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王甚至長年把一冊寫了請除王爵的折子壓在枕下,一旦有什麽不測,便隨時準備自請除爵。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人,要麽被磨礪的百練成剛,要麽被壓抑的殘暴頑虐,要麽,被嚇的懦弱無用。


    而袁枚,不愧他的名字,偏偏成了第三種。


    “福兒,你好好想想,王爺已經去了,這誰都改變不了!世子哥哥那個稟性,是能頂門立戶的嗎?王妃和世子夫人在能幹,也是女子,困在內宅,外麵的事,她們根本就管不了,侄子侄女們年紀還小,你若是在不管不顧的闖了禍,他們以後可怎麽過啊?”良如玉死死的把著良福兒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狠狠的打了個響泣,抽泣著說:“福兒,如今王府已是風雨飄搖,咱們即幫不上忙,就別惹禍了,好嗎?”


    良如玉的爹,良侍郎是妥妥的袁王一黨,此次袁王倒台,他也被牽連了,雖然未被一擼到底,但卻從京官兒被貶到了地方,還是極北的荒涼之地,那地方山林環繞,民風彪悍,據說當地的土著還未開化,竟會食人。


    前些天,良如玉的繼母前來宮中請見良如玉代為求情時,曾披頭散發,伏地痛哭,毫無往日貴婦風範,可見極北之地的父母官兒,確實是相當的不好做。


    雖然自幼長在老家,對良家無甚感情,甚至還受過不少繼母明裏暗裏的搓磨,但想起老父幼弟此去在無相見之日……良如玉還是狠狠的哭了一場。但是,也隻是狠哭了一場而已。


    哪怕繼母跪地痛悔,良如玉也並沒有去求皇帝的意思,除了她根本見不禦駕這個原因之外,也是因為她知道,無論怎麽求,皇帝都不可能答應放過良家這一事實。


    後宮不得幹政,雖然這條宮規在馮太後當權時,就是放屁一樣的存在,可很顯然的,在啟元帝親政把握大權之後,這條宮規,就又成了約束她們這些娘家皆為權貴世家的後妃們的鐵條。


    在這場風波裏,倒了無數人家,痛哭著來求見後宮各種太妃的女眷誥命們不在少數,但哪個管用了?想起幼弟稚嫩的臉,良如玉心如刀攪,可是,連如日中天的並肩王府都倒了,她們這些小蝦米又能如何呢?


    終歸,能保住命就已經不錯了吧!雖然地處偏遠,但到底是父母官,隻要謹慎從事,平安的過一輩子,應該還不算太難吧?良如玉閉了閉眼睛,眨掉眼角的淚痕。


    “福兒,我知道,你恨萬歲爺算計了王爺,讓他死的那麽不名譽,可是,到底,萬歲爺還是留了情不是嗎?王府到現在還是存在的,不是嗎?”良如玉垂著頭,聲音幾不可聞。


    袁福兒直直的站著,眼中隱隱露出一絲水波。


    父王是個權臣,還是囂張的權臣,而自古權臣都不會有好下場,這點,袁福兒心知肚明。被送進宮來當皇後,見識了啟元帝的行事風格之後,她就沒想過自己和袁家會有什麽好下場。


    隻並肩王一人伏誅,從而保住袁家小輩這個結果,袁福兒並不是不能承受,她考慮過的最壞的局麵,還是抄家滅族呢!


    她痛苦的,是她的父王死的如此不名譽,她恨的,是啟元帝竟然連個身後名都不給她父王留。


    哪怕是因為權臣誤國,功高震主而死,也比現在這般寵愛妓人,馬上風而死強啊!


    連她已逝的母妃都沒放過,一個妓人,貌似母妃,讓父王馬上風而死……聽到府裏傳來如此的消息,袁福兒怒的幾乎想要衝出去一刀捅了啟元帝。


    怎麽能,怎麽能這麽狠辣呢?如此的陰毒手段,啟元帝真的是個坦蕩明君嗎?


    “我不甘心,真不甘心啊!”袁福兒雙目欲裂,如果她父王是因為一時大意,輸給了這樣一個如後宅女子般,隻會如此陰毒謀算的帝王的話,她……真是不甘啊!


