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宓兒看出她想什麽,拍了她的手一下,好笑道:“歪門邪道的傳奇聽多了!生活哪兒有那麽多事兒!”


    商淩月尷尬笑嗬嗬拿起一塊點心咬了口:“你繼續,甭理我。”順便給她斟了杯茶。


    阿史那宓兒繼續道:“母妃和父王感情極好,下人們隨處可見,成婚兩年後,她生下了大哥,四年後又生的我。”說到這裏輕輕歎了口氣,她習慣性的用手指卷住了發辮紓解心頭的惆悵:“父王說生下我沒到一年,母妃有一次感染了風寒,竟是藥石無效,沒支撐過冬天就去世了。”


    商淩月怔住,她一直以為阿史那宓兒父母雙全,直覺皺眉道:“一定有人害她!你父王查沒?後宅裏女人多,為了爭寵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阿史那宓兒被她天馬行空的瞎想逗得笑了起來,倒是忘了傷感:“父王隻有母妃一個女人,並無其他人爭寵,你多想了。”


    呃,商淩月不好意思擺擺手笑道:“你繼續。”這年頭王公貴族隻有一個女人的鳳毛麟角,除了皇兄外,居然還又被她碰上一個。阿史那邏鶻還真算得上是個好男人。


    阿史那宓兒見她眸底亮色,同時女兒家,也曉得她想什麽,登時湊近笑道:“我父王好吧!將來我的夫婿,就要像他一樣威嚴穩重,重情專情,英武偉岸,相貌不凡,霸氣內斂。”


    這叫女兒眼裏出好爹麽!商淩月噗嗤笑著:“你確定這說的是你親爹?”這種小說裏寫的詞意淫一下就好,萬萬不可當真,否則就等著大失所望吧。


    阿史那宓兒瞪她一眼:“你以為我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商淩月忍著笑:“你繼續講。”


    阿史那宓兒看她不信,信誓旦旦地打包票道:“父王確實如我所講,我找夫婿就要照著他找,一會兒你見到就知道了。”


    商淩月點點頭挑眉戲笑道:“耳聽為虛,本公主得親眼見證一下。”


    阿史那宓兒哼了一聲,抬手摸摸自己的臉,豔異又略帶幾分神秘勾人的西域麵孔上笑意自傲:“看我這模樣,就知道我父王絕對神俊非凡!”


    商淩月剛喝進口裏的水驟然噴了出來,劇烈咳嗽著大笑:“有你這麽自誇的麽!”


    ☆、第11章 宴前端倪


    阿史那宓兒不與她一般計較,她頑固的很,又對什麽都懷疑,非她親眼所見,絕不相信,便又繼續方才中斷的話:“那時我未滿周歲,大哥剛四歲。父王葬了母妃後並未再娶他人,親自撫養我們長大。”


    商淩月聽到這裏,卻是略有些敬意:“你有個好父親。”與月兒的父皇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阿史那宓兒聽她誇讚頗為驕傲,隻是片刻後眼底卻又被黯然取代:“如今我和大哥長大了,他已娶妻,以後我也會嫁人,到時候就隻剩下父王一個人,多麽孤單。四年前我來京都學習漢人禮儀,他不舍得可也仍是為了我將我送來,就是想讓我嫁個溫文爾雅的漢人,留在京都富庶之地。可他根本就不理解我,雲中城雖不如這裏優渥,但我愛那裏的自由自在,藍天白雲,氈房和草原,想離他近些,等他老了能就近照顧他。大哥終究是個男子,心思總不如我細致。”


    商淩月了然這才是了然她一直對京都富貴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原因,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父王也是為你好。”


    阿史那宓兒聞言氣悶道:“他要真為我好,就該讓我如願,而不是處處跟我作對!”


