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商量,就商量了到了深夜,在蘇清竹臨走之際,是寧雲痕和蘇清沫去送的他。


    “恭喜你,這一次你總算是和思晴那丫頭成就好事了。”


    蘇清竹笑著點了點頭,“謝謝,你和六皇妹的感情也很不錯。”


    “哈哈,那是,等你娶了思晴,咱們可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寧雲痕也挺開心的,在丞相府裏,他和寧思晴雖然隔了一個輩分,年紀卻相差不多,以至於他們之間的關係極為親近。


    對於寧思晴當初死等蘇清竹的行為,寧誠和寧雲跡都不太支持,唯有他一直默默鼓勵寧思晴,如今兩人能成就好事,可謂是他最樂意看到的結果。


    “就是這輩分……有點迷,哈哈哈哈哈……”


    蘇清竹苦笑了笑,沒有反駁。


    的確,這關係是有點迷,寧雲痕是寧思晴的小叔叔,也就是說,他娶了寧思晴之後,也得喚寧雲痕小叔叔,可寧雲痕又娶了蘇清沫,而蘇清沫,又是他的皇妹。


    這就等於,寧雲痕即是他的小叔叔,也是他的妹夫,這關係,何止是一個迷字能形容的了的?


    蘇清沫也在一旁偷笑著不搭話,待眾人笑夠,她才笑眯眯的道。


    “四皇兄,你和思晴的事,小七沒少幫忙,今日的事你可不能怪她。”


    “不會。”蘇清竹搖頭,不管今日絡輕紗通不通知丞相府,丞相府都遲早會知道,正是有了絡輕紗在中間緩和關係幫忙說話,說不定他今日才能這麽容易達到目的。


    “那就好,四哥你可要加油哦,我們就不送你了。”


    “好,你們也迴去吧。”


    三人又寒暄了幾句,各自分開來,蘇清竹坐著馬車心情頗好的趕迴了逸王府。


    在逸王府的寧思晴,又一覺睡到了晚上,她一睜眼看見的就是空落落的房間。


    “小姐,你醒了?”


    聽見聲響,一個丫鬟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福身一禮後恭敬問道,“小姐,晚膳備好了,是否傳膳?”


    寧思晴還有些懵,想要起身下床,一瞬間牽扯到了自己的身子,不由得一僵,身體的異樣告訴她,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那個壓在她身上的身影,那低啞誘哄的嗓音,寧思晴的臉頓時紅成了猴子屁股。


    這一刻,她才清醒過來自己是在哪兒,這房間不就是蘇清竹的房間麽?


    隻是因為天黑,房間裏點上了燭火,與白天大相庭徑,一時間她沒有認出來罷了。


    “你家……王爺呢?”


    “王爺出府辦事去了,還未迴來。”丫鬟恭敬迴道。


    “出府辦事……”寧思晴抿了抿唇,掩下心裏突如其來的不舒服,這大晚上的,能出府辦什麽事?


    特別是,他們兩個……他們兩個才那樣過……他怎麽能把她一個人丟在房裏?


    丫鬟聽不見寧思晴的心聲,她隻是突然發現寧思晴的神色有些不對,不由得心裏有些奇怪,難道說,她剛剛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麽?


    理不清寧思晴的意思,想到王爺臨走之際吩咐她,一定要照顧好這位小姐,丫鬟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你也該餓了,要傳膳麽?”


    “不了。”心裏的念想一升起,就怎麽也落不下去了,寧思晴又哪裏有心思吃東西,整個人都神色怏怏起來。


    “可是……”丫鬟還想勸勸她,恰好剛剛好迴府的蘇清竹,大步邁進了房間。


    “見過王爺。”丫鬟連忙行禮。


    蘇清竹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又望了一眼床上低著頭的寧思晴,這才問道,“怎麽了?”


    “王爺,寧小姐她還未用晚膳。”丫鬟據實迴答。


    “去準備晚膳。”


    “是,王爺。”丫鬟退下,蘇清竹邁著一雙長腿逼近了床沿,他在寧思晴身前站定,居高臨下的幽幽注視著她,略顯威嚴的鷹眸,在燭火的映照下,顯現出了一絲別樣的誘惑。


    寧思晴知道他在看她,可她就是不想抬頭,心裏的不安和不愉那麽明顯,她是介意的,可又覺得,他能接受她,已經是她努力換來的結果了,她不該矯情的。


    她垂著頭,麵前高大的身影將燭火的光盡皆擋住,身前的地方一片暗影,依稀可見他青色長衫的衣擺,被燭火拉出一片暗黑的剪影,她的粉色繡鞋,也被遮的看不真切。


    就如同她的心,這一刻也恍若被這黑暗同化,遮的氤氳不清。


    “為何不用晚膳?”蘇清竹特有的嗓音在她耳邊想起,聲音不算溫柔,寧思晴卻能聽出裏麵的關心之意,她本該是高興的,可就是高興不起來,不願意搭理他。


    心裏是這般想的,她也就這般做了。


    這般別扭的寧思晴,可謂是讓蘇清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他見過死皮賴臉纏著他的寧思晴,見過跟絡輕紗一起胡作非為的寧思晴,見過沒心沒肺隻會笑嘻嘻的寧思晴,就是沒見過眼前的她。


    這麽的失落,又別扭,讓他不知所謂,又有些心疼。


    不由得,他放緩了語氣,“為何不用晚膳?你……中午累著了,該好好補補才是。”


    寧思晴低著的臉,頓時紅了,絞著自己細白的雙手,不知該作何反應。


    若說之前她是生氣不想搭理他,現在則是被這話羞得不知該怎麽迴答他。


    蘇清竹歎了口氣,伸手握住了她置於腿上的細白小手,“走吧,我陪你一起吃。”


    他的手掌因常年習武,帶著些許粗糲的薄繭,握住她的手的時候,那薄繭與她的掌心摩擦,帶來了絲絲痛感,卻格外的讓人安心。


    不由得,寧思晴一腔的氣憤消散無蹤,被他拉著便坐在了桌前,被按著肩膀坐下。


    恰好這個時候,那去端晚膳的丫鬟也終於迴來了,將晚膳擺放好在桌上,便恭敬退了下去。


    蘇清竹一邊給寧思晴布菜,一邊解釋道。


    “我剛剛去丞相府了。”


    寧思晴舉起筷子的手一頓,聲音也難得有些啞,“你……去丞相府做什麽?”


