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塊錢,如果不是張愛國工資還可以,加上孩子還小花費不大,也是很難拿出的。現在工作的人,一般工資是十八塊錢到二十多塊,這是一般的工作和工人的工資,當然技術工和年限長的可能更高一些。

    所以說,張大林夫婦是不缺錢的,對於眼下的普遍國民生活水平來說,他們是不缺錢的,村裏生活又花不了多少錢,他們又節儉慣了,李紅蓮當初知道要分家,兩老又跟他們生活,她才那麽期盼分家。

    大頭嫂子用籃子裝著一套夏裝,上麵壓著兩把菜,拎著去張福生家去。

    “弟妹你咋來了,哎!”張福生看到大頭嫂子來了,趕緊站起來,他們那一支比大頭堂哥和張愛國這一支輩分低,所以他年紀跟張家興和張大林年齡差不多一樣大,可是他卻是和大頭、張愛國是一個輩分的人。

    “我家的蔬菜最近長的很好,今天有空過來看看老大哥你和振華,你們也嚐嚐!振華出去玩了?”

    “沒呢,這孩子最近也不常出去了,他爹要出去勞動,他幫忙我收拾家務。”

    “當民工那個?”

    “是啊!”張福生也是愁眉不展,他兒子從小沒吃過苦,結果現在真真是把半輩子的苦都集中在這幾年了一樣,他兒子那小身板他隻要聽到又要勞動,他這心啊就一直提著。

    “振華啊,你大頭奶奶來看咱們了,出來叫人。”

    張振華又長高一些了,顯得更瘦幹,也更加沉默了。

    “振華啊,來來,你看看大頭奶奶給你帶了啥!”張福生過去關院門,大頭嫂子就拉著張振華的一隻手說。

    “是新衣服哦!做得特別好看。”大頭嫂子滿麵笑容。

    “弟妹?”張福生疑惑,平常也沒見他們兩家怎麽來往,這怎麽會給他孫子做衣服來呢!

    “老大哥,寬心,這是帆丫頭寄過來的。她之前跟小振華不是常一起待著嗎?這次給我家和她婆婆家寄信,就把給振華做的夏裝給寄到我家裏來了!其他的你們不用擔心,帆丫頭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她就是喜歡振華這孩子。再說振華還得叫她奶奶呢,做個衣服有啥?”

    是沒啥!擱在以前他家可以讓小孫子穿得更好更體麵。但是現在這情況,布票和價錢也不是那麽好得,別說小孩子,就是大人,沒見村裏多得是補丁撂補丁,破得沒法穿的人大把的是。

    布料也是稀缺的資源!

    “試試看合不合適?”

    張振華抱著衣服,搖搖頭,對著大頭嫂子說聲:“麻煩您了!”就抱著衣服轉身迴到房間裏。

    “這孩子,哎!”

    “那老大哥,我先走了!”大頭嫂子挎著空籃子就迴去了。

    張福生背很陀了,他也想給人家籃子裏放些什麽作為迴禮,可是他家現在啥都沒有啊!

    “振華啊,你怎麽啦!怎麽不說話了?”

    “沒事,爺爺!我在試穿新衣服。”

    “嗯,很合身,還稍微大一點,明年夏天你還可以穿穿,坎肩的更省心了,沒袖子就是穿得久點也不會顯小。我孫子長得真精神,你看,這一穿真好看。”

    “爺爺,我,我想寫信。”張振華堅定的說這句話。

    “寫,寫!”

    他們出不去,即使村長是他家親戚,他們也隻能在村裏呆著。雖然生活很難,但村裏都是一個祖先的多,加上親兄弟沒有為難他們,也還能撐下去。

    但說要寫信寄出去,這事不是那麽容易的,不說能不能寄出去,就是可以,那他們都出不去也沒有辦法出去啊。

    但他不能打擊孫子,他兒子已經被廢得差不多了,沒有多少血氣了,想要恢複不太容易,要不是他天天跟他兒子說,要他忍著,要他想著老父親和小兒子振華,他真怕他的兒子撐不下去了。

    他也真怕他的孫子也會那樣。

    人最怕的不是磨難,而是失去了精神氣,那股胸中的鬥誌和希望。如果那樣,他這把骨頭活著還有什麽盼頭?!

