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無憂剛才的懷疑一下子就釋然了,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女子在姚氏麵前低眉順眼的,而且十分的小心翼翼,而姚氏則是可以說處處提防她,原來是妻妾之間的吃醋。她不由得歎了口氣。“哎!”


    “我的家事讓你笑話了。”沈鎮望著無憂問。


    “沒有!侯爺誤會了。”無憂趕緊否認。


    “那你為何歎氣?”沈鎮追問。


    無憂隻好迴答:“我隻是感覺這個世界讓女人好難,丈夫本來是最親密的人,可是還要跟別人爭來爭去的,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丈夫就被別人搶走了!”


    聽到這話,沈鎮的眼神望著窗子外麵的樹木道:“男尊女卑,一夫多妻都是自古以來潛移默化而成的,在這個世界是不可改變的!”


    “可是這對女人來說不公平!”無憂衝口而出。


    聽到如此驚世駭俗的話,沈鎮不禁多注視了無憂一刻,無憂這時候也自知失言,畢竟在這個社會說出這樣的話可以被人當怪物的,她隻得低頭不語。屋子裏寂靜了一刻,幸好隨後去傳點心和酸梅湯的春花迴來了,才打破了寧靜和尷尬。


    “大爺,點心和酸梅湯來了!”春花轉身從丫頭手裏端過酸梅湯雙手遞到沈鎮的手裏。隨後,又給無憂端上了一碗,這酸梅湯果然清甜冰爽,可是比在莊子上用井水鎮過的要涼多了。要知道在古代這冰可是奢侈品,隻有貴族和商賈才可以用得起的。


    隨後,無憂又囑咐了春花幾句應該注意的事項又修改了藥方,才告辭從沈鎮的房間裏出來。無憂都可以感覺得到好像出來的時候沈鎮看她的眼光都不同了些。心裏不禁有些打鼓,是不是自己今日說得話太過於讓人驚異了?


    剛走出安定侯的院落,連翹便提著食盒跟了上來。笑道:“侯爺開口就是不一樣,今日的點心啊是廚房裏花色最好的,奴婢都從來沒有見過糕點還能做出這麽多花樣來!”


    聽到這話,無憂不禁笑道:“你呀,就知道吃!”


    “奴婢想得可不是自己能嚐上一塊,這要是拿迴去給老太太和大奶奶您不是也有麵子嗎?”


    無憂的嘴角一抿,腳步剛剛跨出二門,不想抬頭就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那人正好走進大門,後麵跟著沈言,他一邊走一邊在和後麵的人吩咐著什麽。突然看到沈鈞,無憂的腳下的步子一頓!


    “您說沈將軍是不是個怪人?不苟言笑也就罷了,怎麽不管春夏秋冬都是穿一身黑啊?這大熱天的也不嫌熱?”連翹也看到了不遠處的沈鈞,不由得在無憂的耳朵邊上道。


    “在人家家裏議論人家,小心讓人聽到!”無憂提醒了連翹一句。


    聽到這話,連翹趕緊左右望望,沒有看到有下人經過她才放心的撫了一下胸口。埋怨道:“您要嚇死我啊!”


    連翹的模樣讓無憂忍不住撲哧一笑。正在此時,沈鈞大概也已經看到了無憂,竟然改變了自己的方向,徑直的朝她們這邊走來。見沈鈞走過來,無憂心裏竟然有些莫名的緊張!


    “參見沈將軍!”等沈鈞來到了她的跟前,無憂作揖行禮道。


    “小王大夫不用多禮!”沈鈞單手放在背後,單手虛讓了無憂一下。


    “謝將軍!”無憂低首稱謝。心裏此刻突然在想:他哥哥沈鎮幾次就認出自己是個女兒身,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自己來?所以微微低著頭,竟然有些不敢抬頭了。


    沈鈞望了半垂著頭的無憂一眼,然後道:“兄長的病已經大有起色,他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多少年了他一直活在癱瘓的陰影中不能自拔!這可多虧了你。”沈鈞自小和哥哥沈鎮感情甚好,這些年來安定侯的病也成了他的一塊心病,這次能有如此的轉機,沈鈞心裏異常的高興。


    聽到沈鈞感謝的話,無憂趕緊道:“小王是個大夫,讓病人消除病患是小王分內之事,所以沈將軍不用掛懷!”