    “不甘又能如此,人家贏了就是贏了,你不甘心也得忍著,現在這局麵,你若在胡鬧,咱們可就真沒命了。”良如玉一點也沒客氣,對著袁福兒狠狠的罵道。


    想起昨日並肩王妃進宮時,說的那些話,良如玉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原來,太後跟王爺竟然是那等關係,原來,福兒的母妃是因為發現了那等秘事才被並肩王親手處死的,原來,王妃竟然恨毒了王爺,原來,那個伎人是王妃安排的,原來,皇帝早在王妃嫁入並肩王府時,就安排了一切。


    “總之,事情就是我做的,我也不想否認。”並肩王妃平靜但卻帶著絲絲笑意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我恨王爺,這一點從我嫁進府中的那一刻就開始了,那個像顧王妃的伎人是我費心思養的,王爺狩豬時出問題的馬也是我安排的,就連王爺馬上風時,屋裏的催,情熏香也是親手點的。”


    “我把這些事告訴你,是想讓你勸住福兒,讓她明白,她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肆意妄為的攝政王嫡女了,看在福兒在我膝下時,我們母女相處的還算融洽的份兒上。我來提醒你們一句,記住,你們身後在沒靠山了。想要在這諾大的後宮裏活下去,你們……隻能靠自己了。”在含章宮正殿裏,麵對臉色慘白的良如玉,並肩王妃的眼中似乎還含著幾分憐憫。


    “過幾日,我會以並肩王遺孀的身份,自請為袁枚降爵,自然,萬歲爺也會答應,袁枚會成為恭順郡王,封地大概會在邊陲的某個小城。在太後迴京之前,我會帶著袁家所有人前往封地,終此一生,袁家人都不會迴京。”


    “這件事,你告訴袁福兒也好,不告訴她也好,我都不阻止,也不在乎。反正,曾經如日中天的攝政王會漸漸被所有人遺忘,而袁家人,也會永遠消失在京城裏。而你們,從此之後,也隻有自己了。”良如玉還清楚的記得並肩王妃說這話時,唇邊那抹諷刺的笑。


    並肩王妃說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把所有的事都說出去?良如玉痛苦的捂住胸,口,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如山嶽般挺拔的袁福兒,說出去?她怎麽敢!!


    是讓福兒知道,她一慣最尊敬的父王殺了她的親生母親嗎?因為她的親生母親撞破了她父王跟太後的奸,情?還是讓福兒知道,她從來都很羨慕的高貴典雅的繼母,設計用那麽惡心的手段,設計毒殺了她的父王?或者讓福兒知道,她心心念念要照顧的大哥,已經放棄了她,準備遠走他鄉呢?


    不,福兒不需要知道這些,她一個人知道就夠了,她的福兒,隻需要這麽鮮活的,痛快的恨著就行了,至於剩下的一切,都由她來承擔就好。


    “福兒,你聽話吧,你一慣都聽我的,這一次,就在聽我一迴。”良如玉拉著袁福兒的袖子,緩緩的滑跪於地,“就算不為了別的,哪怕隻是為了你我的性命,你就認了吧。”


    “元貴嬪初時不過是一司寢女官,現在也坐穩正四品高位,隻需觀她的現狀便可知萬歲爺不是個不念舊情的人,你進宮之後,從未犯過大錯,又有中秋節救人的功勞,隻要我們老老實實的,一定能好好活下去的。”


    “哪怕日後我們沒有依靠,哪怕日後我們會很艱難,但最起碼,我們能活下去啊。”良如玉止不住失聲痛哭。


    袁福兒低頭看著滿臉涕淚的良如玉,看著風姿不比黃貴妃差的好友狼狽的模樣,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她抽出一隻手,緊緊的捂住了臉,然後,身子慢慢的軟了下來,默默無聲的半跪在良如玉身側。


    良如玉一把抱住袁福兒,放聲痛哭起來,放聲與福兒終於被勸住了,也痛哭與好友自己哭不出的眼淚。


    乾清宮,啟元帝放下了安適意送來的鳳兮宮秘報。


    “先讓人看著吧,若過些日子也沒什麽異樣,那就隻讓人盯緊了就成了。”啟元帝將秘報扔進了火盆裏,看著明黃色的秘折慢慢的燒成了灰,“朕記得,元貴嬪的胎也有八個月了吧,派禦林軍去接迴京吧,在晚了就不好挪動了。”


