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拿馬日報隻是巴拿馬當地的一家小報紙,但在今天,它一下子就出了名,甚至於它的報紙因為完全脫銷而不得不加印了好幾版。


    這一切都因為報紙上的一條新聞:哥倫比亞政府多名高官收受法國賄賂,意欲將巴拿馬地峽廉價出租給法國一百年。


    在這條新聞中,記者有理有據,繪聲繪色的描繪了哥倫比亞政府的種種貪腐,並且透露說,關於這條運河的收益的分配上,哥倫比亞政府也打算將收益的大部分用於南方的開發,能留給巴拿馬人的少之又少。


    哥倫比亞政府的腐敗,幾乎是人所共知的,所以巴拿馬人民幾乎想都沒有想就相信了報紙上的消息,於是人民憤怒了,他們自發的來到巴拿馬市政府前示威,將市政府團團的圍住。


    偏偏這天是星期天,市長出去郊遊去了,根本就不在。而維持秩序的警察卻不知道怎麽迴事,就和和平示威的老百姓打起來了。據後來哥倫比亞方麵的說法是人群中有人扔出了一塊石頭,將一個警察打得頭破血流。於是警察們就衝入人群打算逮捕那個襲警的罪犯。卻意外的遭到了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的阻撓,為了執行自己的使命,警察們非常克製的使用了一些警械,比如警棍呀,左輪手槍(這個是對天鳴槍示警的)呀什麽的。卻遭到了隱藏在人群中的暴徒的槍擊,為了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警察們果斷開槍還擊,同時附近軍營裏的駐軍也趕來支援,最終終於擊退了歹徒的瘋狂進攻,並打死了十個歹徒。警方也有五名警員人不同程度的受傷。另外,由於歹徒們喪心病狂的向人群射擊,還導致了四十多名無辜市民死亡。


    不過按照後來的巴拿馬政府的說法,那就完全不同了。依照他們的說法,是警察和軍隊首先向人群開槍射擊,導致五十餘名示威者死亡。甚至就連那五個負傷的警察,其實也都是被軍隊射出的子彈誤傷的,因為命中他們的都是步槍子彈。


    當然,還有更不靠譜的說法,說是美國人有意要挑起哥倫比亞的內亂,所以事先在這裏埋伏好了狙擊手,偷偷的向著雙方開槍,以挑起雙方的衝突。當然這種說法毫無事實根據,完全就是對美國的汙蔑。


    第二百一十八章 巴拿馬的獨立宣言


    巴拿馬城發生的騷亂立刻就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就在騷亂遭到鎮壓後的第二天,一個叫做“自由巴拿馬”的組織在《巴拿馬日報》上發表了一份獨立宣言。在這份宣言中,“自由巴拿馬”迴顧了巴拿馬建城一來的與哥倫比亞在經濟上的各種往來,然後做出了如下的一些結論:多年來,哥倫比亞一直在通過稅收手段吸巴拿馬的血。雖然運河還沒有開通,但是靠著地峽鐵路,巴拿馬依然是從大西洋到太平洋的交通樞紐,每年的過境的交易帶來的稅收中被哥倫比亞政府拿走的那一部分,遠遠超過了哥倫比亞政府在巴拿馬的投入。而且哥倫比亞政府在巴拿馬的投入中,真正都入到了改善民生的很少,很多投入都是用在駐軍和警察係統上的。“這些投入是幹什麽的,相信經曆過了昨天的事情之後,所有的巴拿馬人都應該有了深刻的理解——他們就是用來確保哥倫比亞政府可以永無止盡的吸我們的血的!


    我們當年願意加入哥倫比亞,是因為偉大的玻利瓦爾願意帶領我們,推翻那個惡貫滿盈、倒行逆施、一貫地奉行著那一個目標,顯然是企圖把我們的人民抑壓在絕對專製主義的淫威之下殖民政府,而推翻那樣的政府,即是巴拿馬人民的權利,也是巴拿馬人民的義務。所以,我們跟從玻利瓦爾,和萬惡的殖民者鬥爭;所以我們才加入了哥倫比亞共和國,因為它承諾,它的建立,是為了保障我們在殖民政府時期沒有保障的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的。然而今天的哥倫比亞政府真的是在盡力的夠促進我們的安全和幸福嗎?他們對我們課以重稅,侵犯我們的財富,好填滿他們那饕餮的胃口,他們甚至還用血腥鎮壓的手段來對付我們這些僅僅隻是對政府的腐敗表示正當的不滿的人民!


