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忍不住開始浮想聯翩。


    這好像是一個很美好的童話故事啊。


    然後大家夥兒禁不住就開始繼續八卦了。


    “不過不知道那個姑娘是哪裏人啊,身份又怎麽樣,可配得上咱們吾皇?”


    “去去去,這都什麽年頭了,你還想著門當戶對啊,咱吾皇是什麽人,看上哪個姑娘想娶妃了,還要專門整個門當戶對的?那你說說,別說東區了,就算是西區中境那裏,有誰能和吾皇是門當戶對的?沒有吧,能和吾皇並肩的,可都是那些人物……哥們兒,老舊思想要不得啊,現在可是新時代。”


    “唔,說得也是啊,看來吾皇很快就要舉行婚禮了,真期待啊,這輩子還能看到吾皇成婚的那天。”


    “怎麽我現在就變得好激動了,好期待吾皇成婚啊。”


    “我也是我也是。”


    皇城中人竊竊私語著,須臾竟全都接受了吾皇即將和那位神秘姑娘成婚的事實,甚至還有人已經開始籌劃,等婚禮舉行的那天到來,他們該準備什麽禮物,送給吾皇呢?


    吾皇可是吾皇,等閑的普通禮物肯定不能送,要送就送新奇的,能讓吾皇和未來皇妃展顏一笑的。


    有人立即提議送虹金做成的小童子,寓意吾皇和未來皇妃多子多福;也有人說送中境星殿裏特有的千年百合子,象征吾皇和未來皇妃千年好合。


    總之,各種各樣的想法都冒了出來,皇城中人跪在地上,一時間竟是聊得興高采烈,連站都忘記站起來了。


    恰此時,皇宮廢墟裏,祁詹微眯著的眼睛微微一動,恢複正常。


    他手指探前一抓,便已是憑空從黑衣人的項鏈裏攝取出了幾個小玉瓶。


    這些玉瓶甫一出現在祁詹手中,祁詹很明顯就感覺到了黑衣人陡然波蕩起來的心緒。


    看來,解藥應該就是在這裏麵了。


    低頭看著小藥瓶,每一個都是封著禁製,以免瓶中靈丹接觸到空氣,藥效發揮的同時,也極有可能會引來諸多天搖地動的動靜。


    祁詹看著,一時間竟無法拿捏出哪個才是解藥。


    隻得身形一動,迴到了祁皇的身邊,恭恭敬敬的將小藥瓶全都呈上:“吾皇,屬下無能,看不出哪個才是解藥。”


    祁皇看了一會兒,須臾便轉移了目光,看向還在一旁垂頭喪氣的祁連:“這些不是解藥。看看祁連身上有沒有。”頓了頓,再道,“在其他人身上也搜一搜。”


    “遵命,吾皇。”


    祁詹得令,轉頭就去搜祁連的身。


    至於所謂其他人,指的就是長老會,以及黑衣人所帶來的那些人皇了。


    但凡和這個黑衣人有過接觸的人,都要被嚴密搜查。


    果然,祁連身上沒有找到解藥,最後是在長老會一個人身上找到的解藥。


    而且,解藥的儲存位置還很奇特,被黑衣人給製作了一個機關,安置在了那位長老會成員的命穴處,隻要取出解藥,這個成員就必死無疑,連屍骨也會所剩無幾。


    但不取出解藥的話,時間一到,機關便會自動發作,解藥自發損毀,這個長老會成員也是會和解藥一樣,葬身在機關之下,同樣還是半點骨頭渣子都留不下來。


    可以說,不管怎樣,這個人都是要死的。


    參商遺宗的人,當真是心狠手辣的最佳代言人!


    這一點,別說是眾所周知了,就算是參商遺宗所在的北區,生活在北區裏的生靈們,也都是會時常在背地裏感慨,遺宗的各種律法手段,實在是太血腥了,很難能讓人接受。


    於是,長老會成員被領過來的時候,連走路都要小心翼翼,就怕命穴上的機關發作,自己的小命就徹底玩完了。


    他走得慢,領他過來的皇衛軍也不敢催他,免得被他魔音荼毒了耳朵,隻得翻著白眼陪他慢慢走。


    不過祁皇等這個解藥,已經等了太久時間,怕褚妖兒現在已經毒發,眼看著這個長老會成員跟蝸牛似的,一步一步慢慢的磨蹭,比大家閨秀還要大家閨秀。本就不耐煩的祁皇,當即更加不耐,五指一張,距離此處還有著百丈之遠的長老會成員,立時就被極為蠻橫的吸扯了過來。


    長老會成員眼珠子都快要掉出眼眶了,手足也是在極速的飛掠之中,下意識的變得手舞足蹈起來。


    “哎哎哎!慢點兒慢點兒!小心別發動了機關啊啊啊啊啊!吾皇小心啊啊啊啊啊啊!”