    啟元九年十一月十日,懷孕八個月出頭的元貴嬪從避暑山莊迴到後宮,彼時,距離馮太後鳳駕歸京,隻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95|12.33.75


    清晨就從避暑山莊出發,但直到日落才緩緩進城的蘇諾一行人,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走進了皇城的側門。


    話說,人家快馬兩個時辰的路程,這群把走路當效遊的貨竟然生生的走了一天,這速度,也是醉了。


    皇城,翠凝閣。


    “這屋裏一股兒什麽味?趕緊把側殿,配殿的窗子都打開,散散氣兒,主子不在就偷懶,還真是反了天了!怎麽這麽冷??碧珠,還不快去把火龍燒起來了……”眉黛腿腳利落,在蘇諾等人剛進京城正門時,就快馬跑迴了翠凝閣。


    一進宮門,她連氣兒都沒顧上喘一口,就嘴不停歇的下了大串兒的吩咐,把翠凝閣中這群懶散了三個多月的粗使宮人們指使的團團亂轉。


    黃貴妃一死,後宮中就在沒有貴人主子掌權,各宮宮務全迴到了內務府和尚宮局裏的太監女官們手裏,結果,奴兒管奴兒,誰也不服誰,又沒個真正的一把手,管事們在自己宮裏說話還算數,可一旦出了管轄範圍,就根本不好使了。


    以前冉公公和衛嬤嬤能以奴婢兒的身份管著後宮,即是因為這兩位都有強大的靠山,也是因為後宮沒個正經兒的女主子,這兩位正二品的太監女官頂點,也足夠鎮著後宮的這群磨人的小妖兒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冉公公明顯□□趴了,而衛嬤嬤也因為有了黃貴妃這位真正貴人的對比而顯的黯然失色,後宮又有名正言順的主子娘娘袁皇後在,各路管事的,尤其是太監們,很明顯的不願意聽同為宮籍以及女身的衛嬤嬤的命令了。


    畢竟嘛,曾經在真正的貴人黃貴妃手下,聽令了一年多,收盡了好處。那麽,後宮裏這群人精兒自然就不願意在聽個奶媽子的吩咐,哪怕她是皇帝的奶媽子也一樣。


    “你,動作麻利點,沒吃飯是怎麽著?還不把香瓏擦幹淨了,要是一會兒娘娘迴來的時候,看見一盯點兒的灰塵,我就扒了你的皮。”眉黛掐著腰做茶壺狀,立眉橫眼,指著個尖眉俏臉的小宮女罵著。


    她們家娘娘懷著身孕一走三個月多,前兒萬歲爺迴宮的時候還沒一塊兒帶迴來,這在某些眼皮子淺的奴才心裏,就是要失寵的前兆。翠凝閣裏,雖然沒有什麽外八路的妖魔鬼怪,但難免有個別心思大的,私心裏看不起娘娘宮女子的身份,見娘娘有些不好就想浮起來,她家娘娘的性子又不愛爭這些,弄不好在讓個宮女糊弄到頭上,那可就丟了人了。


    萬歲爺讓她們這群人到娘娘身邊來,為的就是幫襯娘娘,她比不過依波她們,沉穩老練,能管著娘娘的衣領住行,帳本銀錢!她有的,也隻是一慣的潑辣厲害,嘴上不饒人,不管是誰,隻要出錯,她就能指著鼻子罵,能說出任何娘娘和蘭姑姑不方便說出的話,這就是她在翠凝閣的定位。


    隻要敢浮上來的,她就能按下去,但凡有點苗頭的,她就能罵滅了,這就是乾清宮那邊,派她這樣的潑辣貨來伺候娘娘的根本原因。


    “都動起來,別想偷懶……”眉黛的尖利嗓音迴蕩在整個翠凝閣。


    隨著她的罵聲,無數小宮人齊齊打了個顫兒,行動間不自主的快了兩分。


    於是,在蘇諾珊珊遲來,晃晃悠悠的迴到乾清宮時,整個翠凝閣已經煥然一新。


    “我的天啊,我的腰啊。”一進大門,蘇諾就雙眼發亮,甩去滿身的疲累,帶著一臉精光的緩慢‘爬行’到那張她夢中都想的大床上,‘啪’的一聲平拍到上麵,把自己整個兒埋在軟軟的被褥裏,在也不想起來了。


    讓懷孕八個月的孕婦坐沒有減震設備的馬車裏,還一坐一天什麽噠,真是太不具備人道主義精神了!


