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伯玉彎腰懷敬道:“孩兒受教。”


    #########


    半個時辰後,安仁殿,周昌邑服侍迴來的蘇朝恩更衣:“今夜試探相公可有發現什麽?”


    蘇朝恩闔著眼:“並無。”


    周昌邑聽見吃吃笑了起來,將脫下的外袍放在案幾上,手指撫上他肩頭:“那豈不是冤枉了五郎?”


    蘇朝恩老沉的嗓音淡淡響起:“寧可錯殺,不能漏網。”


    周昌邑聞言隻是笑著未再說什麽,將脫下的外袍整齊疊放後,取下了他的發冠,用梳子給他細細梳理著。


    就在此時,殿門外有人有要事稟報,蘇朝恩讓他進來,寺人急將發現的事情告知。


    “皇後有了身孕!”周昌邑突然笑意盎然瞥向蘇朝恩。他給皇帝和皇後都下了絕子的藥,居然還能懷上。


    見他麵上毫無異色,這事好像在他預料之中,周昌邑讓寺人下去,看向蘇朝恩拱了拱手笑道:“恭喜相公了!”


    蘇朝恩突然睜眼,抬手掰住了他的下巴扯近自己,白發映襯下,瘦老的麵容透著陰戾:“何喜之有?”


    周昌邑順勢勾住他的脖子,放肆笑著倚入他懷裏,手指輕一觸他幹癟的雙唇,毫不畏懼地觸著虎須:“自我成了相公的人,還從未見相公你失算過,難縫此盛,我不該恭喜麽?”


    蘇朝恩臉上的戾氣驟為笑意所取代,蒼老的麵容因之而泛出了一切在握的陰威光華:“是麽?”


    說著低頭用嘴唇含住了他的耳,枯槁蒼老的手指滑入他衣領中,直接下落到了那個令他覺得自己也年輕的所在握住撫弄:“昌邑,你早該在半個月前就恭喜我,”


    他半個月前就知道皇後懷孕了!周昌邑渾身一酥,還未來得及細想怎麽迴事,已然被他壓倒在了鋪著紅毯的地上,陷入被他挑弄起的欲\海之中。


    #######


    紫雲殿內,蘇朝恩走後半個時辰,蘇伯玉立在窗戶前,手中摩挲著一個棕色的小紙包,凝望著安仁殿方向,背領命進入的寺人問道:“今日我離開後,公主殿中有何動靜?”


    寺人詳細匯報了商恆之探視以及她訓狗的事。


    臭臭!蘇伯玉聽完勾唇,將紙包納入袖中,轉身走到跪稟的寺人身邊,俯視著卑微低埋在雙臂間的頭蹲下將一個小紙包塞入他手心:“公主倒是取了個趣味的名字。明日早膳,將她下到公主愛飲的湯中,來日義父大事成功之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做事,日後改了名字,叫高盡國,取盡忠保國之意。”


    寺人未曾料到他想要的竟這麽輕而易舉能得到,不可置信刷得抬起了眼,眼底全是驚喜,趕緊得磕頭:“奴才多謝內相栽培。”


    蘇伯玉笑了笑,扶起他:“你該感恩戴德的是幹爹,不是我,盡心做事,幹爹和我不會虧待你的,迴薰風殿吧。”


    高盡國不料他竟扶他,誠惶誠恐,激動得臉都紅了:“是,奴才謹記。”


    蘇伯玉目送他離開後,舉目望了眼閃爍的漫天繁星,收迴視線時向商淩月寢殿望去,轉手負在背後,意味不明的悠悠出聲:“除了尋死,公主還會訓犬麽,臣記住了……”


    翌日早上,正是用早膳的時辰,薰風殿,宮女們魚貫而入將膳食擺在案上,商淩月淨了手剛準備用膳,殿門外就傳來了刺耳的“蘇公公到!”