    說到這裏她又頓了頓,抬眸凝視她說了這次見到阿史那邏鶻後就一直在想的事情:“以前不懂事,以為隻要我和大哥陪著他就夠了,任何出現在他身邊的女子都被我想辦法趕走,父王寵我也由著我,後來就再不讓女子進住王府。


    現在我卻想幫父王找個女子陪在他左右,他心裏不忘母妃即可。我已經秘密寫信給大哥,讓他留心些突厥部族裏的女子,就照著母妃的模樣和性情找,我在京都留意。”


    商淩月失笑,她這是要當紅娘的節奏:“你問過你父王的想法沒?若沒有,還是問問他再張羅。”


    阿史那宓兒一笑,眼裏閃過一絲機靈,說了半天舉得口渴,端起茶杯牛飲了下去:“不必問他,我決定了的事,他向來不會反對。”這事也能用來轉移父王的注意力,讓他操心自己的事,別總想著嫁她。


    商淩月又和她說了許久,距離下朝還有一個時辰,二人才迴了薰風殿。


    隻是看著大變了模樣的殿裏情形,原來的湖水藍色紗帳全被替換成絳紫色,還有寺人再移動器物,商淩月和阿史那宓兒都大吃了一驚,商淩月皺眉看了眼佇立在殿裏的婢女:“誰讓你們動我殿裏的擺設了?”。


    “是臣,”隻見蘇伯玉挑起她們左側垂下的簾幔走出,恭敬對他們施禮:“見過公主,郡主。”


    商淩月臉上的肌肉一僵,怎麽哪兒都有他蘇伯玉!眉頭趕緊舒展開來,向他走去虛扶,一點兒不滿的陰影都沒有:“阿兄怎會得閑來我這裏?我都說過多少次了,阿兄日後與我在一處,不必這麽多禮,阿兄總是忘記。”


    蘇伯玉順勢起身,從懷裏抽出一卷聖旨,看著她眼底的不耐煩他又出現,不露聲色笑道:“陛下曉得公主要設宴款待郡王,特意下旨讓臣操持,服侍公主。”


    商淩月沒去看,她哪兒敢懷疑他,笑急忙讓他收起:“皇兄也真是的,隨意些就好,怎麽如此大張旗鼓的。”她本就打算讓禦膳房做些精致佳肴,美酒擺上就行了。


    蘇伯玉看她眸光暗中閃爍,雖極力掩飾心裏想法,但還是猜得出她在想什麽,恭敬道:“宮中設宴不同尋常百姓待客,公主代表的並非自己,而是浩蕩君威,至高無上的尊貴,如果失禮於大臣,他們會以為公主冷落他們,不將他們放在眼底。縱公主本意是恩寵親近,禮儀有缺,他們也會心有芥蒂。”


    商淩月聽完特別想不認同他說的,可知道他說得有理,她在現代隻是尋常百姓,待客自然是百姓的辦法,哪兒知道皇宮裏的複雜繁瑣,就一個設宴招待都有這麽多規矩,這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現代,在這裏什麽都不懂,一會兒見了阿史那邏鶻,她該怎麽應對,突然有種無所適從的不自在,別捏局促紅了臉,下意識低頭掩飾,點點頭:“我知道了!”


    蘇伯玉看她模樣,眸光暗斂精芒,這才是她的本性,而非像孩子模仿大人般應付他時漏洞百出時的神情舉止,也非一年半前公主會有的舉動,暗有計較在心,施禮道:“公主和郡主去臥房歇息,再有半個時辰就收拾好了,有臣侍候,公主接見奉義郡王定然不會出差錯。”


    商淩月此時最需要就是有個人指點她該如何做,聞言不知所措的忐忑瞬間被安撫下來,心裏一暖,不由抬眸感激凝視他道:“多謝阿兄!”


    蘇伯玉斂下眸底幽光,恭卑行禮:“臣去繼續安排宮人。”


    商淩月則和阿史那宓兒去了臥房,直到坐下緩了半晌後才後知後覺剛才被忽視的地方,登時懊惱一拍額頭,嚇得僵在了軟墊上。


    蘇伯玉剛才每一句話都含沙射影,尋常百姓,她今日的舉動,不就暴露出來了自己是個百姓不熟悉宮中禮儀!要是月兒肯定不會犯這種錯誤。早知如此,她就不因一時興起設宴了。哪兒想到一句話,會牽扯出這麽多事。


    對了,月兒,她怎麽沒有提醒她?往常她做的不對的地方,她都會提前讓她改掉,她已經好幾天沒和她說話,一時大意,以前蘇伯玉若是還懷疑猜測,今個兒鐵定是抓住她的把柄了……


    一旁的阿史那宓兒看她臉色青白交加,又憂鬱又著急,還眉頭緊鎖,叫了兩聲都沒迴應,不得不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我的公主殿下!你在想什麽?”