    多年以來,我們一直忍受著他們的貪婪,甚至忍受著他們對玻利瓦爾的精神的背叛!過去一切的經驗也表明,隻要當那些罪惡尚可容忍時,人類總是寧願默然忍受,而不願廢除他們所習慣了的那種政治形式以恢複他們自己的權利。然而,現在的哥倫比亞政府已經惡貫滿盈了!他們甚至都在剝奪我們的生命權了!他們背叛了當初的誓言,背棄了我們和他們的神聖的約定,倒行逆施、一貫地奉行著那一個目標,顯然是企圖把我們抑壓在絕對專製主義的淫威之下。繼續的奴役我們,壓榨我們,在我們的血汗和屍骨上建立起他們的豪華的宮殿。現在的他們,和我們當年跟隨著玻利瓦爾將軍反抗的西班牙殖民者還有什麽區別?


    過去,他們不經我們的允許,就對我們課以重稅!


    過去,他們不經我們允許就將巴拿馬運河區隨意的出賣給其他的國家!


    過去,他們對我們的任何的,哪怕最謙卑的唿籲都不屑一顧,反而報以更為惡劣的倒行逆施!


    現在,他們甚至派出了野蠻的軍隊,對我們進行殘暴的屠殺!


    現在,他們正在調遣著大量的外籍雇傭軍,要來把我們斬盡殺絕,使我們廬舍為墟,並肆行專製的荼毒。


    現在,他們還恬不知恥的抬起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的臉,說我們是暴徒!


    現在,他們還試圖欺騙世界,說我們是受人利用的!


    因此,我們這些追求自由和正義的人士,籲請世界人士的最高裁判,來判斷我們這些意圖的正義性。我們以巴拿馬善良人民的名義和權力,謹莊嚴地宣布並昭告:巴拿馬從此成為、而且名正言順地應當成為自由獨立的共和國;它們解除對於哥倫比亞共和國的一切隸屬關係作為自由獨立的共和國國,它們享有全權去宣戰、媾和、締結同盟、建立商務關係、或采取一切其他凡為獨立國家所理應采取的行動和事宜。為了擁護此項‘宣言’,懷著深信神明福佑的信心,我們謹以我們的生命、財產和神聖的榮譽互相共同保證,永誓無貳。”在《巴拿馬日報》上,“自由巴拿馬”這樣說。


    這種公然鼓吹分裂國家的行為當然受到了哥倫比亞政府的嚴厲譴責,政府方麵表示,不排除使用法律手段來製裁那些“祖國的叛徒”。同時也撰文反駁了關於哥倫比亞政府是趴在巴拿馬身上的吸血者的錯誤論點。不過很奇怪的一點是,處在漩渦中心的巴拿馬市長卻一直沒有任何的表態。


    ……


    “市長先生,您還在猶豫什麽呢?您是巴拿馬人選出來的,又不是哥倫比亞政府任命的。況且哥倫比亞政府的行動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在擔心什麽呢?”一個黑衣人對巴拿馬市長埃杜說。


    “可是……”埃杜說。


    “整個的哥倫比亞,能夠拿得出多少軍隊來用於鎮壓呢?不會超過兩千人。而且這些軍隊的訓練程度一塌糊塗。比如說現在在巴拿馬的駐軍,隻要我們一聲令下,明天一早就會發現他們全都被繳了械。隻要你站出來,站在巴拿馬人民一邊,登高一唿,你就是一個新的國家的領袖了。這不比做一個市長來得好?而且,我們既然願意這樣投入的支持您,就是因為我們馬上就要就要開始建設運河了。雖然運河的分成上我們不可能給得更多,但是隻要獨立了,分成的分母就小了,到時候,巴拿馬人的平均生活水平也會有明顯的提高,您也會受到更多的愛戴,您還猶豫什麽呢?你要知道,越是猶豫那些對您滿懷希望的人就會越失望。而您的政治上的對手們就會越高興。”


    “你們能保證這樣的事情能夠成功?其他的國家幹涉怎麽辦?”


