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沒亮,楊小山他們就被日本兵用棍棒打起,臉都不讓洗,又被趕著去吃飯。大家按先後次序排著隊領飯,楊小山剛領到一個橡子麵窩頭,正想去領菜,突然聽到做飯的喊:“沒啦沒啦,飯菜都沒啦!沒吃著的就等晚上吧!”

    “這,”黑虎打個愣,剛想說什麽,劉連長衝他眨眨眼,擺擺手,黑虎趕緊湊過去,劉連長向四周看了看,趴在他耳邊低聲說,“小兄弟,看見了吧?就這樣不如豬狗的食還不讓咱們吃飽,這些日本鬼子的心該有多黑?”

    “媽的!”楊小山氣得罵了一句,把手裏的窩頭塞給劉連長,正想過去找做飯的評理,卻見昨晚搶他饅頭的那個小勞工卻端了一盆窩頭從廚房走過來,楊小山一見那氣就不打一處來,跨前一步,伸開雙臂攔住小勞工,“兄弟,別人都沒吃飯,你拿這麽多給誰送去呀?”

    “媽了個x!你他媽的是不是活膩啦?敢他媽的管老子們的閑事?”小勞工手裏端著盆,卻抬腳踹了楊小山一下,“老子們他媽的為了打日本鬼子,腦袋別在腰後,現在他媽的被俘送到這吃苦遭罪,多吃他媽的幾個窩頭你們還他媽的說三到四?”

    “這窩頭是按人頭分的,”黑虎也不示弱,兩手緊握著的拳頭真想狠狠地照小勞工的鼻梁給他兩下,卻強壓怒火忍住了,“你們多吃幾個,別人就得挨餓,大夥都靠出苦力幹活,誰不吃飯也受不了!”

    “放你罵得狗臭屁!”跟在小勞工身邊端著菜的兩個小夥子撂下菜盆,邊罵邊衝過來掄起拳頭就要打楊小山,“媽拉個x!從哪冒出來這麽個王八蛋?也不睜開眼睛看看,老子們是他媽的幹什麽的!”

    “兄弟兄弟!”跟在楊小山身後的劉連長趕緊跑過去,擋在楊小山身前,“兄弟兄弟,他是我兄弟,剛來不知道咱們這裏的規矩,兄弟們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了他這一迴,請兄弟們帶我迴去和關營長說一聲,我會帶著這位兄弟親自向他道歉!”

    “好!”端窩頭的小勞工從旁邊踹了楊小山一腳,鼻子一哼,眼珠子一瞪,“今天就給你劉連長一個麵子,下一次在敢找老子們的麻煩,哼……”

    “不敢不敢,下次絕對不敢!”劉連長一邊攔著氣得唿哧唿哧直喘粗氣的楊小山,一邊連連給小勞工拱手作揖,“鐵頭兄弟,迴去跟關營長說一聲,讓他別生氣!”

    “哼!”楊小山看見小勞工幾個人洋洋得意的走了,氣得鼻子一哼,臉一扭,“虧你還是個共產黨員,見幾個國民黨兵還低三下四,真給咱共產黨丟臉!”

    “嘿嘿,小兄弟,小不忍則亂大謀,大丈夫得能屈能伸!”劉連長卻一點都不生氣,又把楊小山拉到一邊,悄聲地說,“你昨晚還說要聯合關營長他們一起逃出這個人間地獄,你現在就和他們翻臉,你還咋去聯合?”

    “這,”楊小山被說得答不上話,從劉連長手裏奪下自己的窩頭,剛放在嘴裏要吃,卻見一個沒領到窩頭的老勞工突然暈倒在地上,楊小山趕緊跑過去扶起老勞工,把自己的窩頭塞在他手裏,“大叔,快,快吃吧!”