    商淩月受了驚,迴神怔怔得看著她狐疑的碧色眼睛,一身刺繡精美的胡服,心口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窒息憋悶得她要死。


    她武曉雨已然活在這個古代,不是掩耳盜鈴暗示自己不屬於這裏,是會迴去的,周圍人就也會按著她所想看待她。她在他們眼裏就是至高無上卻受製於兩個太監的長風公主。時刻有生命危險的人就是她,不是月兒,享受錦衣玉食的也是她,而不是月兒,要虛與委蛇應付蘇朝恩和蘇伯玉保命的更是她,而不是月兒。


    穿越來一年半,她怎麽活在自己畫下的空中樓閣裏,自以為是,卻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處境!正是因為她的不願接受,遊離於這個世界,才讓蘇伯玉更容易發現她的詭怪,讓自己處境更不利。


    一豆腐撞死算了,商淩月追悔莫及得狠狠捶了下胸口。她未來也許能離開,可也不能給月兒留個十麵埋伏處處危險的爛攤子,更何況她暫時還離不開,也不能拿自個兒的命不當迴事呀!一年半時間就被她稀裏糊塗得浪費掉了,現在才醒悟!


    阿史那宓兒被她突然得舉動嚇了一條,慌忙拽住了她第二次要錘下去的手:“你這是怎麽了?生氣也不能拿自己出氣啊!”


    商淩月胸口鬱結之氣難以發泄出來,驟然彭得一頭撞在了她懷裏,恨聲道:“宓兒,我是不是很傻?”


    阿史那宓兒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直接就道:“那要看跟誰比,跟我比確實傻了點兒!”


    商淩月騰得抬頭,瞪她一眼,一拳頭砸在了她肩膀上:“你才傻!”


    阿史那宓兒被她這幅狂躁模樣逗得哈哈大笑起來,她拳頭軟綿綿的也沒多少力氣,一把拽下她的手以防她在發瘋:“我的公主殿下,誰惹你生氣了?告訴我阿史那宓兒,我替你教訓去,我知道你心軟,下不去手,我可絕不會手下留情,要實在不夠,再讓我的雕兒啄他!”


    商淩月聞言猛地抽迴手,嫌惡狠狠瞅了眼她:“你把自己大卸八塊我就解氣了!不用揍別人!”


    阿史那宓兒大笑湊近趴在了她肩膀上:“現在開心了麽?”


    商淩月跟她言語發泄半晌確實心情舒坦了許多,不情願哼哼兩聲:“一般般。”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再有機會能穿越迴去前她也該正視自己現在的身份,真正去了解下這個世界了,尤其是掌控她生死的蘇朝恩和蘇伯玉。月兒提醒歸月兒提醒,她也該全麵審視這倆人究竟是陰險歹毒到了何種地步,她的真實處境究竟有多不安全。


    半個時辰後,蘇伯玉稟告她們已經布置妥當,隻等奉義郡王到了,便可命禦膳房傳膳。


    商淩月換了身隨他出去坐到了大殿正座上,阿史那宓兒則位在其右手邊,左手邊為首的空位是為奉義郡王準備,蘇伯玉則垂手佇立在她側旁。


    脊背有點兒涼颼颼的,商淩月感覺不自在的慌,可也沒辦法,她總不能趕走他。決定真正了解融入這個世界,她不是日後就更有的放矢應對他和所有事情,可怎麽對他的畏懼不減反而增加了?


