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懷虛到山莊時,天已經黑透了,看著山莊高高的院門,他想伸手按門鈴,可是手碰到門鈴的時候,他又猶豫了。池懷虛看了看四周,感覺漆黑一片,估摸著時間應該快十點鍾了。今天上山來一點也不順利,池懷虛從書店出來的時候,已經四點多了,正碰上上下班高峰,他在公汽上沿路堵車,等到出得市區,在城郊結合部等開往碾兒山區的車子時,天已經快黑了。池懷虛不由得有些著急,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有沒有從市區發往碾兒山的車。他耐心地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了一輛車頭寫著利灣峽兩字的車子開了過來,車上裝得滿滿的。在池懷虛的印象裏,從寧江市開往利灣峽的車好象要從碾兒山山腳下過,他連忙招手攔下了這輛車。擠在門口一打聽,果然是從山下過。池懷虛很是高興,他在一個肥胖的女售票員的幫助下擠進了車廂。


    等車子到了碾兒山腳下時,天已經黑透了。高高的碾兒山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遠遠近近的有幾點燈光在模糊的閃爍,恍若夜空中的星星。池懷虛在山門前轉了一下,想找到一個上山的車子,可是在這個時候,在山門前,連個人影也沒有,哪裏還能找到車子。池懷虛也清楚,在這樣一個遠離城區的風景區,上山的班車早在天黑前就收了班,若是有也隻有可能是上山的摩的。可是現在怎麽會有人上山呢


    在這樣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池懷虛狠了一下心,決定步行上山。可是他心裏並不清楚,上山要多長時間。隻是知道平時開車上山都要快一個小時。但是現在他也別無他法了。


    一路上漆黑一片,沒有一個行人,天上的月亮好象也和他作對,不知躲到哪裏去了,山路顯得模模糊糊,有些看不清。隻有山風時不時在他身邊吹過,和他作伴。有一刻,池懷虛甚至懷疑他要這樣在山上走一個晚上,也到不了山莊。可是很快的,他就有了信心。因為他看到了好漢坡的燈光,到了好漢坡,也就說明這山路已經走了一大半了。


    池懷虛的心情放鬆下來,路過好漢坡時,他感到驚奇,這裏居然燈火通明,還有酒店在做生意。看來有很多遠道來遊山的人住在這裏。一路走過去,居然還看到兩家美容美發店門前還站著打扮得花姿招展的小姐在門口搔首弄姿地招攬客人。怪不得有人說好漢坡是碾兒山裏的小香港了。


    離開好漢坡,池懷虛又步入了黑暗中,不一會,迴頭就再也看不見好漢坡的燈光了。對於此刻的池懷虛來說,他感覺好象處於夢裏,這沉沉的黑夜就仿佛是他無知無覺的睡境,而那好漢坡上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夢境。讓池懷虛有一種似真似幻的疑惑。


    等池懷虛來到海運山莊前時,已經渾身是汗了。“這個時候靳師傅他們可能都已經上床睡了吧。”池懷虛這樣想著。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裏跳了出來。


    “算了吧,就不打擾他們了,我還是翻牆進去吧。”打定主意後,池懷虛不由感到一陣興奮。其實這個辦法還是小樂他們教給他的。記得有幾次同小樂他們聊天。聽說她們經常在山下玩到很晚才迴來,不由得好奇她們怎麽進門。


    “翻進來啊,”小樂開心的說,“每次我們都是翻進來。這大門隻有靳師傅有鑰匙的。”


    池懷虛邊翻牆邊想著小樂的話,不知不覺地腦海裏又跳出了雪兒的身影。仿佛她就在院牆那邊等著他。這院門雖然有點高,但對於年輕力壯的池懷虛來說還不算是障礙。隻三兩下,他就到了院牆裏麵。池懷虛剛站穩,忽然感覺腿上被一個毛絨絨的東西撞了一下,他不由得嚇了一跳,莫不是碰上什麽東西了。


    想到靳師傅說過這大山深處可能有狼的說法。池懷虛趕緊低下了頭去。發現是虎子,它正用頭親熱地拱著池懷虛的大腿,嘴裏不停地發出噓噓的聲音,仿佛是跟池懷虛打招唿。池懷虛高興地蹲下身去,撫摸了一下虎子的頭,開心地說,“老夥計,你知道我要上來嗎,真是有些想你們了。”


    虎子顯然也很興奮,它不停地搖著尾巴,頭在池懷虛懷裏掙了一下,然後跳了開去,引著池懷虛向山莊裏走去。


    山莊裏靜悄悄地,隻有幾個員工住的房間裏還亮著燈。池懷虛輕手輕腳地來到303房的門前,打開門走了進去,迴頭再看虎子,早就跑得沒有了影子。


    關上門,將書丟在了床頭櫃上,池懷虛拿出幹淨的衣服,衝到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而後將自己丟在了床上,打開電視機,看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上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這讓池懷虛感到很是意外。剛開始他懷疑是風,可是迴頭一想,他剛從外麵進來,今晚上也沒有這麽大的風啊。接著他懷疑是虎子在撞門,可是細聽之下,也不像,因為虎子撞門不可能這樣有規律。