    所以,他會想法子,看張家興的大頭家,如果他去求人家,有一半可能會把孫子的信夾在一起郵寄。如果人家不答應,他再去找他的兄弟想法子寄出去。當初他風光的時候沒少給兄弟扶持,雖然他們現在關係冷淡下來了,可這點事,如果他去求人,他們應該會幫忙的。

    林帆這裏,等把哭唧唧的團團哄睡了後,自己找了塊小板子蓋上沒有耳朵的木桶上麵,拿了半塊破磚頭壓在上麵。這樣泡一個下午,換一次水,把螺吐出來的混泥沙的髒水倒掉。再過一個晚上,它們隻吐沒有進食新的泥土,第二天就會吐幹淨了,明天中午就可以在洗刷一次,剪了尾巴尖,就可以做菜吃了。

    這些螺長得很大顆,黑亮黑亮的,幹幹淨淨的,螺上沒有一點坑痕,也沒有被青苔包著。

    林帆想到那美味,口水都流出

    來了,要不是怕沙子多,早就煮一碗解解饞了。

    不是多珍貴的東西,問題是她愛吃啊,就會饞啊!

    第二天,林帆嘩嘩的把自己要吃一頓的份拿出來搓洗,拎把菜刀找塊小石頭作為墊子,如果有鉗子的話可以直接夾斷。沒有隻能拿菜刀,用刀刃頭一點地方敲斷,這種螺是石質的,用來打螺尖多了就怕菜刀會有缺口,這樣就妨礙使用,所以用刀刃頭那裏一點點地方,就算缺點口了也不影響使用。

    喀!一顆敲剪好了,扔盆裏,再喀一聲再扔進去一顆。因為長得比較大顆,速度也很快的。

    再衝洗幹淨,林帆本來想用幹辣椒爆炒,但是想想又怕太辣了,閨女吃奶會上火,後來決定清煮,這玩意兒,清煮除了鹽巴,啥都不用放就很好吃了。

    有些人用油炒,常常忽略一些細節,比如直接用油炒,沒有放一點清水。導致螺肉被油炸縮進螺殼去,不好用嘴吸也不好用牙簽剔,並且被油炸幹的螺肉沒有水分幹巴巴的沒味兒。

    但如果炒的過程中,放點清水,不讓它那麽幹,裏麵的螺肉吸足了油鹽和水,就會飽滿得漲出螺嘴,無論是吸還是用竹簽挑都能輕易就弄出來了。

    現在林帆決定隻放點清水煮,就不擔憂這個了!

    “白棠啊,你家的小刀不行,我已經用完了,你拿我家的菜刀吧,別用中間刀刃就行了。”

    林帆把剪出來的螺屁股尖用舊報紙包了,等會拿去扔了,不然不到半天就被太陽曬得臭腥難聞了!

    張愛國忙一上午迴來吃午飯,發現他媳婦兒做了個清炒絲瓜、煎兩條鹹魚幹,還有一碗……好像是昨天上午去摸的山坑螺,加上和涼拌苦菜,齊活了。

    昨天一點雜魚蝦給油炸吃完了,現在也隻能吃素的了。

    張愛國看媳婦總是不斷的夾那一碗螺,一口飯再夾著一顆吸一口,嚼嚼吃得很香。

    張愛國把筷子伸到那碗裏,很小心的夾了一顆,放嘴裏,硬邦邦的,舌頭推來推去,肉在哪裏?

    他好像不會吃螺!??

    林帆也發現了,不過張愛國沒說,林帆就吃得很歡,也沒有說出來。

    張愛國用筷子把嘴裏的玩意兒夾出來扔桌上,“這玩意兒好吃?也,也就那樣嘛!”

    接著很自然的就夾了一口絲瓜吃了。

    這男人原來還會別扭啊,真稀奇。林帆站起來,拿了兩根自己削的竹簽,她

    原來怕不好吸出來就用竹簽挑出來而準備的,一會剛好拿出來給他。

    “刺著它露出來的肉,就可以剔出來了!這樣吃著方便呢!”林帆還簡單的給他做示範。

    張愛國輕不可聞的用鼻音哼了一聲,還是接了林帆的竹簽,這玩意兒有什麽好的。吃個飯還要使用筷子以外的工具,多墨跡啊!

    “……這吃著也行,不過……”。還是有些小了,這螺肉。

    吃著不過癮!

    一頓飯吃得倒也是歡快!

