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都沒喘得說完這些,商淩月隻覺嗓子有些冒煙,張玄真已然體貼得斟了一杯茶遞給她:“陛下請用。”


    商淩月接過仰頭一口就喝完,看著張玄真微微帶笑頗能理解她情緒的眸子,咬牙切齒道:“蘇伯玉就是不想朕好過,非得讓朕活得戰戰兢兢,恨不得哪天朕受不了也像皇兄一樣上吊自殺了!想看朕死,他做夢!朕活不好,他也甭想好過!”


    張玄真麵罩下掩蓋的眉心微不可見皺了皺,隨後平複,默默聽著。


    商淩月發泄完才解氣看向他問道:“你說朕判斷的對不對?此事是不是蘇伯玉做的?除了他,朕實在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


    張玄真輕歎一聲,認同點了點頭:“陛下判斷無誤,此事確係他所為,房相之死,貧道也感痛心。”


    商淩月眸底暗光一閃,收起故作的怒氣,如往日般凝著他嚴肅問道:“他為何要殺房崇?房崇現在是他的心腹,唯他馬首是瞻,事事為他著想,這麽聽話的奴才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他既有可能是蘇伯玉的人,那蘇伯玉的一舉一動必然都會告訴他,蘇伯玉這次為何殺房崇自然他必曉得前因後果,他會老老實實說出來麽?


    張玄真看著她不露聲色的試探,又比往日有了長進,麵罩下的鳳眸流光滑過,惋惜道:“陛下如此看待房相,隻怕他要死不瞑目。”


    商淩月皺眉不解:“什麽意思?”


    張玄真凝沉道:“陛下難道沒有發現房崇陽奉陰違,之前表麵上在為蘇朝恩和蘇伯玉辦事,實則卻是為哀宗和陛下您謀劃,他借此保存實力,以便時機合適後助陛下一舉奪權,他潛伏在蘇伯玉的手下中,以身為餌,掌握他的動向,時刻準備為陛下所用,隻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他不能向陛下顯露身份,以防蘇伯玉無處不在的耳目發現端倪壞了大事。”


    頓了頓,他聲音帶了惆悵:“可惜房相萬般小心還是被蘇伯玉發現了,才會引來今日的殺身之禍。”


    商淩月心頭頓時沉了下去,蘇伯玉果然是發現了房崇的真實身份,隻怕是連他秘密輔佐她的事情也已經掌握,麵上卻是故作震驚,僵在了當場:“房崇怎會?”


    張玄真苦笑凝視她:“陛下還信不過貧道麽?貧道怎會胡言亂語,房崇是真真正正的大忠臣,是忍辱負重的良相,若不是他虛與委蛇應付蘇朝恩父子,當年無辜枉死的人不會那麽少,商姒帝國也不會有現在的安定,可惜大事尚未成,他卻身先士卒。”


    頓了頓,他詳細為她分析道:“蘇伯玉如此做,一是想要從源頭扼殺陛下的野心,警告陛下,殺雞儆猴警得就是陛下,二開始鏟除異己,要有所動作了。”


    商淩月聽完後故作處在震驚中,良久後才終於接受了現實,有了比方才更深的沉重:“房崇竟然是,朕真是糊塗,竟好壞不分,忠奸不辨。”


    張玄真歎道:“此事不怪陛下,怪貧道知道卻沒能點醒陛下,房崇隱藏的深,才會到了近日才被蘇伯玉發現,更何況陛下難以看出。”


    商淩月苦笑無力坐在了席墊上,低頭怔怔道:“朕還沒來得急得他輔佐,與他君臣交心,他就這麽死在了蘇伯玉的陰謀下。”


    張玄真提步走近,伸手輕按在她肩頭道:“陛下節哀,死者已矣,我們還要為未來謀劃。日後貧道希望陛下能懂得克製情緒,再遇事要能冷靜,不可情緒波動太大,受情緒影響會影響判斷,於事無補隻能給形勢雪上加霜,這是為君者大忌。為大業而死的大臣隻能暫將他們的忠誠記載心裏,鏟除蘇伯玉任重而道遠。


    請陛下盡快冷靜下來,他現在有所動作,意味讓陛下成長為合格帝王的時間在縮短,我們浪費不起時間,如今您身邊有貧道、鳳耀靈明暗兩大謀臣,足以替代房相。”


    商淩月聞言心頭頓時警鈴大作,險些被他套了話,抬頭自嘲笑看向他:“你錯了,朕隻有你,鳳耀靈雖有幾分才華,不似傳言那般無用,但也並不真心輔佐朕,他還在觀望是選擇朕還是蘇伯玉。鳳氏沒落,他想要榮華富貴和功名利祿,重振鳳氏,朕如今給不了他,蘇伯玉卻可以,他多半最終會投靠蘇伯玉,那日歸朝時,蘇伯玉就給了他加官進爵,釋出招攬善意,他不會不知蘇伯玉的意思。”


