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隨著一陣響亮的起床鈴聲,302寢室房間裏的六位同學,都陸續起來穿好了衣服,然後各自拿著洗漱用品,懶洋洋地往洗漱室走去。

    他們走到了洗漱室門口,往裏麵一看,發現洗漱室裏麵已經是排得滿滿的了。

    隋海好不容易擠到了一塊兒地方,把洗臉盆放在了水池裏,然後衝著站在門口一直發愣的池曉大聲喊叫道:“哎!池曉,趕緊過來!咱倆用一個水龍頭吧,別再等了,再等可別吃不上早飯,今天不是軍訓嗎?昨天孫老師不是說誰也不許遲到嗎?”

    ……

    二人洗漱完畢,然後把洗漱用品放到了寢室的床下,也沒有等同寢室的其他同學,就直奔食堂去了。

    他倆過穿足球場,來到了西校區,從食堂的西側門走了進去。

    食堂現在正是早餐的時間,三個餐廳裏都是坐著滿滿的就餐學生。

    他倆到了兌換飯票的窗口,每人兌換了二十元錢的飯票,然後買完早餐,端著來到了二餐廳,尋找著座位。

    “池曉,到這來,這兒有坐位。”池曉聽見靠中間的座位上有人在叫他。

    抬頭望去,他一眼就認出原來是房子波,臉上那塊黑痣還是那麽顯眼、還是那麽好認。

    往他左側一看,邰國梁也在那裏低著頭正大口的吃著。

    隋海和池曉快步地走過去,坐了下來,池曉給他們相互介紹了一下,彼此熱情的打過招唿,就邊吃邊嘮了起來。

    “哎呀!你倆不愧是學音樂的,打扮得確實很特別。對了,昨天我想過去找你,但事情太多,接新生入校、安排寢室等等一直忙到下午。”房子波一邊吃著一邊說,“下午學院學生會還有一個活動,一直到晚上才結束,我是學生會的成員,不好中途退出。我還尋思今天抽空去看看你,問問有沒有需要我幫助的?沒想到在這遇見了。對了,有事嗎?盡管吱聲!”

    “我倆也沒啥特別的呀?衣服、鞋都是學院統一發放的,沒啥兩樣?要不可能是我倆長得比較帥!所以給你們一種迷倒一片的感覺,沒事吧?不能打亂學院的正常教學和生活秩序吧?”隋海‘謙虛’地笑著說道。

    “哦,謝謝你!房哥!我暫時還沒啥事,如果有事我一定麻煩你,”池曉笑了笑接著說道,“到時候可別推遲呦。”

    “哪能呢?千萬別客氣,有事一定要找我!”房子波低著頭不知在看著什麽,然後接著說道,“那天在你們那喝多了、失態了、耍了酒瘋,千萬別見笑,我這個人一喝點小酒就興奮。哎!幾年不見,張昆到是越長越漂亮了。對了,那次最後喝的半杯水真好喝,有機會如能再喝點那就太好了,真的,粘糊兒的,味道真是很特別。”

    這時,邰國梁臌著腮幫子說:“多少年不見了,多喝點也不礙事兒,即便是喝多了也沒人見怪。俗話說的好,久逢知已千杯少,醉酒當中見真情嗎!我們那的水是好喝,如果你願意喝,等我迴家給你多帶點迴來。”

    “國梁,你好好吃你的飯吧!你知道是怎麽一迴事呀?”池曉紅著臉,看著邰國梁嚴肅地說道。“你瞅你那腮幫子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裏來的難民呢,你慢慢吃行不?別叫這麽多同學笑話你,你是不是想丟人現眼?”

    “不行啊,一吃起來就刹不住嘴了,”邰國梁嘴裏嚼著滿口的飯,哼哧哼哧地解釋著,“哎呀,你還買兩個饅頭呢?能吃了嗎?我替你消滅一個吧!”

