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康熙四十八年的春節裏,白玉跟阿九都處於清淡的狀態,每日幾乎不說話,但也沒有冷戰那樣誇張,他們彼此都在沉思中罷了。


    直到康斯四十八年正月十五這一日的到來,這日是上元節,賞花燈猜字謎吃元宵一係列的熱鬧都紛紛上演,本來是要去宮中參加宴會的,隻是阿九提前跟宜妃娘娘說白玉身子不好,加上小碧玹不能在晚上離開家裏索性就不去了,宜妃娘娘自是應允了。


    於是,這一日白玉跟阿九兩人依舊是安靜的坐在自己家裏,完全不用強顏歡笑的麵對眾人。


    “阿玹乖乖,快快睡覺,阿玹乖乖,快快睡覺……”


    聽著阿九在一旁抱著小碧玹哄著她睡覺,阿九軟軟的聲音唱著不著調的曲子,白玉發呆似得聽著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阿九猛的朝她看來,白玉愈發忍不住的趴在桌子上咯咯直笑,也不理阿九又窘迫又無奈的紅臉隻是純粹的開心的笑著。


    待阿九把睡著的小碧玹交給清雅姑姑帶到一旁的嬰兒房裏,叫在一旁侍候剪燭心的阿紫也退了下去,緩緩地坐在她身旁,燭火映著他的眉眼,白玉眼底裏的笑意還未消退,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加深。


    阿九拉過她的手摩挲著:“婷婷!”


    白玉看著阿九的踟躕伸手握著他的手慢慢說道:“阿九,我好累了,我不想去思考別的什麽了,隻想跟你這樣一起到老,其它的我都不在乎,母親、父親、爺爺、哥哥都不是我的最愛,他們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你卻是我的全部,阿九呀,過去的一切就過去了,不要內疚更不要放手,因為我不要那些,我隻要你好好的愛我,我也好好的愛你!”


    阿九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十指交握處,燙傷了彼此的心,伸手摸著阿九濕潤的臉龐,他伸手摟過自己哽咽的說道:“婷婷,我愛你,生死都不能阻止,更何況是……我之前的所作所為你總是連問都不問的原諒,我很慚愧,很內疚,你竟是這樣的愛我!”


    “嗬嗬,那當然了,你愛我正如我愛你一樣啊!你原諒我對哥哥的內疚,我原諒你對我的內疚,好不好?”


    阿九握著她的雙肩深深地看著,兩張淚痕交錯的臉龐近在咫尺,兩人緊緊相擁,將一切的愛都融進了親吻中。


    自打白玉跟阿九和好之後,兩人又開始了甜蜜蜜的生活,一切又迴到了正軌且比從前更加的敞開心扉,彼此都解開了心結,把自己的所有都展現給對方,讓他們心底裏的最後一絲猶豫都消融了。


    身邊的清雅姑姑和秦管家見了也都鬆了一口氣,整個府裏的氣氛都變得喜慶以來!


    康熙四十八年一月二十五日是小碧玹的百日盛宴。


    前麵的滿月酒已經清淡的過了,這場百日宴會阿九非要大肆宣揚奢華操辦,還邀請所有的皇子福晉,就連平日要好的朋友大臣們都邀請了一些,白玉在一大堆的請帖裏看到了一個意外的名字,那就是——大學士張廷玉。


    白玉驚訝的問阿九怎麽會請他來,阿九反倒是奇怪的說:“衡臣以前是刑部左侍郎呀,算是同僚了,怎麽啦?”


    望著阿九想到也許真的沒有人知道張廷玉曾經做過她的西席,再說了就算是皇上也隻是懷疑,若是可以迴避反而不好了,於是白玉略略皺眉說道:“呃,我也不太確定,小時候爺爺給我們請過一位先生,我並不知道那位先生的名字,隻是在他留下來的書上看見‘張廷玉’這個名字,所以……”


    阿九望著她了然的點點頭說:“是嗎,可我之前從未聽到過這樣的消息,我記得衡臣是康熙三十七年的進士,三十九年在刑部做的左侍郎,之後越發的高升了,近年來常常受皇阿瑪的重用進出南書房,已經是一代重臣了。不過既然人家沒有提及,你也不必擔心思,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聽著阿九的話白玉笑笑點點頭應是,隻是心裏還有點期待這位年幼時的老師如今是何光景呢?朝中重臣想來也是如履薄冰的吧!


