到蔣府月餘了,也不知道家裏那邊到底如何了。


    當初入府時候,馬文德就打算人財兩清,怕是也不許方安來看自己,於是她又翻出那段紅頭繩,看了又看,想了想迴卓安道:“你跟你們少爺說,若是夫人允了,下課後我就去前廳門口那尋他去。若是夫人不允,什麽圓謊的把戲可別找我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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