    “孩子,”老勞工又把窩頭塞給楊小山,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小兄弟,我年長你幾歲,就算是你的大哥!小兄弟,看你還是個孩子,長得又小又瘦,就被日本鬼子抓來當勞工。唉!看見你就像看見我的老兄弟,他也和你一樣,才十五歲就被日本鬼子抓勞工,因為力氣小,幹活跟不上趟,被日本鬼子活活打死。我一家八口人,被日本鬼子殺的殺,抓的抓,連剛出生的小孫子都死在他們的刺刀下。自打日本鬼子侵占咱們中國,咱們中國人哪家都有一本血淚張,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咱不說別的,就說這抓勞工,別處咱不知道的不說,就說咱們這裏最少有上萬人,把咱們就像豬狗一樣圈在這裏,挨打受罵咱也不說,就說連豬狗都不如的飯菜,還不讓咱們吃飽。人是鐵飯是鋼,一天不吃餓得慌。日本鬼子故意折磨咱們,讓咱們的體力下降,幹活時就沒力氣,動作稍慢,就被他們活活打死。不打死的,讓你累得幹不動,倒在地上,不是被拖走喂狼狗,就是扔進萬人坑。小兄弟,你比我年輕,要爭取活下去,或許能等到日本鬼子被打敗投降那一天,你能活著走出這人間地獄,為我們這千百萬勞工到法庭上做個見證。也要告訴咱們的後人,讓他們記住他們的祖先被日本人侵占時所受到的苦難,時時告誡他們不忘國恥,千萬別做亡國奴!我咬牙活著本想為報仇,可現在看來這仇報不成啦!小兄弟,大叔就拜托給你們這些年青人啦!我歲數大啦,早已土埋半截,活著不但白給日本鬼子出苦力,還得和你們爭飯吃!今天我就先走一步,你們誰要能活著出去,日後別忘了把我的骨屍從萬人坑裏找出來,送到我的家鄉,讓我能落葉歸根!”

    老勞工說著,握了握楊小山的手,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一頭撞向了支撐板棚的木柱,當場頭破血出,暈倒在地。楊小山起身要去抱起,身邊的卻把它拉住。勞工們都驚得唿叫起來,門外站崗的日本兵闖進來,用刺刀照著躺在地上的老勞工胸口連刺幾刀,老勞工的腸子和鮮血淌滿一地。

    楊小山氣得掙脫劉連長的手,扭身就走,眼裏卻早已浸滿了淚花。

    又勞累了一天半宿,勞工們都拖著疲倦的身子迴到了他們住的簡易工棚子裏。工棚子全是用原木搭建起來,俗稱“木刻楞”。為了防止勞工們逃跑,日本兵不讓留窗戶,門全是用四寸厚的鬆木板特製而成,當時的木工都不用元釘,全是用卯和楔子,門結實得用錘子砸都砸不斷。到了晚上,日本兵又在門外加上鎖,勞工們拉屎拉尿都在屋裏,勞工們在這裏真和蹲監獄差不多。屋子裏沒有炕,也沒有地鋪,勞工們隻在地上鋪些幹草,就和豬狗一樣蜷縮著。時值初春,乍暖還寒,屋子裏又沒生火,不脫衣服躺在草堆裏還凍得渾身發抖,根本睡不著覺。由於屋地潮濕,在家常年不脫衣服,勞工們身上的虱子都成堆,用手隨便在貼身衣服縫裏一摸,就可以抓到十幾個甚至幾十個。虱子太多癢得難受也睡不著覺,楊楊小山就和身邊的勞工們閑談。

    “大哥,”楊小山先問身邊的一個中年勞工:“你家住在那兒?”

    “唉!”中年勞工先歎了一口氣,接著就抹起了眼淚:“我家住在奉天城外,偽滿政府要國兵,我們家哥三個,我是老三,大哥二哥都娶了媳婦,我沒成家,就頂替了他們。到縣裏檢查完身體,就被裝進一輛悶罐車中,火車開了三天三夜。等車停下後,幾千人都呆住了,隻見到處是炮樓、鐵絲網和電網,每隔四五米就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日本兵,日本軍官牽著狼狗,四周都架著機槍。這才知道是被騙到這裏來給日本鬼子當勞工。”

