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可能,我跟煙兒還沒結婚,我怎麽會是那種人呢。”陸遷心虛地擺著手,淡定從容的表情一去不複返。

    此刻真的很想攬鏡自照,看看自己這雙眼睛神采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深邃。

    大概是看出了陸遷的窘迫,戰雪話鋒一轉,“陸遷,你實話告知本座,謝意七日大破敵軍主營,究竟是不是你暗中出手相助?”

    涉及國家大事的問題,陸遷收起討好賣乖的表情,正色道:“教主也派人去了邊塞?”

    “聖教秘網遍及天下,收羅各國皇室無數秘聞,卻從不涉政。”

    陸遷思索著,除了謝意舍身救小妞那次,他再沒派人幫過他,打量一眼戰雪的表情,仿佛嗅到了武林之外、商人獨有的銅臭氣息。

    秒懂。

    陸遷財大氣粗地道:“王小二,拿五百兩票子過來。”他也很想知道謝意背後的幫手是什麽人,雖然最終目的是想找點事,送個見麵禮給丈母娘而已。

    陸遷遞上銀票,狼女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側,不客氣地將銀票攬入囊中。

    收了錢,戰雪說出一個名字:“拜娜妮。”

    “納尼?”

    “域外公主拜娜妮,便是我的關門弟子,是她說服她的父王暗中幫助謝意。”

    搜噶!

    西北邊塞

    少年身披戰袍,雖身在貧苦之地,眼睛裏仍帶有一絲傲氣。他望著過道上的車來車往,一覽這看似和平,實則暗潮洶湧的地段。

    紅衣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出現在少年跟前,雙手負在身後,俏皮地喚了一聲:“意哥哥!”

    謝意沒有說話。

    拜娜妮順著他的視線望了望,仍是麵帶甜甜的笑容,沒有表現出心中的不悅,“意哥哥是在等煙兒妹妹麽?陸太傅隻是隨口一說,是不會讓她來這種地方的。”

    陸遷讓他來此處等他們,說當下有一場劫難,為避免一場浩劫,解鈴還須係鈴人。

    這個係鈴人便是知煙。

    “且……即便是為了天下蒼生,陸遷決定帶她前來破劫,那也是應天下人的心思,並非他自己的心思,煙兒妹妹可是他中意之人,他是不會讓她以身涉險的。”

    拜娜妮試圖打消謝意見知煙的念頭,接著說:“隻是一個傳說,實際情況如何天知道,難道煙兒妹妹來了邊塞大漠的約戰處,就

    真的可以避免這場惡戰?那閩南王想救兒子是其一,他真正的目的是謀反奪得皇位取而代之!煙兒妹妹隻是個借口,即便陸遷將她送去了閩南王府,敵軍也不會放棄這片疆域的,她不會來了不會來的……”

    “閉嘴!你話太多了。”謝意不耐煩地截斷拜娜妮的話,轉身往迴走,否道:“我不過是四處走走,隨便看看罷了!”

    拜娜妮氣急,跺腳怒道:“這些都是我從聖教秘錄裏偷看到的,你不僅不謝謝我還嫌我話多!謝意你站住!站住——”

    謝意仿佛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雙拳緊握,是的,她不會來。

    邊塞的天空雲彩絢爛,大漠中的人,習慣了孤獨,適應了遙遙無期的等候。

    一年後……

    京師.順天府

    太傅府送走了“鬥地主三姐妹”,女主人年紀小,卻喜靜,少了吵鬧聲的院子安靜得近乎蕭條,讓人無所適從。

    廚子張勝為太傅府唯一的女主人做了最後一頓小雞燉蘑菇,花了二十錢請賬房先生幫他在字條上寫:煙兒姑娘,您家大黃真不是小人燉的,雖時隔兩年有餘,小人仍對此事耿耿於懷,還請煙兒姑娘明鑒,讓張勝得一個清白!

    賬房幫張勝寫完這幾句小字,又給他發了撫恤的銀子。

    “陸太傅對下人還真是大方,連你個小廚子都得了這麽多年終獎。”賬房敲打著算盤,雖然不是很明白“年終獎”是個什麽獎勵,總之這幾天發出去的錢可以頂下人們十幾年的月錢。

    執筆在張勝的名字上畫了一條橫線,“一共三十兩,足夠你娶個媳婦生幾雙兒女啦!”