    是誰呢,這麽晚,應該沒有人知道我上山來了啊。池懷虛狐疑地打開了門一看,心中馬上一陣驚喜,因為他發現在門外微弱的燈光下站著的,竟然是亭亭玉立的雪兒。


    “是你啊,你怎麽知道我上來了,”池懷虛衝口而出,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這麽晚了,沒打擾你吧,池經理,我能進去嗎。”


    “當然,當然,”池懷虛完全忘了剛上山的疲憊,他瀟灑地一側身,站在了門邊,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雪兒羞澀地笑了一下,慢慢地走進了室內,一陣清香的少女體香衝進了池懷虛的鼻孔,他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感受著那沁人心脾的芬芳。


    “其實你剛才翻院牆的時候我就在樓頂平台上看見了,剛開始我還不知道是你,是我讓虎子下去的,可是後來看到虎子一聲不叫地跟在你身後進了天井,才估計到是你迴了。”


    “是這樣啊,你怎麽這麽晚還沒有睡,雪兒。”池懷虛關心地問道。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啊。”


    “是嗎?”池懷虛反問了一句,不知道怎麽往下說了。


    “是這樣的,池哥,我覺得韋寧這段時間情緒越來越反常了,經常無緣無故的哭,有時也無緣無故地笑,今天晚上就是這樣,天黑以後,她就一直坐在她的床頭,看她寫的曰記,有時笑有時哭,讓我好害怕。我跟她說話,她也不理我。沒辦法,我隻發到樓頂平台上去透透氣,沒想到正好看到你翻院門。”


    “是這樣啊,”池懷虛感到事情有些嚴重,他低頭沉思了一下。“那她現在呢?”


    “現在好些了,剛才來之前,我迴房間看了一下,她抱著曰記本像是睡著了。我就是怕她出什麽事,所以看你來了,想跟你反映一下。”


    池懷虛又低頭想了一下,“她這樣長期將她封閉在個人空間裏可不行,弄不好時間長了真的會出什麽事,這樣吧,你要多注意關心她一下,我迴頭也找個合適的機會抽個時間找她好好談談,看能不能幫得上她。”


    “恩,”雪兒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這事情隻有你出麵跟她談好一些,感情上麵的事情,我什麽也不懂。”說完這話,雪兒睜著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望著池懷虛,好象是對他說完了一個鄭重的承諾。


    池懷虛的心裏被這種眼光照過後,仿佛寧江市大街上被大雨衝洗過的樹葉,忽然間變得清新透亮,不著一絲纖塵。他很奇怪會有這樣一種感覺,不自覺地怔怔地看著雪兒的臉,陷入了沉思。


    看到池懷虛這樣定定的看著她,一言不發。雪兒不由得一陣心跳,她猛然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深夜,她一個女孩在一個已婚男人房裏,是不是顯得不合適呢。同時雪兒也驚異地發現,這件事情她剛才進來之前怎麽沒意識到呢。想一這裏,雪兒不由得臉上通紅,她決定告辭。可是總得跟池懷虛說一聲吧。


    “池經理——池經理……”


    雪兒喊了兩聲,池懷虛才迴過神來,他看著雪兒嬌羞的臉,不由得心裏暗自自責,“我這是怎麽了,在這個時候走神,弄不好嚇著雪兒了。”


    想到這裏,池懷虛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他急於找到一個借口打破眼前的僵局,急切間,他的眼角瞟到了床頭櫃上的書。


    “雪兒,”他連忙將床頭的書拿了過來,“我這次迴去幫你帶了幾本書,也不知你喜不喜歡,你看看——”


    雪兒正準備告辭,忽然聽到池懷虛叫她,連忙停了下來,一見池懷虛遞過書來,她高興地叫了起來,“真的嗎。那太謝謝了。”


    雪兒接過書本翻了一下,“這麽漂亮,還是精裝本呢。”


    “恩,幫你買的,隻要你喜歡。”


    然而雪兒卻皺起了眉頭,“算了吧,我還是不能要你的書。”


    “為什麽,”池懷虛有點急了,“是你不喜歡嗎。”


    “不是的,我看了一下,這些書太貴了,要一百多塊呢,我現在沒有錢給你。”


    聽到雪兒這麽一說,池懷虛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是這樣啊,我跟你要錢了嗎,這是我送給你的,傻妹妹,就算是當哥的一個見麵禮吧,上次在山上要你喊哥,哥也沒什麽好送你的。”


    “那,”雪兒歪著頭想了想,“那好吧,就算是我借你的,等我發工資了還你。”


    看著雪兒歪著頭的俏模樣,池懷虛不由得樂了,可是他馬上板起了臉,“還在談錢,再談錢哥可生氣了。不過哥送你書也不是白送的,我可是有條件的哦。”


    “什麽條件,”雪兒想都沒想就跟著問了,可是接下來她又猶豫了,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越來越紅了。


    “我的條件嘛﹎﹎”池懷虛故意拖長了音,裝做一副壞相望著雪兒,他想看她著急的樣子。


    果然雪兒緋紅了臉,一臉地嬌羞,雙手捧起書作勢欲擲,“池哥,你壞,我不要你的書了。”


    看到雪兒真的生氣了,池懷虛忙作投降狀,“好了,好了,雪兒,我的條件其實很簡單,就是要你認認真真地看這些書,到時候我可是要考試的喲。”


    “那好,咱們一言為定。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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