    隨後,沈鈞便從身後沈言的手裏接過了一張銀票,遞給無憂道:“我明日就要出征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夠迴來,這是我兄長下半年的診金,請收下!”


    聽到這話,無憂一抬頭,隻見沈鈞的臉上仍舊是沒有多少表情,一雙幽深的眼眸如同潭水一樣深不見底,不知道怎麽的這雙眼睛總是讓她感到一抹莫名的心慌!隨後,無憂趕緊接過沈鈞手中的銀票,低頭一看,不禁道:“一千兩?不行!這太多了,上次我已經收過你那麽多了,這次絕對不能再收了!”可見這個沈鈞真是個敗家子,就算是大夫醫術高,也沒有這麽給錢的,可見單身男人過日子就是不行,沒有管家婆的話一輩子都存不下錢的!


    “隻要兄長的病能治好,讓我傾家蕩產也是在所不惜的,你收下吧,希望我不在的日子你能好好照料兄長的病,我還有事,失陪了!”隻說了兩句,沈鈞便扭頭走去,根本就不管身後的無憂的推辭。


    望著遠去的那道黑色的身影,無憂低頭望望手裏的銀票,不禁感覺手裏的那張紙真的挺重的,收了人家這麽多銀子,安定侯的腿要是不能恢複如常那壓力還是蠻大的!


    走出安定侯府的大門後,一直上了馬車,連翹在無憂的耳朵邊上道:“二小姐,奴婢剛才隨著那安定侯夫人的貼身丫頭春花去廚房裏聽到那些廚娘和下人們都在議論威武大將軍和秦家玉郡主的事呢!”


    “她們議論什麽?”無憂問。


    隨後,連翹便又嘮叨了起來把聽來的都講給了無憂聽。“據說秦顯秦大人成親之後,秦家和沈家都有意操辦沈將軍和玉郡主的婚事,可是誰知道沈將軍就是不同意娶玉郡主,玉郡主聽說了之後就來找過沈將軍呢,不知道沈將軍和玉郡主說了些什麽,玉郡主便哭著走了!”


    聽到這話,無憂低頭不語。心想:玉郡主喜歡沈鈞的事大概全城皆知,要不然也不會到了二十歲還沒有出嫁。一直都認為沈鈞無意於玉郡主,那今日看來是果不其然了。隻是不知道沈鈞到底是不喜歡玉郡主,還是心中已經另有他人了?沈鈞今年大概也有二十四五歲了,在大齊這個年紀大概都當爹了吧?就是要為父親守孝三年,現在這三年的期限也已經到了。


    見無憂沒說話,連翹又說:“對了,據說呢沈將軍有一個紅顏知己,那個紅顏知己在京城裏開了一家酒坊,說是玉郡主以為沈將軍對那個開酒坊的女子有情所以才不肯娶她的,所以玉郡主就跑去那個酒坊大鬧了一場!”


    “有這種事?”聽到這話,無憂不禁眉頭一皺。心想:這玉郡主也太不理智了,這樣做豈不是落人口實,以後她可怎麽做人啊?不過想想玉郡主苦戀沈鈞這麽多年,等到都成了老姑娘了,而且性格天真爛漫,從小父母雙亡,極受秦丞相夫婦和秦顯的寵愛,所以性格有點任性,一時衝動做出這種事也是在情理之中。


    “據說秦老夫人為了這事很是惱怒,秦沈兩家本事世交,而沈將軍和秦顯秦大人也是好友,為了這事兩家鬧得很不愉快。正巧邊疆地界的彝族部落滋事,所以沈將軍自請去邊疆平定呢,說其實是為了避開玉郡主!”連翹繼續道。


