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霏蚺將王梓寧扶上她的七彩孔雀鳳輦,一同飛向了妖娃館 。


    "藝兒,琴兒怎麽樣了?"楚霏蚺一進院子就問道。


    藝兒兩眼含淚,哽咽道:"大夫說她五髒受到撞擊出血,再加上溺水,情況很危險,這會兒全憑她那五百年修為撐著,能不能挺過去就得看天意了。"


    "這,你先安排個房間幫我安置好梓寧。我去看看。"楚霏蚺看看懷中的王梓寧,事分輕急緩重,梓寧他雖然暫時醒不過來,但是生命危險。她還是先為琴兒和阿難療傷吧。


    琴兒脫離生命危險,蕭問天才有心思為梓寧查看地獄兇魂與他昏迷的關係。


    至於阿難,本就是為了救她而深受重傷,自己急著迴去看梓寧,現在迴想起來,不免有幾分愧疚。


    她把梓寧托付給藝兒幫忙照料之後,推門進去看琴兒,蕭問天正守在琴兒床前,見她進來,慌忙抬手抹去眼淚。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他自然不願意讓楚霏蚺看到他傷心脆弱的一麵。


    不過,這些楚霏蚺已經盡收眼底,其實此情此景至少讓她明白了一點,蕭問天對琴兒也是有一番深情的。


    她走過去,站在蕭問天身旁,輕聲說道:"天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治好琴兒的傷的。我現在用通天寶典上的療傷續命秘術為她療傷。你先把她扶起來,麵對著我。"


    她雙手各自按在琴兒心脈兩處,開始為她施法續命。


    果然,不一會兒,琴兒蒼白如紙的臉便有了些許血色,唿吸也開始順暢平穩起來了。


    "她現在脈息平穩,已經渡過危險時期了,天哥哥你可以放心了,她現在躺臥兩三天,喝些米粥就會好了。你先在這裏好好照顧她。我去隔壁看看阿難。"楚霏蚺說道。


    "霏蚺。"蕭問天看著她,似有話想和她說。


    "怎麽了?天哥哥。"楚霏蚺不由得有些納悶。


    "其實關於你父親的事情,我母親,不,是楚天玉她已經全部告訴我了。你先去看看阿難,迴來我再和你說。你不必著急。"蕭問天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楚天玉死後,世上知道楚天萊下落的大概隻有他了。他當然義不容辭要告訴楚霏蚺的,隻是又怕她到時候要和昆侖仙門發生衝突,遇到巨大困難與危險,故而,一直在考慮該說還是索性當作不知情。


    楚霏蚺聽到這話,先是發呆,接著心頭百感交集,她以為尋父的線索又斷了,沒想到轉眼又有了希望,她反應過來,頓時情緒激動地一把抱住了蕭問天,不斷說道:"謝謝,謝謝你,隻要能夠找到父親,我就可以迴去見我母親了,我馬上可以迴家了,可以迴家了!"


    她緊緊抱住蕭問天,開心得像個孩子。


    蕭問天先是一愣神,似乎有點被她的抱擁驚住了,那種驚不是驚嚇而是無法言說的驚喜,他一直那麽喜歡她卻無法靠近她,隻能夠在一旁默默地看她,現在她因為喜悅而抱擁他,有那麽瞬間,他感到自己的心髒也因為過於激動而停止了跳動。


    真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在那一刻,可是美好的時刻總是那麽短暫,正當他的手抬起想要拍拍她的背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時候,她鬆開手,離開了他的懷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說道:"抱歉,我一時太開心,情緒有些失控了。那我先去隔壁看看阿難,迴來你再和我詳細說。"


    "沒事。好的,好的。"他目送楚霏蚺離開,不由低頭看看他攤開的手掌,心中略有些惆悵,也許此生,他與她最近的距離就是剛才那一刻她一時欣喜忘情抱住了他。


    隻可惜,那是友情而非愛情,她對他的友情永遠無法變成愛意,罷了,自己本來就不知道何時會死,為什麽還要去期冀那麽美好的情感呢?大仇得報,他也可以安心地迎接死亡了。


    躺在床榻上的琴兒此刻已經醒了,看到這情形,已經了然,少爺對楚姑娘的心,她一直都看在眼裏。也許,楚姑娘永遠不會知道,玫瑰代表著愛情,少爺第一天見到楚姑娘就送玫瑰給她,後來更是每天起個大早,采摘玫瑰搭配成各色花束送去公主府給她,他那麽愛她,連她看著也是心疼。


    在遇見楚姑娘之前,少爺對一切都意興闌珊,從來沒有過這般的生命活力,她實在不希望看到少爺重新變得低落痛苦,想到這裏,她的心很疼,睜開的眼睛又重新閉上,眼角流下了眼淚。


    “主人,那個女人真壞,主人為她受這麽重的傷,她都還不來看主人!真是可恨!”此刻的小尾巴,已經變迴了烏鴉的身份,正在床前照料阿難,看到阿難臉色蒼白,就忍不住憤恨地說道。


