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舒知茵在結實溫暖的臂彎裏醒來,她睡眼惺忪,下意識的動了動,背後的懷抱下意識的緊了緊。她低首一瞧,身著新換的裏衣。被褥下,他的胳膊摟她入懷裏,使她的後背親密的貼著他胸膛,二人相擁著而眠。

    昨夜縱情纏綿的畫麵,漸漸的湧上了她的心扉,他們的靈與肉不顧一切的靠近、觸碰、交融,久久的陶醉於彼此給予的溫情,那感覺很美妙,她的麵頰不由得泛起紅潮。

    她慢慢地迴首,一張清雅的睡容映入眼簾,他的唿吸均勻正在熟睡。這似乎是第一次,她在他睡醒之前醒來,輕柔的目光緩緩的描摹著他的五官,不得不說,他英俊得無可挑剔,充滿著雄性的力量,使她油然而生出一種依賴感。她看著他,聞著他幹淨清凜的氣息,她的眼睛裏帶笑,心中動情,不由得將唇湊過去,在他的唇瓣上溫柔的吻著。

    發現他的唿吸一頓,她笑了笑,索性翻個身,與他麵對麵擁抱,唇下的吻隻增不減。

    景茂庭閉著眼睛,情不自禁的迎合著她的吻,擁著她的臂彎稍稍用力一抬,讓她的身子趴在了他的身上。下一刻,他的膝蓋不經意般的一拱,將她的雙腿分開在他的腰側。

    “唔……”舒知茵被這樣的姿勢又驚又羞,剛試著起身,便被他握住後腦壓向他。他依舊閉著雙眸,悶哼一聲,迅速加深了吻,極度貪戀她唇舌間的溫軟。

    他的另一隻大手嫻熟的撩撥著,在她滑膩的肌膚上仔細的燃起點點火焰。他灼熱的氣勢逐漸占據了上風,不多時,她就被他挑弄的意亂情迷。順勢,他果斷的褪著二人的裏衣。

    “啊……”舒知茵感覺到他正抵著她摩挲,她不禁顫了顫,被他壯實的臂膀禁錮在胸膛動彈不得,趁他的熱吻下滑,輕道:“不是清晨啟程出京?”

    “改在晌午了。”他語聲粗啞得不可思議。

    “先讓如錦去準備行囊?”

    “我昨夜交待如錦準備了。”

    “讓如瓷進宮一趟,告訴母妃我要去江南,問她可有什麽要帶給外祖母和舅舅的?”

    他耐心的道:“交待過如瓷了。”

    舒知茵笑了笑,跟他在一起真的可以很放心,他會細心的提前安排好一切。

    景茂庭摸著她的頭,睜開了眼睛,脈脈的瞧著她,溫言道:“別再分神,放鬆。”

    迎視他的目光,舒知茵心中怦動,他的眼神專注而深情,就似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

    。隨著他挺向她,躍躍欲試著要進去,他的眼神裏滿是強悍占有的情欲,低低問:“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嗎?舒知茵將腦袋埋在他脖頸,腰肢輕搖,主動熱情的領他進去,徹底的納入他。

    頓時,帳幔裏升騰起深厚的濃情蜜意。

    寢宮外,如錦靜候在廊沿下,按照昨夜景大人的交待,已備好了行囊。隱隱約約聽到裏麵傳出的聲音,她小臉一紅,示意侍女們都自覺的移到院中候著。

    忽見如瓷急急忙忙的快步走來,如錦趕忙迎過去,作了一個‘噓’的手勢,輕道:“別驚憂大人和夫人的好事。”

    如瓷探頭張望了下,把如錦拉到一邊,小聲道:“榮妃娘娘聽說夫人要去江南,一著急昏倒了。”

    如錦驚道:“昏倒了?”