    “都快當娘的人了,怎麽還是這麽不仔細?”一直‘隱藏’在書案後的啟元帝無奈的起身,來到蘇諾跟前,一番波折把纏在她身上的被褥全‘撕’開,對著露出來的一顆腦袋,歎著氣教訓道:“累了也讓宮人扶著你躺下,你這麽大的肚子,如此莽撞的橫下去,萬一摔著怎麽辦!”


    “萬歲爺,沒事,沒事,我身體好的很,孩子也好著呢。”蘇諾大叉腿抱著被子,一臉的渾不在意,在她穿越前的工作環境裏,懷孕九個月還足踩恨天高,身穿小熱褲的辣媽多了去了,她這點不痛不癢的小動作算個毛線啊,根本不值一提好吧!


    “不信你摸摸。”她抓著啟元帝的手放在可以稱為碩大的肚子上。


    蘇諾的身材非常豐滿,胸部弧度很傲人,她已經懷孕八個月了,肚子也很巨大,她最近在避屠山莊,因為孤單所有化悲憤為食量,吃的是相當的多,這些條件綜合一下,就可以得出目前蘇諾的狀態……


    麵如銀盆,臉如滿月,膚如凝脂,觸手如綿,這是好的方麵。至於不好的嘛……上下一邊粗,前後分不出,胸,胃,肚子,傻傻分不清楚……


    比如啟元帝,就有點沒分清,他撫摸著蘇諾的肚子,腦中不自禁的幻想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或者一個如他元兒一樣可愛的女兒,甜甜的叫他父皇的樣子……這麽想著,啟元帝臉上不由的露出‘慈愛’,手下的動作越發溫柔。


    擦,那不是肚子,那是胃,不要在‘按’了,在‘按’把中午吃的生猛海鮮全吐你臉上啦!


    蘇諾被摸的毛骨悚然,一臉的囧囧。


    兩人在互述了一番思念,蘇諾就去沐浴了,趕了一天的路,就算坐在馬車裏有人伺候也是滿身的風塵,進了沐間,蘇諾剛泡進水裏,啟元帝就穿著一身寢衣,笑眯眯的跟進來了。


    揮手把一臉欲言又止的叢蘭趕出來,啟元帝悄無聲息的走到坐在浴桶裏的蘇諾身邊,拿起軟羅,輕輕幫她擦起背來。


    “萬歲爺,我……這可都八個月了!”蘇諾微微的迴頭,刻意挺了挺因為懷孕而越加豐盈的上圍,嘴裏卻狀似遺憾的提醒著。


    “沒關係,朕不嫌氣。”啟元帝好像沒禁,欲一季,丁點不像個十七歲少年一樣的聲沉手穩,一本正經的迴答。


    靠,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蘇諾用手捂著臉,輸了,調,戲失敗了。頭一迴,被啟元帝說的啞口無言,不知怎麽接話。


    眼見蘇諾一臉的挫敗,啟元帝不由的心情極好,手腳利落的把蘇諾刷白白噠,並且壓著她用手來了好幾迴,把個浴室弄的跟進了賊似的,半桶水都潑到地上,蘇諾所有衣服全濕透了之後,啟元帝才神清氣爽的抱著(真的是抱著,啟元帝力氣真大,純爺們!)蘇諾迴到寢室。


    蘇諾用一隻手捂著臉(另一隻為什麽不捂,相信都大家都能明白噠啊),靠啊,懷孕八個月,上下一邊粗,前後都快分不清的時候,還要玩浴室p這麽高難度的‘遊戲’,真是,太刺激了!


