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與梁鴻所料如出一轍,當下眾人不覺都是深深地看了梁鴻一眼,覺得這個表麵看著沒心沒肺的家夥,實質上當真是心思細膩至極,對形勢的把握也是鬼神一般精準,難怪他有自信去對抗三萬官軍,這可不是嘴巴說說就可以的。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要怎麽對付王文素這些人。


    就在眾人正躊躇的時候,梁鴻卻是翻身給他們打了個手勢,爾後則是帶著他們,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聚義廳後邊,尋得一處小門,進到了聚義廳的後排房間之中。


    那聚義廳後麵的房間裏,住著的都是王文素的家眷,王文素的兩個兒子王武、王威也都在,此時這兩個孩子也都在側室裏喝酒,陪同他們的,則是青雲山的幾個頭領。


    梁鴻不動聲色,沿著甬道一路往前走去,中途有幾個山賊,似乎是出來如廁,正好看到他們,但是卻都是還沒來及發出任何聲音,就被梁鴻飛身撲上去,捂著嘴巴,擰斷了脖子。


    梁鴻的這個招式,是他當特種兵的時候練出來的絕活,目的旨在將敵人的哨兵無聲無息地放倒,所以那法子有點兇殘。


    當時令狐衝等人跟在他的身後,眼瞅著他身法詭異,動作犀利,一氣嗬成,每每是對方看到他們,剛要張口說話,結果就在他們還沒來及發出聲音的時候,梁鴻已經是一個弓腰前撲,揉身而上,長刀一逼,接著側身一閃,將那人嘴巴一捂,兩臂交錯一用力,那人的脖頸就“嘎啦——”一聲響,直接斷了,爾後那人自然也是翻著白眼就死挺在了地上,而且死了之後,沒有傷口,沒有血跡,躺在那兒,完全睡著了一般,這手法不能說不高明。


    令狐衝等人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手法,當時他們看著梁鴻,禁不住都是滿心的疑惑,甚至有些目瞪口呆,感覺梁鴻這個人實在太過神秘,他們實在摸不透他的來路。


    一路過關斬將,連擰了四五個脖子,最終一行數人,順利進到了聚義廳之中。


    “什麽人?!”


    見到梁鴻等人從後廳出來,一眾山賊頭領都是大驚,瞬間跳起身來,各自抽出了兵器,王文素則是退到桌邊,冷眼撚須,看著梁鴻他們。


    “天心山梁鴻,”梁鴻背著雙手,鎮定自若,態度閑適,如同進自己家門一般,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睥睨眾賊,隨即把王文素的大椅子一拽,當廳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爾後卻是指了指身邊的人道:“順便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令狐少俠,那位是任大小姐,還有那位,是五毒仙教的藍教主,至於這位小兄弟,嗬嗬,林家辟邪劍法的嫡係傳人林平之是也,怎麽樣,王大盟主,有什麽想法,難道不歡迎我們麽?”


    “你們,你們怎麽進來的?你們想幹什麽?”一個山賊寨主滿心緊張地看著梁鴻等人問道。


    “王大哥,他們都是武林高手,僅憑我們幾個,隻怕不敵,不若我們逃出廳去,叫上眾弟兄——”這個時候,王四娘靠近到王文素身邊道。


    但是,讓王四娘沒想到的是,對於她的提議,王文素竟是猶豫了起來。其實她並不知道王文素的心思,此時王文素眼瞅著梁鴻等人是從後廳進來的,還以為自己的家小都已經被控製住了,所以他暫時不敢輕舉妄動,想先和梁鴻等人談談看。隻是,他這一遲疑,梁鴻一揮手,令狐衝等人已經迅速分散開來,形成了一個圓圈,將他們十三個人團團包圍在了當心。


    “給你們三次機會,朝任意方向衝刺突圍,如果你們能跑掉任何一個人,我梁鴻聽你們的,”梁鴻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抽出長刀,往桌子上一插道。