    就在此時,殿門外才響起了女官的聲音:“啟稟公主,單於都護府大都護奉義郡王,錄事參軍事赤木勒大人到。”


    商淩月當即收迴你思緒,正兒八經端坐,看一眼迫不及待看著殿門的阿史那宓兒,道:“傳!”視線也當即移向殿門口。


    被宓兒讚得天上有地下無,不也就是中年男人嘛,能好到哪裏去?她也覺得自家老爹獨一無二的好,可客觀而論就是普通的中年男人。


    蘇伯玉見她舉止全是對阿史那邏鶻的好奇和期待,垂握在腹前的雙手交換了上下疊放的位置,黑眸斂光不露聲色看向了殿門。


    ☆、第12章 宴會變故


    殿門被緩緩推開,商淩月隻見女官和一名身著墨綠色突厥錦袍的偉岸男子立在門口,身形挺拔高大,與宓兒一樣的高額深目,隻是一雙碧眼深邃威嚴,像極了巡視領空的雄鷹,高貴沉傲。


    商淩月不可置信怔了下。這哪兒是中老年男人!他怎麽可能是一十九,一十四的倆孩子的爹!當即暗瞟了眼阿史那宓兒,恰好這時她也看向她,驕傲挑眉嘴角斜著勾起,怎麽樣?沒騙你吧!


    商淩月暗咬了下舌頭,好吧,果然是現代太晚生晚育害得,她還以為阿史那邏鶻是個大腹便便的中老年男人,敢情是正當年華的成熟男士,算你贏了,阿史那宓兒,你父王可以歸結為傳說中的男神。


    阿史那邏鶻也暗中審視著商淩月,她一身鵝黃色襦裙坐在那裏,端莊柔婉,身形雖還纖瘦,但已非之前所見的病態,反而泛發蓬勃生機,一雙眼睛最是清靈透澈,方才裏麵各種涉世不深的情緒變化一覽無餘,深目暗斂,四年前後,長風公主變化著實不小,他負在背後的本是虛握的手如有所思握實,力道沉穩。


    跟隨在他側後的赤木勒見他忠毅的碧目深處幽光匯聚,順著光芒望去,直直就對著的商淩月,心頭暗暗一驚,他自小跟隨在郡王左右,他看待女子的不同神色意味著什麽,他最是熟悉,他這是……


    蘇伯玉未從阿史那邏鶻神色中看出什麽,反倒是赤木勒微不可見的詫異泄露了些他的動向,眸光不動聲色從阿史那邏鶻身上移迴,精芒暗閃,彎腰略湊近商淩月,低聲提醒:“公主,審視已畢,郡王該入殿了。”


    商淩月這才反應過來又犯錯了,她也就愣看了一下,蘇伯玉眼睛忒毒,這都能發現,那豈不是也發現她被阿史那邏鶻的氣質恍了下心神,心頭一陣不自在,再加上被他突然靠近弄得一陣緊張,微紅臉急張嘴對女官道:“引郡王和參事進殿。”


    說完後又反應過來,欣賞美正常的很,她別扭個啥勁兒,蘇伯玉看就看到了,有什麽可怕的,這又不影響他的生殺大權,而且他就靠近說個話,她有何可畏懼!懊惱掐了下掩在袖下的大拇指,不能再這麽下去,次次與他在一起都慌張害怕,可偏偏他又日日出現在她麵前,這穿越迴去的日子可怎麽過!她得想辦法克服對他天生的恐懼感。


    阿史那邏鶻看見了她的小動作,及因蘇伯玉而變得慌張的臉色,餘光一掃說完話站起的他便收迴,距離商淩月五步遠時,單臂抱胸,身姿頗有突厥王族獨特的尊貴,彎腰行禮:“臣單於都護府大都護奉義郡王阿史那邏鶻參見公主殿下,願公主殿下太平安康,千歲千千歲。”


    商淩月思緒驟從蘇伯玉那裏收迴看向他,再有旁邊滿臉喜悅的阿史那宓兒,一瞬間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可以活下去的,隻要不想蘇伯玉,就是晴空萬裏一片豔陽天,心情不由好了些,臉上也就有了真切的笑容,急忙道:“郡王快起身,入座吧,宓兒是我的好友,平素與我在一起很隨意,郡王也莫拘束。”


    隨後得去查查,單於都護府大都護是個什麽官兒,這架空古人的官名跟唐朝的挺像,是不是一迴事呢?


    阿史那邏鶻卻未起身,低著頭繼續道:“臣多謝公主四年間對宓兒的照顧,準備了一份兒薄禮獻給公主。”


    說完也不管商淩月是否想要,便對身後的赤木勒一個手勢,赤木勒恭敬端著托盤上前,裏麵是一個雕鏤古樸的梨花木木匣。


    商淩月看他舉止這麽正式,一時愣住,不知她接下來該怎麽辦,她是該自己去取,或是讓赤木勒呈上來?要出錯,看出她異樣的就不止是蘇伯玉一人,還有阿史那邏鶻跟他的隨從。煩人,要擱在現代哪兒這多麻煩!