    叢蘭等人收拾了浴室殘局,天也就差不多黑了,美美的用了頓晚膳,蘇諾抓了個話本歪在塌上消食,啟元帝則規正的坐在案前……處理宮務。


    “萬歲爺,您還真是……多材多藝啊!”漫不經心的看著手裏大家閨秀窮秀才的老梗,蘇諾一眼接著一眼的偷瞄著工作的非常認真的啟元帝,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就在此刻,就在眼前,啟元帝雙眉緊鎖,聚精會神處理著噠,即不是朝政,也不是軍權,而是……後宮宮務!


    沒錯,你沒看錯,就是那個今天往這個宮放多少匹布,明天往那個宮發多少盒胭脂,後天宮人們領多少銀子的宮務。


    宮務——從來都是嬪妃們你爭我搶,從來沒聽說過哪個皇帝親自接手——看著臉色微凝,手執鳳印的啟元帝一冊一冊的看著內務府專用的朱色小折,蘇諾都快哭出來了!


    果然,果然這就是所謂除了生孩子之外啥都會的那種男人嗎?是那個留芳千古的‘一代聖君’嗎?


    腫麽越是相處越覺得不靠譜呢?不知道為什麽!總有種偶像幻滅的感覺!


    “衛嬤嬤以女官之身掌事本就不正,多有人不服她,更何況太後馬上就要迴來,又眼瞧著就要過年,宮中事務繁多,她根本就處理不來。”啟元帝頭不抬,眼不動,手穩如石,下筆如飛,“並肩王已伏誅,朝堂之事朕又盡熟,花不了多少精力,正好拿宮務散神,也算是幫你理理路,日後你接手時也方便些。”


    啟元帝一邊說,一邊‘哢哢’的往朱色小折上蓋鳳印,那一臉不以為然的小神態,簡直酷帥到了極點。


    “幫我理路?”蘇諾‘叭’的一聲把話本扔到地上,眼睛瞪的像滿月似的。


    “當然了,後宮中除了袁福兒這個皇後之外,份位最高的就是你了,你不理宮務,誰理?”啟元帝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現在之所以是朕管,那是因為你還懷著孕,等你生下皇兒,把身體調養好之後,自然還是要你來接手。”


    “我……我……”我不行啊!萬歲!!蘇諾欲哭無淚,她已經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被圈養生活,現在忽然讓她出來幹活,要不要這麽殘忍啊!!!


    “不行也得行。要不然,你就在挑出一個能替你的!”幾乎一眼,啟元帝就能看出蘇諾在想什麽。


    “呃……”蘇諾摸了摸額頭,瞬間頹然。


    數一數,後宮裏確實也就是小蝦米兩隻,黃貴妃上了天國,袁皇後那更不用說,良如玉看起來雖然挺精明,但她擺了明的抱緊福兒粗大腿,一百年不動搖的主兒,剩下的幾下,說實在的,都不說不如她了,就連衛嬤嬤都不如。


    人家衛嬤嬤雖然是女官,但好歹是正二品,那幾個,連金印金冊都沒有,太廟譜上沒名兒的存在。


    想了一圈兒,蘇諾發現,除非下一次選秀時,在進來一個高位,否則,宮務這麻煩事兒,除了她之外,就隻能交給久聞其名,還未見其人的馮太後了……


    把宮務交給馮太後……那不等於把小命交人家手裏了嗎?還是一家三口的小命!蘇諾狠狠打了個冷顫,把這個恐怖的念頭扔到九霄雲外。


    “可是,像宮務種大事,到底還是應該正宮國母來管理,萬歲爺,您現在能用女官輔佐皇後娘娘的名兒把旁人的疑問對付過去,可日後,我要是接手了,那可怎麽說?到底袁娘娘是正宮皇後,而我,不過是宮女子晉升,不像黃貴妃,好歹還有個名門貴女的名兒,貴妃的尊位。”


    蘇諾抿了抿嘴,側臉看著啟元帝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萬歲爺,您,到底打算怎麽處置袁娘娘?”


    ☆、96|12.33.75


    蘇諾自認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但袁福兒曾經救她這件事,她是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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