    “榮妃娘娘醒來之後頭痛難忍的躺在床榻上,臉色不好,嬤嬤去宣了禦醫。”如瓷道:“娘娘讓夫人進宮去見她。”

    如錦鬆了口氣,安撫道:“娘娘已無大礙,夫人不必立刻去見,過一個時辰也無妨。”

    “此時驚動夫人著實不妥。”如瓷應和著。

    如錦提醒侍女道:“速備溫水。”

    如瓷問道:“夫人此去江南,隻帶你一人去?”

    “是啊,大人叮囑,我一人隨行即可。”如錦趕緊道:“大人交待過,不能透露出他們去江南。”

    如瓷心照不宣的道:“嗯,旁人問起,我隻答不曉得他們的去向。”

    過了一個時辰,舒知茵浴身、更衣,端坐在鏡前梳妝,嬌美的麵容上泛著幸福的紅潤。

    如錦稟道:“夫人,榮妃娘娘請夫人進宮去見她。”

    “可知是為何事?”舒知茵閑適的飲著桑葚酒。

    如錦道:“奴婢不知,聽如瓷姐姐說,榮妃娘娘還曾昏倒過。”

    舒知茵一怔,迅速放下酒杯,腳步輕快的走出寢宮,命侍女去備馬。她前往正殿,隻見景茂庭正在跟隨行的數名侍從安排著什麽,這些侍從都身著灰衣勁裝,看上去身手不凡。

    溫柔的一聲“景大人”落入耳中,景茂庭迴身,牽起愛妻的手領她至殿裏,擁入懷中深情視之,愛意濃烈的道:“喚檀郎。”

    舒知茵唿吸著他幹淨清凜的氣息,輕道:“檀郎。”

    景茂庭笑了,問:“準備好了?我們出發?”

    “母妃身體

    似有不適,我要進宮見一麵母妃。”舒知茵道:“等我。”

    景茂庭道:“我等你。”

    舒知茵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吻了吻,莞爾一笑,邁出殿,騎上雪白駿馬,朝皇宮而去。

    平樂宮中,榮妃虛弱的躺在床榻上,宮女在榻邊為她輕揉著額頭。

    “母妃。”舒知茵疾步至寢宮,瞧著臉色蒼白的母妃,不禁急問:“宣禦醫了嗎?”

    榮妃語聲輕微的道:“禦醫剛走,說是染了風寒未愈。”

    舒知茵質疑的道:“染了風寒能使人昏倒?”

    榻邊的宮女忍不住道:“娘娘前些日還昏倒過,這是第三次了。”

    舒知茵心下一驚。

    榮妃心平氣和的道:“你們都退下吧。”

    等宮女們退下後,舒知茵擰眉道:“母妃,您有事瞞著孩兒?”

    “我沒有事會瞞著你。”榮妃道:“我近來常常頭痛,禦醫為我診過兩次,皆說是染了風寒,服了半月的藥,仍沒有好轉。”

    舒知茵道:“孩兒認識善醫堂的季大夫,他醫術高明,請他來為母妃開藥方?”

    “好。”握住女兒的手,榮妃輕問道:“你要跟景大人去江南?”

    “對,他去江南查案,孩兒陪他同去。您可有什麽要帶給外祖母和舅舅?”

    “別陪他同去。”

    “嗯?”

    榮妃語重心長的道:“景大人公務在身,帶你在身邊多有不便,恐不利於他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孩兒是他正名言順的夫人,在他身邊怎會不便?”舒知茵漫不經心的道:“他很謹慎,既然能讓我陪他同去,自是想好了對父皇的說辭。”

    “再完美的說辭,也隻是說辭。”榮妃道:“皇上會斷定,景大人用行動證明了他是個會被兒女私情左右的人。皇上不喜歡感情用事的大臣。皇上會認為景大人在淪落。”

    “難道父皇喜歡看到孩兒被景大人冷落?喜歡看到孩兒跟景大人長久的分隔兩地?”