    說完,用手抓起池曉碗裏的一個饅頭就咬了一大口,然後邊吃邊說:“嗯!真香呀!你千萬別說謝謝我啊,我這是學雷鋒,樹新風,急哥們所急,想哥們所想,一切全都是我應該做的,千萬不要客氣,牙齒的磨損費就不管你要了。”

    池曉此時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說:“我還一口都沒吃呢!你都損得脫落皮了。”

    說完,抓起最後的一個饅頭,死死的攥在手裏,轉過頭來笑著對隋海說道:“注意點啊!別讓這個瘋狗把你的也叼去。”

    話音剛落,四個人都笑了起來。

    他們四個人吃完早飯,從食堂的正門走了出來。

    這時,迎麵正好遇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音樂係的幾個女生。

    她們嘰嘰喳喳、比比劃劃地邊說邊朝食堂的這個方向走過來,不時的還哈哈地大笑起來,不知在說些什麽?

    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互相打著招唿。

    她們看著池曉和隋海,先是猛得一愣,然後笑得更曆害了。

    池曉感覺到她們好像是在嘲笑他倆,馬上跟隋海說道:“哎!咱倆也沒得罪她們呀?你看,太不像話了,她們肯定是在笑話咱倆呢,要不怎麽見著咱倆就……”

    隋海突然轉過身來,嬉皮笑臉地對著那幾位女同學來了這麽幾句說:“姐姐們好,吃飯去呀!不用小弟弟我喂你們吧?注意點,可別嗆著,慢點撐啊?仔細點啃!”

    “什麽?你說什麽?你管誰叫姐姐呀!”其中一個女生大聲地說道,“你看你都多大歲數了,一臉的褶子都快‘成精了’!還管我們叫姐姐,真是有臉沒皮!不知害臊!”

    “誤會!全是誤會!剛才我隋哥言語多有冒犯,敬請海涵。”池曉走了過去,點頭哈腰地逐個用眼睛掃了一下說,“這就不錯了,管你們叫姐姐你們就偷著樂吧,根據我的判斷,剛才差一點管你們叫‘奶奶’”。

    說完,四個男生大笑著一轟而散地跑了。

    邰國梁太胖了,所以跑在最後,邊跑還邊迴頭氣喘籲籲地嚷著:“是他‘奶奶’就是我‘奶奶’,這幫小‘老太太’長得到是挺水靈,有機會弄一個送到家裏當壓寨夫人。”

    這時,跑在前麵的房子波接著卻說道:“水靈個屁!哪有我臉上這個美人痣水靈。哎?你看上哪個了。我幫你參謀參謀,看看剩下的我能不能也有機會。”

    邊說邊迴頭張望著的房子波,差一點掉進食堂北側的一個下水道裏。

    四個人不顧一切地往前跑著。

    此時,就聽見身後傳來了幾個女生此起彼伏的喊聲:“你們四個等著瞧!沒有會不著的時候……尤其是你們倆個音樂係的,早晚要拿唾沫‘淹死’你們……看你倆那一出吧!真是豬鼻子插大蔥——不知道是裝的哪份洋相(象)!”

    說完又是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四個人穿過了足球場停了下來,房子波迴頭看了一眼,然後喘著粗氣說:“沒事了!‘娘子軍’們沒有追上來。你們三個怎麽還怕成這樣呢?真是沒有見過世麵,看我!臨危不懼,一點都不怕。”

    邊說邊戀戀不舍的往食堂的那個方向神秘地看著。

    “你快拉倒吧!”池曉用手捶著前胸咳嗽了兩聲說道。“屬你跑得最快,你看你那兩條腿甩的,後腳跟兒都悠到後腦勺上了,尥蹶子蹽哇!”

    “我這不是給大家開路嗎?”房子波抻著脖子信口開河地說著,“你們都剛來,對這的道路都不熟悉,萬一要是蒙頭轉向的蹽倒了死胡同裏,她們一但要是追上來了,那你們不得挺脖子‘挨刀’呀!再說了,我已經來了一年多了,平時也總撩撥我們班的那些女生,撩完就跑,慢慢的速度就上來了,我這還是慢的呢!”