    “如今誰會支持哥倫比亞呢?恐怕隻有法國人了吧?但是法國真的能派出一支遠征軍到美洲來?”黑衣人笑了笑,“他們最多也就是支持哥倫比亞一點錢,一點武器。但是他們現在還能有多少錢呢?拿破侖三世的財政拮據早就不是秘密了,至於蘇伊士公司,蘇伊士運河還沒有挖好呢,他們能拿出多少錢來和我們玩?而且我們黑水的實力,在多次的戰爭中都得到了證明。你還擔心什麽呢?而且就算是失敗了,我們答應您的條件也不會改變。我們可以保證您和您全家能夠安全的撤退到美國,並且有一份很不錯的年金收入。您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


    “在駭人聽聞的巴拿馬大屠殺事件發生兩天之後,今天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件事情是在昨晚或是今晨,‘自由巴拿馬’民兵襲擊了駐紮在城東的哥倫比亞軍隊的軍營,並且控製了整個軍營,俘虜了說有的士兵,據傳言,軍營中的一些反對屠殺政策的士兵參與了這次行動。‘自由巴拿馬’宣稱,在巴拿馬獨立,並建立起了真正的自由的民主的國家之後,這些被俘的士兵將得到公正的審判。其發言人宣稱:‘我們民主的巴拿馬將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劊子手!’


    一直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巴拿馬市長埃杜突然現身。埃杜表示,警察和軍隊在兩天前的表現是不可容忍的罪行。他認為應該對這樣的罪行進行徹底的清算……對於現在很多人提出的,巴拿馬獨立的訴求,埃杜市長表示,民之所欲,常在吾心。如果絕大多數的市民都支持獨立,那麽他也願意順應民意。


    關於他這兩天的行蹤,埃杜市長這表示,無可奉告。但是有和市長相當接近的不願意透漏姓名的人士表示,這裏麵涉及到安全方麵的問題……


    巴拿馬市議會今日將召開會議,討論希爾議員提出的進行獨立公投的議案。如果議案通過,最早巴拿馬將在兩個星期內完成公民投票的準備工作……”


    “史高治,你覺得巴拿馬的公投能通過嗎?”多蘿西婭問道。


    “當然能。隻要媒體多宣傳一下獨立之後的好處,比如說,如果獨立了,每個老百姓平均可以分到多少錢什麽的,然後留在哥倫比亞,會有多少錢被哥倫比亞拿走什麽的。再渲染一下繼續留在哥倫比亞,可能會招致報複和鎮壓的前景,我就不信他們會不投票支持獨立。”史高治笑道,“民意什麽的是完全可以控製的。隻要你能控製好傳媒,你就能控製大多數人所知道的東西,而一個人作出判斷,多半都是由於他的經驗,而他的經驗則多半源於他所知道的那些事情。所以隻要好好的控製住他們的閱讀,就能控製他們的思想,就能讓他們按我們的需要去思考。


    哥倫比亞政府在這方麵非常的差,以至於它甚至連最基本的愛國主義宣傳都沒能完成。再加上又有一係列的先例,你看,在委內瑞拉什麽的當年退出大哥倫比亞的時候,哥倫比亞政府幹過什麽?”史高治不屑一顧的說。


    第二百一十九章 自由戰士


    控製輿論的從來都不僅僅是報紙的文章,任何時候,軟實力的背後其實都是硬實力。在巴拿馬也一樣,在準備公投的兩個星期裏,巴拿馬的報紙,哪怕原本是傾向於哥倫比亞政府的報紙都一反常態的站到了獨立的這邊。他們的文章要麽在討論如果獨立了,巴拿馬人的生活將和哥倫比亞統治下有多大區別。討論的結果嘛當然是每個巴拿馬人的收入都能翻翻。他們的報紙討論得第二多的問題則是哥倫比亞政府的各種腐敗問題。討論來討論去,當然是越討論越是對哥倫比亞吸血鬼極度的不滿了。


    最後一個常討論的問題就是哥倫比亞政府來鎮壓了怎麽辦。不過這個討論也幾乎完全變成了對哥倫比亞政府軍的嘲笑。他們紛紛諷刺哥倫比亞政府軍,也就是在對付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的時候才有戰鬥力,甚至於在對付手無寸鐵得老百姓的時候,也會一不小心就把警察給打翻了。而在麵對武裝起來了的追求自由的人民的時候,他們的表現就簡直可以說是可恥。一群武裝起來的平民,對著戒備森嚴的軍營發起了攻擊,僅僅十多分鍾,上百人的駐軍就繳械投降了。這就可見哥倫比亞政府軍是何等的無能。