    “你知道你父皇一直是皇權國事至上。”

    “孩兒知道。”舒知茵正色道:“但是,孩兒還知道,兒女私情和國事朝政並不衝突,父皇做不到兩全,孩兒相信景大人可以兩全。”

    “皇上不會相信。”

    “那就讓景大人證明給父皇看。”

    榮妃輕道:“你父皇的秉性根深蒂固,別試著影響他,亦改變不了他。”

    “父皇不能因為自己是那樣的人,就讓景大人也成為那樣的人。”

    “你父皇是一國之君,難免專製,他要掌控全局,自是不允許他器重的景大人成為他不喜歡的那種人。”榮妃勸道:“你要為你父皇著想。”

    “父皇為孩兒著想過嗎?”舒知茵蹙眉,“父皇不允許景大人兒女私情,那父皇為何同意景大人娶孩兒?孩兒和景大人恩恩愛愛的不好嗎?難道父皇是讓孩兒在景大人的冷落中孤獨終老?”

    榮妃輕哄道:“你父皇自是不希望你被冷落,是希望你們能相敬如賓白首偕老。”

    “就像父皇和皇後那樣是嗎?彼此尊敬,保持著距離,相安無事。”舒知茵輕哼一聲,“不,孩兒無法為父皇著想,因為父皇就沒有為孩兒著想。”

    榮妃沉吟問:“你能為景大人著想嗎?”

    “當然。”舒知茵很深切的感受到景茂庭總為她著想,很重視她的感受。

    榮妃緩緩說道:“景大人帶著你去辦公務,其一,你父皇會認為你有幹涉朝政之嫌。其二,你父皇會認為景大人舉止輕浮,一意孤行。”

    舒知茵不以為意的道:“如果父皇一廂情願的‘認為’,且‘認為’就是了。”

    榮妃擲地有聲的道:“會影響景大人的仕途前程。”

    “父皇會不再重用景大人嗎?”舒知茵笑了笑,道:“那是父皇的損失,是舒國的損失。”

    榮妃輕道:“豈非也是景大人的損失?他有施展鴻圖之心。”

    舒知茵挑眉,“景大人是謹慎沉穩的人,他敢這樣做,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孩兒並不為此擔心,無需有所顧慮,他會處理好一切。”

    榮妃愣了愣,他們的感情真摯深厚,彼此信任,倒是件幸事,可是……,她隱隱歎息,忽然頭痛加俱,她痛唿一聲。

    舒知茵發現母妃的臉色蒼白,額頭冒著冷汗,緊張喚道:“母妃?”

    榮妃喘息道:“是頭痛又犯了。”

    “可要服藥?”

    “不用,忍一忍就過去了。”

    舒知茵一怔,母妃的頭那麽痛,怎麽會是風寒,難道是有隱疾?她思索了片刻,道:“母妃,孩兒不跟景大人去江南了。”

    “啊?”榮妃難以置信,女兒竟然改變了主意。

    “景大人正午前要出京,不宜讓他久等。”舒知茵道:“孩兒先請季大夫為您診病,若無大礙,您跟父皇請求,待過了元宵節,您迴江南省親,孩兒陪你同去,到了江南,孩兒再跟景大人相會,如何?”

    原來是一片孝心,榮妃欣慰道:“好!”

    “孩兒這就去跟景大人道別,再設法讓季大夫進宮。”舒知茵很想跟景茂庭同往,但實在擔憂母妃的身體。

    “好。”

    舒知茵迴到景府,景茂庭一行人正在府內影壁後等她,隨時準備啟程。

    “景大人。”舒知茵示意他至旁邊僻靜處。

    景茂庭跟著她去,站定後,凝視著她輕蹙的眉頭,小心翼翼的問:“發生了何事?”

    舒知茵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我今日不能與你去江南。”

    “嗯?”

    “母妃身體不適,我要留下陪她查出病因,如無大礙,過了元宵節,我隨母妃去江南省親,我們在江南相會。”

    景茂庭輕問:“你已經決定了?”

    舒知茵看到他眼眸裏的不舍離別,心中更為不舍,語聲堅定的道:“對。”

    景茂庭接受她的決定,依戀的將她擁入懷中,輕撫她的背,溫言道:“為我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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