    府上忙活了幾日終於迎來了小碧玹的百日宴會,一大早前來的人們絡繹不絕,有阿九舊年的好友同僚,更有朝中的大臣,也少不了皇子福晉們的出場,如今除了十三阿哥被圈禁之外,皇上已經免去了所有人的罪責,表麵上看去一派祥和,兄友弟恭的景象最是和諧喜慶。


    阿九在前麵招唿男客,白玉在花廳裏招待各位女眷,兩人一前一後的忙活著,秦管家和清雅姑姑都帶著一大幫子侍從忙著上茶上點心瓜果的,還要操心著廚房的酒席以及後院裏請來若水閣的人表演劇場,一時間滿滿的九阿哥府邸裏到處都是笑聲,小孩子們來迴穿梭打鬧,大人們也抓緊這難得的一刻放鬆心神,拚上兩口烈酒,聽上兩首曲子,開心一笑,暢快一迴了!


    白玉招唿著各位福晉和大臣的婦人們一起入座吃席,一一安排好酒菜之後看著眼前沒什麽事了就悄悄退出稍事休息,哪知剛剛走到迴廊邊上就遇見了十四阿哥,兩個人直麵相遇,連迴身的機會都沒有。


    自己已經快一年都沒有見過十四阿哥了,隻知道他被皇上安排在兵部受訓,其它的一概不知了,眼下看著他倒是愈發的高壯精神了,眉眼處也漸漸地顯現出幾分鋒利,白玉站在原地仔細的看著他的變化,他也亦然望著自己,好似千言萬語都融在眼神之中了。


    “好久不見了,阿玉!你身子大好了?”十四阿哥率先出聲問道。


    “嗯,好多了,謝謝關心!”白玉也禮貌的淺笑迴答。


    “一年未見你愈發的清瘦了,真的還好嗎?”


    “真的挺好的,隻是場意外而已,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嗬,那倒是,你現在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連你病成那樣我都沒來看你,真是……”


    “別這麽說,我都好了,還要謝謝你的血燕呢?”


    “哦,那個呀,你吃的還好?額娘那還有呢,下次我在給你帶些,隻是……怕九哥不肯收呢?”


    “怎麽會,兄弟間送禮很平常嗎?”


    “嗬嗬!”


    “你現在還在兵部嗎?”


    “是呀,我在兵部學習行軍打仗的事宜,已經很得皇阿瑪另眼相看了!”


    “那就好,將來我們大清又要多一位大將軍了呢!提前恭喜你呀!”


    “嗬嗬,借你吉言了!”


    “好說,不必客氣!嗬嗬!”


    “哈哈!”


    倆人相視而笑,像是老友一樣敘舊說笑,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了!


    “福晉,秦管家正找您呢?”清雅姑姑找到白玉說著。


    白玉對十四阿哥笑著點點頭就跟著清雅姑姑離開了,十四阿哥在身後望著她的背影,目光百轉千迴連綿不斷。


    酒席過半,人們都鬆懈著精神懶散的三五成群著說笑,白玉找個幹淨的桌子趁機喝口清雅姑姑端來的熱豆漿,隨意的問著秦管家前麵的情況。


    “九爺沒喝醉吧?”


    “福晉放心,爺他沒喝多少!”


    “那就好,其他人呢,都相安無事吧!”


    “迴福晉的話,四爺跟五爺坐在一起正說話,爺跟十爺,十四爺坐在一起喝酒呢,八爺隻坐了一會就要走了呢!”


    “哦,八爺這麽早就走了?”


    “本來吃席之前就要走的,硬被爺留下來了,八爺推脫說身子不好還要迴去休息呢,便就隨意吃些就要走了!”


    “是嗎,八爺現在在哪,我去看看!”


    “這會估計在門口吧,剛才已經叫人去找八福晉了!”


    “哦,那你帶路吧,我去跟八爺打聲招唿!”