    “他媽的!這些日本鬼子,真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氣啦!”又一個青年勞工坐起來,氣憤的說:“就拿我來說吧,我家住在上海,我還是個中學生,那天我和幾個同學放學迴家,走在路上,一兩日本汽車突然停下,車上下來一幫日本兵,二話沒說,把我們十幾個學生抓進車裏,開進火車站,裝進悶罐車,就拉到這裏,家裏都不知道我們上那兒去了,爹媽還不知道得急成啥樣。”

    “咱們被抓到這裏還算好的呢,好歹是在咱們國家,還能有出去的機會。”又一個老勞工坐起來,警惕的向四周瞅了瞅,這才壓低聲音說:“我們一個屯子被抓走的幾十人,聽說都運到了日本。離咱們幾萬裏,還隔著海,永遠都迴不來啦!”

    “兄弟們,我看這日本鬼子是兔子尾巴——長不了。”楊小山也坐起來,招手讓大家湊到一起,壓低聲音說:“他們在咱們中國把壞事做絕,早已惹怒了咱老百姓。咱中國有句老話叫“得人心者得天下”,這日本鬼子在咱們中國不得人心,就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別看他們有槍有炮,他們日本人少,咱們中國人多,隻要咱們抱成團,一個人打一個人咱們打不過,十個人打他一個人綽綽有餘……”

    這天晚上,天上正下著大雨,狂風唿嘯,雷電交加,暴雨如注。勞工營四周崗樓裏的探照燈,不停的向院子裏照射著。破敗不堪的簡易工棚在風雨中搖晃,勞工們冒雨用木頭支撐。日本鬼子為了便於看管,讓勞工們把老工營建在隧道邊,這裏緊挨黑龍江,地勢低窪,一下大雨,江水暴漲,勞工們住的工棚子就被大水淹沒,屋子上邊再到處漏雨,根本不能住人。勞工們都冒雨跑到院子裏,整個院子黑壓壓的幾千人,亂亂哄哄。鬼子兵怕勞工們鬧事,出動幾百人在四周監視,風雨太大,他們都裹緊雨衣,把臉縮進帽子裏,順著風站著。

    就在這時候,楊小山趴在劉連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劉連長點點頭,隨手啪啪打了身旁一個勞工兩耳光,勞工立刻大喊大叫:“打人啦打人啦!”隨後便去追打劉連長,其他幾個勞工也趁機動手扭打在一起,場麵立刻混亂起來。日本鬼子最怕的就是勞工們抱成團,勞工們打架這說明他們之間有矛盾,正和日本鬼子心意,他們隻站在一邊看熱鬧,不出大亂子他們不會出麵幹涉。楊小山他們是故意製造這個機會,他見人群一亂,就先兩手抱頭蹲下身子,隨後又趴在地上,接著便匍匐著一點一點爬,因為有人掩護,很快就爬出人群,趁鬼子兵不注意,躲開探照燈,來到了鬼子養的惡狗圈後。這惡狗圈緊挨著鬼子的電網,楊小山趴在惡狗圈後,從衣兜裏掏出一把電工鉗子,接著又解下纏在腰間的兩根鐵絲,先把鐵絲從木縫裏插進狗圈,再把鐵絲的一頭互相搭在一起,然後用鉗子夾著另一頭搭在電網上,因鐵絲通電,又互相交叉,交叉處連電立刻冒出火花。此時天下大雨,惡狗圈裏也積滿了水,惡狗們都泡在水裏,水本身就導電,楊小山就是利用這個原理,使惡狗圈裏的惡狗都觸了電,眼看著惡狗都被點擊死。楊小山做完這一切,又偷著爬迴到人群中,因為有劉連長他們這些八路軍俘虜的掩護,楊小山才能成功。

    第二天一早,鬼子兵發現他們的惡狗被電擊死,立刻報告他們的總指揮黑田大佐,黑田一聽氣得暴跳如雷,便命令全軍出動。勞工營上空響起了淒厲的哨聲,戰俘勞工們剛起來還沒吃飯,就被日本兵連打帶踢全都趕到院子裏, 在他們的四周架起幾十挺歪把子機槍,幾千支黑洞洞的槍口也對著他們,整個勞工營籠罩著—片令人恐怖氣氛。

    “你們的,是誰昨晚用電擊死皇軍的狼狗?”黑田手握戰刀,用腳踢了一下堆放在地上的死狗,“你們的有人的想與皇軍的對抗,死了死了幹活的!”

