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真香甜,一覺醒來,太陽已經偏西了。劉豐年揉揉眼,嘴裏喊“娘”。哪裏還有娘的身影?娘早已下地幹活爭工分去了。劉豐年下床,順手抓起褲衩,一邊穿,一邊就出了門。剛走幾步,想起二姐和小辮兒,她們倆幹嗎去了?院門敞開著。

    抱著女兒小辮,二姐和豐保的媽在說閑話。豐保媽早已經不下地幹活了。豐保家的勞動力多。等我長大了,也不讓娘下地幹活了。這樣想著,走出寨門,劉豐年跳躍著,來到牲口院。牲口院是村裏最龐大的建築群。高高的土圍牆,整整圍著四十畝大的土地。牲口院裏,栽種著很多“鑽天高”的傻大楊,棵棵傻大楊都有一抱多粗,油綠發亮的枝葉,就像一個個巨大的綠色的傘。牲口屋有三、四十間。院中央寬大的露天的拴牲口場裏,一根根堅實的木樁上拴著幾十頭牲口,力大無窮的黃牛,勇猛強悍的驢騾(7),英雄好鬥的兒馬(8),倔強好勝的驢子。

    許多人圍著大黑叫驢開會。

    圍著大黑叫驢的是劉家寨大隊十二個小隊的五、六十個飼養員。大會召集人是大隊治保主任劉大麻。劉大麻傳達了公社會議精神:嚴防敵人乘農忙季節破壞牲畜來達到破壞生產破壞社會的目的。一要牲口院一天到晚有人值班;二要落實責任製;三要狠抓牲畜的繁殖。一袋煙工夫,會就結束了。散了會,不讓走人。組織大家觀看大黑叫驢和小棗紅馬配種。

    為什麽組織飼養員參觀大黑叫驢?大黑叫驢果真養的好,更重要的是大黑叫驢的飼養員是劉瑞兆。劉大麻共有兄弟五人,是人所共知的“五虎上將”。劉瑞兆是“五虎上將”的老大。

    大黑叫驢真是個人見人愛的尤物。

    大黑叫驢身高四尺有餘,身子有一丈多長。通體黑亮,連蹄子也黑漆漆的,鼻刺處有一道白,這一道白,是那種發亮的刺眼的白。

    大黑叫驢的體形膘悍,它細腰長頸,它高頭健腿,它的尾巴短,短得像一把小鞋刷。尤其是它有三尺長的好“鞭”。大黑叫驢,一雙大而直豎的尖耳朵,如兩柄倒放的短劍。它鬃毛齊刷刷的,吼聲響亮,打個噴嚏,能震得楊樹上的喜鵲驚叫半天。

    在眾人的撩逗下,大黑叫驢性情激昂,它“哼啊哼啊”的叫著,它刨蹄子,它晃耳朵,它抖鬃毛,它擰尾巴,它“唿哧唿哧”的嗅著麵前的新情侶。站在大黑叫驢身前的是一匹不足三尺的棗紅母馬。這個小巧玲瓏的馬兒,是劉喜財飼養的,才兩歲,還沒“開過懷”。讓棗紅母馬生一頭力大無窮的驢騾駿,一直是飼養員劉喜財的理想。隊長說,過上一、二年,就要買一輛馬車。那多威風啊!劉喜財十分憐愛的撫摩他的小母馬,他嘴裏“得得”的安慰著棗紅馬。棗紅馬還在發抖。大黑叫驢越發的兇神惡煞,棗紅馬用頭蹭劉喜財,一滴一滴的尿液淋淋落落的滴下來。

    這邊,早急了看熱鬧的人,大家就七手八腳的把棗紅馬朝大黑叫驢麵前推。人越推,棗紅馬越怯場。劉瑞兆拍著劉喜財的肩笑罵道:“嚇得尿了!還不如把‘小母豬’弄來,那家夥能頂住大黑叫驢!”

    “小母豬”是劉喜財新娶的媳婦的綽號。

    劉瑞兆把韁繩要過來,牽著棗紅馬溜。

    小棗紅馬又舍不得走,氣得劉喜財朝馬屁股上猛擊一掌,棗紅馬跟著劉瑞兆往前走,急得大黑叫驢豎起前蹄誇張的大叫。

    “劉發進!劉發進!”張肉肉的叫聲,正好和驢的叫聲重疊在一起,惹得人群哄笑。飼養員劉豐治說:“發進叔正在屋裏鬧肚疼呢!”張肉肉問:“在哪裏?在哪裏?”劉豐治說:“在這裏!在這裏!”劉豐治滿是胡茬的嘴,在張肉肉的臉蛋上蹭。

    “紅頭老千”、菊兒等一群小夥伴兒,喊著叫著,打著,鬧著,來找劉豐年了,喧囂不堪的牲口院更加熱鬧。越熱鬧,棗紅馬更害怕。表現欲強烈的大黑叫驢,“哼哼啊啊”的不停的叫,又咬嚼子,又刨地,……。劉豐治掬著張肉肉,指著大黑叫驢。張肉肉紅著臉“呸”一口。劉瑞兆牽出一匹老母馬。這匹不到三尺高,又老又瘦,正在發情期的母馬。母馬揚著蹄,衝大黑叫驢跑過來。“是老相好了!”有人喊。大黑叫驢被牽著,圍著這匹老馬轉了幾圈。母馬四蹄散開,紮穩步子。做好了準備。大黑叫驢卻丟開母馬,叫囂著掙脫了韁繩直奔到小棗紅馬麵前。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劉瑞兆忙把手裏的韁繩扔了。棗紅馬並不跑,揚著蹄子猛踢大黑叫驢。大黑叫驢唿的前踢就扒在棗紅馬的身上……“紅頭老千”大喊:“進去了!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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