    “那玉郡主還真是可憐見的!”無憂心想:有什麽比自己苦戀癡等多年的人原來對自己本來無意更為讓人痛苦的呢?這讓無憂也有些揣摩起沈鈞的心事來,難道真如外界所傳,沈鈞心中的那個人是那個開酒坊的女子?是因為對方的身份低賤所以才難以入沈家的門?如若是這樣,那沈鈞倒也算是個長情之人,想玉郡主的家世是何等的顯耀,如果娶了她,沈鈞的仕途肯定會平步青雲,這應該是許多世族公子夢寐以求的一樁婚事,可是沈鈞卻毫不猶豫的放棄了,不知那個開酒坊的女子是何許人也,竟然能讓冷漠如冰的沈鈞如此對待,無憂倒是真想見見那位女子是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而無形之中,無憂對沈鈞也有了些許的好感。畢竟在這個把婚姻當做墊腳石的貴族圈子裏能夠真正的追求自己的愛情的人真是少之又少。當然,秦顯也算一個,怪不得他們兩個會是好友,不是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嗎?看來還真是有些道理的。想起秦顯,不禁會想起蘭馨,不知道她在秦家過得怎麽樣?和秦顯是否相處融洽?這些她幫不上忙,隻能是在一旁暗自祝福他們了!


    “可不是嘛!您說玉郡主要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又對沈將軍一往情深的,怎麽沈將軍就是看不上呢?啊,看來啊沈將軍一定是有意中人了。估計呢就是那個開酒坊的女子!哎,不過一個開酒坊的女子想嫁給沈將軍做夫人,恩,那也真是癡人說夢了!”連翹在無憂的耳朵邊上繼續嘮叨著。


    在馬車上顛簸了許久後,馬車才在薛家門口停了下來。下了車後,馬夫把馬車牽走,無憂和連翹才踏進大門口,不想一個看門的小廝便上前請安道:“給二小姐請安,傳老太太的話,說二小姐一迴來就讓您去她的屋子裏呢!”


    聽到這話,無憂不禁愣了一下,因為老太太不是有事的話是不會這麽急的叫她的,而且她現在身上還是一身男裝,連衣服都不許換了?知道這小廝隻是看門的,但是還是為了一句。“知道老太太找我什麽事嗎?”


    “小的不知道,是老太太身邊的燕兒姑娘來傳的話。”那小廝趕緊迴道。


    “恩,知道了。”聽到這話,無憂便轉頭朝老太太住的方向走去。


    在身後背著藥箱,手裏提著食盒的連翹一邊走一邊道:“二小姐,老太太幹嘛這麽急得叫您啊?”


    “去了不就知道了?”無憂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但是心裏知道肯定是有什麽緣故了。


    又走了幾步,到了後宅的時候,平兒忽然迎了上來。急匆匆的道:“二姐,您可迴來了!”


    “出什麽事了?”見平兒在此等自己,無憂擰了下眉頭。


    “大奶奶,二奶奶,還有蓉姐現在都在老太太的屋子裏呢,說是要等著你說明白什麽賬目的事。我在門外聽了兩句,就跑過來找你了!”平兒的臉上滿是擔憂。


    聽到這話,無憂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扯了扯嘴角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你可要小心點!”平兒囑咐道。


    “我自有分寸,連翹,跟我走一趟!”無憂對身後的連翹說了一句,連翹趕緊把背上的藥箱子取下來遞給平兒,然後提著手裏的食盒就跟著無憂去了薛老太太的屋子。


    一走進薛老太太的屋子,就感覺氣氛有些緊張,隻見薛老太太坐在正堂之上,朱氏坐在左手的椅子上,李氏坐在右手的椅子上,蓉姐則是坐在李氏的下手。一看到無憂進來,薛老太太這些日子少有的扳著臉,朱氏則是一臉的擔憂,而李氏和蓉姐則是嘴角含了兩分冷笑,分明是在看熱鬧似的!