    商淩月從早上起來的好心情瞬間被這句話一掃而光,陰魂不散的蘇伯玉,大早上的就不讓人安身,又來做什麽?惡狠狠瞪了眼殿門。


    一旁抱著臭臭的芮娘見她這般信任自己,毫不掩飾真實心緒,曉得完全是托了皇後的福,她信任皇後,親近皇後,才愛屋及烏,低著頭提醒:“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公主為了皇上要保重自己。”


    商淩月聞言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寬厚的眸底真情顯露,隱隱關心,還以為她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呢,收起猙獰麵色,歎了口氣起身滿臉笑容去往殿門外,蘇伯玉距離殿門還遠,她急急走近驚喜道:“阿兄大早上的就來探望我,用過早膳了沒?我剛要吃,你陪我吧。”


    蘇伯玉看著她滿麵不情願,卻強裝出來的殷勤歡喜,謙卑低頭笑道:“臣遵命。”


    商淩月暗咬牙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無事獻殷勤,一定是蘇朝恩又給他下了命令,以後要格外關注她這個公主。自從昨個兒知道公主也能繼承皇位,她深深感受到了自己小命隨時有危險。有繼承權就是原罪,不管她有沒有野心,這對想要控製皇帝的蘇朝恩父子來就是威脅,留不留她全在蘇朝恩一念之間。吃個飯以後都要被人監視,以後的日子真沒法兒過了。


    二人迴殿入席後,商淩月熱情招唿著蘇伯玉用膳,快用完時,到了上湯的時候,商淩月每日早上用過膳,都還要喝一碗綠豆湯,不然就覺得這頓飯跟沒吃似的。


    高盡國端著托盤先跪下,宮女舀了一碗放在她麵前,商淩月接過笑望向下首的蘇伯玉道:“這綠豆粥我非常愛喝,阿兄也嚐嚐,很好喝。”


    高盡國端著托盤跪在了他案前,彎腰下跪的一瞬,極快抬眼看了眼蘇伯玉,暗一閃眸複命,便恭順垂下了頭。


    宮女剛要盛,蘇伯玉抬手阻止,不動聲色從他頭上移開,看了眼香氣濃鬱的綠豆湯,看向她頗為遺憾笑道:“還請公主恕罪,臣曾生過一場大病,一吃綠豆就渾身起紅疹,自此後是絕了綠豆,這粥味道聞甚是誘人,可惜臣沒有這個福氣。”


    商淩月詫異,他說的應該是過敏,頭一迴聽有人對綠豆過敏,本就是客氣的說法,今早上也就熬了夠她自己喝的,他不喝算了,還給她省下了,笑道:“竟是如此,那阿兄身體為重,我命人重換個湯。”隨即命寺人退下去做。


    蘇伯玉謝過,餘光看著她將整整一小盆綠豆粥喝了個底朝天,嘴角微勾收迴視線,繼續不徐不疾用膳。


    用過膳後,他才說出了此行來意:“宮裏新貢來了些綾羅綢緞,臣下午命尚衣局來給公主量體,夏日還有兩月便過,該為公主準備秋裳了。”


    他這意思是讓她下午沒事別亂跑,否則到時候沒衣服穿後果自負。這公主當得夠憋屈的,萬事得聽人安排,那些個唿風喚雨,本公主何時有空,何時再召人量體裁衣的事,穿越迴去前她就甭想了,商淩月暗恨,麵上卻乖巧笑道:“這種小事,以後阿兄派人來告知我一聲就好。”


    蘇伯玉笑道:“與公主相關的事怎是小事,公主若他事吩咐,臣先告退。”


    商淩月恨不得他趕緊消失在眼前,急忙笑著送他離開,站在殿門口看著他消失的修長背影,緊繃了一早上的神經終於能放鬆下,每次跟他在一起都跟打戰似的,全身得進入緊急戰備狀態。


    “你既然對蘇伯玉依依不舍,為何不留下他?”