    “梁鴻,你不要太囂張了,我青雲山有幾百弟兄,隻要我們唿喊一聲,立刻就可以將你們這些人亂刀分屍——”劉黑子上前瞪著梁鴻喝道。


    “叫啊,你們盡管叫人進來,不過我可以保證的是,那些人進來之前,你們絕對都會死在這裏,而且我們幾個人,還可以安全撤退,你信不信?”梁鴻踏前一步,氣勢逼人地瞪著劉黑子問道。


    劉黑子縮了縮脖子,懾於梁鴻的威勢,一時之間不敢再多話。


    “大哥,我們衝出去!”這個時候,一個首領靠到王文素身邊,對王文素說道。但是,那人一句話還沒說完,卻是突然一抽,麵上現出猙獰的神情,爾後兩眼一翻,就軟身倒在了地上了。


    王文素等人大驚,低頭看時,才發現那人脖頸上中了一枚金針,此時已然氣絕身亡了。


    這手法,這功力——


    王文素等人一時間驚得不敢動彈,隻能是恐懼地看著四周的人,爾後王文素躊躇了一下,卻是向任盈盈走過去,單膝跪下道:“三山閣盟主王文素見過聖姑!聖姑駕到,小的等人有失遠迎,還請恕罪,隻是,不知道聖姑大駕光臨,有何吩咐,小的等人都是綠林莽夫,聖姑但凡有何差遣,隻需吩咐一聲,小的們自然萬死不辭!”


    見到王文素的舉動,任盈盈略顯得意地對梁鴻一瞥眼,微笑了一下,氣得梁鴻尷尬地搖了搖頭,正要當頭痛罵那王文素一頓,不過隨即想了一下,覺得王文素的反應也算是正常,畢竟任盈盈的江湖威望甚高,他自然而然要把任盈盈當成他麽這群人的頭領。


    無奈之下,梁鴻隻能出聲道:“喂喂,我說王文素,你他娘的眼瞎啊,看不見這裏誰是老大嗎?”


    “你是何人?怎敢跟聖姑相提並論?!”王文素扭頭看著梁鴻問道。


    梁鴻一噎,氣得要命,琢磨著自己的名氣看來是實在太小了,情急之下,走到任盈盈身邊,饞臉笑著,看著任盈盈道:“盈盈,告訴他我是誰,嗎的,敢看不起老子!”


    “你啊,對呀,你是誰啊?”任盈盈瞥眼看了梁鴻一下問道。


    梁鴻一聽這話,滿心無語,知道任盈盈故意要出他的醜,當下也沒辦法多計較了,隻能是看著王文素道:“王文素,你給我聽好了,實話不怕告訴你,我就是,我就是——”


    梁鴻說到這裏,突然心裏一動,臨機想到了一個主意,隨即不覺是沉聲道:“我就是日月神教聖姑座下的第一大護法梁鴻,大號梁山伯是也。嗯,你們這些小山賊,可能還不知道吧,近段時間以來,因為東方不敗掌管神教,甚是倒行逆施,陷害了不少神教忠良,聖姑大人看不下去了,所以已經決定自立山頭,成立天心聖教,與東方不敗對抗,而我和令狐少俠,甚是榮幸,被聖姑選為左右護法,餘下的藍教主、林少俠等人則是聖教第一任執法長老。如今,聖教正在籌備階段,正是用人之時,聖姑大教主早有旨意,諭示天下,任何人,甭管之前是什麽身份,又或者是什麽勢力,隻要這個時候真心投靠,定然委以重用!王文素,你們可聽明白我的話了?!”


    梁鴻這話一說出來,別說王文素那些人有些驚愕,就是任盈盈等人也是一臉的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鬼。


    “任大小姐江湖威望太高,借用一下,別介意哈,”梁鴻見到任盈盈疑惑,連忙靠近她身旁低聲快語解釋道。


    “你知道就好,不過既然知道了,下次記得對本教主尊重點,否則我逐你出教,你信不信?”任盈盈瞪了他一下,也是低聲道。


    “知道了,知道了,教主大人的話,小的能不聽命?”梁鴻賤賤地笑了一下,隨即卻是轉身看著王文素等人,一聲厲喝道:“大膽王文素,你可知罪?”