    看到這裏,無憂似乎心裏已經有數了,上前去穿著男裝飄飄下拜。道:“無憂給祖母請安!”


    還沒等薛老太太說話,李氏便搶白道:“呦,我說二小姐您這一身打扮又是去安定侯府上看病了吧?”


    見李氏好像來者不善,無憂麵部表情的問:“不知二娘有何指教?”


    “哎呀,誰敢指教你啊?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心卻是不小,借著管家的名號竟然把什麽錢都往自己的腰包裏劃拉。姐姐,您教導的好女兒啊!”最後一句,李氏是對著朱氏冷嘲熱諷的道。


    “妹妹,無憂不是那種人!”朱氏當然是幫著自己的女兒說話。


    看到李氏那副嘴臉,無憂則是斜睨著她問:“二娘這話說得什麽意思?無憂不明白!”


    這時候,薛蓉說話了。“二姐,你買莊子也好,給祖母買馬車也好,可是你得用自己的錢,你不能用薛家的錢是不是?要知道咱們薛家雖然有兩個鋪子幾百畝地可是人口也不少啊,本來家道就不是特別寬裕,你這樣一來日後咱們家的人還不得去喝西北風啊?”


    薛蓉的話讓無憂冷笑一聲。“哼,有什麽話你就說明白好了,不用左扯一點,右扯一點!”


    “我可是說不出口!”薛蓉把臉一別。


    李氏這時候接口道:“你自己做的事情當然自己明白了,要是現在求老太太原諒的話,我們呢也不會死纏爛打的,畢竟都是一家人嘛!”


    “哼,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情要求祖母的原諒,還請二娘明示吧!”無憂很不屑的道。


    “夠了!”這時候,坐在正堂上的薛老太太嗬斥了一聲,誰也不敢再說話了。稍後,薛老太太便神態嚴肅的對無憂道:“無憂,現在蓉姐說你貪了家裏的一筆銀子,你怎麽說?”


    “銀子?不知祖母說得是什麽銀子?就算是要指證無憂的話也需要把話說明白吧?”無憂不解的問。


    “恩。”薛老太太感覺無憂說得對,便轉頭對坐在椅子上的薛蓉道:“蓉姐,你說你二姐到底貪了哪一筆銀子?要說得仔仔細細的,這樣的事情可是不能冤枉人的!”


    聽到薛老太太的話,李氏衝著薛蓉使了個眼色,薛蓉馬上站起來,迴答:“稟告祖母,前幾日祖母不是說讓孫女幫著管家裏的瑣事嗎?所以孫女就四處走訪了一下,無意中到賬房翻看了一下賬本,發現咱們家有一筆一萬兩銀子的銀票,那銀票上寫著這筆銀子已經在錢莊裏存了有半年多了,錢莊是每半年就會結一次利錢的,所以這一萬兩銀子就有四五百兩銀子的利錢,可是孫女發現這筆銀子是虧空的,一問賬房先生才知道,原來是半個月前二姐支走了,不知這件事二姐是否知會了祖母和大娘?”五百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如果要在賬房裏支取這麽一大筆銀子的話,就算是沒有薛老太太的首肯,那麽最少朱氏也應該是知曉的。


    聽完了薛蓉的話,無憂眉頭微微一皺。這時,薛老太太又問:“無憂,這銀子是不是你支走的?”


    “迴祖母的話銀子是無憂支走的!”無憂點頭稱是。


    這一句話立刻讓李氏和薛蓉的嘴角上揚,而座位上的朱氏卻是如坐針氈,薛老太太轉頭問朱氏。“無憂支走銀子的事你知道嗎?”


    “這……”朱氏雖然擔心女兒,但是她一生都不會說假話的。所以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支支吾吾的是個什麽意思?”朱氏的支吾讓薛老太太惱怒不已。


    “老太太,這您還看不出來?當然是沒有了。”李氏搶白了一句。


    “我沒有問你,我在問你呢!”薛老太太的眼光銳利的掃了李氏一眼,李氏便不敢言語了。


    見朱氏害怕擔憂的樣子,無憂對母親道:“娘,你實話實說就好了!”