    “好了,我說過,你要聽我的吩咐,一切按照計劃行事,現在至少沒有出什麽差錯,何況我自有分寸,絕不會令自己傷得太重的。你去門口守著,看她過來了沒有?記住我說的話,別和她發脾氣,隻需要令她認為我傷得很嚴重就可以了。”阿難說道。


    “是,烏鴉遵命。”烏鴉心疼地看了看阿難,然後跑到了門口往外看,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楚霏蚺過來了。


    阿難立刻臥倒閉眼,裝出一副奄奄一息、氣將絕未絕的重病患模樣。


    裝了一會兒,烏鴉說道:“主人,那女人去了蕭問天房裏了,估計還要一會兒才會過來。”


    阿難頓時氣得兩眼翻白,剛才楚霏蚺把他扔給烏鴉,因為擔心王梓寧的安危,現在過來了又跑去看蕭問天,他為她擋了好幾掌,如今半死不活的,這女人簡直是沒有狼心狗肺、喪盡天良、沒有天理…..


    他真是越想越來氣,她對王梓寧情有獨鍾,隻因為王梓寧比他早一步與她相識,那好的,他認栽,可是她和蕭問天算什麽,蕭問天任何她多久,幫過她什麽,送她花花草草一堆沒有用的東西,她就一口一個天哥哥的叫喚,聽得他真是氣血上湧,氣成內傷,憑什麽她對先來的,晚到的都比他要來得好。


    他何曾被誰這般忽視冷遇過,真是越想越生氣,最後握拳用力地捶了床榻一拳,結果一用力,帶動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主人,主人,她從蕭問天那裏出來,往我們這屋過來了。快快。”烏鴉忙邊比劃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阿難床前。


    阿難聽到這話,立刻再次閉眼躺好裝死。


    楚霏蚺走了進來,看到烏鴉正在床邊抽泣,跟個小媳婦似的,她趕緊跑了過去,問道:“阿難他怎麽樣了?怎麽樣了?”


    “我家主人臉色都像個死人一樣了,有氣出沒氣進的,恐怕是不行了呀啊~啊~”烏鴉說著說著竟然大哭了起來,他原本就是個十歲大的孩子模樣,這麽一哭簡直是令人感到撕心裂肺、死了親爹娘一般。


    “別哭,別哭,我給他看看,我剛才明明確定了他沒有性命之憂才把他交給你的,怎麽會突然變得那麽嚴重的?”楚霏蚺邊說邊診脈,“脈搏還算是正常,唿吸呢?”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道,“唿吸倒是微弱了一些。好了,不要哭了,不會死的,有我在,他不會死的。”


    楚霏蚺將阿難拉起來,兩手抵在他的心脈附近,給他治傷。


    結果,她傳輸的功力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她累得汗水直往下滴,阿難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移開手,剛想喘口氣,阿難就往她身上倒下來了,她趕緊伸手環住他,免得他摔下床去。


    “按理說,我輸了那麽多功力,他應該會沒事的了,為什麽還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楚霏蚺納悶地看著懷裏的阿難,滿心裏既是困惑又是擔心。


    烏鴉見狀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了。


    “別別。別哭了,我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主人。”楚霏蚺忙勸說道。


    這孩子的哭聲又尖又高,簡直是對她耳朵的轟炸。


    這時候,躺在楚霏蚺懷裏的阿難,他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往門外指了指。


    烏鴉馬上會意,站了起來,邊擦眼淚邊說道:“我去外麵給主人煎藥去,我去外麵給主人煎藥去。”


    “嗯嗯,快去吧。”楚霏蚺連連點頭。


    “阿難呀,你可不要出事情,你救了我三次,要是這迴你能夠好好的,我保證以後不和你慪氣,絕對不再和你對著幹,一切聽你的,不!”楚霏蚺忙改口道,“盡量在大事上聽你的意見。行不?”


    “少了一個……”她的懷裏傳來了一個氣若遊絲的聲音,“少了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楚霏蚺下意識開口問道。


    “嫁~給~我。”


    楚霏蚺一聽這話,當即就震驚了,低頭一看,阿難已經醒了,這會兒正一臉調笑地看著她。


    “傷成這樣了還不忘瞎說!”楚霏蚺雙手一扔一推,把他扔迴到床上去了。


    “啊!啊喲!”阿難一聲痛唿。


    楚霏蚺白了他一眼,道:“別裝了。”


    “真的很疼!磕在受傷的部位了,好痛!”阿難悶哼道,聽他聲音的確很痛苦。


    楚霏蚺又不忍心,趕緊過去扶他:“讓我看看,看看傷在哪裏了。”


    “好痛呀。”阿難臉色鐵青,胸前正好抵在床沿的雕花圍欄上,疼得直冒冷汗。


    楚霏蚺頓時慌了手腳,連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她忙將他扶起,誰知阿難抓住她的手,整個人沉沉地往後倒去了,將她也帶倒了,二人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上下壓著,阿難的鼻尖正好觸及楚霏蚺的紅唇。


    楚霏蚺頓時愣住了,想要起來,卻發現阿難牢牢抓著她的胳膊不放開。


    這時候隻聽到房間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主人,蕭少爺過來看你了。”烏鴉說道,當看到床榻旖旎的景象,頓時驚住了,蕭問天站在他身旁,也看到了這般情景,也完全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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