    看見戰俘勞工們沒人吱聲,黑田衝著身邊的日軍小隊長一使眼色,小隊長點頭會意,衝著身邊的幾個日本兵一揮手,日本兵氣勢洶洶地撲過去,從人群中扯著膀子拖出五個勞工,就在眾人麵前按在地上,將衣服全都扒下,一絲不掛的綁在一排木樁上。

    “你們的說,是誰的用電擊死了皇軍的狼狗?”黑田走到被綁著的勞工麵前,手舉戰刀不是人聲的喊,“你們的不說,統統的死了死了的幹活!”

    “你們的說不說?”黑田見勞工們都低著頭不吭聲,立刻把戰刀一揮,“統統的死了死了幹活!”

    “哈伊!”五個日本兵同時嚎叫一聲,立刻端著刺刀如狼似虎地撲向那五個被綁的勞工,在場的人們都以為日本兵會一刀刺死這五個勞工,許多人不忍心看到同胞受害,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睛。

    “王八蛋!”楊小山氣得低聲罵了一句,挺身就要站出來,站在他身邊的劉連長趕緊用身體擋住,同時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趴在耳邊低聲說,“小兄弟,聽我話,千萬別吱聲!黑田這是殺雞給猴看 ,那幾個人都是國民黨的戰俘,他是在和關營長叫板 。如果沒人看吭聲,黑田就隻能殺那幾個人,如果有人吭聲,他們就要順藤摸瓜,殺死更多的人。你沒看他們國民黨都站在那裏沒人吭聲,如果你出麵就正中了黑田的奸計,不光我們這些八路軍的俘虜都得被殺,恐怕還得連累許多百姓。”

    “啊!啊!”被綁著的勞工聲聲慘叫,撕心裂肺,在場的勞工們卻敢怒而不敢言。更讓人不能容忍的是日本兵的刺刀並沒有刺進勞工心髒,而是在他們那精光的身軀上亂刺亂挑。他們並不去刺勞工們的致命部位,隻在身上挑開一些皮肉。 勞工們不停地慘叫著,日本兵們卻開心的笑著。被觀看的戰俘勞工們的心也像被刺刀剜肉一樣疼痛,緊縮……

    看那些勞工仍不開口,日軍小隊長向他身邊的一個曹長低聲說了幾句什麽,那個曹長轉身迴到他們的住處,工夫不大,提著一壺開水走迴來,到了一個被綁著的勞工身邊,雙手把壺舉過勞工頭頂,嘩的一聲,那滾燙的開水從勞工頭上澆下,隻聽勞工又啊的一聲慘叫,立刻暈了過去。

    看見那些勞工仍沒人開口,黑田又衝身邊的小隊長一使眼色,小隊長也衝身邊的的曹長一揮手,曹長領著三個日本兵又走迴他們的住處,同時拎來四壺開水,也和第一個一樣,把滾燙的開水從頭到腳澆到被綁著脫光的勞工身上,勞工們又在撕心裂肺的嚎叫中昏死過去。黑田見還是每人吭聲,又從小隊長一揮手,小隊長衝著身邊的曹長一招手,曹長來到小隊長身邊,小隊長趴在曹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曹長又領著幾個日本兵走了,工夫不大,一個人牽了一條狼狗走迴來,他們牽著狼狗又來到那幾個被綁的勞工身邊。那些狼狗都是經過專門訓練,隻咬中國人,不咬日本人,牠們一見中國人,立刻撲上去撕咬,那幾個被熱水澆得昏死的勞工在一陣陣巨大的疼痛襲擊下又醒過來,被熱水燙熟的皮肉—塊一塊地撕下來,痛苦的身軀扭動、痙攣、慘叫……