    該人驚聲的叫喊著,陡然被扯過來,還沒站穩,就感到命穴上一涼,有什麽東西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他立時就緊緊閉上眼,慘叫出聲,不敢去看自己接下來血花飛濺的場景。


    “屬下上有老下有小,屬下還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吾皇救命啊吾皇!”


    然而叫完了後,卻久久沒有感受到生命的流失。


    別說血花飛濺了,渾身上下半點傷痛都沒有。


    他睜眼一看,眼前吾皇已經不見了,隻皇衛軍統領正冷冰冰的瞧著自己,被捆仙索綁著的黑衣人也正目光奇異的瞧著自己,被祁詹給搜尋得連褲衩都翻了個底朝天的祁連也正滿臉哀怨憂愁的瞧著自己。


    他覺得這三人眼神好像有點不對。


    再低頭一瞧,命穴上的解藥和機關,居然已經全然消失無蹤,莫非是吾皇出的手?


    正想著,就聽祁詹機械般的道:“你當吾皇是什麽人,區區一個垃圾機關而已,還能難得住吾皇?”


    “……”


    長老會成員仰天淚流。


    對吾皇來說是機關,可是對他來說卻簡直是死亡絕境啊!


    他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全都毀在這個所謂的垃圾機關上了!


    默默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長老會成員正滿心悲愴,親手設置了機關的黑衣人也是默默仰頭。


    嗯,說得不錯,真的是個垃圾機關……


    垃圾泥煤啊垃圾!


    次奧又不是你這個統領解決的機關你當然站著也不嫌腳疼!


    然而這樣的話,黑衣人根本不敢說,隻得在心裏默默地腹誹,憋屈極了。


    祁詹麵無表情的下令,讓人將祁連和黑衣人先行押下去,等吾皇迴宮後再行決定這兩個人的下場。


    祁連麵如死灰的被押走,黑衣人也是麵色不太好看。


    想來兩人都是知道,祁皇這時候是沒空搭理他們,這才不殺他們。等祁皇給褚妖兒解了毒,迴來了有空了,就該拿他們兩個開刀了。


    尤其是黑衣人!


    他是參商大帝親自派來的,隻要祁皇有心,怎麽著也能拿他和參商大帝來一場東區和北區的談判。


    黑衣人滿麵愁容的被押下去了,沿途還享受到了不少的臭雞蛋爛菜葉西紅柿臨頭等等待遇,祁連和他一樣。


    且說拿到了解藥後的祁皇,半息時間都不肯再耽誤,人們隻能看見廢墟之上一縷流光一閃而過,空氣中都是留下了淡淡的銀色痕跡,是祁皇要去救褚妖兒了。


    眼看著那銀色痕跡,直直的朝著被重重封鎖住的主街道而去,一時間,整個皇城,都是沸騰了。


    “吾皇要去救未來皇妃了!”


    “還愣著幹什麽,走走走!去看吾皇英雄救美去!”


    “哎你們說未來皇妃解毒了,是不是就該對吾皇以身相許了?”


    “你這不是廢話!還不快跟上,去晚了就看不成了!”


    等眾人緊趕慢趕的跑到了主街道前,就見剛剛還是白霧繚繞的街道,此時已經在慢慢的恢複正常了。


    各種被白霧遮掩住的景象,都開始慢慢的顯現了出來,是這裏的幻陣開始消散了。


    難道來晚了?


