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忽略了一點,他忽略了北宮逸軒的態度!


    北宮逸軒對他,依舊有防備;隻要他一靠近莊映寒,北宮逸軒就會上前解圍。


    談話內容,總會不經意間灌輸她的好,卻在灌輸之後,又不動聲色將話頭轉到皇位之上。


    就像此時,北宮逸軒與周宇鶴說著當初之事。


    說著寧夏是如何推算出周宇鶴的計謀,又是如何利用謝含破了周宇鶴剝皮之計。


    此事,灌輸著她的聰慧與冷靜;話頭卻在此時,忽而轉到了皇位之上。


    “世間之事,瞬息萬變;雖說儲君之位,非你莫屬;畢竟沒坐上那皇位,一切都有可能改變。”


    這話,是在提醒著周宇鶴,莫要掉以輕心,一定要看緊那皇位,莫被人給奪了!


    每次提到皇位之時,北宮逸軒都是一副輕鬆模樣。


    終於,周宇鶴還是問出心中疑惑:“以你如今的實力,想要皇位,那是輕而易舉!你為何放棄這般好的機會,白白為小皇帝付出?此次計劃哪怕是贏了,他也不會感激你!”


    “皇位,曾經是我的夢想;自從答應她一世相守,我便放棄了那個位置。”說這話時,北宮逸軒的目光,看著遠處被一群鬆鼠包圍的人。


    這兩日,赤煉也是越發膽大了,居然背著周宇鶴,費盡心機去討好寧夏。


    先是追來一群的兔子圍著她跑,如今又是一群的鬆鼠圍著她跳。


    待入夜,她必然笑道,她是進了動物園了。


    其實,她不明白,赤煉這是吃味了。


    以往她將赤煉捧在手心寵著,後來多了赤靈爭寵;如今又多了一隻鬆鼠,赤煉自然是不高興的。


    所以,赤煉要表現出他的優勢,讓寧夏知道,沒有誰能比得過它!


    赤煉這性子,倒跟它主子是一樣的,爭強好勝!


    爭強好勝,卻不願失了自身的孤傲。


    北宮逸軒這話,周宇鶴不由一笑:“一世相守,與坐上那位置又不衝突!”


    “如何不衝突?”迴頭,北宮逸軒看向周宇鶴,迴的十分認真:“我與她,是要白頭偕老;白頭偕老,是隻得我二人!若我坐上那位置,免不得要充盈後宮!如此一來,她必然離我而去!”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相愛的唯一要求。


    “她和皇位之間,隻能二選一;要皇位,必須舍棄她;要她,必須舍棄皇位!”


    北宮逸軒這話,似在陳述著一個事實;可他深沉的眸子,似隱藏了某種算計。


    “主子,當趕路了。”


    昊天一聲請示,北宮逸軒淺聲說道:“吩咐趕路。”


    ...


    ☆、0519:告訴他所有的事


    一聲趕路,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北宮逸軒站在原地,朝寧夏招了招手:“蟬兒,你來。”


    “嗯!”


    遠處的人,歡快的應了一聲。


    在她跑來之時,與跟來的赤煉說道:“赤煉,你別欺負毛毛!”


    毛毛,是給毛茸茸的鬆鼠取的名字。


    赤煉唿嚕兩聲,樹上那一群鬆鼠立馬散了,毛毛卻是跟著寧夏沒有離開。


    “這兩日需加快行程,若你受不住,記得告訴我,千萬別硬撐。”


    將她發上的花生殼掃去,北宮逸軒柔聲說道:“記住,千萬告訴我。”


    他這般說,寧夏深深一笑,“知道啦,我又不是傻子,撐不住還硬撐!”


    嬌嗔一眼,寧夏翻身上馬。


    周宇鶴遠遠瞧著,看著她歡笑模樣,腦子裏全是北宮逸軒這些日子提過的事。


    那些事,全與他有關,北宮逸軒以輕緩柔和的語氣,將那些驚心動魄,爾虞我詐,訴說的十分美好。


    她的聰慧和冷靜,她的狡黠與算計,就似紙上的文字,娓娓道來。


    夜裏用了晚飯,大家自然圍在一起,聽她繼續分解西遊記。


    以往大家夥兒都是好好的聽著,可加了周宇鶴之後,就沒一次是靈清的。


    “紅孩兒不是妖生?怎的還會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


    “……”


    寧夏無語的看著那人,這事兒哪兒是她知道的?要往深了去抽絲剝繭,那不得延伸一部鬧不靈清的n角戀了?


    “倒是有意思了,那紅孩兒要吃了唐僧,犯了法,還對下凡相助的觀音大打出手;最後卻到了觀音座下,封了善財童子;從一個妖怪,陡然成神,這不是明擺著有貓膩麽?”


    “……”


    寧夏轉眼看著周宇鶴,想啐他一口,卻是生生忍著。


    眾人還等著她繼續,怎奈她說一段,便被周宇鶴打斷,生生的慢了速度。


    “我乏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不想跟他浪費口舌,時間也差不多了,寧夏也就不說了。


    這幾夜都是如此,被周宇鶴搗亂,搞的故事都少聽了不少。


    如此一來,眾人對周宇鶴都是有怨念的。


    “生氣了?”