    王文素一聽這話,心說我知個狗屁罪,我有什麽罪?但是他心裏這麽想,嘴上可不敢說,隻能是扣頭道:“王文素惶恐,不知道何處觸犯了聖姑大教主,還請教主明示。”


    “王文素,你其罪有三,一者,既然知悉教主駕幸天心山,卻不率眾歸降迎駕,乃是不尊之罪,二者,你得知官軍將要對付教主,不思為教主分憂解難,卻意圖勾結官兵,暗算教主,此乃大逆不道之罪,三者,你,你藐視本護法,有辱聖教神威,更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你現在可知道你錯在哪裏了?”梁鴻看著王文素問道。


    眾人一聽梁鴻的話,心說這孫子也真會掰乎,人家王文素好好的做著自己的山大王,什麽都沒幹,怎麽被他這麽一說,就變成渾身是錯了?


    王文素也是滿心酸苦,鬱悶致死,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不過王文素不說話,他身後的弟兄可是看不下去了,立時就有一個人跳出來道:“大哥,休要如此窩囊,咱們跟他們拚了吧!”


    “閉嘴!”結果,那人剛一說話,王文素立時就是全身一震,連忙一聲厲喝,打斷那人的話,然後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連忙對著任盈盈磕頭道:“教主恕罪,小的愚鈍粗鄙,實是無意冒犯教主,還請教主念在小的是初犯,饒恕則個。”


    “好吧,”見到這個狀況,任盈盈微笑一下,剛要說話,梁鴻搶上一步,看著王文素道:“王文素,教主寬仁大量,念在你是初犯,不追究你的罪責,現在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若是你能率領三山閣眾豪傑歸順聖教,一切便可既往不咎,否則的話,哼哼,你自己知道後果,怎麽樣,你準備作何選擇?”


    ☆、第七十四章 抓心爛肉丸


    到了這個時候,王文素等人終於明白梁鴻等人的來意了。


    原來這些人就是來收服他們的。


    這要是放在以前,聖姑威望正盛,如日當空的時候,他們自然是巴不得能夠被聖姑收服,成為聖姑手下的第一批心腹成員,但是現在嘛,這聖姑可是捅了通天的簍子的,目下非但被全國通緝,而且朝廷正集結大軍來對付她,自己這些人,若是歸降了她,那不是要跟著她一起去送死嗎?


    這樣的事情,王文素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怎麽迴事了,所以他是絕對不願意歸降的,但是,現在的形勢又由不得他不歸降,他們這些綠林草莽的武功畢竟是上不了台麵的,跟令狐衝這些人壓根就沒法比,這會子若是敢反抗的話,說不定瞬間就要人頭落地,那結果,也不是王文素能夠承受的,所以現在王文素相當糾結,相當困惑。


    “爹爹!”也就在這個時候,兩聲驚唿傳來,王文素抬頭看時,才發現兩個兒子帶著一眾首領從後廳出來了,他們似乎還不知道前廳發生的事情。


    “孩兒,”見到兒子沒有被控製,王文素一陣欣喜,下意識地就要站起身來,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卻隻聽梁鴻一聲冷喝道:“誰都不許動!”


    然後梁鴻抽刀架在了王文素的脖子上,同時對林平之一使眼色,林平之立時會意,抽出長劍,飛身朝王武王威衝了過去。


    “你們是什麽人?好大的膽子!”王武王威不明所以,一聲大叫,立刻抽刀,幾個首領更是衝在前麵,護住了兩個少盟主。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林平之的身法和劍法卻是出神入化,詭異至極,他們甚至都沒看清林平之是怎麽出劍的,胸口就已經多了一個窟窿,爾後隻能是怔怔地吐著血,翻身倒在地上了。


    “林兄弟,不要殺那兩個孩子!”梁鴻見到林平之一出手就連殺四五人,心下大急,連忙出聲提醒他。


    “梁兄以為我是傻子麽?”林平之也不轉身,隻是冷笑一聲,手上長劍神出鬼沒,瞬間把王武王威身邊的山賊肅清,爾後卻是看都不看那兩個孩子,隻是低頭收劍,往王文素那邊指了一下道:“過去跪著!”