    眾人不太相信,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幾步,卻沒再受到皇衛軍的阻礙,當即全體都是跑動了起來,跑進主街道的街頭,然後迎麵就見他們的吾皇,正站在席地而坐的一人麵前,微微俯下身來,指尖帶著絕對的溫柔,輕輕的撫摸著人姑娘的臉頰。


    大夥兒都看得清楚,吾皇撫摸著的人,正是之前帶迴來的那個姑娘。


    而果然他們都是沒猜錯的,姑娘的確是中了毒,他們能很清楚的看到,姑娘的脖子都因毒素而變得烏黑了,微微隙開的領口處所顯露出來的皮膚,也是漆黑的,有著什麽東西,正在那烏黑的皮膚下緩慢的湧動,看起來有些嚇人。


    再往下看去,那烏黑似乎是要通往了姑娘的心髒,即便隔著一些距離,但他們還是能感受得到,姑娘周身的氣息,都是被這毒給侵襲得有些萎靡了。


    顯然中毒已久,再耽擱時間,就要活不成了。


    不過她還是盤坐在原地,微閉著眼,臉容安然靜謐如同天山上的雪蓮,純淨無暇,沒有絲毫肮髒。


    不多會兒,就見姑娘微微睜開眼,眼睛是奇異的一紫一白雙重眸色,卻純澈如水晶琉璃,是讓所有人都要為之感到震撼的色澤。


    褚妖兒睜開眼,入目所見,便是已經去而複返的祁皇。


    “你迴來啦。”


    她輕聲的說了一句,嘴角卻是有著烏黑的血,陡然流出,沿著雪白的下顎蜿蜒而下,滴落到銀色的外袍之上。


    觸目驚心!


    ☆、333、嫁給我吧


    “嘀嗒,嘀嗒。”


    烏黑的血液順著下顎滴落而下,耳力好的人,甚至能極清楚地聽見血液滴落的聲響。


    看著那人,麵色雪白好似毫無人色,兩頰白得一絲紅潤也無,卻偏生那嘴唇紅得極其豔紅,十分不正常,如開在雪地裏的一朵業火紅蓮,灼灼綻放著地底深處最豔麗的紅,紅得讓人心驚,眼睛都幾乎要被那紅給灼傷。


    而此刻她開口說話,烏黑的毒血控製不住的從嘴角溢出,同她脖頸胸前皮膚的顏色,幾乎是如出一轍,漆黑到仿佛黑夜一般,令人看著,忍不住要感到心驚肉跳。


    “嘶……”


    圍在街頭的皇城中人,看到這樣一幕,不少人當即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這毒怎的這樣生猛,連吐出來的血都是純黑純黑的!


    如果他們沒看錯的話,這姑娘還隻是個剛晉升不久的人王吧?


    連人王都能被這毒給弄成這麽個樣子,要是換做是他們呢,他們都是最普通的平民,其中有人連至尊都不是,若是中了這樣的毒,豈不是一下子就要被毒死了?


    有人則觀察更為仔細,小聲的說道:“這毒性猛烈,非常人所能忍受!你們看到沒有,她的整隻左手其實都在顫抖,好像痙攣一樣,我估計啊,是這毒帶來的後果,在燒她的血肉經脈,她太疼了,就忍不住顫抖,但是吾皇在麵前,不想讓吾皇太過擔心,她就得忍著。”


    語畢,忍不住歎一聲:“倒真是個有能耐的好姑娘,她要是真坐上皇妃的位置,我卻也為吾皇感到高興了。咱吾皇娶妃,不一定要娶什麽門當戶對,什麽名門望族,隻要能娶個肯對吾皇好的,肯真心實意的想著吾皇,我覺得這就挺好了,至於其他的,那都要往後使勁排了,還沒什麽大用。喏,這姑娘現在就能做到這一點,疼成這樣了還在和吾皇說話,這多好啊,要是我,我想盡辦法了也得娶她。”


    聽見這話,人們循著一看,果然發現姑娘右手看似無意的搭在左手腕上,而其實正如這人所說,她的整隻左邊手臂,從手指到肩頭,包括她那被毒素給侵染得變成了烏黑色澤的脖子,胸口,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其實都是在顫抖。


    隻是她真的是在強忍著,右手又在盡力的克製著,不過她神色太過平靜坦誠,就很容易讓人忽視掉她的顫抖,隻以為她隻是中毒了危及到性命而已,別的就沒什麽了。


    而圍觀人士都能看到的,祁皇又怎能看不到?


    然,他什麽都沒說,像是什麽都沒察覺到一樣,對著她的話,低低“嗯”了一聲。


    “我把解藥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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