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凝往後坐了坐。


    秦敘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就隨著她的動作弱了許多,不再有多少威脅了。


    秦敘立即就意識到這一眼,同樣放鬆了些身體,笑容越發地深了起來。


    沈柔凝也輕輕笑了笑,道:“我聽說,敘少是用理智的分析說服了郡主,讓郡主點頭應下了與你的親事?我剛才才聽到一個消息,不知敘少想不想聽?”


    “凝表妹請講。”秦敘顯得很有風度。


    沈柔凝便道:“郡主惱恨了敘少……所以,她用了與你一樣的理智分析,重現做了選擇……她重新選擇了績表哥。若是敘少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獲得郡主原諒的話,待郡主迴到京城,隻怕事情就再難挽迴了。”


    秦敘臉上的笑容總算在這一瞬間有了個小小的裂痕。


    但這裂痕很快就不見了。


    他微微有些驚訝,挑眉道:“那你表哥怎麽說?”


    “就像郡主當初會被敘少你說服一樣,我績表哥他一樣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沈柔凝笑著搖搖頭:“績表哥的確沒有心儀之人,家中也不曾替他定親……而且,我覺得郡主人真的挺好的,給我們做表嫂真的挺不錯。”


    “所以你支持陳厚績?”秦敘追問道。


    “親疏有別嘛。”沈柔凝給了秦敘一個歉意的笑,又反問道:“敘少現在在意這個?”


    自己追求的女人轉而看中了自己的好兄弟,他反而在這裏問無關緊要的問題?


    這個人的腦子裏在想什麽?


    沈柔凝當真有些疑惑了。因而,她再看秦敘之時,目光就格外仔細一些。


    秦敘迎著沈柔凝探究打量的目光,再次笑了起來。這一次。沈柔凝在他的笑容中看到了些自嘲,還有一些藏得很深的東西,但沈柔凝並未看懂。


    秦敘沒有迴答沈柔凝的反問。他笑著略微沉吟,對沈柔凝道:“我知道了,多謝凝表妹送來的消息,我很感激……日後必有迴報。”


    “我很期待。”


    她很期待,接下來所能看到的熱鬧。


    沈柔凝說罷站起來盈盈一禮。道:“那便不耽擱敘少休息了。”


    秦敘站起來。目送了她離開。


    沈柔凝離開秦敘所住的禪院,沒幾步就遇見了正在路邊徘徊的陳厚績。


    “不辱使命。”沈柔凝對陳厚績道。


    “那那小子會怎麽坐?他有沒有講一講?”陳厚績十分緊張。


    沈柔凝搖搖頭,見陳厚績傷口連藥都沒怎麽擦。再想想秦敘那麽精心地收拾了,不禁道:“績表哥,你還是將你的身上的傷痕處理一下吧,別到明日大家一碰麵。秦敘都好了,你還傷著。”


    “丟不丟人。”


    “像是他贏了你一樣。”


    陳厚績本來並不將自己身上的淤青和一些小傷口太當迴事。但聽到沈柔凝後麵兩句,頓時不敢怠慢了。見從沈柔凝這裏問不出什麽,而秦敘更是那暗裏地陰人表麵還能一臉笑容的,嘴巴從來就嚴實。他便迴去敷藥去了。


    沈柔凝迴去之後,惦記著難得的熱鬧不能錯過,就找了碧冬來。讓她盯著些郡主那邊。一有動靜,就立即來報。


    這一日無話。


    次日一早。寺裏的晨課才結束,秦敘就找到了明嘉郡主的禪院門前。


    明嘉郡主讓他進了去。


    沈柔凝得到消息,立即趕到了陳厚績的院子裏。


    兩座禪院緊緊挨著。


    這會兒周圍安靜的很,若是有人在院子裏說話,隻要不是刻意壓低聲音,這邊定然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而顯然,明嘉郡主正惱著秦敘,能請他進院子就已經很不錯了,怎麽可能再請他進屋裏去!


    果然,那邊說起話來,甚至一些動作,沈柔凝和陳厚績貼在牆根邊刻意偷聽,就聽得十分清晰。


    明嘉郡主就在院裏的石桌上招待了秦敘,言語十分平靜地讓紅纓上了茶。


    “陳二的丫鬟?紅纓?”秦敘輕聲問道。


    “嗯。”明嘉郡主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她揮揮手,紅纓很聽話地離遠了些。


    “沈四太太的衣裳?陳二找來的?”秦敘打量了明嘉郡主,讚道:“很合適你。”


    明嘉郡主冷著臉,不耐煩地道:“你來就是同我說這些不相幹的?”


    秦敘搖搖頭,微笑道:“當然不是。我是來道歉的。你要聽我解釋嗎?”


    明嘉郡主不禁抿了抿唇,盯著秦敘,臉色更冷了。


    這個人就是這樣!


    明明是他錯了,卻依舊還是這副模樣!什麽叫做她要不要聽他解釋!這個時候這個問題他居然來征求她問同意!卻在旁的需要注意的問題上,偏偏……


    他難道不該求著她聽他解釋!


    說起來,秦敘真的還是很了解明嘉郡主的。別看她昨天惱的那樣很,過了一夜之後,人就冷靜了下來,想要給秦敘一個機會,聽他怎麽解釋一番了。


    但被秦敘這麽一詢問,她心中的火氣又上來了,當即站起來,搖頭道:“無所謂解釋不解釋了。秦敘,你既然也會武,就與我打一架!”


    “不用武器,就比拳腳!”


    明嘉郡主打量了秦敘幾眼,見他麵上淤青還在,就道:“若是你這會兒傷勢未好,那就過幾天!”


    秦敘也站起來,笑著道:“你若是想打,我陪你打一場就是了。傷勢不傷勢的,也沒什麽關係。反正,我肯定打不過你就是了。”


    “還沒打呢,就就說這種喪氣話!就像陳二說的,像個娘們似的!”明嘉郡主柳眉倒立,漲紅了臉,瞪著秦敘,格外地惱火。


    “我是自知之明。”秦敘道。


    明嘉郡主瞪著他好一會兒,見他微微笑著,從容坦然,突然就不想跟他動手了。


    有什麽意思。


    明嘉郡主重新坐下來,怒氣已經消散,人也平靜了,對秦敘道:“秦敘,之前我們兩個的約定,從此就算了吧。雖然你之前給的理由很不錯,但我若是嫁給你,不用你,我就會將自己氣死的。所以,對不起,我失約了。比起嫁給你,我寧願賭一賭那些不熟悉的人。”


    若是一直都不知道秦敘會武,她對他就是另外一種看法。就像從前。在陳厚績動拳腳的時候,她甚至會維護他。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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