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萬計的超凡生物湧入‘山河社稷圖’準備掙那一百萬金通寶的獎金,其中不乏中三品超凡生物,但無一例外,全部以失敗告終。


    這個結果震撼了尼古拉斯王朝的人:


    “天呐,方雲閣下究竟放出了一個怎樣的惡魔?”


    “上萬種治療類的能力,居然都無法治療吸食者的毒癮,太可怕了。”


    “媽耶,怎麽感覺毛骨悚然的?”


    .....  張濟川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相較於穿越前,這個世界的罌粟在超凡力量的改造下,長得又高又大,毒性增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再加上鴉片成品中添加了來自毒瘴林的毒物,使得成癮性進一步增強,達到可以讓三品超凡墮落的地步。


    迄今為止,張濟川見過的超凡物品難以計數,但是能治療鴉片毒癮的,隻有兩件。


    第一件便是黃東河那件‘華佗的《青囊書》’,這件號稱能夠治療一切疾病與傷勢的超凡物品對鴉片毒癮也有效果。


    至於第二件,張濟川也隻是聽聞,未曾見過。那還是當初鄧輝在玉京國立醫院實習時,周濟(提燈)告訴鄧輝的,當時周濟說,鄧輝的父親還在毒癮早期,可以治療.....  除此之外,再無治療鴉片毒癮的方法。


    .....  “禁止鴉片!”人群中,卓婭忽然大喊了一聲,讓周圍的人們愣了一下,紛紛詫異地看向卓婭。


    卓婭沒有退縮,高高的舉起了手,堅定不移地大喊道:“禁止鴉片!”


    “禁止鴉片!”卓婭身邊的路博也喊了起來,稚氣未退的臉上寫滿了堅毅。


    稚嫩的聲音讓人們的心弦觸動了.....  “禁止鴉片!”安塞金、巴列維等人也跟著大喊起來。


    慢慢的,周圍的人們被帶動了,猶猶豫豫地舉起了手,大喊道:“禁止鴉片!”


    “禁止鴉片!”


    “禁止鴉片!”


    .....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卓婭、路博等人的呐喊得到了越來越多的人的認可,人們紛紛加入其中,呐喊也從最開始孤零零的幾聲演變為幾十萬的齊聲嘶吼,最終化為一道經久不息的聲浪,盤旋在潘得比的上空.....  ...........  ...........  七月,驕陽似火。


    卓婭迴到了她的家鄉,位於尼古拉斯王朝南部的喀山行省。喀山行省的喀山市,曾經是莫比桑伯爵的領地.....  喀山行省沃野千裏,曾經是尼古拉斯王朝最有名的糧倉,但在幾年前,人們紛紛放棄了種糧,開始大規模種植鴉片。


    半年前,卓婭無法接受家鄉的土地全部淪為鴉片的溫床,於是毅然決然地離開家鄉,不遠千裏去到道頓行省投奔了卡爾侯爵。


    誰知世事難料,卡爾侯爵居然被暗殺身死。


    就在卓婭以為禁止鴉片的事業已經完蛋了的時候,張濟川出現了,他帶領眾人扛著卡爾侯爵的棺槨去到了潘得比,扳倒了害死卡爾侯爵和一眾同伴的羅斯公爵,然後還舉辦了一個浩大的活動,將鴉片的危害宣之於眾。


    卓婭意識到,徹底禁止鴉片的機會來了,於是她迴到了家鄉。


    但迴鄉後見到的場景卻出乎了卓婭的預料,家鄉的人們赫然在......采摘罌粟果實!


    喀山行省位於南方,氣候炎熱,所以這裏的罌粟已經搶先一步進入成熟期。


    “都麻利點兒......”卓婭看到一個缺了門牙的老漢在指揮一群男男女女采摘果實,“這可是今年的第一批罌粟果,別的省份都還沒有成熟,咱們要抓住這個時間差,賣個好價錢......”


    “好嘞,三叔公。”一名青年迴應道。


    卓婭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不然無法解釋相鄰們為什麽都能如此毫無心理負擔地采摘罌粟果。


    看了看時間,確認自己還在現有的時空,卓婭來到了老漢身邊:“三叔公......”


    “咦?”老漢迴頭,眯著眼睛看了卓婭一眼,緊接著恍然大悟道,“是卓婭啊,出去這麽久,終於舍得迴故鄉了?”


    “我一直都想迴來......”卓婭寒暄了一句,然後問道,“三叔公,你們沒有看前兩天的直播嗎?”


    “丫頭你說的是首都那場直播?”老漢聞言點了點頭,砸了咂嘴,“看了看了,嘖,真震撼啊,一百萬金通寶獎金呢。不過那些參賽的家夥也真是慘,鬧得那麽個下場,這就是不踏踏實實幹活、妄圖走捷徑的後果。”


    “......”卓婭一時無言,她沒料到老漢看了整場直播,該有的感慨一樣沒有,不該有的想法倒是很多。


    卓婭整理了一下語言,跟老漢說道:“三叔公,既然您都看了直播,自然也就知道了鴉片的危害,您還要讓大夥兒去賣罌粟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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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說的。”老漢嘴巴一咧,“都種在地裏了,不賣幹嘛?難道丫頭你忍心看到大家顆粒無收?”