    “姐姐倒是敢作敢當的!”薛蓉說了一句。


    “我敢做當然就敢當,但是我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冤枉我!”無憂不卑不亢的對薛蓉說了一句。


    “到底知道不知道?”這時候,薛老太太已經沒有什麽耐心了。


    “不知道!”最後,在婆婆嚴厲的目光下,朱氏迴答的聲音像蚊子般。


    一聽這話,薛老太太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按壓住心內的怒氣問:“無憂,五百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你怎麽不跟你娘知會一聲就支走了?你拿這些銀子做什麽去了?”


    “祖母,這個無憂先不能迴答您,過幾天祖母就會知道了!”對於薛老太太近乎指責的問話,無憂臉上仍舊平淡無驚。


    “你這叫什麽話?你是做什麽去了就是做什麽去了,還過幾天再告訴我做什麽?”薛老太太對無憂的迴答很是不滿意。


    這時候,李氏道:“老太太,這還用問嗎?肯定是二姐沒有理由吧?”


    “姐姐,你不是拿那些銀子給祖母買了馬車或者是貼補到你的農莊子上去了吧?怪不得你行醫能賺那麽多銀子迴來,哼,其實也貪了家裏不少吧?”薛蓉在一旁幫著娘親把話點明了。


    “我清者自清,無需跟你們廢話!”無憂真是不想多跟她們費唾沫星子。


    “你拿了家裏的錢還這般強硬,老太太,您要說句公道話啊!”見無憂沒有半點示弱,李氏馬上向老太太發難了。


    薛老太太雖然現在很是欣賞無憂,但是這管家貪錢的事情真是太惡略了,所以她也不便維護,盛怒之下拍了桌子,質問道:“你還不給我快點說實話,這筆銀子到底去哪裏了?是不是真如你二娘所說被你貪了用在你的莊子上了?”


    “迴祖母的話,無憂承蒙祖母和爹的信任幫著娘管理家事,實不敢中飽私囊,一切都是二娘和蓉姐的汙蔑!”無憂從容的迴答。


    “既然是汙蔑,那你就說那筆銀子到底去哪裏了,你放心,隻要你說得在理,祖母一定會還你的清白的!”薛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勸道。


    “無憂不能說!”無憂隻說了這幾個字。


    無憂的話已經讓薛老太太氣憤之極,而旁邊的李氏和蓉姐仍然在火上澆油。“老太太,她哪裏是不能說啊,是說不出來,這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她把錢給貪了,老太太,這種事可是太惡略了,竟然貪家裏的銀子,您要是不殺一儆百的話,這以後誰都可以隨便拿家裏的銀子或者是家裏的東西了?”


    李氏和蓉姐的話讓薛老太太臉色一狠,便發了最後通牒,“無憂,祖母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無憂還是那句話不能說!”無憂站在那裏臉色如故。


    “家法伺候!”隨即,薛老太太便拿著拐杖狠狠的敲了下地麵。


    聽到這話,朱氏和連翹皆是一驚!而李氏和蓉姐則是幸災樂禍的扯著嘴角。隨後,丫頭燕兒便雙手捧著一把竹子做的板子走了進來。朱氏一看,趕緊跳下椅子跪倒在地,哀求道:“老太太,無憂絕對不會貪那些銀子的,您不能動家法啊!她一個女孩子,身子怎麽能受得了呢?”說著,眼眸中已經滑落下了淚珠。


    “我不是不給她機會,她就是扛著不說,要是人人都像她這個樣子,那我還怎麽管這個家?”薛老太太對著朱氏說了一句,然後便對著燕兒喊道:“給我打!”