    次日趕路,北宮逸軒與她同乘一騎,淺聲說道:“不是說,想開茶樓?茶樓之客,南來北往,人龍混雜,到時免不得有人同樣發問;如今他挑著錯處,何不將這些問題一並記下?”


    此話一出,寧夏抬眼看著他,好半響,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逸軒,你真是太聰明了!”


    是啊,西遊記是細探不得的,一細探,諸多黑暗擺在眼前,便是不好解釋!


    倘若真將這故事在世間流傳,必然有人心生疑惑;茶樓之客,魚龍混雜,免不得有人為難說書先生!


    既然如此,何不借此機會,將周宇鶴所提之事都記下,以免到時鬧個措手不及!


    “逸軒,你真是太聰明了!”忍不住的再次讚賞,揚頭在他麵頰一吻。


    見她笑了,北宮逸軒一手圈在她腰間,一吻落於她嘴角,“被眼前是非所迷,便是一葉障目,蟬兒還需放寬心懷才是。但凡他有問題,你便將此代入過往之怨,如此可不好。蟬兒要放下過去,必然要接受他的存在才行;往後他再持不同意見,何不以平常心對待?畢竟,此時也算亦敵亦友。”


    從點頭之交,到亦敵亦友,北宮逸軒亦在潛移默化的,改變寧夏對周宇鶴的態度。


    隻有她慢慢的改***度,他的計劃才能更好的收尾。


    二人這般談話,赤煉自然是要去傳話的。


    周宇鶴聽完,冷聲一笑。


    北宮逸軒倒是些意思!在他這頭,說著她的好,企圖讓他放下過往。


    在她跟前,又讓她放下過去,拋下過往。


    那人以為,這些事兒,真是這麽容易能放下的?


    莊映寒也是個有意思的,居然對北宮逸軒言聽計從!


    他倒要瞧瞧,她能多聽話?她能忍耐到何時?


    因計劃安排,需在預定時間內趕到下一個鎮,故此,這幾日趕路頗急。


    明日,北宮逸軒又要去鎮上辦事,這一晚,眾人自是知趣的不再圍著寧夏,給二人時間獨處。


    怎奈,就有那不懂分寸的,剛放下碗,便開口說道:“火焰山還未說完,今晚將這章說完了再休息。”


    寧夏無語,轉眼看向不懂事兒的人。


    將杯中酒飲盡,北宮逸軒看了周宇鶴一眼,而後轉眼,與寧夏說道:“我也想聽完,不然一去數日,心裏頭記掛著。”


    “好吧。”


    她還想過過二人世界呢!可自家男人都開口了,她還是繼續吧。


    故事,接著昨夜繼續。


    今晚是說,孫悟空化作牛魔王模樣,騙了芭蕉扇的篇章。


    正說到牛魔王與孫悟空相鬥之時,周宇鶴便是悶聲發笑。


    這人又開始了,眾人均是目光不善的看向他。


    “莊映寒,你這故事哪兒來的?我怎麽聽著,這般熟悉?”


    他這般說,寧夏有些糾結的扯著赤煉,直將那小東西給扯的吡牙咧嘴。


    “來來來,我來給你分析分析。”


    喝了杯酒,清了嗓子,周宇鶴緩聲說道:“牛魔王有一妻一妾,卻常年在小妾玉麵狐狸那兒住著;孫悟空師徒四人到了火焰山,過不去,必然要找鐵扇公主借芭蕉扇。


    鐵扇公主認為孫悟空害了紅孩兒,自然不借芭蕉扇,來來迴迴鬧了三次,還是孫悟空化作牛魔王模樣,才騙了芭蕉扇。


    一把芭蕉扇而已,哪有打殺小妾,害了兒子來的重要?可為何,孫悟空打殺玉麵狐狸,請來觀音捉了紅孩子兒,牛魔王不與他鬥,反倒是孫悟空化作他模樣騙了芭蕉扇,他倒怒了?”


    此問一出,那就值得深思了!


    周宇鶴瞧她麵色微變,饒有興趣接著往下說:“牛魔王在小妾洞府兩年不曾歸家,芭蕉扇被孫悟空騙去,他與土地是如何說的?


    ‘那潑猴奪我子,欺我妻,騙我妻,番番無道,我恨不得囫圇將他下肚,怎會將大扇借他呢?’


    這般說來,孫悟空與鐵扇公主,是否在借扇之日,有不可告人之事?”


    五百年前,牛魔王與孫悟空兄弟相稱,算起來,鐵扇公主當是孫悟空的大嫂。


    這兄弟占大嫂的事兒,怎麽就從她口中說出來了?


    雖說隻是個人瞎推敲,可這裏頭的故事,自然是讓人諸多揣測。


    兄弟占大嫂,眼下,不就有現成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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