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人的大隊伍,幹啥也招眼。“紅頭老千”對劉豐年嘀咕一句,劉豐年點頭。劉豐年說:“都撅起肚子,讓‘紅頭老千’、‘冇屁股’、‘豁嘴兒’各打三拳,隻要堅持不哭不掉淚的就跟我走!”這一招真奏效!連嚇帶打,走了十四、五個。劉豐年、“紅頭老千”、“冇屁股”、“豁嘴兒”、菊兒、還有“半拉黑”和“貨底兒”。一幫子孩子,老鼠般的鑽進包穀地。包穀地的“臨居”是梨樹園。看梨樹園的是一個耳聾眼花的老頭兒。不用怕他。怕的是劉瑞秋和“狐狸”。祖輩都是“看門人”的劉瑞秋,到他這輩兒,已經是七十三代了。雖然,“看門人”的後代劉瑞秋,現在還是“看寨門”的人。寨門已經沒有了什麽事兒,早就不鬧土匪了。劉瑞秋沒有事,就來和看梨園的老漢閑嘮嗑兒。可怕的是“狐狸”。劉豐年把“半拉黑”叫到跟前,如此這般一翻。“半拉黑”想講價錢,劉豐年說:“你要不去,以後可不準跟我們玩!”“半拉黑”說:“那你得給我五個梨!”“半拉黑”隻知道五個數,再多,再少,也是五個。劉豐年答應了。“半拉黑”執行任務去了。“狐狸”曾經在“半拉黑”家裏住過半年,見了小主人,隻有搖尾巴的份兒。“半拉黑”捂住“狐狸”的眼,表麵上看上去是跟它玩呢。夥伴們如入無人之境,樹上的梨兒就遭了殃。

    老漢知道“半拉黑”有點不機靈,一個勁的伸出倆隻手,叫他查指頭。“半拉黑”按照劉豐年的要求,直直磨蹭了半個時辰,才迴來與夥伴們匯合。

    夥伴們肚兒圓了。“半拉黑”問:“我的五個梨呢?”“紅頭老千”查五個給他。“半拉黑”一個個的數,數了五、六遍,怎麽數也是四個!大家笑得肚子疼,劉豐年說:“再給他加一個!”“紅頭老千”說:“就是五個嘛!他自己不識數!”又給“半拉黑”補了一個。玩夠了,吃夠了,每個還裝了幾個梨。梨還不太熟,在孩子們眼裏,這是世界上最好的梨子。唱著歌,往寨子裏走,邊走,邊商量著明天去哪兒玩。有說去抓魚的,有說“西宋寨”和南台村的人決戰的,有人堅持要“摸樹猴”。“紅頭老千”說:“該去找潘二爺。”

    對了,好幾天沒見那個小老頭了,怪想的。

    喝了湯(10),還沒瞌睡,在“洋油”燈下,小豐年鼓搗一堆鋼筆水的瓶蓋兒。他在瓶蓋上貼紙,紙上分別的寫著“車,馬,炮,相,兵,士,將”。閉月把“車,馬,炮,相,兵,士,將”,一個一個的往瓶蓋上貼。亮姐要給羞花“說媒”。羞花說:“閉月比我大。要說媒,也是該她先。”亮姐說:“閉月的媒,有人說著的。”這邊,豐年把一堆相棋子兒,裝進娘精心縫製的布袋裏。布袋的口上縫有鬆緊帶,一拉鬆緊帶,幾十個相棋子兒就成一家人了。興奮的小豐年直跳。跳著說:“我要殺敗他們!”亮姐說:“你娘等著你睡覺呢。”劉豐年說:“我還沒尿泡呢。”娘問:“你害怕不?要害怕,我給你做伴兒。”閉月說:“我看著他吧。”劉豐年說:“我又不是女人。我不怕鬼!”開了門,自己去尿。

    吹了“洋油”的燈。女人就給兒子脫衣服。兒子說:“你也脫。”娘小聲說:“別聲張,我脫。”小豐年問:“你怕羞呀?”娘說:“大人不興脫光的。”豐年說:“我要不脫光,就不舒服的。奶奶摟我的時候,都是光光的。”女人說:“我也。”劉豐年像小貓似的拱進女人的懷裏,開始講白天的有趣故事。說“好漢塚”,說“西宋寨”,說的多的是關於大黑叫驢的事。劉史氏給兒子扇著扇子,津津有味的聽兒子的講的故事。原來這個小東西是這麽的可愛這麽的讓人開心呀!

    半夜,一聲炸雷,把劉史氏震醒。窗外,一道接一道刺眼的閃電,一陣緊似一陣的雷聲,雨就瓢潑了。

    劉史氏原本很怕半夜醒來的。半夜醒來,床上孤零零的就一人,傳說的鬼怪也許就在窗外。現在,有兒子在身邊,哪裏的怕?

    咋就想起劉俊麗有關懷孕和身上(11)的問話。俊麗十五、六了吧。我十六歲時就得(12)了蘭姐了。女人還要想,白天太累,又睡著了。

    解釋(1)打:方言,寄。(2)月子:即生孩子。(3)上:河南方言,到。去的意思。(4)把:一下。(5)四方步:即不緊不慢,不大不小的意思。(6)鍋口:即屠宰場(7)驢騾:母親是驢,父親是馬的牲口。(8)兒馬:公馬。(9)驢鞭:公驢的陽物。(10)喝了湯:方言,即吃了晚飯。)11)身上:月經。(12)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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