    “這……”燕兒低頭看看手中的板子,不禁犯了難。


    “聽到了沒有?”薛老太太見燕兒不動,聲音又大了一些。


    燕兒無法,隻好拿著板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無憂,連翹見狀,趕緊提著手中的食盒跑過來並且跪倒在地不斷的磕頭。“老太太您就饒了二小姐吧!老太太打不得啊……”


    麵對連翹和朱氏的苦苦哀求,薛老太太仍舊臉色沉重,燕兒見狀,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板子舉起到了空中……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板子馬上就會落到無憂的身上,並且會發出打疼的聲音的時候,不想一個洪亮的聲音忽然傳來!


    隨後,薛金文已經走了進來,看到燕兒站在無憂身邊,手裏還舉著家法,不禁立刻就皺了眉頭!


    這時候,李氏趕緊站起來,惡人先告狀的道:“大爺,您可迴來了,二姐啊做錯了事,老太太正要拿家法教訓她呢!”


    此刻,跪在地上的朱氏趕緊上前挪了挪身子,伸手拽住薛金文的袍子,求道:“大爺,您快點救救無憂吧!她一個女孩子可是禁不住這家法的。”


    低頭看到跪在地上淚流滿麵的妻子,薛金文心中一軟,彎腰伸手把朱氏扶了起來,然後便低首對薛老太太道:“娘,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讓蓉姐對你說吧!”薛老太太伸手指了指已經站起來的薛蓉。


    “蓉姐,你說,到底怎麽迴事?”薛金文轉眼望著蓉姐道。


    聽到父親的問話,薛蓉掃了一眼母親李氏,然後迴答:“爹,姐姐在賬上支走了五百兩銀子,祖母為她拿銀子去做什麽了,她就是不肯說,所以氣得祖母就動了家法了!”


    “什麽五百兩銀子?”薛金文眉頭一皺的問。


    “就是咱們家不是有一萬兩銀子存在錢莊嗎?每半年結一次利錢,這五百兩就是那個利錢。爹,這幾日下人們都在議論呢!”薛蓉把話說了一半,然後眼眸望著薛金文便不說了。


    “都在議論什麽?”薛金文眼眸銳利的盯著薛蓉。


    “下人們說二小姐一下子哪裏來的那麽多銀子,又是給老太太買馬車,又是買莊子的,就憑看個病能有這麽大的進項嗎?就算請二小姐瞧病的都是大戶人家也沒有這麽給錢的道理啊。所以……大夥都懷疑是二姐在幫著大娘管家的時候悄悄貪了家裏的銀子!”薛蓉在這一刻表現的很是為難,好像不能不說的樣子。


    “這個大夥是誰?”薛金文一邊問一邊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就是咱們家上上下下的人啊!”薛蓉迴答。


    “這銀票結利錢的事隻有賬房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薛金文又問。


    “迴爹的話,祖母不是讓女兒幫著料理料理家務嗎?女兒是去賬房無意中發現的,畢竟五百兩銀子不是個小數,所以女兒就迴了祖母。”薛蓉小心的迴答。


    隨後,薛金文半晌沒有說話,隻是用一雙眼睛盯著薛蓉看,看得薛蓉渾身都不自在了。而站在屋子中央的無憂則是扯了扯嘴角,一抹冷冷的笑意似有若無的掛在了臉上!


    啪!


    果然,不多時後,隻見薛金文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發出了陣陣的抖動聲,連桌子上的擺著的茶碗也發出了和桌子碰撞的聲音。那聲音也讓薛蓉抖了一下!


    “你祖母是去讓你幫忙管理家事,沒有讓你去查賬!”薛金文怒斥女兒。


    “我……”薛蓉被嚇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倒是李氏,馬上上前道:“大爺,您這也太不公平了,是二姐貪了家裏的錢,又不是蓉姐,您怎麽能對蓉姐發脾氣呢?”