    “是,福晉!”


    秦管家一路帶著白玉朝門房走去,果然看見阿九正和八貝勒兩人在說著什麽話,顯然是在等八福晉了,白玉趕緊走上前去笑著對八貝勒說:“八哥怎麽才來就要走了?”


    近前一看才發現八貝勒明顯憔悴許多,眼角處竟有了明顯的細紋,他還不到三十歲呢,真不知是思慮過多還是打擊太大,隻聽八貝勒淺笑迴答道:“進來身子受了風寒,還沒好利落呢,一來是怕過了病氣而來是自己實在是撐不住了,還請弟妹諒解!”


    “八哥哪裏來的客氣話,到叫人聽得怪難受的,一家子骨肉,什麽病氣不病氣的,我可不怕,是不是呀阿九?”


    說著就迴頭笑看著阿九說道。


    “當然了,我也是這麽跟八哥說得,八哥卻執意要走,攔都攔不住呢!”


    白玉剛要接著阿九的話往下說就聽著八福晉響亮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九弟跟九弟妹的好意我們都心領了,隻是你八哥他還要迴去吃藥休息呢,今個就先走了,改日我們再來,還要好好瞧瞧我們的阿玹呢?”


    八福晉一臉笑意的挽著八貝勒的胳膊,樂嗬嗬的朝他們說著,白玉跟阿九隻好點頭同意,望著兩人坐上馬車雙雙離去。


    轉身迴去的路上白玉心裏還在想著八福晉那說話的笑容,跟平日的她一點也不像,就連今日在花廳裏,也沒見她笑過更別說是如同往日一般感歎闊論了,好在沒人跟她起衝突才算是相安無事過去,可臨別前的笑意卻顯然不曾到眼底,那樣的假惺惺,不知是為了敷衍還是為了掩蓋。


    “怎麽了?想什麽呢?是不是累了?”


    阿九見白玉一路不吭氣的樣子急忙上下打量。


    “嗬嗬,可能是有那麽一點點累了!你們前麵的客人們都還好吧?”


    “挺好的呀,沒吵架更沒打架,放心吧,你以為我們這些明爭暗鬥的皇子們就那麽的不懂規矩呀!”


    “嘁!”


    看著阿九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白玉一個白眼翻過去就朝花廳走去了,絲毫不理會阿九在身後的叫嚷:“累了就去休息啊,不用管她們!”


    白玉嘴角微勾的朝前走著,心情甚好的哼著小曲,想著一會要躲在什麽地方好好喘口氣才行,不然她這笑了一早上的臉都要扭曲了!腳底下正走的歡實呢,卻不留神被地上的青磚給輕輕絆了一下,本來自己就可以站穩的,卻被斜側裏的來人給抱個滿懷,白玉下意識的一邊推開一邊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抬眼一看卻嚇了一跳竟然是四貝勒,若說我已經一年沒見十四阿哥是實話,可再見到這四貝勒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三個月前他們還一同經曆生死來著呢,如今麵對麵的站著白玉腦海裏竟然想的是:這般不小心跌倒的後世現代狗血劇情竟然發生在三百多年前的大清朝,還發生在自己跟四貝勒身上,真是要命的緣分呀!


    “嗬嗬,多謝四貝勒出手,不過我本來也能自己站穩的!”


    白玉尷尬倉促的解釋著,想著趕緊溜走完事,四貝勒卻兩眼緊盯了她一陣後才轉眼說道:“你前幾日見過白墨了?”


    “啊?”我=


    心想著您老人家的話題怎麽變得這麽快,卻打個激靈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四貝勒瞟了她一眼後說:“白墨找過我了!”


    白玉幾乎是跳腳的叫著:“什麽?哥哥找你幹嘛?”


    四貝勒看白玉的樣子愈發得意的說:“算起來他現在可以明目張膽的做我的門客了!怎麽?你有意見嗎?想來你們兄妹倆的眼光真是差的不知千裏呢?”


    懶得聽他在那裏吹噓白玉暗瞪一眼後說:“哼!哥哥已經打算迴杭州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了,白家也沒有什麽多餘的銀兩供奉您了,所以嘛,您還是把主意打到別人身上吧!”