    “這個腐敗透頂的政府,怎麽可能擁有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呢?可笑我們還曾用我們的稅收養著他們,指望他們能保衛我們呢。現在看來,他們的戰鬥力連山賊都不如。如果哥倫比亞政府軍想來鎮壓我們,那我們就讓他們看看,武裝起來了的自由的人民,一個能打他們四個!”很多報紙上都是這樣的調子。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哥倫比亞軍隊不堪一擊。


    那些繳械投降的哥倫比亞駐軍如果能有解釋的機會,一定會說,尼瑪的那天來襲擊我們的能是武裝平民?裝備和訓練比我們都好一大截的武裝平民?武裝平民能在晚上,用弩箭悄無聲息的幹掉崗樓上的哨兵?能裝備了一水的麥克唐納1864步槍,麥克唐納1862泵動式霰彈槍,還每個人都配有一隻左輪?能一進入軍營,立刻就配合無誤的把關鍵位置都控製起來?這要是武裝平民,職業軍隊都要哭了。


    不過就算他們有機會說,至少在哥倫比亞,沒有一家媒體會報道他們的話。因為“自由巴拿馬”已經在宣稱,最危險的敵人不是哥倫比亞政府軍,而是還躲在巴拿馬的那些哥倫比亞吸血鬼的同謀者。這些人是巴拿馬的最危險的敵人,也是民主和自由的敵人,不,他們簡直就不是人類,不配享有隻有人類才能享有的人權。“自由巴拿馬”的自由戰士們甚至公開宣稱,對於這些不恥於人類的賣國賊,獨立之後,一定要殺他全家!


    好嘛,你一出門,就能看到大街上一群一群的提著各式的槍支,嘴上叼著卷煙,到處亂晃的自由戰士,你還敢亂說反對巴拿馬獨立?你還是不是巴拿馬人,還愛不愛巴拿馬?你肯定是賣國賊!真以為一定要到獨立之後才殺全家?前天晚上,就在駐軍被繳械的時候。那個下令向平民開槍的,那個忠於邪惡的哥倫比亞政府的警察局局長全家都在意外的火災中死光光了,你不知道嗎?還不快喊“巴拿馬獨立萬歲”?


    在自由戰士們的自由的槍口下,所有的巴拿馬報紙都表現得格外的團結一致也就是自然的道理了。


    ……


    對於巴拿馬突然爆發的這一係列變故,老實說,何塞·馬裏亞·羅哈斯·加裏多總統完全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作為哥倫比亞總統,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這裏麵一定有其他國家在搞鬼。考慮到前不久國會剛剛否決了和美國的合作協議,再考慮到美國政府對這一事件的表態居然是“我們尊重巴拿馬人民的選擇”,這幕後的黑手是誰,簡直就已經唿之欲出了。


    拒絕了美國政府的提案,將美國人覺得自己已經煮熟了的鴨子端走,何塞·馬裏亞·羅哈斯·加裏多總統當然知道,這肯定會帶來麻煩。如果現在,美國總統還是林肯,那他肯定會在國會的那幫子搗亂鬼,那幫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否決掉那個條約的時候,立馬就會去做好各種應變的準備。然而誰知道,正在拚命內鬥的約翰遜總統和他的共和黨閣員們居然能一邊內訌,一邊還在巴拿馬搞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


    事情發生了,當然需要立刻拿出對策來。首先,何塞·馬裏亞·羅哈斯·加裏多總統對媒體發表了講話,他首先對在巴拿馬發生的軍警和老百姓的那場不幸的衝突表示遺憾,並且向巴拿馬人民保證,他們會認真的調查這件事情,查清真相,並依法處置那些責任人。唿籲巴拿馬人民相信政府,不要受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的蠱惑,做出錯誤的事情。另一方麵,他則派出特使,前往各個國家,希望能得到他們的支持。


    同時,總統也沒有忘記調動軍隊,做好最後的最壞的準備。於是他找來了他的國防部長。


    “海爾斯,如果我需要你們用武力收複巴拿馬,會有什麽問題嗎?”何塞·馬裏亞·羅哈斯·加裏多總統問道。


    “總統閣下,問題一向是有的,您也是很清楚的。”國防部長迴答說,“我們的軍隊裝備已經太落後了,歐洲和美國早就在用後裝步槍了,而我們還在使用前裝的米尼步槍。他們已經大量的使用鋼製火炮了,而我們還在用幾十年前的老式的前裝青銅炮甚至是鑄鐵炮。而且我們的經費一直不足,軍隊的訓練也很成問題。即使我們要采取行動,也需要相當的時間將軍隊集中起來。而且您必須保證,我們不會和美國或者是其他國家的軍隊對壘。”