    張勝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抹著感動的眼淚,捧著沉甸甸的錢袋離開了。

    德興布莊的王掌櫃送來了本季度製作的內衣,還帶來了一箱子的銀子。

    “隨身物品放一箱,金銀珠寶找家鏢局護送,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陸遷親自檢查著每個箱子裏的細碎。

    “大人,都準備好了,小姐路上吃的用的,還有零花的銀子小人都已備好,已經交代下去,幾名隨從侍女都記下了,布莊在邊塞的分店已經安置好了人,隨時恭候小姐。”

    陸遷今日有點……嗯,精神不振。

    他拍了拍王掌櫃的肩:“辛苦了,讓你個大掌櫃替我做這些事。”

    “大人哪裏話,布莊能發展到今日這盛況,多虧了大人指點照應。”

    “好兄弟。”

    “那,沒什麽事小人就先迴去安排了。”

    “煙兒……拜托你了。”

    王掌櫃朝陸遷深深地鞠了一躬,“大人請放心,小人一定不負大人所托!”

    王小二目送德興布莊的王掌櫃離開,心裏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小心翼翼地開口:“大人這是要……搬去邊塞?”

    為何先前一點征兆都沒?

    “不該問的別瞎bb,去客房通知戰雪教主,吃完早飯就可以出發了。”

    金銀珠寶有鏢局護送他很放心,但是小妞,隻能由戰雪護送他才有安全感。

    他的命數正在一點一點的發生改變,他所能感受到有關自己的命數越來越弱。

    謝意並不是代替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曆史正在慢慢與曾經發生過的一切接軌,他必須還原這裏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大事件,才不會遭到反噬,否則他的存在就變成了曆史的大黑洞。

    天道好輪迴,他這個外掛一般存在的人隨時都可能會暴斃。

    雖然……也有可能是正常死亡或者意外死亡,不過他現在不能死,他還沒有結婚,還沒洞房。

    最重要的是,等了這麽多年,他還沒娶煙兒為妻,他死不瞑目。

    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無論官場商場,一切都發展得很順利,導致他太過自負,自以為擁有毀天滅地的大招,擅改人們的命運,直到遇到了喜歡的女人,他才感到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

    各種古怪的現象越來越多,隻有他心裏清楚,那不是什麽“天降奇瑞”,而是自然鏈在悄然運轉。

    這裏不好好研究幾年生物地理學根本說不明白,他決定省略這場心理活動。

    總而言之,經過這陣子的意外事故,他不得不讓自己的人生加快劇情。

    天命可以扭轉,乾坤可以逆反,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再被動,就是死。

    他隻想曆史被還原,用他畢生所學,用他的命救煙兒。

    “大帥。”

    看到滿屋子的大箱子,知煙放緩了步子,擔心地望著陸遷,“大帥這是要去哪?”

    看到知煙,陸遷臉紅了一下。

    近些日子,隻要他有意靠近她,都會遇到麻煩事。

    譬如十天前的某夜——

    他睡醒一覺,側目看了她一會兒,她如今已是名動天下的

    才女,肯定是美得驚心動魄的不用說,又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瞄一眼她的睡顏,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她睡得淺,他一個翻身都會把她吵醒。

    為了緩解偷看被發現的尷尬,他壞笑著挑起她的下巴,對她說:“姑娘,算命嗎?”

    她一愣,配合地道:“好呀。”

    他故作認真,掐指一算,煞有其事:“不得了啦,姑娘你命犯桃花,今夜在劫難逃呀!”

    你們以為接下來就應了那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錯!

    接下來,天花板就tm的垮了。

    垮了就垮了,天災人禍甚難幸免嘛。

    冷靜。

    他隻有一個念頭——

    今晚一定要親到她!

    再試一次!

    就在他的嘴距離她0.1cm的時候,床又他娘的塌了!!!

    那是他渲染了十幾分鍾的氛圍啊!

    絕望!

    眼睜睜看著喜歡的女孩躺在他臂彎裏雙眼迷離,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好光陰,床邊夜明珠嘩啦啦地滾著也就算了,最後連床都被砸塌了……

    他還能說什麽呢?

    等吧!等啊等,等到昨晚,終於打了一波雷,把小妞嚇得直往他懷裏鑽。

    天助他也!

    “寶貝兒不怕,大帥抱。”他樂嗬嗬地抱緊著她,準備趁亂親她的嘴,隻聽見窗外霹靂一聲,窗戶著火了。

    十幾二十個護院舉著火把站在落地大窗外,“虎視眈眈”地盯著“席夢思”床上的他和她……

    早知今日,當初他就不應該設計什麽落地窗。

    “大帥看著我作甚?”

    “煙兒。”

    知煙歪腦袋看著他,大帥從前不是這樣喚她的,近日也不知怎地,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連稱唿都變了。

    自打她走出國子監,大帥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更寵愛她。

    “我……”陸遷扭扭捏捏了一陣兒。

    知煙心裏沒底,又不敢多問。

    大帥,到底怎麽了?