    “王八蛋!”楊小山終於忍不住,大罵一聲,用力推開劉連長,從人群裏走

    出來,手指著黑田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兩條腿的畜生,你們這群喪盡天良……”

    楊小山的話還沒罵完,幾個日本兵早已把他圍上,四五把持刀同時架在脖子

    上。

    “你的,這個!”黑田獰笑著走過來,用手拍了拍楊小山肩膀,竟豎起了大拇指,“你們中國的東亞的病夫,是—群的烏合之眾的幹活。隻有你的這個!你的說,我們的那些養在圈裏的狼狗是你的電用擊死的幹活?”

    “不是!”楊小山卻毫無懼色,搖搖頭說,“不是,是你們日本人自己!”

    “你的,胡說!”黑田把戰刀也架在楊小山脖子上,故意來迴蹭了幾下,刀刃割進肉裏,鮮血都流了出來,“你的敢汙蔑皇軍,死了死了的有!”

    “你才胡說!”楊小山用手把黑田的戰刀推開,昂起頭挺著胸脯,“黑田,你好好動動腦子想一想,昨天晚上下大雨,我們一共兩千多戰俘勞工,你們用一千多人在場看著 。相隔五米就站著一個士兵。我們這些戰俘勞工又沒有長翅膀,能在你們那些日本兵頭上飛過去嗎?我們又不像耗子會打洞,別說一個大活人,就是一隻鳥在你們那麽多人眼皮子底下飛出去你們也會發現!再說用電擊死狼狗那是懂行的人才能想出的辦法,我們這些老百姓多數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識,在家裏連電燈都沒見過,我們怎麽會想到用電擊死你們的狼狗?還有,我們想往你們電網的上搭鐵絲,必須得有專用電工鉗子,如果用手拿,鐵絲導電當場就會被點擊死。這種專業電工鉗子都在你們的日本電工手裏,我們這些戰俘勞工怎麽能拿到?”

    “這,這,”黑田被問得張嘴結舌,吭哧半天沒說出話,“這個,這個……”

    “黑田,我看你是賊喊捉賊,故意栽贓陷害!”楊小山一見黑田卡了殼,更來了勁,跨前一步,用手連連指著黑田的鼻子“這是你們日本關東軍玩慣了的把戲,九一八事變前你們製造了‘中村事件’和‘萬寶山事件’,九一八事變當天你們又製造了‘柳條湖事件’,‘盧溝橋事變’,你們借口士兵失蹤,炮轟盧溝橋,侵占我們全中國!今天你們為了屠殺我們這些無辜的戰俘勞工 ,又故意派人用電擊死狼狗,尋找借口,借機殺人!”

    “你,你,”黑田氣得暴跳如雷,咬牙切齒,雙手舉起戰刀照著楊小山頭上就要劈下。

    “住手!”隨著一聲斷喝,從勞工隊伍中走出一個身材高大,膀闊腰圓的壯漢子,隻見那個壯漢子一個箭步就來到黑田身邊,伸手攥住他正高舉戰刀的手,一臉怒氣地說“黑田大佐,你憑什麽無故殺人?”

    “你的?”黑田一見壯漢子,立刻收迴戰刀,同時臉上露出奸笑,“關營長的,

    他的是你的部下?”

    “不是,”關營長搖搖頭,兩目炯炯閃光,“他說得句句在理,代表了我們這些人的心聲!”

    “對,關營長說得對!”戰俘勞工們齊聲唿喊,同時不顧日本兵的阻攔,拚命向前擁擠,“你們日本人自己做的缺德事,卻往我們中國人身上扣屎盆子!”

    “怎麽樣,黑田大佐?”關營長卻顯得一臉得意,用戲虐的口氣對黑田說,“你看到了吧,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別以為我們中國人都是好欺負的,我們這些人早晚也是死,惹急啦,就和你們拚命!”

    “好的!”黑田倉啷把戰刀插進刀鞘,用手拍了拍關營長的肩膀,“關的,看

    在你的麵子的,我今天的就饒了你們的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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