    “真見鬼!你先去準備,讓你的人去打探巴拿馬那邊的情況。我們必須做出兩手準備。”


    ……


    “自由巴拿馬”民兵訓練營地。


    自由戰士們正在進行訓練。這些自由戰士是市長埃杜剛剛從自告奮勇的市民中招募來的,他們在這裏將接受一些熱愛自由的外國誌願者的訓練。


    “教官,這種子彈這麽小,能管用嗎?”見慣了0.6英寸以上的槍管的步槍的某位自由戰士,對發給他們的麥克唐納1864步槍表示了懷疑。


    相對於0.6以上口徑的米尼步槍,麥克唐納1864步槍的0.3口徑的子彈的確顯得很小巧。


    “懷疑這東西的威力?”那個叫做湯姆的教官笑了,然後迅速的舉起了自己已經裝好了子彈的步槍,朝著幾十米外的一棵大樹開了一槍。


    “去看看,看看那顆子彈打了多深。”湯姆教官說。


    於是幾個“自由戰士”們都跑了過去,去查看那顆足足有三十厘米粗細的大樹。


    從麥克唐納1864中射出的子彈輕鬆地擊穿了這棵大樹,在樹幹的背後炸出了一個小碗大小的出口,碎木屑飛得到處都是。


    “如果剛才有個敵人躲在大樹後麵,自以為很安全了,你隻用對著大樹給他一槍,就能要了他的命。”湯姆教官說,“不僅僅是大樹,一般的房屋的牆壁也擋不住這種子彈。現在還有誰擔心手裏的家夥威力小了?”


    湯姆四麵望望,看到大家都不做聲了。於是又說:“你們已經有了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了,但是你們還要學些世界上最先的戰術。隻有這樣,你們才能真正保衛好巴拿馬的自由。所以,現在我要教你們的第一樣技能就是——挖戰壕。”


    ……


    “總統先生,我要告訴您一個壞消息。”哥倫比亞國防部長海爾斯對何塞·馬裏亞·羅哈斯·加裏多總統說。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是這樣,我們的情報人員發現,巴拿馬人建立的民兵換上了統一的武器裝備——美國生產的麥克唐納1864步槍和麥克唐納1862霰彈槍。我們懷疑,他們得到了美國人的暗中支持。”海爾斯部長迴答說。


    “該死的,美國佬還向我保證,說他們並沒有直接插手。這些無恥的家夥!他們當中有美國軍隊嗎?”何塞·馬裏亞·羅哈斯·加裏多總統問道。


    “這個我們不清楚,不過有跡象表明,黑水的雇傭兵可能參與了這件事情。”


    “黑水?那是什麽?”何塞·馬裏亞·羅哈斯·加裏多總統問。


    “美國最大的雇傭兵公司,據說手下有數千人的雇傭兵。這些士兵大都參加過美國的內戰,有戰鬥經驗。有些人還參與過歐洲的一些戰爭。在整個世界上,黑水都是最為出名的雇傭軍隊伍……就……就戰鬥力來說,他們恐怕比正規的美軍還要強。總統先生,如果巴拿馬一方真的雇傭了大批的黑水雇傭軍,拿著一戰就會非常艱難。我希望最好還是能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國防部長露出了略有點羞愧的神色說。


    “該死的,有辦法和這個什麽黑水的老板聯係嗎?”總統問道。


    第二百二十章 最重要的商業道德


    “弗朗西斯先生,我想知道您找到我們公司來,是需要和我們談什麽生意呢?”黑水公司的經理歐文對坐在自己麵前的那個哥倫比亞人很客氣地說。


    “我聽說你們公司正在訓練巴拿馬的叛軍?”弗朗西斯說,“我想知道,什麽樣的代價,可以讓你們停止為巴拿馬叛軍提供服務。”


    “我們從來沒有和任何‘叛軍’合作。”歐文盯著他的眼睛說,“在巴拿馬,我們是應巴拿馬市政府的邀請,為巴拿馬的民兵組織提供的服務。先不論巴拿馬的最終歸屬,即使是依照貴國的法律,民兵組織也是合法的。”