    張玄真聽罷沉默,片刻後笑凝她道:“陛下能有如此認知,貧道深感慰藉,馭人之術,首在知人,縱使沒有鳳耀靈,隻有貧道,也不影響陛下來日成就大業。”


    商淩月聞言苦笑,坦然凝著他道:“朕不是不信你,隻是雙拳難敵四手,蘇伯玉有千軍萬馬,隻有我們兩人,再有你的深謀遠略,也對付不了他啊。”


    張玄真輕笑,笑聲中意味好像她所擔心的事情根本就不算是問題,他深深對上她的視線道:“陛下不必著急,忠於陛下的謀士將才都會有的,陛下要相信貧道。”


    商淩月邊聽邊注意麵罩遮掩下的眸子,心裏莫名閃過一股怪異感,總覺得這雙眼睛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惜也就是感覺一閃而過,未太放在心上,張玄真話音落後,她信賴道:“朕自然信你,這宮裏你是朕唯一能說心裏話的人。”


    張玄真笑笑隨即又道:“貧道有一言當說,但恐怕陛下聽了不悅。”


    商淩月心緒迴轉,當即凝著他平靜道:“但說無妨。”


    張玄真收迴按在她肩頭的手,道:“房崇之死是壞事,但也是件好事。”


    商淩月皺了眉,心思當即被轉移到了他提出的事上:“此言何意?”蘇伯玉又教他怎麽米分飾?


    張玄真凝視她道:“朝中有人暗中欲要謀奪陛下皇位,房崇忠於陛下,但被人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做了那人的棋子尤不自知。蘇伯玉雖是為鏟除異己,但無異中也算幫了陛下除去一個隱患,此事對陛下而言,是失也是得。”


    商淩月驟然被提醒了一件事,當初蘇伯玉說過朝中有謀反的人,還未找到證據,張玄真這是得了蘇伯玉授意故意要栽贓給房崇和誰?房崇商量事情的人必然也是盡忠於她,房崇已死,蘇伯玉下一步要鏟除的就將是此人,她必須探聽出來,麵色倏然沉重,直視他開門見山問:“何人要篡奪皇位?此人比蘇伯玉更罪不容恕!”


    張玄真凝視她笑道:“不必說貧道說,不出一月陛下就知道是何人了,而且蘇伯玉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覬覦他的權力,鏟除此人上,陛下和他的利益一致,陛下坐山觀虎鬥則可。”


    商淩月聽到這裏卻是心裏越發不好了,是阿史那邏鶻泄露了?還是另外有和房崇合作的人?早知房崇會出事,她就該早些了解所有效忠於她的人的名單,也不至於現在被動任由蘇伯玉宰割,心裏著急,可臉上不能顯露出來,平靜一笑:“你既如此說,朕就放心了。今夜我們學什麽?”


    張玄真這才將早就挑選好的一本書給了她,讓她邊看,他講解起來。


    一個時辰到後,商淩月如時離開,蘇伯玉偽裝的張玄真離開密道進入了那日的房間,張玄真一如既往得恭恭敬敬等待,旁邊還有高盡國等著侍候。


    蘇伯玉摘下了麵罩交給他,在太監們端來的盆裏淨了手,接過高盡國端來的極品雨前茶水緩慢飲者潤喉,不徐不疾吐出喝入嘴裏的一片茶葉,移開茶杯,高盡國急忙恭敬接過,他淡淡道:“改日命人用青威山泉水沏茶。”


    高盡國趕緊領命:“是,公公。”


    蘇伯玉轉而走到軟榻上坐下,溫潤的眸子平靜而又沒有溫度對張玄真道:“周昌邑今日幹了什麽?”


    張玄真從懷裏拿出一張折疊的紙展開,照著一五一十說了周昌邑從早上到入睡前所有做過的事情,連幾時幾刻如廁,用時多少都記錄的精準無誤。


    蘇伯玉聽完微微笑了笑,點點頭:“你下去吧,明日再匯報,加強暗衛,暗中保護好昌邑公子,不可讓他有任何差池。”


    張玄真領命離開。


    高盡國費解,赤誠凝視他問道:“公公為何要掌握開國郡公的一舉一動呢?”


