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吳大桂也似乎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隻顧著盯著場中紅色官服的傅雲清發愣。


    傅雲清不動聲色的看一眼江月夜,在後者驚訝且略帶驚喜的目光中微微一笑,隨後又看向了大夥兒:“各位父老,若是想要補迴損失,爭取最多的受災補償,那就趕緊去外麵蕭大人處登記。晚了,銀子可就不一定還有了!畢竟大家也知道,這銀子雖然撥下來了,但是能有多少到各位手裏,那還是個未知數啊。”


    這一誘一嚇的,不消片刻,大夥兒就被他忽悠去了外麵,隻剩下幾個老婆子還有屠戶一家因為放不下江月夜而留了下來。


    江月夜沒想到,平常這麽正經的傅雲清竟然也有腹黑的時候。


    眼下的情形江月夜心裏也很著急,恨不能開口把所有人都趕出去才好。沒有了人看戲,吳大桂一個人表演就會變得沒什麽意思,而且這樣也能讓他放鬆警惕。大概傅雲清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會這樣說話。


    像是能猜透江月夜心中所想一樣,傅雲清低低的說:“各位,這裏有我在,一定確保你們的江小姐完好無損!所以,在下能不能請大家暫時迴避一下?”


    有了欽差大人的保證,再加上心中始終惦記著災款的事情,很快剩下的人也走了,原本還擁擠異常的棚子頓時空曠起來,巨大的空間裏隻剩下一臉惱怒的吳大桂,還有冷靜異常的傅雲清和江月夜。


    江月夜冷冷的聲音傳出來:“人都走光了,你的表演也沒人欣賞了。說吧,你想要什麽?”這話自然是對吳大桂說的。江月夜現在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任何懼怕,仿佛勝券在握一樣。


    吳大桂壓根沒想到,不過眨眼的時間,情況竟然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原本大權在握的他瞬間就成了一個滑稽的跳梁小醜,他如何能心甘:“哼!江月夜,你別給老子假惺惺的!現在你這條小命在老子手上,我想殺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所以請你不要廢話,要不然老子手下的刀可不認人!”


    江月夜“撲哧”一聲笑出來:“好啊!有本事你就捏捏看,看我的命是不是像你想像的那麽脆弱!”江月夜毫不示弱的道,壓根不把吳大桂的威脅放在心上。


    因為隻有激怒了他,才能找到空子自救。


    雖然她也相信傅雲清不會對她置之不理,但是她習慣了遇到危險先自己想辦法,所以也就沒有依靠別人的習慣。


    不遠處,傅雲清卻因為她這話而微微皺起了眉毛。


    吳大桂因為被嘲笑,被當街暴打,他其實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可是當他把刀架在江月夜脖子上的那一刻,他卻忽然害怕起來,現在更是騎虎難下。


    而江月夜又是這樣咄咄逼人,完全不給他一點退路。


    想到這裏,吳大桂的心狠了一狠,手臂一個用力,就真打算把刀鋒送進江月夜的身體。


    千鈞一發之際,傅雲清的身體鬼魅的衝了過去,長臂一伸就將江月夜鎖在了懷裏,而吳大桂手上的殺豬刀,就這麽不偏不倚的落到他的脊背上。可笑的是,這家夥竟然也不躲,就這麽任由刀鋒刺進肉裏。


    江月夜下意識驚唿:“笨蛋!快躲開!”可惜已經晚了。


    帳篷四周都是傅雲清布的絕頂高手,吳大桂這一出手,就代表了他必死無疑,此刻他已經被壓在地上,死魚一樣沒了生氣。


    江月夜沒時間管吳大桂,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她緊張的捂著傅雲清冒血的後背,輕聲問:“你怎麽樣,還好嗎?“隨即又是一陣惱怒:”我說你這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安排了那麽多高手就別以卵擊石啊?怎麽,你覺得當肉墊很有意思嗎?”