    到了這個時候,王武王威已經是嚇得兩條腿都軟了,他們一個十八歲,一個才十五歲,往常都是跟在王文素身邊,依靠著王文素的庇護,自以為武功了得,有時候甚至不把那些山賊頭領放在眼裏,哪想到,如今人家隻是一個人,幾乎一瞬間秒殺了他青雲山的六大高手,這個情況,在他們看來,簡直就像噩夢一般,現實中完全不可能發生,他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最後隻能是怔怔地丟了刀劍,然後戰戰兢兢地走到王文素旁邊,跟著一起跪下去了。


    見到這個狀況,梁鴻一陣得意,向林平之投以嘉許的眼神,卻隻換來了林平之的一聲冷哼,理都沒理他。


    林平之的神情,讓梁鴻有些無奈,隻能幹笑一下,隨即看著王四娘等人道:“你們幾個還等什麽?莫非也想和林兄弟過過招麽?”


    聽到梁鴻的話,王四娘等人一陣的無奈,互相對望了一眼,最後卻也隻能都是麵朝任盈盈跪了下去,口中高唿道:“小的們恭迎聖姑大教主聖駕!”


    “王文素,剛才本護法所說的話,你可聽清楚了?我且問你,你到底作何打算?”梁鴻看著王文素問道。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了,王文素還敢說別的麽?當下隻能是咬咬牙道:“屬下,屬下願意誠心歸順聖姑大教主,為教主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實際上,王文素此時心裏所打的主意是先假意歸降,先混過這一關再說,他想要先麻痹任盈盈等人,然後再找機會帶著家小逃走。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聽到他的話,梁鴻卻是點點頭道:“好,既然你誠意歸降,教主自然樂意接受,不過嘛,聖姑寬仁大量,願意相信你,但是咱們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所以,為了確保萬一,你既然要歸降,那就得拿出點誠意來!”


    “請護法大人吩咐,要如何做,隻要王文素能辦到的,絕不推辭,這山寨的錢糧兵馬,隻要聖教需要,隻是一句話的問題,”王文素說道。


    “哈哈哈,你既然歸降了,這青雲山,還有你整個三山閣,自然都是聖教的了,我們要取它,還需要一句話嗎?”梁鴻冷笑一聲,滿臉的陰沉。


    王文素一怔道:“那,那到底要怎樣?”


    “藍教主,拿出來吧,”這個時候,梁鴻做足了戲份,不覺是對藍鳳凰笑了一下道。


    “你還真是麻煩,廢話那麽多做什麽?早點辦完,迴去睡覺好不好?三更半夜的,你還真有心情!”聽到梁鴻的話,藍鳳凰走上前來,一邊不爽地瞪著梁鴻,一邊卻是從腰上解下一個小錦囊遞到了王文素的手裏道:“一共十三粒神藥,你們一人一個分了吧,噢,對了,好像已經死了一個是吧?那無所謂,剩下那一粒,給你的兒子吃了吧。”


    藍鳳凰說話間,又搶過錦囊,從裏麵取出一粒藥丸,拉起地上的王武,把他的下巴一掰,藥丸丟到他嘴裏,爾後一捏他的喉頭,強令他吞了下去,這才拍拍手,把錦囊丟給王文素,然後滿心得意地退到了一邊。


    “爹爹救我,我,你給我吃了什麽?”王武吞下藥丸之後,嚇得麵如土色,不覺是扯著王文素的手臂大叫。


    王文素捏著那錦囊,也是一陣的驚疑,不覺是抬眼朝梁鴻等人看了過去。


    “咳咳,這個是聖教神藥,嘿嘿,我想你們也知道藍教主的拿手絕技,不消說,那製毒販毒的能力,哦,不是,我的意思是配製毒藥的能力,是首屈一指的,所以嘛,這藥丸就是本護法特地請藍教主為你們配製的,這藥丸叫什麽名字來著?對了,叫抓心爛肉丸。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呢?本護法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藍教主說了,這藥吃下去之後,每年端午大地迴陽時節要吃一次解藥,否則藥丸裏麵的毒蟲爬出來,就會鑽到人的心髒血管裏麵啃咬,嘿嘿,那滋味啊,當真是爽得很啊,又癢又痛,但是又撓也撓不到,抓也抓不著,最後隻能是抓心撓肺,把渾身的血肉都抓的血淋淋的,整個人活活癢死、痛死,渾身也爛成一堆臭肉!”