    “都是你這個好娘把兒子女兒都教導成了這個樣子!說無憂貪錢,你有證據嗎?就會在這裏唯恐天下不亂!”薛金文指著李氏的鼻子訓斥道。


    “這還要什麽證據?賬房先生說明明那五百兩就是二姐拿走的,這還能冤枉了她不成?”李氏很是不服氣的道。


    看到李氏不依不饒的樣子,薛金文煩躁的道:“那五百兩銀子是我讓無憂支走的!你們整天閑著沒事猜東猜西的,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


    一聽這話,眾人一愣,唯有無憂冷眼看著好戲,李氏愣了一下,立刻就不相信的道:“大爺,您最近又沒有大宗的話費,您那這麽些銀子做什麽?您可千萬別為了袒護無憂而自己認下了這筆爛賬啊?”


    這次,李氏的話已經讓薛金文怒不可揭,他被氣得點頭道:“好,好,你竟然說我是在袒護無憂,那我就告訴你銀子去哪裏了。興兒!”隨後,他就朝門外喊著。


    “大爺,小的在!”幾乎立刻,興兒便彎腰走了進來。


    “你去把我剛采辦迴來的東西搬過來!”薛金文扳著臉吩咐道。


    聽到這話,興兒愣了一下,然後陪笑道:“大爺,您不是說那個東西先不要拿出來嗎?”


    “讓你去你就去,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興兒的問話讓薛金文不耐煩了。


    “是,小的這就去!”興兒馬上就快速的退了出去。


    興兒走後,廳裏一片寂靜,李氏和薛蓉都不知道薛金文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朱氏和連翹則是一臉的緊張,無憂的臉上仍舊是淡然無驚,倒是薛老太太忍不住問兒子。“金文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娘,一會兒您就知曉了!”薛金文對母親恭敬的道。


    不多時後,隻見興兒帶著小廝搬了一個一尺見方的盒子過來,那小廝把在興兒的授意下把盒子放在了薛老太太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興兒便打開盒子,從盒子裏搬出來一個還蒙著紅色的綢緞的東西來。眾人不禁眼眸都盯著那個東西看,不知道這塊紅色的綢子下麵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薛老太太在一旁好奇的問。


    這時候,薛金文站了起來,擺手示意興兒和那小廝退了下去,然後走到桌子前,在眾人的疑惑中伸手就撩開了那東西上麵的紅色綢子。隨後,隻見桌子上出現了一株半尺多見方的紅色珊瑚樹,在光線下散發著五彩的光芒,讓在座的人眼前一亮,都盯著那珊瑚樹欣賞了好半天,才接下來又話歸原題。


    “好美的珊瑚樹啊!”薛老太太不禁望著那珊瑚樹讚歎道。


    這時候,薛金文低首道:“母親喜歡就好,這是兒子為您下個月的壽辰準備的。本想給您老人家一個驚喜的,沒想到今日就提前拿了出來!”


    聽到這話,薛老太太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手撫著珊瑚樹的樹幹問道:“這麽好的珊瑚得多少銀子啊?是不是很貴啊?”


    “雖然這珊瑚不算大,但是成色到底也難得,這是兒子的一個朋友的,他因為急需用錢,看兒子又喜歡,所以就隻要了兒子五百兩!”薛金文迴答。


    在這一刻,事情似乎已經很明了了,李氏和薛蓉的臉上都沒有了剛才的得意,心裏也開始打鼓了!而朱氏和連翹則是沒有剛才那麽擔憂了。下一刻,薛老太太便望著兒子問:“那五百兩銀子不是你拿去買了這珊瑚吧?”


    “正是!”薛金文點頭。


    聽到這話,薛老太太不禁自責的道:“這麽說是祖母錯怪了你了?你這個孩子,剛才祖母問你你為什麽就是不說呢?原來銀子是你父親拿去給祖母買壽禮了,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是啊,你可是把娘給嚇壞了,為什麽不說出來?”朱氏也在一旁嗔怪的道。


    下一刻,無憂微微扯了下嘴角,道:“迴祖母的話,當日爹說想給祖母一個驚喜,所以我幫爹在賬房支走銀子的事先不讓女兒說出來,等祖母的壽辰到了,祖母看到這珊瑚一定會高興得。不過這事也怪無憂,無憂應該先告訴母親一聲的,可是這幾天給忙忘了!”說這話的時候,無憂故意拿眼睛瞟了一眼李氏和薛蓉那母女兩個,此刻,她們可是都灰頭土臉的了。