    ☆、第8章 壓抑生存


    第八章壓抑生存


    身後突然悠悠飄來這麽一句,正聚精會神發怔的商淩月被嚇得一個機靈,噌得迴身,一張熟悉到骨子裏的突厥人麵容湊在她跟前,細長的臉頰,深嵌在上麵碧色的眼睛裏全是戲弄,手裏還把玩兒著自個兒棕色的辮子,商淩月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信不信我立刻掐死你!阿史那宓兒!”


    阿史那宓兒反手摸到她手背上,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公主殿下殺了我,以後還有誰帶你偷偷出宮?還有誰給你講突厥人不為人知的秘事?還有誰能給你唱突厥歌跳突厥舞?”


    商淩月哼了一聲鬆開手,也沒心情看今日碧藍的天,轉身向殿裏走去:“看你還有用的份兒上,姑且饒你一命。”


    阿史那宓兒急忙追上,跟著她一塊兒進了臥房裏,見她直接躺在了臥榻上,沒有一點兒公主的端莊,湊近趴上去,猜測道:“你今天不高興?是因為蘇伯玉?”


    “不是今天,是每天。”商淩月糾正了她言語錯誤,順便轉眸瞥了她一眼:“大早上的他就來監視我用膳,能高興麽我,一聽到他走路的聲音,我就毛骨悚然,汗毛倒豎,更不要說同處一室了。”


    阿史那宓兒狐疑盯著她:“蘇伯玉做了什麽把你嚇成這樣?我被父王送到京都學習漢人禮儀也有四年,與他接觸有些日子,他對我和族人禮儀周全,非常照顧,反倒是那個蘇朝恩,鼻孔看人,看著就害怕。”


    商淩月歎了口氣,她當然不知道,她來宮裏時宮廷政變過去,商恆之已經登基,天下太平,他們父子倆對月兒和他做的又都是暗中所為,就是她來了後,見到的阿史那宓兒也不曾見過,凝視她無奈道:“我不怕蘇朝恩,就怕蘇伯玉,簡直怕到骨子裏了。你可小心,別被蘇伯玉的表象欺騙,他是頭披著羊皮的狼,蘇朝恩麽,不過是懶得掩飾,露出了真麵目。他們父子倆狼狽為奸,一路貨色,都不是好人。”


    阿史那宓兒看她說起來義憤填膺,好似受了二人多少折磨,哈哈笑道:“好吧,嗯。”


    商淩月看她並未真當迴事,當即湊近她說了道士被蒸死的整個過程,阿史那宓兒臉上的神色這才變了,眉頭緊鎖:“當真?”


    商淩月點點頭,想著那夜道士的慘叫和被蒸熟的人發出的味道,臉還有點兒發白,喉間犯惡心:“我就在跟前站著,蘇伯玉特意將我帶去看的……”


    阿史那宓兒看著她眼裏的恐懼,胃裏也一陣肝翻滾不舒服,伸手堵住了她的嘴:“我信了,你別再說了。”


    商淩月看她被惡心的臉色發白,突然異常愉快地笑了起來:“你也有被嚇著的一天,真不容易,膽大的小郡主。”


    阿史那宓兒看她那尾巴得意洋洋翹起來的模樣,收迴了手,也跟她一樣平躺在床上:“我真被嚇到了,蘇伯玉看起來不像會做這些事的人啊,太出乎意料了。”


    商淩月諷刺笑了聲:“知人知麵不知心。那個道士不過就是想騙人入教罷了,若有宮裏的人信了,他那道教就能發揚光大,不喜歡把他攆出去就是,用得著把人給活活蒸死,濫用酷刑,心狠手辣,這還是個無關的人,要是他們不喜歡的人,不知道會怎麽折磨呢。”


    阿史那宓兒覺得她說得不對:“也許那道士真有一千二百歲了,我們族裏的大祭司就年歲很大,隻是不知道有多大,老人們都那麽說。”


