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今年一過,我便是19了。”


    19歲的姑娘,在這個時候還沒嫁,多少引人猜忌!


    寧夏一聽這話,微微一愣,這才說道:“我明白了。”


    二人一同坐車離開,送蕭雨茹到了客棧門口,寧夏與她說道:“方童那裏,我去問問,既然你父母已是表態,我自然給你一個答複。”


    “多謝王妃成全!”


    “非我成全,方童兄妹跟著我,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


    直到進了房間,蕭雨茹這才雙腿一軟。


    丫鬟忙將她扶住,“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我心裏頭慌的很,你快扶我坐會兒。”


    坐到椅上,喝了杯熱茶,這才自嘲一笑,“在家裏演練了千百遍,娘親與我對話我都能平心靜氣的迴著,可與王妃一起,她雖含笑輕言,我這心裏頭卻是慌的很。”


    姑娘家家的,整日在家中讀書練字,哪兒敢說出那般大膽的話?


    可是,她就是喜歡方童,就是想與方童一起。


    猶記得三年前的初春,她去山上采花之時,踩著並未全消的冰,那時她摔下了山坡,傷了腿。


    是方童發現了她,將她背上了山。


    原本以為,山野莽夫,不然憨厚,不然歹毒;可是,方童給她的感覺,卻是大有不同。


    當她知道方童便是負責修建水壩的官員之時,她這才仔細留意。


    這一留意,才發現,方童為人正直,有勇有謀;有武者的膽識,又有文人的禮數。


    或許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救了她,心有感激,起了懵懂之心;或許是對他的為人甚是佩服,就這樣,她斷然拒絕了旁人所提親事,一心守著這份情意。


    直到後來父母相詢,得知此事 ,這才替她擋了外頭的說親。


    這樣一年一年的拖下來,她已是19歲的大姑娘了,她不知道再這麽等下去,會有什麽結果?


    故此,與母親商議一番,母親與她想了一計:尋王妃!


    既然方童是王妃的人,那麽,婚事自然由王妃做主!隻要王妃點了頭,方童所言的身份之事,便不在話下。


    在家中,將王妃可能問的一切問題都演練了無數次;今日真個與王妃對話,她真是忍的好生辛苦,才不至於半途落跑。


    蕭雨茹將一切希望都放到了寧夏身上,此時,寧夏與方童,在茶廳交談。


    “方童,蕭小姐將你與她的事,都與我說了。”


    她的話,聽的方童心中一沉。


    蕭雨茹為何就是聽不懂他的話呢?他顧忌她女兒家受不得打擊,再加上蘇江許多事與蕭老先生有來往,故此,拿身份做了晃子;沒承想,那人還是這般執著!


    “你不必不好意思。”


    蕭雨茹那姑娘夠大膽,夠坦率,寧夏倒是佩服的很;可是,方童倒是不好意思了,寧夏表示,這兩人是不是搞反了?


    “主子。”看著她,方童說道:“屬下隻是一個下人,養不起蕭小姐那般的大家小姐,屬下便是要成家,也當尋一個身份相匹的。”


    身份相匹的易尋,得他心者,再無。


    心中之言,開不了口;隻能這麽看著她,將心中的話壓下。


    他的神情,看在寧夏眼中,那就是在糾結身份之事。


    坦白說,方童和方曉不同;方曉是嫁,嫁去許家,有她的身份撐著,許家人再是如何,都不敢無理取鬧。


    可方童不一樣,方童是娶,沒有一個好的身家,自然是不成的。


    起了私心,寧夏琢磨一陣,與他說道:“雖說水壩是由我起的頭,可如今也是與皇上合作在辦;不如這樣,我明日進宮,給你請個職位;蕭家亦是大戶,你與蕭家結親,對皇上也有利。”


    你!你怎麽就非得插手這事呢?


    方童很是不懂,他不想娶蕭雨茹,不想娶!不想娶!


    眼見方童就要開口,外頭一人進來,讓他的情緒瞬間壓下。


    “在談蕭小姐的事?”


    北宮逸軒含笑而入,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寧夏點頭,那人入坐之時,笑著說道:“我還在問方童的想法,蕭小姐等了方童三年,不管怎麽說,方童也當表個態的。”


    這話,聽的北宮逸軒點頭稱是。


    轉首,看向方童,北宮逸軒緩聲說道:“看來你是在意身份之事,這些年,你所作所為大家有目共睹,明日我進宮給你請個職位。將來蕭小姐嫁來,若是覺得孤單,隨時能進王府來與夫人說說話;迴了娘家,也能常去看看你,迴了京,能與夫人一起吃茶聽戲。”


    北宮逸軒這話,看似在客觀的陳述事實,卻是不住的強調一點:你若娶了蕭雨茹,她可以隨時到王府來。


    蕭雨茹隨時到王府來,你迴京,不也能隨時來嗎?


    本來,北宮逸軒不想用這個誘惑方童;可是,就在方才,昊天傳來消息,周宇鶴要到了。


    周宇鶴要到了,卻是走的蘇江那條路;那條路,是寧夏的最大成就,那人在看到那些之後,奪她之心隻增不減。


    偏偏那人還是個聰明的,看了水壩之後,竟然問起了方童之事。


    雖然不知道那人會不會查出什麽,為了不留後患,他隻想方童盡快成婚。不然,隻會徒增事端!


    北宮逸軒的話,方童聽的目光一閃,卻未表態。


    北宮逸軒含笑看向寧夏,與她說道:“我與方童說說,蟬兒做點水果拚盤可好?”