    這當然是她瞎掰的了,自從上次跟哥哥坦誠而談之後,哥哥就一直住在若水閣,連阿莫都不跟自己聯係了,哪裏清楚哥哥的行蹤!


    “你說的沒錯,江南之地我還真需要一個有名望的人呢,白墨可是不二人選!”


    “什麽?你不要太無恥卑鄙了,小心我告訴皇阿瑪你暗中勾結!”


    “哦,那你去啊,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怎麽現在還沒說呢?”


    廢話,她當然不會去說了,那豈不是把哥哥往刀口地下送嘛!


    白玉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隻好忍著怒氣瞪眼皺眉的說:“你管我呢?什麽時候說是我的事!”


    “哼,不過白墨的確已經迴杭州了,至於是不是要過他自己的日子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已經選擇了明智的道路,總比你這樣的不知悔改要聰明許多!”


    “哦?”白玉氣極反笑的看著四貝勒說道:“您這是專門來堵著我,要演說一番離間計呢還是反間計呢,這是要我棄暗投明嗎?哎呀呀,真可惜,小女子我剛剛從鬼門關迴來一趟,閻王爺告訴我,若是四貝勒您的話都能信,那母豬都能上樹呢!”


    說完就轉身離開再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誰知自己剛轉身就被四貝勒從後麵拉著胳膊:“對不起!”


    聞言白玉挑眉看他,隻見他已經鬆了手別開眼去,“那日的事情我向你道歉,算是我欠你的,不過那日的事情還沒了結,我也希望你能繼續!”


    白玉聽著這話緊緊皺著眉頭,想到四貝勒還要讓自己去為十三阿哥的事情奔走遊說,不禁想到之前太子對她曾說的:“都說是十三弟攀著四弟,其實是四弟攀著十三弟才對!”


    想著四貝勒這樣著急心切的想把十三阿哥放出來可不止是兄弟情深那麽簡單吧,十三阿哥是皇上的眼線,自然知道許多的秘聞,如果能得到十三阿哥的真心相待,那麽任何一條消息都足以改變局勢,甚至是天下了,同時四貝勒也清楚自己去向皇上求情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才找到她這樣一個既不是局內人也不完全是局外人的說客去幫他,哼,想得美!驅使完哥哥又來驅使自己了?她才不呢!


    白玉頭也不迴的大步離去,隻聽四貝勒在身後高聲叫道:“想想十三弟!”腳下的步子走的更快,心裏的火氣也噌噌的直冒,恨不得把四貝勒踩在腳下狠狠地碾上一碾才好,真是專會朝人的軟肋處下手!


    一路氣急的往內院走去,正要跨進自己的院子卻看見牆根處站個人影,那背影再熟悉不過了,不就是阿九嘛,他站在這兒幹嘛,剛要偷偷溜過去嚇唬他呢,就聽見一個聲音響起:“都是多年前的舊事了,那時還算年輕未曾出仕,加上家父跟伯父有些交情,我正好趕上而已!”


    “嗬嗬,衡臣不必客氣,閑聊而已罷了,走,還要請你看看我收藏的寶墨呢!”


    “好,九阿哥先請!”


    白玉縮在牆裏麵小心的屏著唿吸餘光看著阿九和那人離去,才緩口氣的想著:衡臣?那就是張廷玉了,再加上他剛才說得“舊事”,呀!果真被自己猜中了,原來那時候的西席先生就是張廷玉!


    記得他是康熙三十二年來白家的,三十七年離開,對了可不就是嗎,他正好是康熙三十七年的進士呢,這下算是合情合理了!


    不過看這樣子好像不是很熟絡的,唉,不過也是,現在身份不同了,大臣和皇子之間最好不要有什麽“舊事”,免得哪天皇上一不高興來個舊事重提,那豈不是滿門抄斬了!