    陸遷“我我我我”了半天。

    “我——可能有點喜歡你!”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知煙笑顏如花,靠在陸遷胸前,舉止得體帶著羞澀,迴應他生澀的告白:“我也喜歡你。”

    很久很久了。

    胸前的鳳血石銀光燦燦。

    突然幸福。

    陸遷興奮不已。

    激動人心!第一次告白就成功了!!

    此情此景,陸遷忍不住傷懷了一把,撫著心愛之人的發,憂心忡忡:“時光催人老,多年以後我變成老頭子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那時,我已是老太婆了,沒有年輕的容貌,大帥可會喜歡那時的我?”

    “這種事情不太好說,要不你嫁給我試試?”

    “誒?”

    悟出了陸遷此言的意圖,知煙會心一笑,“不妨一試?”

    原以為告白成功的感覺是刁炸天的驕傲酸爽,沒想到會是心裏一陣酸澀的感動。

    真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陸遷捧起她的臉,想親,突然想到什麽,又慫了。

    “煙兒最近……我們在一起總是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我必須送你去一個地方。”

    知煙忍著要哭的衝動,語氣平靜懂事:“好,都聽大帥安排。”

    “不委屈,別難過,很快,最多半年,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我相信大帥。”

    “乖。”

    陸遷命人將知煙的十幾箱行禮抬上馬車。

    府門外傳來車馬的聲音,是兵部尚書座駕。

    謝光珅領著國子監祭酒許仲平,監丞、助教也一同前來為知煙踐行。

    知煙是許仲平教學多年來第一次接收的女生徒,雖是聖旨壓強行送入國子監的,一開始他並不喜歡,甚至有些埋怨陸遷,直到親眼見到她書寫的策論,聽她彈奏的卷黃沙,聽她背誦隻看過一遍便可朗朗上口的經文,由衷佩服這女子,在她結業時,他以國子監祭酒的身份親自為她書寫薦書。

    隻可惜女子不得入仕為官,那薦書隻能用作他滿腔熱血的留念。

    “知煙姑娘的策論,下官已經上呈禮部周大人,因女子不得論政,故下官添署了自己的名。”

    陸遷大方地笑了笑,“沒關係,她不需要這些。”

    “大人,鏢局的人來了!”狼女的聲音傳來。

    戰雪站在狼女身後,頭上雖然戴著鬥

    笠,謝光坤一眼就認出了她。

    “戰雪?”謝光坤難掩激動,心意難平,顧不上還有同僚在場,快步走到冷傲女子身前。

    大約是戰雪的報複與怨念,時至今日,謝光坤仍不知道知煙是他的親生女兒。

    她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他。

    “謝大人有何事。”戰雪冷冰冰地應了一聲。

    謝光坤抬起手,又放下。

    顫抖著聲音:“十八年了,你還是如此……”如此的年輕美貌。

    她一點也沒變,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她這幅年輕的容顏,他知道這是折壽換來的。

    他的忐忑彷徨與喜悅她都看在眼裏,卻不為所動,“謝大人仕途順暢,戰雪一介武夫,不配與謝大人稱故。”

    戰雪走到知煙身側,伸手去牽她,語氣是小心翼翼的嗬護與溫柔,“時候不早了,走吧。”

    知煙握住戰雪的手,轉頭望了望謝光坤。

    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此刻他眼中隻有一人,酸澀的目光,令人心疼。

    父母齊聚,卻是這樣別扭的情景,著實讓她無可奈何。

    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麽,想起陸遷對她說,以她娘親的脾氣,如果不想看到天翻地覆,就什麽也不要做,遂又忍了迴去。

    謝光坤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

    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在他的權衡利弊、猶豫不決之下,終是選擇了離開了他,一點機會也沒再給過他。

    此生若能重來,他絕不辜負深愛他的女子,絕不再走這條不歸的官路。

    陸遷好心安慰了幾句,“好了,別緬懷過去,後悔也沒用,就算我也未必能做到讓時光倒流。”

    “陸太傅……”謝光坤突然目光堅定地看著陸遷,“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陸遷連連搖頭:“不不那不可能,我們隻能利用手裏的資源改變厄運,主導自己的命運,卻做不到讓時光倒流,除非……”

    “除非什麽?”謝光坤眼底燃起了希望的火苗:“陸太傅擅奇門遁術,一定有辦法做到的是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嘛!

    陸遷聳聳肩,攤手道:“十年前有百分之六十的幾率搞一發,現在……”他都成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謝光坤神色黯然,“也罷,下官不過是癡

    心妄想,當初下官為了權力官職放棄了她,她的心死了。”

    “想不到謝大人也是性情中人。”

    謝光坤歎息一聲,語重心長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人生在世,誰能不動真心?”