    “好!”寧夏點頭而去。


    等她走遠了,北宮逸軒這才麵色轉冷,看向方童,“有些事,本王不說,不代表本王不知曉!本王隻說一次,周宇鶴到之前,皇上將會賜婚!若讓他捉著你的把柄插足本王與夫人之間,莫怪本王不念舊情!”


    此話,聽的方童麵色一變,立馬起身,跪了下去。


    “不當說的,最好是爛在肚子裏!你知曉本王的手段,本王什麽都能忍,就是忍不得有人打著她的主意!以往不與你提及,是覺得你有分寸,方才我若不進來,你是否就告訴了她,你心裏頭的念著的人是誰?”


    “屬下不敢!”


    那人垂首而答,北宮逸軒一聲冷笑,“不敢?既然不敢,就這麽瞞一輩子!本王相信,你是不願看到方曉剛成婚, 就獨身而去!”


    此言,方童抬眼看去;對上那人陰沉的眸子時,垂首說道:“屬下這便去與蕭小姐商議婚事。”


    寧夏端著果盤來的時候,廳中隻得北宮逸軒一人;那人起身,接過果盤,淺聲說道:“方曉的事兒,你談合適;方童的事兒,我來談合適。”


    寧夏笑道:“男人的事兒,自然是如此。隻是怕你太忙,我能辦就給辦了。”


    “蘇江蕭家,皇上一直想拉攏;這麽些年方童與蕭老爺子的來往,他是看在眼中,盤算在心間;若方童娶蕭雨茹,皇上必然要從蕭老爺子那裏得好處的;若是方童不娶,皇上自會另備人選;但是,一旦有了人選,方童是必死無疑!”


    這一點,北宮逸軒並非胡言;蕭雨茹19未嫁,皇上如何不查?查出其中原因,卻是按兵不動 ,很顯然,他在打著蘇江學子的主意。


    寧夏聽罷,點了點頭,“方童跟了我這麽些年,做了那麽多事,也是時候給他該有的;既然這事你來辦,便給方童一個得當的官職,如此一來,既不會委屈了蕭小姐,也給方童兄妹抬了身份。”


    這四年兄妹二人幫著她,她自是感激;如今莊映寒也走了,逸軒也迴來了。也是時候給方曉兄妹一個自由身。


    (ps:過幾天再接著更。話說,王妃今兒個首訂,親們,給慕容一個開門紅好伐?快來給慕容首訂啊,讓慕容有臉見編輯啊~~麽麽噠`~


    ...


    ☆、0600:番外之腹黑小皇帝


    蘇江水壩,利國利民,方童作為,有目共睹。


    所以,給方童請個官職,應該不難吧?


    自家鋪子裏,寧夏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小皇帝設計的簪子,腦子裏想著方童的終身大事。


    “娘親,你瞧,這簪子可真別致。”


    溫婉的聲音,就似翻閱紙張時透出的滿滿書卷味兒。


    寧夏抬眼,果見是那熟悉的麵容之時,拿著首飾走了出去。


    外頭二人見她走來,忙起身行禮;寧夏忙說道:“二位不必多禮。”


    說起來,你們是客咧!


    “王妃也來選首飾嗎?”許夫人看著她手中簪子,淺聲問著。


    寧夏點頭說道:“聽說出了新花樣,便來瞧瞧。”


    說罷,將手中的簪子給二人瞧,“許小姐樣貌出眾,溫文爾雅;這簪子別致清新,倒是十分匹配。”


    許瑾瀾看著寧夏手中的簪子,柔柔一笑:“既然是王妃選中,臣女如何能奪人所好。”


    “誰說是奪了?正巧瞧著了,也趕巧許小姐來了,這般多的巧合,這簪子倒是更適合給許小姐呢。”


    說話間,寧夏將簪子別到許瑾瀾發間。


    這姑娘真是見一次驚豔一次!小小年紀便是傾國傾城,偏生性子是個溫婉的,也不知這樣的姑娘做了皇後,在後宮的爭鬥之下,會變成怎樣?


    許瑾瀾幾分靦腆的摸著發間簪子,謝道:“多謝王妃割愛。”


    這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歡!


    寧夏淺淺一笑,與小二說道:“這簪子算到我帳上。”


    她這般說,許夫人忙說道:“上次王妃才送了瀾兒一套首飾,今日我們是如何也不能收這禮的!”


    上次,是逸軒迴來之前的事。


    那一次,寧夏在檢查著首飾的花樣,恰巧許瑾瀾母子來挑首飾,便送了一套。


    都說寶劍贈英雄,寧夏覺得,好的首飾,也當給適合的人戴。


    那一套首飾是以扇麵為花樣,極具書香氣;送給許瑾瀾,可謂合適的很!


    今兒個這簪子,看起來就像一支雕花繡筆,新穎又大方,十分好看;恰巧許瑾瀾又來了,她覺得這也是緣分了。


    許瑾瀾也覺得王妃對她是莫名的好,每次入宮也十分善待於她;四年前那個令人厭惡的人,這四年光景已是受人敬仰。


    之前鮮少接觸,這些年來,倒是時不時的遇著。有時還能一起喝個茶,許瑾瀾覺得,王妃並不像之前傳言那般陰狠毒辣。


    “許小姐之丹青千金難求,今日我便厚臉皮與許小姐求上一副鴛鴦戲水圖可好?”


    許瑾瀾微愣,好半響才點頭說道:“王妃言重了,臣女之作不過平平,如何用得上‘千金難求’這四字?既是王妃喜愛,臣女改日送去王府。”


    “有勞了,這些年許小姐也繪了不少畫作給我,我這瞧著喜愛,便是一次次厚臉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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