    傅雲清輕輕的笑起來:“能讓你動容,就是有意思。”


    沒錯,他就是不喜歡江月夜把他排除在外的模樣,仿佛他對她來說什麽都不是。


    正文 表白


    江月夜深深懷疑,傅雲清這家夥是不是迴胎重塑了!


    以前的雲淡風輕是被狗吃了嗎?時不時的來一把腹黑不說,手段也莫名強硬,這才幾天時間,洛城的紛亂就被他處理得井井有條,上到官員下到百姓,無不對他拍手稱讚。


    如今百姓中唿聲最高的,除了江月夜便是這位新來的欽差大人。


    傅雲清不但解決了難民的衣食住行問題,更是把那些孤兒寡母安排得妥妥當當,就是江月夜這個在二十一世紀見過大場麵的,也對他的雷厲風行咋舌不已。


    相比起來,她甚至覺得她之前的所有舉動都隻是盲人摸象。


    蕭玉平沒有被怪責已經覺得祖墳冒青煙了,自然不會去幹涉傅雲清的安排,而傅雲清之所以這麽快解決,究其原因是不想這些紛亂的俗務影響他的主要計劃。


    於是,他十分簡單粗暴的邀了江月夜去郊遊。


    江月夜的驚訝自不必說,不過想到他的救命之恩,也就沒有推辭。


    清晨的空氣透著一絲涼爽,傅雲清在前麵悠閑的騎著馬開路,身後就是江月夜的馬車,等馬車駛出城之後,他就打著馬來到車窗旁,低下頭問撩開簾子看風景的江月夜:“會不會騎馬?”


    江月夜搖搖頭:“不會。”


    她幹淨利落的迴答讓傅雲清嘴角彎了起來:“下來,我教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眼是笑著的,清俊的容貌在晨光的照耀下仿佛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看得江月夜眼裏一片繚亂。


    剛要起身出車廂,隨同江月夜一起來的林茗就拉住了她的衣袖:“小姐……是不是不太合適?”


    如果江月夜過去,那就要和傅雲清同乘一騎。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一來免不了會有肌膚摩擦,也怪不得林茗露出不讚同的目光。


    江月夜倒是沒那麽多講究,但是入鄉就要隨俗,可惜還沒來得及說拒絕的話,傅雲清的聲音已經悠悠傳來:“難不成是我記憶出了問題?江小姐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扭捏起來。”赤/裸裸的嘲笑。


    江月夜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不過也沒在故作矜持,她向林茗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林茗便“籲”了一聲讓馬車停下來。江月夜抬步走到車廂外麵,還沒站穩就被一股力道直接拉上了馬背。


    身後是傅雲清溫熱的體溫和淡淡的清香。


    隻聽他說:“有我在,你不用學。”話音落下,馬兒就“嗖”的一聲飛奔出去。


    速度之快,江月夜差點一個不穩從馬背上栽下來,好在傅雲清這家夥不算喪心病狂,及時的托住了她的手肘,這才讓她穩住了身形。


    江月夜大怒:“你幹什麽!快停下來!”


    傅雲清在她耳旁低低的笑:“別怕,放輕鬆。”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江月夜竟然真的慢慢放鬆下來。這一放鬆她就感覺到周遭的風景、空氣都在迅速後退,而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開闊。


    不一會兒,麵前就出現一片蔥鬱的竹林,端的是綠海滔滔,春意盎然。


    江月夜忍不住問:“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別走太遠了,林茗看不見我會擔心的。”


    “我給她留了記號,如果她夠聰明的話,找到我們不成問題。”傅雲清繼續打著馬兒往前,直到兩人來到一片綠油油的草坪上,他才漸漸放慢速度,等馬兒徹底停住了,他翻身下馬,把手遞給馬背上的江月夜:“下來。”


    江月夜想要打開他的手,然而看了眼一人高的馬背又悻悻的放棄,任由傅雲清托住她的手把她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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