    卓婭據理力爭道:“可是鴉片危害很......”


    “俺知道。”老漢打斷了卓婭,一臉唏噓地道,“俺都看到了,那些抽煙的人那個下場哦......所以丫頭你記住了,咱們隻賣,不抽!誰要敢抽,俺打斷他的腿!”


    “三叔公!!!”卓婭提高了音調,語氣也忍不住變得急促起來,“您這是什麽荒唐的想法?明知道鴉片危害巨大,還要把這麽惡毒的東西賣出去危害其他人?三叔公,您就不怕報應嗎?”


    “這丫頭,說話就說話,怎麽還急眼了?”老漢慢慢迴過味來,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卓婭,“怎麽地,丫頭,你這次迴來,還想阻撓大家發家致富?”


    一句話說的其餘男男女女都對卓婭投來敵視的目光。


    一名中年農夫喝道:“卓婭,你什麽意思?你還是想讓大家都迴到過去那種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狀態唄?”


    “二伯......”卓婭不甘示弱地看著那名中年男子,反駁道,“我們何曾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了?我們喀山行省可是王朝的糧倉,豐衣足食還是......”


    “可拉倒吧。”中年農夫不屑道,“什麽王朝糧倉,說得好聽,實際上有什麽用?


    “是,我們這裏產糧多,但大家都賺不到錢啊,糧食是禁止賣高價的丫頭你知道嗎?忙活一整年,除開成本、貴族的食邑以及稅收,連添兩件電器的錢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你堂兄想娶個媳婦兒,人家嫌棄我們這兒窮,結果吹了的事?


    “你知不知道我們進了城會被嫌棄是低賤的泥腿子?


    “王朝糧倉?那又怎麽樣?高貴的城裏人吃著我們種的糧,還要嫌棄我們礙了人家的眼!


    “好不容易這兩年種鴉片賺了點錢,結果你還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指責大家。難道我們就活該受窮?卓婭,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誰了?”


    中年農夫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讚同,一時間,人們紛紛指責道:


    “就是啊,我管他誰慘不慘,落到兜裏的金通寶才是真......”


    “我隻是老實巴交地種罌粟,誰吸鴉片,誰不吸鴉片,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啊?”


    “對啊,又不是我逼著那些人吸的。”


    “既然王朝又沒禁止大家種鴉片,也有買家要賣,你憑什麽讓我們不種?我們不種,別人就把錢賺了。反正我是窮怕了,不僅要種,還要大種特種,誰也別想攔著我。”


    .....  卓婭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一雙眼睛裏彌漫著水霧,一股深沉的絕望慢慢吞噬了她的心智。


    她無法相信,鄉親們這是被豬油蒙了心嗎?明明知道了鴉片的危害還.....  錢真的重要到可以犧牲一切嗎?


    “行了,行了,都繼續幹活吧......”缺了門牙的老漢斥散了眾人,然後來到卓婭身邊,歎了口氣,意味深長地道,“丫頭啊,大夥兒這是窮怕了啊。


    “昨天上麵來人說了,古月國那邊的進貨商還等著我們供貨呢,而且今年給的價特別高,大家都有望大賺一筆.....  “你理解一下吧,如果你確實理解不了,那.....  “那你以後就別迴來了吧!”


    ...........  ...........  卓婭的遭遇不是特例。


    路博、安塞金、巴列維等人迴到自己的家鄉,見到的場景大同小異。


    潘得比的那場直播,熱鬧歸熱鬧,震撼歸震撼,可是......落到兜裏的金通寶,勝過一切。


    事實上,當天跟著一起呐喊‘禁止鴉片’的,大多數都是沒有土地的城裏人,這些人......喊了也就喊了,沒有絲毫意義。


    真正掌握土地的人,如農民,如大貴族、大富豪,依然該種繼續種.....  至於尼古拉斯六世,這位皇帝陛下好幾天沒有出現在眾人麵前,國事都是通過心腹重臣來處理的。


    尤妮絲、莫格蘭執事等人希望督促尼古拉斯六世出台一個禁種鴉片的政策,也一直沒有得到迴應。


    .....  黃東河留在了潘得比,他還要給所有參賽者治療毒癮。


    雖然‘華佗的《青囊書》’能治療一切傷勢和疾病,但一來人數太多,二來鴉片的毒癮十分特殊,需要經過多次治療,才能徹底根治毒癮。


    這一天,黃東河完成了當日的治療,離開白塔後,他先後收到了卓婭、路博等人的消息。


    聽完幾人的遭遇,黃東河沉默了,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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