    “行了,不跟你們幾個胡扯了,我得迴班級了,今天還得接道遠的最後一批新生入校。對了,池曉,星期天我去找你,領你到處走走,給你引見一個重要人物,你在宿舍等我,到時我去找你,噢?”說完,轉身就走了。

    “好吧,房哥,星期天見。”池曉迴應著,然後和隋海、邰國梁往東校區走去。

    他們來到了東校區的操場上,此時操場上已經聚集很多人了,大家都等待著開學第一天的軍訓。

    邰國梁迴到了體育係的隊伍裏,池曉他倆也找到了音樂係站隊的位置。

    不一會兒,同學們看到孫老師領著一個穿軍裝的年青人走了過來,就都主動的按順序站好了排。

    孫老師走到了隊伍前,微笑地對大家說:“同學們,不知道大家昨天晚上休息得怎麽樣?可能有些同學水土不服,要適應一段時間。我希望大家要盡快的適應這裏的生活環境,快速的融進這個幸福而又溫馨的大家庭裏。根據學院的要求,我們在正式開課之前要進行一個月的軍訓,這樣做就是為了讓同學們緊張的情緒鬆弛一下,對新的環境有一個很好的過渡時間。在增強同學們身體素質的基礎上,還可以增進你們相互之間的了解和友誼,提高你們相互幫助、相互支持的能力。為了讓這個為期一個月的軍訓能夠過得更充實、更愉快。接下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學院從軍分區請來的軍訓教官,姓苟,苟教官,以後大家就稱唿他為苟教……”

    孫老師的話還沒有說完,隊伍裏就有幾個女生在那裏嘻嘻得笑了起來,竟然還有人‘汪汪’得叫了幾聲,頓時笑聲更大了。

    “嚴肅點!有什麽好笑的?太沒禮貌!這有什麽?苟教官是少數民族,所以姓氏很特別,大家不要大驚小怪的。”孫老師立刻板住了麵孔說道。

    望著鴉鵲無聲的同學,孫老師接著說道:“大家一定要嚴肅認真的對待這次軍訓,這次軍訓的成績算期末的考試成績,跟每個月的助學金和年末的將學金都掛上勾。現在我暫時認命隋海同學為班長,池曉同學為副班長,大家有什麽事情可以先和他們倆聯係。”

    孫老師講完話,馬上轉過身來,彬彬有禮的對苟教官說:“您可以開始了。”

    然後退在一旁細心的觀看著。

    這時,苟教官颯爽英姿、朝氣蓬勃地從孫老師的身後,正步走到了隊伍的前麵站下。

    然後舉起右手,莊重地給大家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顯示出了軍人那種特有的氣質,說道:“同學們,從今天開始由我帶領大家來軍訓,希望大家能夠認真、積極的配合我。我想通過這次軍訓,同學們都能養成軍人的那種堅韌不拔,百折不撓的拚搏進取精神,把這種精神將來運用到學習和工作當中,一定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論將來遇到多大的千難萬險,都可以輕鬆的駕馭自然,勇往直前,最終到達自己人生中最光輝燦爛的頂點。俗話說的好:磨刀不誤砍柴功,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今天我們從基礎的練起,那就是正步走和長跑。下麵首先請出兩位正副班長,由我指揮他們給大家做個示範,全體注意!立正!稍息!隋海、池曉出列!1-2-1……1-2-1………”

    伴隨著苟教官很有節奏的報數聲,隋海、池曉雄赳赳、氣昂昂地邁著他們自己認為非常標準、非常正規,其實已經順了拐的步伐往前走著。

    突然,在他們的身後掀起了一陣陣的騷動,隨即傳來男女同學瘋狂的大笑聲。

    尤其是剛才在食堂門口瞅他倆大笑的那幾個女生,此時已是笑得蹲在地上,雙手捂著小腹,臉部肌肉快速地顫動著,嘴裏發出了‘哎呀,哎呀’的喊叫聲,在那裏呻吟著,表情異常的痛苦,原來是腹部肌肉已經笑得痙攣了。

    就連極其威嚴的苟教官也是用手捂住了嘴,轉過頭去,暗地裏‘哧哧’得笑著,場麵異常的混亂。

    這時,孫老師快速地從苟教官的身後走了過來,隻是剛剛看了一眼,也是低下頭,啞然失笑,然後說道:“你倆到底想幹什麽?看看你們倆的腳吧!”