    呃,古人迷信,架空古代的人也一樣,這個不必爭論,真假無所謂,商淩月未較真,笑著打了馬虎眼:“也許吧。”


    說完才想起她今天怎麽突然入宮了,當即轉身側躺問她。


    阿史那宓兒麵上頓時出現了喜悅,眼睛泛亮盯著她:“父王想念我,已經跟皇帝陛下遞了折子請求入京,待到入秋再迴去,留下大哥代為處理都護府的事,陛下同意了,現在已經在路上。”


    商淩月聞言心頭突然一酸,眼睛紅著笑了笑:“這是大喜事,什麽時候能到,有日子麽?到時候我設宴款待你們。”


    阿史那宓兒看出她異樣,急忙摟住了她的腰:“再有十日就到了,你怎麽眼睛紅紅的?”


    商淩月驟然抬手捂住了眼睛:“真討厭,看見就看見了,還說出來,你父王千裏迢迢來看你,我羨慕嫉妒恨不行嗎!”


    阿史那宓兒怔了下,先皇已經逝去四年了,以為她想念先皇了,笑摟緊了她:“我經常在信裏跟父王提起你,他也很喜歡你,你要不嫌棄,認他做義父吧,父王隻有我和大哥兩個孩子,肯定不介意多再多一個女兒。”說到這裏,歎了口氣,頗為落寞道:“我十五歲後就得離開京都迴家,父王要給我議親事嫁人,你要真是我妹妹就好了,那樣我們永遠不分開。”


    這具身體比她就小那麽一個月,她倒是會占便宜,妹妹就妹妹吧,商淩月笑瞪她:“就算是妹妹,你出嫁了,還不得分開,我可不和人共侍一夫。我要嫁的男人,隻能娶我一個,再不能有別的女人,要是偷腥,我就一剪刀把他閹了。”說著衝著她下身做了個剪的動作。


    才繼續道:“況且你的辦法也不好,幹脆讓你父王把你嫁到京都好了,我們日日都能見麵。”


    阿史那宓兒一把按住她作怪的手,大笑道:“我不止要閹,閹了後,還要養一幫男寵,日日笙歌,氣死他,自己也快活,等惡氣出夠了,再休掉。”


    商淩月看她眸底的乖張傲氣,真相信她幹得出來,什麽名分聲譽,她根本不在乎,笑著說:


    “等你嫁人的時候,我向皇兄討一張聖旨,萬一你真嫁給了漢人,允許你不滿意時休夫,要是你們族人,不必隨漢俗,還有你父王給你做主,我也就不必管了。”


    阿史那宓兒笑著坐起來,雙膝屈著抱住,含著濃濃的笑意斜眼看她:“那你得祈求我看上你們漢家男子,不然你這份兒大禮還真送不出去。”


    商淩月撇了撇嘴:“也得人看上你才行!”


    阿史那宓兒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這世上還有看不上我的人麽?我家世好,容貌美,人財皆有,他要看不上除非是個瞎子,要麽就是人有問題。”


    商淩月被她自信勃然的模樣逗得笑了起來:“那我預祝你碰上個喜歡的瞎子。”


    阿史那宓兒驟撲過去撓她咯吱窩和腰上:“你還有人性良心麽?讓你胡說八道!說,你錯了!”


    “哈哈”“啊”別摸那裏……”“救命!”


    商淩月大唿小叫的,上氣不接下氣,笑得眼淚都出了,在玩兒下去非得癢死,趕緊抱住她的胳膊求饒:“放過我吧!我錯了,我胡說八道!”


    阿史那宓兒看她發髻散亂,衣裙淩亂,妝容被笑出來的眼淚花了,這暴雨折騰過的梨花帶雨模樣,雖不是傾國角色,卻頗可人柔美,尤其是她一雙清亮含著笑淚的墨蘭色眸子,在白皙的鵝蛋兒臉上動人的很,解氣笑哼道:“我祈求我神聖尊貴的突厥神靈,願你嫁個如意狼君。”特意在“狼”字上加重了語氣。


    商淩月滿臉黑線:“你才嫁頭狼!”