    “這有你的什麽錯?要怪就怪我,我那天自己去賬房和賬房先生說一聲就好了,也不會造成今日的誤會!”薛金文趕緊承擔了責任。


    誤會澄清了,薛老太太臉上不禁有些抱歉,所以便把火發在了李氏母女身上。不禁對她們斥責道:“你們也是,沒有查清楚就到我這裏來亂告狀,讓我差一點就冤枉了好人!”


    聽到訓斥,李氏趕緊道:“老太太,蓉姐也是為這個家著想,隻是她年紀小做事魯莽而已!”


    “她年紀小,你的年紀還小嗎?由著她這樣胡鬧還不知道勸阻?”自從上次她娘家兄弟的那事開始,薛老太太心裏一直對李氏窩著火呢。


    “都是妾身的錯!”李氏此刻隻有低眉順眼的。


    “蓉姐,你知錯了嗎?以後還這樣汙蔑姐姐嗎?要知道你們可是親姐妹,就算是心裏有什麽疑問,可以私下問姐姐,而不是當著所有的人的麵指責汙蔑她!”薛老太太扳著臉問薛蓉。


    薛蓉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此,她心裏不禁感覺自己沒有錯,反而更加的嫉恨無憂,所以下一刻,便抬頭道:“祖母,蓉兒沒有汙蔑姐姐,還有些肮髒的事情蓉兒沒有說出來已經是在為姐姐留麵子了,沒想到祖母還要斥責蓉兒,蓉兒心裏真是委屈!”


    聽到這話,薛老太太不禁愣了一下,然後問:“你這孩子又在胡言亂語什麽?什麽肮髒的事?還給你姐姐留著麵子,你倒是都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


    此刻,眾人的眼光都落在薛蓉的身上,下一刻,隻見她的眼光狠狠的盯著無憂說:“這幾日孫女留心咱們家采買東西的賬目,感覺似乎什麽東西都比市麵上買得貴那麽一點。祖母,咱們家燒的炭,吃的用的一買就是一兩個月的量,這樣的量應該還會比外麵市麵上賣得價錢便宜一點不是?可是怎麽還會比外麵的價錢貴呢?可見大娘和姐姐管家這是要把咱們家都搬到她們的私房錢裏去了!”


    薛蓉的話一落地,朱氏便氣得不得了。“蓉姐,你說話可是不能血口噴人啊,雖然你大娘我腦子不如你的娘伶俐,但是我也從來不敢有貪家裏的錢的膽子!”


    “蓉兒當然不敢詆毀大娘,祖母,爹,到底是非曲直叫賬房先生把賬目拿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薛蓉轉頭對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道。


    這時候,李氏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有些如坐針氈,在薛老太太和薛金文正在思慮的時候,她趕緊上前抓著蓉姐的手臂道:“你這個孩子,在胡說些什麽?你大娘的為人不但你我,就是老太太和你爹也都是知道的,她是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的!來,快給你大娘賠不是。”說著,就拉著蓉姐到朱氏的跟前賠不是。


    可是,薛蓉卻是不以為然。反倒轉頭對李氏道:“娘,女兒說的都是事實,為什麽要賠不是?祖母,爹,女兒這次沒有錯!”


    “簡直是放肆,你竟然敢詆毀大娘,老太太,夫君,我在薛家也待了一輩子了,別說貪家裏的錢,就是這種想法也不敢有的!”朱氏急的都要掉下眼淚來了。


    這時候,薛老太太掃了一眼哭泣的朱氏,對薛金文道:“金文,你媳婦嫁到咱們薛家也有二十多年了,雖然她做事我也不是件件都滿意,但是這貪家裏的錢的事我想她是不至於的!”


    “娘說得是,兒子也不相信!”薛金文望著朱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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