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董聯盟解散之後,諸侯各歸本地,招兵買馬,暗蓄實力,以待天下之變。


    唯有袁紹和張揚屯兵河內,命大將文醜鎮守修武,不甘心就此迴到渤海,每月糧草都由冀州牧韓馥提供以資軍用。


    這一日正在府中閑坐,外甥高幹匆匆而來,稟告道:“韓馥這兩月不斷減少糧草,二舅那裏也說豫州缺糧,不肯借用。”


    砰——


    袁紹大怒,拍著桌子厲喝道:“好你個袁公路,拿走所有援軍糧草也就罷了,如今占了豫州,還不肯將糧草分出一半,豈有此理。”


    原來當時聯盟解散,袁術將滎陽聯軍儲備的糧草全都運到了豫州,袁紹軍中缺少糧草,派人去討要,不料袁術竟不認賬了。


    就在此時,門客逢紀進來,示意高幹退下,對袁紹言道:“主公,探馬來報,於夫羅已經劫持蔡邕之女,往太行山而去,計策已成一半。”


    “哦?”袁紹深吸一口氣,問道:“劉和真會為了一個女子冒險進入太行麽?”


    逢紀笑道:“主公放心,劉和為人自視甚高,又以信義重天下,蔡邕乃是燕京學宮的元老,若連其女都不去救,他還有何顏麵返迴幽州?更會被天下人所笑。”


    “哼,劉和狂傲多時,也該讓他付出代價了!”袁紹冷然一笑,旋即蹙眉道:“韓馥減少錢糧,豫州的糧草又未要到,這該如何是好?”


    逢紀撫須道:“眼下即將秋收,主公無需擔憂,若不出兵,所收糧草足夠過冬之用。”


    袁紹歎道:“我堂堂四世三公,盟軍首領,若欲誅天下之賊,扶王室之危,卻奈何鬱鬱居於此地,當真是天意弄人啊!”


    逢紀笑道:“隻要劉和出兵,主公取冀州便不遠了。孟子曰,天將降大任與斯人,必先苦其心誌,此乃一番曆練,正所謂否極泰來,主公隻需耐心等待即可。”


    袁紹言道:“吾欲取河北之地,領烏丸、鮮卑之眾,南向而爭天下,劉和不可不除,此次部署,千萬不能有任何差池。”


    逢紀揪著山羊須,低聲笑道:“主公但放寬心,向黑山軍資助錢糧的是韓馥,放於夫羅過境的也是冀州兵馬,一切隻是韓文節為報私仇罷了!”


    “哈哈哈,確實如此!”袁紹展顏大笑道:“於夫羅不滿錢糧分配,背我而去,此事無論成敗,也不會與我有任何關聯。”


    逢紀言道:“劉和一旦身死,便可將此事告白天下,劉虞雖為人忠厚,但其子被害,又有麾下眾多文武,定會發兵討伐,幽州兵馬一動,韓馥驚懼,自會請主公入主冀州主持大事。”


    袁紹撫須沉吟良久,才問道:“冀州諸位,都安排好了嗎?”


    逢紀點頭道:“我已親自寫信命人送去,辛評、郭圖已然發現韓馥乃是無謀之輩,有另尋明主之意,隻要幽州發兵,他們便可從中取事,冀州唾手可得。”


    “哈哈哈,好,好!”袁紹連說幾個好字,才搓著手說道:“最多半年,隻要拿下冀州,有此強實之地,吾無憂矣!”


    正商議之時,張揚從外麵疾步而進,對袁紹言道:“將軍,我已派眭固往太行山說動各部頭領,他們都願為張牛角報仇,諸事已經安排妥當。”


    眭固本就是黑山軍舊部,嘯聚在上黨一帶,因缺糧下山投順張揚,這一次為了對付劉和,讓眭固又去聯絡黑山軍頭領,暗中許以錢糧行事。


    “很好!”袁紹雙目微凜,沉聲道:“劉和一死,幽州必定大亂,正是我一舉蕩平北方之時。”


    “報!”就在此時,高幹再次進來稟告:“劉和撤走了箕關兵馬,退往並州去了。”


    逢紀雙目微眯,言道:“劉和自河東往上黨,必從白陘通過,箕關兵馬想必是去接應,兩軍應該會在長平一帶會合,可派人扮做賊軍守住天井關,叫他無法北上。”


    張揚抱拳道:“我願親自帶兵前去。”


    袁紹點頭道:“好,張將軍帶三千精兵往天井關,隻等殺了劉和,我便助你重迴上黨,表為並州牧,將整個並州交給將軍管製。”


    “多謝!”張揚大喜而去。


    自從離開上黨之後,此地便被黑山軍占領,張揚再想迴去,已是無能為力,隻好暫留河內,袁紹又許諾他並州牧之職,張揚自然甘心賣命。


    出了縣衙之後,張揚點兵出城,派人向正聯合黑山軍的眭固報信,叫他在霍山白陘一帶準備,等擊敗南部劉和兵馬之後,一起合攻劉和。


    張揚帶兵自野王從太行陘進入並州,進山之後,當夜在一處廢棄的驛站休息,人馬躲在懸崖山洞之中。


    舊長史薛洪言道:“將軍,愚以為此行恐有不妥之處。”


    張揚問道:“為何不妥?”


    薛洪言道:“袁紹、韓馥此舉,是為私利而陰謀害人,勾結匈奴殘害同族,本就為人所不恥,更何況劉和乃是漢室宗親,首倡義兵以討董卓,若將其害死,將軍恐怕要被天下人唾罵。”


    “唔——”張揚微微蹙眉,冷笑道:“劉和為人高傲,他在盟會上那番不可一世的嘴臉,諸位難道沒有看到麽?穆順被呂布所殺,劉和居然視若無睹,反而拚死救了曹操、劉備部下,分明是看不起我等。”


    部將楊醜在一旁說道:“容屬下說一句不該說的話,穆順當時逞能出陣,隻一合就被那呂布斬殺,就算劉和想救,也來不……”


    “住口!”張揚大怒,瞪著楊醜低喝道:“你平時和穆順稱兄道弟,如今他被人所殺,你還幫著敵人說話不成?”


    楊醜冷哼道:“殺穆順的是呂布,這個仇我一定不會忘,但似乎與劉和無關吧?而且劉和派兵力戰呂布,幾乎將其擒殺,也算是為我們報仇。”


    張揚冷笑一聲,言道:“說實話,我就是看不慣劉和那副嘴臉,就算劉虞在幽州深得人心,劉和也名聲不錯,但他能給我並州牧麽?沒有並州牧,你們如何能升官,哪裏能有揚名的機會?”


    薛洪微微蹙眉,歎道:“隻是為此而害了宗親忠良,恐有違天意。”


    “天意?得了天下的人就有天意!”張揚一陣大笑,言道:“當初討董之時,袁氏一門被殺,豪傑並起,大多都以袁氏報仇為名,皆聽命袁本初,隻要得了冀州,他再用盟主的身份起事,定能號召天下,我們建功立業之時不遠矣!”


    薛洪見勸說不動張揚,無聲一歎,起身到營中巡視去了。


    楊醜微微蹙眉,低頭喝了一口悶酒,麵頰上的刀疤在火光下愈發顯得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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