    “但是……”弗朗西斯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他立刻又平靜了下來,他知道就這個問題和那些無恥的美國佬,你是永遠談不出什麽來的。而且他身負的使命,也不是來和一家販賣死亡的雇傭兵公司的一個經理討論正義和真理。他來這裏,這是為了盡可能的達成某種交易。


    “我們不要再談那個無聊的問題了。”弗朗西斯說,“我想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現在你們在和巴拿馬人做買賣。對吧?所以我還是那個問題:什麽樣的代價,可以讓你們停止為巴拿馬人提供服務。”


    “啊,先生。”歐文的臉上露出了職業性的笑容,“您要知道,我們公司一向是非常的有道德的,這種事情幹到一半,突然撂挑子的事情,太有損公司的聲譽了。這個要求,我們恐怕不可能答應。”


    “歐文先生,就我所知,商業道德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一切的東西都可以買賣,隻要價格合適。商業道德本身也是有價錢的,也是可以談價的。不是嗎?何必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呢?”弗朗西斯倒是很平靜。


    “哦,您的說法很有意思。”歐文也笑了,的確,傻不拉幾的相信什麽簽了合同之後,人家就一定會恪守商業道德,老老實實的履行合同什麽的家夥,一定是小時候缺了碘,影響了大腦發育。嗯,肯定是這樣。就像是某個港口城市,因為自以為是沿海,一直不用碘鹽,所以你看看,就搞出了五十年不變的“一國兩智”出來了。


    另外,凡是相信商業道德的,一準也是從來沒有向保險公司提出過理賠的幸運兒。因為大凡是幹過這個的,哪怕智商再低,都知道,商業合同,真是尼瑪的坑爹的貨。


    “不過,你也要知道,我們的商業道德,價錢很高的。您未必買得起。”歐文說。


    “啊,這就不是您需要擔心的了。不是嗎?”弗朗西斯說,“你應該知道,我代表的是誰。您也許不知道,這個裏麵要牽扯到個能價值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美元的買賣。我覺得這麽大的生意,也許你們應該找個級別更高的人來和我談……”


    ……


    “弗朗西斯先生,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邦德。我受命和您談談。”邦德一邊說,一邊挪動椅子坐了下來。


    “好的,邦德先生,我想我們都明白,貴公司和巴拿馬人合作的目的是什麽。肯定是為了在巴拿馬地峽開鑿運河的權利。所以,如果我們能夠在運河的開鑿上達成一致,你們是不是就可以放棄對巴拿馬人的支持?”弗朗西斯說。


    “我們為什麽要轉向你們呢?”邦德沒有否認他們參與這件事情完全是為了開鑿運河的權利的說法,而是直接這樣問道。


    “因為我們可以給你們相對更優惠的條件。”弗朗西斯說,他同時抬起眼睛,看著邦德,他發現邦德似乎對這句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哥倫比亞畢竟是一個國家,如果你們和我們合作,其他國家幹涉的危險要小得多。也就是和我們合作,風險更小。這是第一個好處。”弗朗西斯說。


    “我們不這樣認為。”邦德說,“首先,和他們合作,我們不用擔心他們會突然變卦。但是和你們合作,我們就要擔心你們是否可靠,這就大大的增加了風險。就我們看來,一旦巴拿馬被鎮壓,我不知道還會有什麽可以保證你們不會變卦,不會撕毀和我們的協議。就像你們的國會否決兩國已經談好了的協議一樣。所以,總的來說,我們認為我們和你們合作,麵臨的風險更大。”邦德打斷了他的話說。


    “國會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對於美國政府的警惕,擔心美國政府會趁機侵害哥倫比亞的主權,而如果我們僅僅隻是和一家美國公司合作,國會就不會有這樣的擔憂了。當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弗朗西斯試圖解釋。


    “我們不在乎你身怎樣解釋的。我們在乎的是你們能不能撕毀協議,別和我們談商業道德,最高的商業道德就是追求利潤。甚至於,等我們把運河挖通了,你們再來個強製國有化,就能夠得到最高的利潤了。不是嗎?這才是最符合商業道德的做法。所以和你們合作,我們的風險要大得多。”邦德很平和的說,“所以,有關風險的分析,你的說法不對。要打動我們,你們還要拿出更多的誠意。”


    “如果我們隨意撕毀合同,美國政府一樣會給我們很大的壓力的。另外,如果貴方願意和我們合作,我們雖然在分成比例可能很難給你們太多的優惠,但我們可以在哥倫比亞境內的一些資源開發項目上給你們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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