    蘇伯玉眸底笑意還未散去,殘留著幾分掃了他一眼,示意他給自己揉揉太陽穴,高盡國趕緊得上步輕柔揉起來,蘇伯玉闔眸緩緩輕語道:“保護他罷了。日後多留點兒心眼,尤其是我說過的話,再讓我說第二遍,就罰你給高公公守墓去,這輩子都別在迴宮。我想栽培你,你別第一天就給我犯傻,襯得我都顯得愚笨了。”


    高盡國心頭一震,臉上的肥肉顫了下,那叫個喜出望外,趕緊低下頭,激動道:“是,公公,小的就犯這一次。”


    難怪公公今日會讓他留在這裏曉得了兩個大秘密,這是接納他,把他當心腹了,他祖墳一定冒青煙了,趕兒清明節他得好生給老爹和各位祖宗燒點兒紙錢。


    一刻後蘇伯玉迴到了紫宸殿,周昌邑走近給他更衣:“今日試探出了什麽?”


    蘇伯玉看他期待的眸子,笑了笑:“有也沒有,陛下口風很緊,沒有得到我想要的,但是探出了陛下又學聰明了,知道套我的話,還能分辨出我言語的陷阱。”


    周昌邑聞言嫵媚笑了起來:“名師出高徒嘛,學生有長進,你這當老師的該高興才是。”


    蘇伯玉大笑,鳳眸底瞬間傾瀉而出的笑意簡直風華絕代,周昌邑忍不住伸手撫了下,感歎道:“五郎,你這雙眼睛真好看,不知何時才能看到他溫柔的注視我呢?”


    蘇伯玉勾了勾嘴角,溫和看了他一眼,轉身向書房走去,周昌邑的手落了空,隻能收迴惆悵歎了一聲,蘇伯玉道:“劍南節度使那裏情況如何?”


    周昌邑笑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等著時間到吧。”


    ☆、第55章 書館意外


    第五十五章


    皇宮外鳳氏祖宅中,鳳耀靈看著佇立窗前麵色鐵青恨意難掩的人,歎息端了杯茶遞給他:“蘇伯玉給了我們個措手不及,房相已逝,為首主事的你我不能再自亂陣腳,否則便是如了蘇伯玉的意。”


    阿史那邏鶻聞言一拳砸在了窗台上,迴眸看他,眼裏全是憤怒而爆出的血絲:“來日必教蘇伯玉血債血償,本王到現在都忘不了他的無頭屍首。”


    鳳耀靈歎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手把茶杯放入他手總:“會有這一日的,郡王先消消氣,你和房相私交深厚,但現在非常時候也必須節哀,絕不能在臉上顯露半分。我們已斷一臂,不能再中計自斷另一臂。”


    阿史那邏鶻苦笑接過了茶杯,仰頭一飲而盡,想要借以澆滅心頭的怒火,喝罷將杯子交給他:“蘇伯玉本就想要鏟除本王,本王心中有數,時刻警惕防備,不會出事。房相一死,日後真正的重擔要落在你身上,當初他向本王薦你,對你的諸多信任建立在他所言的奇事上,時至今日還未看到你施展能耐,但本王願意相信房相的眼光。”


    說完轉身走到房中央的案旁,探手入懷取出一封信交給他:“這是本王和房相商擬過的軍隊部署詳情。”


    鳳耀靈接過惋惜歎了聲:“在下唯一不了解的就是郡王的軍隊部署,房相此前還說過要尋個適當機會讓你我見一麵詳談此事。”


    阿史那邏鶻垂下眼簾遮蓋了裏麵的哀痛:“你去看吧。”


    鳳耀靈嗯了一聲,走到燈燭前展開。


    一個時辰後,阿史那邏鶻和鳳耀靈議事結束後悄然離開鳳府,避開了蘇伯玉派去監視的人返迴順義郡主府。


    臥房內,赤木勒見他平安迴來,問道:“郡王和鳳書令商議得怎樣?”


    阿史那邏鶻走到床邊,邊解披風邊看著他:“鳳耀靈曉得房崇的所有謀劃,短期內支持陛下的人心會有波動,但長遠不會受影響,房相死了,對此事影響不算太大,蘇伯玉想要鏟除異己,本王非讓他算盤落空,全盤皆輸。”


    赤木勒聞言歎息了一聲:“蘇伯玉終究還是造成了影響,我們需要調整部署。”


    阿史那邏鶻輕嗯一聲,問道:“宮裏的人傳出消息了嗎?陛下近況如何?”


    赤木勒從懷裏取出了一張字條交給他:“陛下很好,偶有不快,但並未受蘇伯玉影響,郡王可以放心。”


    阿史那邏鶻接過字條看過後,又重新還給他:“讓其小心,不可暴露身份被蘇伯玉發現,我們已經損失了房相,不能再出事。”


    “是。”赤木勒當即拿到燈燭上燒成了灰燼。


    阿史那邏鶻將解下的披風扔在案幾上,碧眸深邃凝著他問道:“毗伽可有傳來軍隊的最新情況?”