    倆人低下頭看去,“哎呀我的媽呀!這不是在糟踐人嗎?”倆人同時說道,“這是怎麽整的。”

    接著也是互相推搡著,大笑了起來,原來是他倆的襪子穿串了。

    原因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倆人把襪子混搭在了床頭上方的一根鐵絲上。

    早晨醒來的時候,由於太著急、一緊張就看也沒看、迷迷糊糊的穿串了。

    隋海本來是一雙白色的襪子,池曉是一雙灰色的襪子,可是倆人現在是一隻腳穿著灰襪子,另外一隻腳穿著白襪子,還有那校服褲子的褲腿底邊是緊口的,給人的感覺是非常的顯眼、滑稽,有如安徒生童話《黃帝的新裝》裏麵的某種感覺。誰看了不都得大笑不止?

    倆人這才明白過來這一係列令他倆渾然不知、毫無察覺的原由,馬上急忙地換了過來,重新穿好。

    “同學們,”孫老師語重心長地說:“大家都不要笑了,從這一點來看呀,就能知道你們的獨立生活能力太差了,真得需要好好的磨練磨練呀!不指是他們倆個人這樣”。

    孫老師抬起手指著隊伍裏說道:“你們看看,程力明和張子江的衣服穿的,扣都係錯了,那褲子前麵的拉鎖到是拉好了啊!那腰帶長的一段就不能塞好了啊?偏要搭拉在外麵呀?你們現在如果是軍人的話,要是上了戰場,肯定全都是一群烏合之眾!”

    眾人聽完又大笑起來。

    “行了,不要笑了。”孫老師接著說道,“同學們,如果一個戰士上了戰場,竟然找不到自己的槍哪去了,結局會怎樣?如果一位汽車司機正開車行駛在一條高速公路上,他竟然忘了調整那已經失靈了的刹車,後果會如何?如果一位醫生給患者做手術,手術做完之後,他才想起來剪刀和止血鉗落在了病人的身體裏,那樣能行嗎?你們也都不小了,有些事情自己思考一下吧!好了,言歸正傳開始軍訓吧。”

    說完,孫老師退到了苟教官的身後示意可以開始了。

    “立正!向左——轉!”苟教官大聲的發號示令,“齊步——走,1—2—1……1—2—1……”

    大家隨著苟教官的號令,邁著矯健的步伐欻欻的非常整齊地走著。

    校園東校區操場上的那一塊塊整齊的方陣隊形和嘹亮的口號,給已寂靜了近兩個月的校園又增添了升升活力,帶來了勃勃生機,構成了一道壯觀的風景線。

    隊形訓練了將近有一個小時左右,看見大家汗流浹背的樣子,已經是非常疲憊了。

    這時,苟教官喊住了隊伍,宣布大家可以休息一會兒,接下來的是更為艱苦的三公裏跑。

    池曉和一幫男生坐在籃球場的木凳上,津津有味的看著上屆美術係男生和體育係女生的一場別開生麵的籃球比賽。

    這時,他們看見他班女生孫小美和鄧春霞往他們這個方向飛快地跑來。

    “哎!你們看那邊,”池曉用手指著說道,“她倆怎麽造成這麽個熊德行?”

    所有的人順著池曉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又是一陣捧腹捶胸般地狂笑。

    原來,孫小美早上化妝的時候,黑眼影抹得太濃了,剛才訓練時又出了很多汗。

    腦門上的汗水往下淌的時候,把眼晴上的黑眼影衝得一道一道地流了下來,滿臉一道道的黑線像斑馬紋似的。

    鄧春霞更是可怕可笑,她今天早上化妝的時候,口紅抹得太厚了,讓流下來的汗水衝得順著兩側嘴角往下淌著紅線。

    全然不知的她,還不時的用手來迴抹擦著,弄得整個嘴巴甚至半張臉都彤紅彤紅的,簡直就像個紅臉關老爺。

    倆人在眾人的狂笑聲中低著頭邊跑邊說:“你們看個屁呀!羨慕啊,還是忌妒啊?嚇死你們!沒看著這樣絕色天香的大美女吧?這破化妝品可把我們坑苦了,便宜沒好貨呀!這迴可完蛋了,違犯了校規不說還損害了個人的形像,以後……”

    說著,雙手捂著臉,飛快的跑進了女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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