    果不其然,王文素等人一聽這話,立時都是驚得渾身篩糠一般抖動著,他們之前也對日月神教的三屍腦神丸多有所聞,所以現在對這個抓心撓肺丸也是深信不疑,所以當下他們都是嚇得渾身冒汗,一時之間,怔怔地望著梁鴻等人,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爹爹,我不要死呀,救命啊,救我啊——”


    場中最驚恐的人當屬王武,他一聽說那藥丸的特性,立時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大哥,跟他們拚了吧,老子寧願死,也絕對不願意受那冤枉罪!”這個時候,劉黑子忍不住跳了起來,隨即幾個寨主也是跳了起來叫道:“是啊,我們願意忠於聖姑大教主,但是絕對不願意受那脅迫!”


    “哈哈,”見到這個狀況,梁鴻卻是冷笑一聲道:“行啊,願意死,那你們就去死啊,我攔著你們了麽?刀劍不都在你們自己手上麽?”


    “你,我,我死了也要拉上你這個魔鬼一起!”劉黑子大喝一聲,飛身朝梁鴻衝了過去,還以為梁鴻隻會耍嘴皮子,並沒有什麽武功,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梁鴻見他撲過來,先是一陣驚恐的神情,作勢要往任盈盈身後躲,但是隨即卻是猛地一翻身,麵色已經變成陰冷,神情極為兇煞,然後他也不說話,一個挫掌,將劉黑子的長刀震飛,接著卻是照著劉黑子的臉上就是“嘭嘭嘭”幾拳打下去,爾後一勾腿,把劉黑子放倒在地上,跟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直打得劉黑子趴在地上沒法動彈了,他這才收手道:“你他娘的,老子脾氣好,不想發怒的,你非要逼我,真是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下,一眾山賊寨主終於明白了,他們想要拚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要麽就是自殺,要麽就是吃下藥丸,所以,一時之間,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爾後由王文素帶頭,都是接過藥丸服了下去。


    “我不吃,”但是,眾人都吃完之後,王四娘卻是把那藥丸一丟,提起長刀架到了脖子上,冷眼瞪著梁鴻等人道:“你們憑借武力脅迫我們,更是用上如此卑劣的手段控製我們,算什麽英雄好漢,我王四娘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對你們屈服!”


    王四娘說話間,看了看王文素等人道:“王大哥,四娘和眾位弟兄結拜一場,實乃今生大幸,今日小妹先走一步了,眾位兄弟保重!”


    王四娘說話間,手上一發力,緊跟著就要抹脖子,王文素等人扭頭看著她,都是一陣的不忍,有兩個眼角已經浮現淚光。


    “叮——”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隻聽一聲龍吟聲響起,眾人再看時,才發現王四娘手上的長刀已經被震飛了,而震飛她長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梁鴻。


    “你,你做什麽?”王四娘抬眼看著梁鴻,滿臉憤怒地問道。


    “你不能死,”結果梁鴻看了看她,卻是皺了皺眉頭,隨即竟是突然展顏一笑道:“你這麽好看的美人兒,就這麽死了,豈不可惜?這樣吧,本護法就勉為其難,吃點虧,收你做個夫人吧,你先別死了,好不好?”