    蘇清竹抿唇一笑,“去提親。”


    此話一出,轟得一聲,寧思晴的腦子便炸開了,思緒不會轉了不說,就連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提……提親?”


    “是啊。”蘇清竹笑著點了點頭,將夾好的菜放到她碗裏,鷹眸一挑,笑問道,“怎麽,你不願意麽?”


    “沒……沒有……我願意……”寧思晴連連擺手,她怎麽可能不願意呢,她做夢都想嫁給他來著。


    說完之後,寧思晴終於反應過來,她剛剛那樣是不是太過直接了些?不由得又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


    這樣的大大咧咧,卻又直接的寧思晴,才是蘇清竹所熟悉的,頓時露出了一絲清淺的笑意,抬手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沿,好笑道,“快吃吧。”


    一頓飯吃的寧思晴很是蕩漾,要麽蘇清竹的話自動從她腦子裏冒出來,要麽中午發生的事就自動在她腦子裏重複一遍。


    一頓飯下來,寧思晴臉上的紅暈就沒褪下過。


    蘇清竹也很享受兩人的相處時光,特別是今日是他們兩人第一次確定關係之後的相處。


    直到吃完飯,寧思晴才想起了正事,連忙追問道。


    “你說你今日去了丞相府,那我爹和祖父他們怎麽說?”


    這些年來,父親和祖父的反對她也是知道的,想到蘇清竹之前的話,她不由得有些擔心,父親和祖父不會難為蘇清竹吧?


    “他們同意了。”蘇清竹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還說……”


    “還說什麽?”寧思晴焦急追問道。


    蘇清竹刻意多停頓了一會,見寧思晴是真的急了,他才笑眯眯的繼續道,“還說,要我們早點成親。”


    寧思晴一怔,那未曾褪去的紅暈又一瞬間布滿了臉頰,這時她也終於明白過來,合著之前蘇清竹故意說話說一半,就是在逗她。


    泛著紅暈的豔麗臉龐一鼓,水潤的眸子便狠狠的瞪向了蘇清竹。


    蘇清竹隻覺得這樣的她,可愛的讓人想要親上一口,抬手便掐了掐她的臉,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行為不符合他的身份。


    “罷了,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明日咱們進宮。”


    寧思晴點了點頭,複爾才好奇問道,“我們進宮做什麽?”


    “求父皇賜婚。”蘇清竹看著她,認真又鄭重的問道,“你願意麽?”


    “願意。”寧思晴應得堅決,早在當初第一眼見他之時,早在她那顆心遺落在他身上之時,她就是願意的。


    且為此等待了這麽多年,終於能如願,如何會不願意?


    “那好,你早點睡吧。”蘇清竹再次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轉身離開了房間,去了書房之中。


    寧思晴現在待的房間,便是他的房間,兩人今日雖然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可到底還未成親,為了寧思晴的名譽著想,同枕而眠是肯定不行的。


    他隻得將自己的房間讓出來,自己去睡書房了。


    *


    寧思晴和蘇清竹很是順利,第二日兩人進宮向皇上求婚,賜婚的聖旨很快就下來了。


    聽聞這事,京都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男婚女嫁本是常事,就算兩人身份尊貴,按理說也不該如此,之所以會這樣,主要還是寧思晴和蘇清竹的事,這麽多年來一直鬧得很大。


    一個堂堂丞相府的小姐,為了一個男子,等了這麽多年,就算暗地裏有人說她不知好歹,嫁不出去,實則心裏也是敬佩的。


    至少一般人,是絕地做不到這樣的恆心。


    而如今,寧思晴多年的等候,竟然等到了結果。


    逸王親自去宮中請旨賜婚,要娶她當王妃,簡直就是一場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於是,京都的百姓們炸鍋了。


    一時間,什麽說寧思晴苦盡甘來的,說她情意感動了蘇清竹這顆頑石的,說她們的愛情可歌可泣的。


    反正各種版本、各種誇大,一時間流傳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當然,有支持誇讚的,就有嫌棄抹黑的。


    “這麽多年,逸王殿下都看不上她,突然就跑去宮中請旨賜婚,肯定是那寧思晴用了法子逼迫了逸王殿下。”


    “就是,這宮裏的肮髒事還少麽?依我看呐,說不定是那寧思晴給逸王殿下下了藥,生米煮成了熟飯,逼得逸王殿下不得不娶她!”


    “有可能,再說了,那寧思晴不是丞相府的小姐麽?誰人不知,丞相府在京都一手遮天,那逸王殿下是被丞相府逼迫的也說不定,反正那寧思晴除了逸王殿下,在京都也沒有人敢要。”


    京都的流言版本,各有各的不同,而這件事情的主角們,卻壓根就不關心外麵的傳言,一門心思等候在府裏,準備待嫁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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