    “你閨女又把剛換的小褲褲打濕了,唉,好在裙子下擺是寬的,不然我整天就給她洗衣服啥也幹不了。你到那個櫃子格子那裏,給我拿一條幹的來換。”

    小胖子不知道憂愁,親娘給她洗屁股她就開心的撲騰。林帆一手隻都快抱不住她了。

    林帆啪啪的給她小屁股來兩下,當然這個是不痛,小胖子身上的肉顫顫兩下。一條條溝,肉很結實,是個敦實的胖子。

    “你看你閨女有多少斤了?”林帆把閨女遞過去給張愛國抱著擦幹水。

    張愛國抱在手裏顛了顛,“沒多重,我閨女最近真瘦了,二十三斤?”

    “不隻吧!得再加兩三斤最少。你看她胖得,身子一道道褶子。住樓那邊的一戶人家,是兒子,也是八個月,才十五斤。”林帆很琢定的說。

    張愛國看了眼林帆,泯著嘴沒說話。

    “幹嘛?我說的不對?”

    “我閨女哪裏有那麽胖!長的壯實些而已,看著很合適,最近不是說瘦了嗎?”

    他閨女那叫長得好,肉肉的才好看呢!沒得長得跟隔壁的劉家小孩兒,瘦得剩下一把骨頭幹柴似的,哪裏有他閨女好看!也不知道他們家怎麽養孩子的,那劉望城那小子,整天一副瘦幹樣,就知道到處嘚瑟。最近因為這小子無意在現場出現搞得他們跟人家文工團的工作溝通出現問題了。

    長得好看有屁用啊!就會壞事兒。張愛國這心裏邊嫌棄得很。

    原來他們自己正在建設新營呢,如果文工團她們先來這邊的駐地表演慰問,那他們的工作無疑又增加份量了!

    因為上級一般對這種說是慰問演出,實際上也是有相親性質的表演,從來都交給他們這些下麵的營長去安排的。無論是場地,還是人員吃住,還要防止駐地裏的餓狼被人家姑娘的美貌吸引的犯了錯誤,所以還要安排人站崗,免得這些人過線發春去了

    。

    依張愛國的意思就是先不在本駐地表演,過一段時間再說,那時候天氣涼快了,也好安排工作。

    可是這小子那天剛好去報告啥事兒來的,人家眼睛看到他就賊亮亮的。說什麽到駐地表演按計劃來,不能打亂了她們的工作順序,人家說得也是事實,本來可以改結果的,他娘的!被美色耽誤了,人家還理直氣壯的。

    搞得他跟著窩火,人家說了這是為了讓戰士們知道人民在記得他們,是為他們鼓勁來的。

    最後,老領導也拍板同意,搞得他整天忙得要死,還要分點時間來搞這個。

    林帆不知道張愛國那神態是在想到什麽,好像有些不快?難道是覺得她嫌棄他閨女胖,所以心裏不高興。

    真不會是這樣吧,林帆有些側目!

    “我閨女好著呢!”張愛國又重複一遍,“孩子小都會胖的,長大就抽條了,我閨女就高了!她好著呢!”

    “好,當然好啊!”

    張愛國幹脆上炕,準備睡個午覺,最近他真累慘,反正那些事就交給他們去幹吧,反正他都建議作為連長的劉望城也去幫忙了,他惹的事兒,他去忙很應該的。

    他要哄自己閨女睡午覺,他都多久沒有哄她了?搞得這丫頭現在睡覺隻認娘不認爹!

    林帆看張愛國的樣子,也幫他把團團安頓好,這小胖子也是能睡,反正她每天雷打不動的要睡午覺,醒來又吃奶,然後就趴在炕上練習爬呢!

    跟他爹一樣,養成了習慣就一直執行下去,很少能改的,林帆都佩服她的作息規律了。

    罷了,這丫頭現在吃飽又換了幹燥的小褲褲,敞開手腳攤在炕上,眼睛滴溜溜的轉,見著親娘在視線範圍內,也不在乎是爹給她哄覺覺了,看到娘在不遠處,她就可以安心的睡午覺了。

    林帆正是知道她的德行,才坐在她能見到的角度,這樣讓她爹哄睡也順利些,看張愛國那怨念臉也是不太好的。

    林帆拿出張愛國已經洗幹淨脫線的衣服出來補上,他的衣服在肘子和膝蓋處磨得很厲害,脫線也全是小事了。給他洗衣服是最累的,泥土、草汁兒,還得先泡了水半天,再拿出來拚命刷,不然很難洗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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