    ☆、第七十七章 說不清楚


    王四娘的身世其實比較淒慘,她原本是官宦世家,父親官至遊擊將軍,幼年時可謂是錦衣玉食,富貴榮華,隻可惜她父親生性剛烈,後來因為得罪了上司,遭到誣陷,落了個抄家滅族的罪責,家道自此中落。


    原本,按照官府的公文,王四娘在抄家之後,是要被賣為官妓的,但是她憑借自己的武藝,殺了看押的官兵逃了出來,落草當了山賊。她逃出來的時候,其實已經許配了人家,對方也是世家公子,隻可惜的是,那家人忒不仗義,在王四娘落難的時候,非但不幫一把,甚至在王四娘去登門投靠的時候,居然還要把她抓起來送官,王四娘一怒之下,連她那個未婚夫和未來公公都給砍了,這麽一來,罪名可就更大了。


    經曆這個事情之後,王四娘對男人算是徹底死了心,一心隻管發展自己的山賊事業,從來不談兒女私情,這一來二去的,不知不覺,已然二十六七歲的年紀,竟是依舊孤身一人,未曾成婚,那些山賊們因為懾於她的威勢,也少有敢打她主意的,她自己一個女兒家,自然也不好意思提及這些事情,所以,如此一來,一拖再拖,竟是成了“剩女”一枚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王四娘並不渴望愛情,她其實也想早點尋得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也好讓自己的終身大事有個著落,隻可惜的是,她心性高傲,一直沒有能夠看得上的人,此事就越來越沒了希望,結果呢,就在這個時候,梁鴻跳了出來,這倒是讓王四娘的情緒有些複雜了。


    按理來說,這王四娘本來應該是非常仇恨梁鴻的,但是,經過昨夜一整夜的思考之後,她的思想卻是有些動搖了,為什麽呢?因為她覺得梁鴻這個人雖然貧了點,為人也猥瑣了一點,但是畢竟不是他們這種草莽野寇,人家年輕有為,武藝高強,更是有令狐衝、任盈盈、林平之這麽一班變態的朋友,將來的發展可是不可限量的,所以啊,如果她王四娘真能跟梁鴻有個結果,倒也是一件幸事,何況梁鴻一心對抗大明朝廷,這也很合王四娘的心意,所以她其實對梁鴻有些傾心,隻是不知道梁鴻對她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所以她少不了還要繼續拿捏一下。


    不過,今日上了山來,她卻是有些好奇地看到了梁鴻的另外一麵。這個人嚴肅起來,那模樣也當真嚇人,一舉一動都帶著極強的攻擊性,那情狀,讓人生怕他一個忍不住就撲上來拚命,真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遭了什麽打擊了,居然會冷酷成這個樣子,後來她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梁鴻是因為擔心女兒,所以才處於暴走狀態,這讓她心裏不覺又是一陣愕然。


    此人居然已經有了女兒了,而且女兒還六七歲大了,那他的年紀自然也不小了,這麽說來,自己的年歲也不一定有他大,這可就是萬幸了,王四娘因此不覺有些小得意,可是隨即又得知這家夥正在和任盈盈曖昧不清,同時和白秀兒不清不楚,她又不覺是怒從心生,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濫情了,簡直讓人無法忍受,於是她再次發起怒來。


    她這些心思,梁鴻可是一無所知的,這會子隻當她還是對自己滿心仇恨,所以當時就隻是想要迴避她,不想在她身上耽誤太多時間,結果哪想到王四娘使出了殺手鐧,拿出三山閣的地圖做要挾,梁鴻頓時就萎了,再也拿不住架子了。


    不過,王四娘讓梁鴻把話說清楚,梁鴻可是說不清楚,他還以為王四娘是想要離開這裏,獲得自由,於是當下滿口答應要放她走,結果王四娘聽了之後,知道他沒有理解自己的心意,不覺是又氣又急,隨即卻是緊緊攥著那羊皮紙,憤憤地瞪著梁鴻道:“誰,誰說要走,要走了,你,你昨天晚上在青雲峰說的話,你給我說清楚!”


    梁鴻一聽這話,眨巴眨巴眼睛,隨即想起來自己要王四娘當自己壓寨夫人的事情,當下不覺是笑了一下道:“哎呀,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記性,你說的是這個事情啊。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行事輕浮,說錯話了,姐姐別往心裏去,就當這個事情沒發生過好了,我怎敢對姐姐如此無禮?那個事情純粹是玩笑,是誤會,誤會,嗬嗬。”


    好吧,梁鴻不說這些話還好,他一說之下,王四娘立時臉色火紅,氣得一咬牙就要撕掉手裏的羊皮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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