    阿史那宓兒笑道:“狼是我們突厥人的神祇,若狼神接受我的侍奉,阿史那比婭求之不得。”


    她忘了這茬了,商淩月氣結,最後被她無賴得意的模樣氣得笑了起來:“你個魔女!”


    一把拉住她的手坐起:“給本公主梳妝!”


    二人隨後下雙陸消磨了一上午時間,與她一共用過午膳,阿史那宓兒才出了宮。商淩月一人盯著還沒收拾的棋盤,擰眉細思,來了這裏無聊時學會的雙陸,總覺得這遊戲的名字熟悉得緊,可又想不起來是哪裏看到過,隨後放棄不再想了,轉才想起一事,趕緊問:“月兒,設宴請宓兒的父王合不合規矩?會不會惹得蘇朝恩不高興?我方才一時興起跟宓兒說了,又不能隨意出宮拜訪長輩,就想到了這法子。她父王難得來京都,又經常給宓兒和我送那麽多突厥的特產,出於禮儀我也該謝謝。要是有麻煩,我再跟宓兒道歉。”


    月兒曉得這是她家鄉的禮節,在商姒帝國下臣貢奉本就是應該的,道:“改日蘇伯玉前來,你告訴他此事,若他並無異議,蘇朝恩幾乎不會過問,若他反對,此事隻能作罷。生死安危更重要,其他都是小事,悖逆了蘇朝恩和蘇伯玉,後果不堪設想,他們之無情狠辣和手段,你永遠都無法想象。”


    商淩月懊惱歎口氣:“我又莽撞了。”


    月兒聽詳細聽她說過在家鄉的情形,柔和笑道:“姐姐性情中人,心眼兒直又涉世未深,宮中形勢雲詭波譎,非你原來所處之地太平安穩,無妨的,日後小心便可。姐姐來之前,宓兒是我在這宮裏唯一能敞開心扉說得上話的手帕交,姐姐熱情待她,也是代我為之。”


    商淩月聽了敏感有些緊張的心緒放鬆下來,以後言語得再謹慎些:“我也是真心喜愛與她在一起,開始是因為你與她的關係才對她好,後來發現她真是個有趣兒的人,漸漸由心而發了,她總能讓人快樂而不必有所顧忌。”


    月兒深有同感:“她是與這皇宮利益唯一沒有關係的人。”說完帶著些許無奈苦笑,提醒:“但姐姐日後還需注意些,宓兒言行舉止可以肆無忌憚,我們卻不能,即使你與宓兒在一起。”


    商淩月聽罷軟癱在了軟榻上,頭一低埋到雙臂間,頗有些泄氣:“這要小心,那要謹慎,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老天再給她一次合適的機會,她一定堅決必須要再尋死!現代的自由日子跟這一比,那簡直就是天堂!她以前還抱怨嫌都上大學了還管得那麽嚴幹嘛,晚上12點熄燈斷網,上課簽到……比起這來算蝦米!算蝦米!


    ☆、第9章 宮廷鬥爭


    第九章


    離開薰風殿的蘇伯玉前往安仁殿請安,蘇朝恩剛剛用過了膳,周昌邑還在睡著,蘇朝恩帶他去了房間另一側,不想擾了周昌邑休息。


    蘇伯玉行禮:“見過幹爹。”


    蘇朝恩盤腿坐在案後,讓他起來道:“皇後有了身孕。”


    蘇伯玉詫異:“這!”義父的藥絕不可能讓皇後有機會懷孕,除非是他後來改變了主意,又有其他安排,初時驚訝過後,想通了這點兒,蘇伯玉冷靜下來,凝視他:“幹爹打算如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之太監皇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豔如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豔如歌並收藏穿越之太監皇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