    赤木勒躬身詳細道:“目前已經從三十萬人中挑選好二十五萬,按照郡王和房相之前的安排正作


    為精兵秘密訓練,全是百裏挑一的勇士,蘇朝恩和蘇伯玉派去的監軍已經被少主收買控製起來,雲中城傳到蘇伯玉手中的都是虛假消息,由少主親自所寫,絕不會出紕漏。”


    阿史那邏鶻聞言頷首:“毗伽倒是深知本王的心思。”


    赤木勒恭敬笑道:“少主由郡王一手教導,虎父無犬子,自然英雄出少年。”


    阿史那邏鶻道:“你寫迴信,讓他在雲中城照顧好自己,本王暫時還不能迴去。”


    赤木勒領命:“是。”


    第二日早朝上,左衛大將軍匯報了抓捕殺人兇手的進展,已經發現了線索,還在繼續查,直到第三日早朝才終於傳來了可喜的消息,兇手被逮捕歸案,房崇的頭在隨後的一天於京郊十裏的廟裏找到。


    紫宸殿,商淩月看著蘇伯玉呈著的匣子,不敢打開,問道:“裏麵就是房相的首級嗎?”


    蘇伯玉恭敬複雜道:“是,鳳侍郎和臣都已經檢驗過。”


    一旁站立的鳳耀靈注視著木匣,嗓音低沉道:“陛下,確實是房相。”


    商淩月苦笑點了點頭,看著貌似忠心辦事的蘇伯玉道:“不必打開了,你們二人驗過,朕就放心了,房相的葬禮阿兄你負責吧,他的諡號等明日早朝朕再和眾臣商議擬定。殺人兇手按照帝國法典處置,不能姑息。”


    蘇伯玉領命:“是,陛下,臣告退。”


    殿裏隻剩下鳳耀靈和她後,商淩月帶他去了弘文館,凝視他擔心問道:“這兩日處理的情況怎麽樣?朕曉得你這兩日肯定要和阿史那邏鶻商量,也一直沒問,想著你們處理的差不多了再了解。”


    鳳耀靈看她比剛見時能沉得住氣,笑道:“陛下不必擔心,一切都順利,臣和郡王已經安撫了眾人,一切都會像房相在時,計劃照舊進行。”


    商淩月放了心:“這就好。”隨即她把那夜和張玄真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他,說完後沉吟片刻才繼續道:“朕那夜睡下,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道蘇伯玉接下來究竟會有什麽動作,你說他是不是發現阿史那邏鶻了?朕怕他接下來要下手的就是他。”


    鳳耀靈聞言笑凝她道:“臣還是那句話,陛下放寬心,我們的安全日後會自己注意,陛下在宮裏做該做的事情。”


    商淩月歎了口氣,苦笑點點頭:“朕知道了,隻是被房崇的死弄得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就怕你們出事。”


    鳳耀靈笑道:“多謝陛下關心。”


    說完後他和她坐下,他將那夜與阿史那邏鶻密談以及部署情況詳細告訴了她,鳳耀靈肅然道:“陛下現在也是知道所有事情的時候了,日後一切部署臣都會和陛下商討,隻學習為帝之道,不能學以致用也隻是紙上談兵。”


    商淩月明白他說的,心頭動容,認真點點頭:“嗯,你剛剛說的安排朕都記住了。”


    鳳耀靈笑起來:“那陛下有何看法?可覺得有何不妥欠缺的地方?”


    商淩月沉思良久,才凝向他:“蘇伯玉手中有禁軍二十八萬還有地方兵力大權,粗粗算下來也有四十多萬,我們隻有阿史那邏鶻的二十三萬兵馬夠嗎?”


    鳳耀靈頷首,沉穩道:“都是以一當百的精勇,足夠。”


    說完頓了頓,他略帶笑意狀似無意地對商淩月道:“阿史那邏鶻手中的兵馬不能再多,隻要夠對付蘇伯玉,讓陛下從他手中奪迴皇權便可,屆時蘇伯玉手中的將士還是我商姒帝國的兵馬,對抗的目的不是自相殘殺,而是以暴製暴,互相製衡,達到陛下想要的目的。”


    商淩月聞言隻覺他心胸開闊,眼光長遠,竟能如此看待事情,越發折服,暗暗記下了他說的這些:“原來如此,看來一定情況下,質比量重要。”


    鳳耀靈看她並沒有聽出來言外之意,也並沒有點明,隻笑笑點頭。


    晚上戌時,在弘文館見了張玄真,商淩月盯著他的眼睛直接就問:“你可能預測蘇伯玉下一步會做什麽對我們不利的事情?”


    張玄真未直接說,隻是強調問了一遍:“陛下當真想現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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