    就這瞬間,蘇伯玉看出她臉上糾結,已然忠於內侍職守,恭敬走下台階,雙手接過了托盤。


    商淩月驟醒悟過來,電視劇裏演得不都是讓太監去拿麽,關鍵時候她腦子怎麽就呆滯不動,一點兒都不好使了,真傻了不是,懊惱笑著道:“既是郡王一片心意,我便收下了。”同時伸手指向下手的空座位,請道:“郡王入座,不必拘禮。”


    阿史那邏鶻這才起身:“多謝公主殿下賜宴。”


    蘇伯玉端著托盤迴到原位,托盤隨後給了旁邊服侍的婢女,禮物則放在商淩月身前的案上,商淩月立即命人傳膳,宮婢魚貫端著菜肴入殿,殿旁的樂伎得了她的命令開始奏樂,殿裏一時氣氛和樂輕鬆起來。


    商淩月不時詢問些阿史那邏鶻單於都護府的風土人情,生活習俗,她對這些最有興趣,宓兒有她的視角,阿史那邏鶻隔了一代,自然又有他們那一代人的觀念看法。


    剛說完突厥人的飲食,阿史那宓兒百無聊賴出聲打斷了她父王的話,笑道:“父王,你說的這些我都跟公主提過,不要重複了!”


    說完當即轉向她:“公主,你和父王談的真是無趣的緊,還是換個有趣的說罷!”


    商淩月曉得她說話習慣,不可能就著一件事說許久,一個話題還沒怎麽說,便又立馬轉了其他話題,剛要問她想說什麽。


    阿史那邏鶻驟然出聲訓斥:“宓兒,公主麵前,不得無禮。”


    阿史那宓兒抿嘴,拿著竹箸戳著碗裏的烤羊肉,咕噥道:“我和公主在一起,就是這樣,公主也沒說我無禮!”


    商淩月難得見她也有吃癟的時候,放下竹箸,大笑戲謔道:“宓兒,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也有怕的人!”


    阿史那邏鶻轉身看向她,無奈苦笑拱手道:“臣在家裏太過寵她,反倒讓她不知天高地厚,在公主麵前越矩失禮。”


    商淩月急忙笑著打斷了他的話:“郡王不必在意,宓兒真誠直爽,我最喜歡她這性子。我視她為友,禮節之類,私下向來不拘,郡王也莫拘束她。宮中乏悶,郡王若要限製她,便是奪走了我唯一的樂趣了。”


    話音落下,阿史那宓兒驟然飛眼笑看阿史那邏鶻:“父王聽到公主的話了吧!”


    阿史那邏鶻搖了搖頭,笑歎低頭道:“公主命令,自當遵從,臣謝公主對宓兒的隆恩盛寵。”


    阿史那宓兒急忙道:“父王別說這些了,我說點兒重要的。”


    商淩月和阿史那邏鶻不知她想說什麽,全不解看過去。


    阿史那宓兒凝視阿史那邏鶻滿是期待道:“父王,你以前說過要是再有個女兒就好了,眼下就有個機會,公主的父皇去世早,你願不願意收她做義女?以後我也就能有個小妹!”


    站在主座上的蘇伯玉突然沉靜看向阿史那宓兒,其他宮婢和寺人皆驚愕偷眼看她,郡主這也太言語放肆了!


    阿史那邏鶻也是麵色驟變,急厲色嗬斥:“胡鬧!”趕緊起身走到了殿中央單膝跪下,低頭沉聲請罪道:“宓兒少不更事,還請公主恕其大不敬之罪,臣願代她受罰!”


    商淩月怔了一怔,也是發現殿內的氣氛陡然間變得嚴肅,不過就是閑話,阿史那邏鶻何必小題大做這麽嚴厲,宮婢和寺人怎麽全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蹙了蹙眉放下酒杯俯視他笑道:“郡王快快起來,何來大不敬之罪,我與宓兒時常戲言,權作歡笑,不可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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