    思慮一番後白玉癟癟嘴吧自己迴到屋裏,先去了嬰兒房問著奶媽小碧玹的情況,奶媽說已經吃飽睡下了,白玉就讓奶媽出去休息了,自己坐在搖籃邊看著熟睡的小碧玹。


    看著她小小的身子,軟軟的嘴巴,還有那不知煩惱的腦袋,迴想起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便不自覺地笑出聲來,唉,小孩子真好,不用發愁更沒有煩惱,無憂無慮的真讓人羨慕,於是白玉就這般想著想著就打起盹來,直到夢中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卻被她揮著手說:“別吵我!”


    隻聽幾聲低沉的笑聲響起後複又安穩的靠近來人的懷裏,那笑聲那感觸那輕手輕腳的動作無一不在告訴自己那是阿九,白玉已經累了一天了,就讓自己靠在他懷裏好好睡一覺吧!


    第二天一早,阿九和白玉都睡過了頭,府裏也沒什麽事情打擾他們,兩人一覺睡醒都是辰時了,看來這幾日他倆都是累得夠慘了。


    阿九更是懶懶的靠在床頭上不肯起身,白玉卻是津津有味的看著昨日收的禮品來,有送補品藥材的,有送珍奇首飾的,還有送名人墨寶的,較為顯眼的自然是幾位阿哥貝勒的禮物了,太子雖沒來卻送了分重禮,一柄早年的貢品黃玉如意,說是已經經過皇阿瑪的同意了要她好好安神休養。


    四貝勒送的是一尊檀木佛像,說是保平安之意。


    五貝勒則是送了好幾套書、畫、史記的孤本,說是給小碧玹講學時準備的。


    八貝勒則是送的一大盒補品,樣樣都是珍貴的極品,別的不說就單是那根老人參足足有手腕那麽粗了呢,這麽好的藥材真該給他自己留著才是呀,瞧他不堪打擊的樣子,真是……


    十四阿哥倒是討巧,這哪裏是送給小碧玹的百日宴禮物,合該是出嫁的嫁妝才對,竟是一整套的東珠首飾頭麵。


    白玉這邊瞧得正歡,阿九卻走到白玉跟前也翻弄著,瞧著他正解開一個普通的盒子,裏麵是一副畫卷,打開一看竟是書房裏坐著兩個孩童正在抬著頭看著身前的夫子講課,兩個孩童的眉眼精致漂亮都眨著一雙雙大眼認真聽著,書房外投來的陽光正好灑在身後,映得滿屋光亮,白玉一眼就瞧得喜歡,連忙拿到自己的手上說著:“這畫畫得好,以後掛起來給小碧玹做個榜樣!”


    說著就朝阿九看去,卻發現他臉上並無喜色,遂奇怪的問道:“怎麽了?”


    阿九抿抿嘴說道:“這是張廷玉送的!”


    “哦,我說呢,怎麽這麽眼熟,原來這是我和哥哥呀,嗯嗯,這書房的確是這個樣子,嘿嘿,原來先生到沒有真的忘了我!”


    白玉並沒有注意阿九已經變幻的稱唿更加開心的說著,倒是一邊的阿九愈發冷了神色,白玉瞅了幾眼不明所以的問著:“到底怎麽了?一臉的不快!”


    “張廷玉並不願意支持八哥!”


    聞言白玉放下畫卷坐在阿九懷裏摟著他的脖子說:“難怪呢,昨個八貝勒早早就走了,許是心裏不痛快吧!”


    “皇阿瑪跟八哥攤牌了!”


    “哦?那八貝勒怎麽說?”


    “能怎麽說,忍著唄!”


    “是嘴上忍著還是心裏忍著,是心裏忍著還是手上忍著?”


    “嗬,什麽跟什麽呀,繞的我頭暈,說繞口令呢?”


    “才不是呢,據我觀察八貝勒可不會輕易認輸的!”


    “輕易?八哥現在已經落魄至此了,何來輕易二字?還不知太子受了冊寶之後會有何動作呢?別說是八哥了,我們其它兄弟也不會就此放棄的!”


    看著阿九眼底裏的冷厲,我、白玉不禁緊緊靠在他懷裏隻能默默地祈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定要在最後關頭救迴阿九才行,想到曆史一步步的被證實,自己也該有所舉動了!


    四貝勒,是你說的,欠我一個人情!白玉這般想著,心裏慢慢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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