    許仲平見兩位大人唉聲歎氣,忍不住跟著歎了歎:“哎!下官也甚是想念家中三房妻妾呀!”

    “……”

    “……”

    幾天後,閩南王與幾位將領籌謀一年的清君側行動終於打響。

    閩南王在京安插的人馬暗潮湧動,龐大的反軍統治者正吞噬著京師各個關口的護翼。

    陸遷並不是坐視不理,他要做的,是激活鳳血石。

    無數個夜裏夢見的場景,也是唯一激活鳳血石的場景,就是這場戰事。

    過去種種異像,皆是因為他的出現阻止了戰亂,讓曆史無法走向正軌,隻有戰事發生,曆史再迴到前世的畫麵,他才有機會“苟且偷生”繼續尋找漏洞活在這裏。

    雖然現在他連苟且偷生的機會都要失去了。

    熵帝當政四年,太傅攝政,四年後終於引起了皇室各族的不滿。

    幾位親王與閩南王聯手,暗竊本朝機密,以邊塞五座城池為誘餌,引敵軍入城,內外稱憂,一時間天下大亂,烽煙四起。

    天下還沒統一,三國稱雄,在這個時代,本來就沒有什麽所謂的太平。

    這場戰爭原本就會發生,一切都在陸遷的預料之中,真正發生的時候,他還是慌了。

    他不需要熟讀兵書,也不需要尋找作戰計劃,他有前世的記憶。

    不一樣的是,前世他死了,煙兒也死了。

    這一次他要做的是偷梁換柱,保她不死,幫她逃離輪迴的自然法則。

    戰書十天前就已經送到。

    陸遷很佩服古代人的耿直。

    打仗先下戰書,有多少兵馬、幾月幾號在什麽地方開戰都寫得明明白白。

    簡單的說,戰書要表達的中心思想籠統釋意就是,你不對,老子要幫周天子出氣,然後bb一堆正義的話,選個開闊的地方開幹。

    當然,這隻是開戰敵國為了不被世人恥笑做的表麵功夫,實際上別人早就暗中攻城了,傻子才信戰書上的屁話。

    陸遷坐在高頭大馬上,曬了一個上午,身上還穿著厚重的戰衣,幸虧天冷,不然得熱個半死。

    將士們都誇他威武霸氣,陸遷個人認為這身行頭挺傻逼的,整個一鎧甲勇士。

    陸遷抬手瞄了眼前方,突然心疼站在第一排的勇士。

    家屬撫恤金給的多那麽一點,衝上去最先死,他們還一副打了雞血要為國效力赤血染黃沙的樣子,傻乎乎的。

    要不是他事先安排好了一切,設下天羅地網保他們不死,畢竟是無數人命,這會兒他肯定難受的不行不行的。

    “左前鋒!”陸遷大喊一聲。

    將士們聽到主帥的聲音,以為要開戰了,立刻精神抖擻。

    “給我泡杯茶!”

    前鋒大將傻了兩眼,“——領命!”

    “怎麽還不來啊?打不打了!”陸遷讓使者過去傳話,讓對麵的快點衝,“你再問問他們,兩軍交戰,怎麽整的跟玩兒似的?自己下戰書又不衝,不要碧蓮!”

    陸遷命旗手將旗幟轉向正前方。

    這是古代打仗的規矩,旗子指哪兒打哪兒,擊鼓進兵,鳴鑼收兵。

    號角聲響,隻聽一陣氣勢磅礴的:“——衝啊!!”

    對麵的就這麽殺過來了。

    陸遷一臉懵逼。

    這就開了?

    敵軍衝的很快,第一波戰車來勢洶洶,一過界就被、幹翻了。

    陸遷奸笑,讓你丫下戰書約地方,他早就在占線下埋了這個年代沒有的火、藥。

    嘿嘿,氣不氣?

    “那是何物!?”

    對麵的聲音傳來。

    “報!前方像是打雷了!”

    敵軍將領仰頭望著當空烈日,“打你大爺的雷!拖下去,斬立決!”

    敵方將領受到前線影響,不敢貿然行動,剛剛敲響的戰鼓陡然收聲。

    兩軍對壘,大漠異常安靜。

    陸遷掐指算了一下,時候差不多,該小妞出現了。

    安靜得隻有風聲的大漠中,一輛加長版戰車突然出現。

    令人稱奇的是,坐在戰車上的並非戰士,而是一名白衣黑發的年輕女子。

    女子一襲長裙,蓬鬆的毛絨大氅襯得她肌若凝脂。

    她的眼睛始終望著陸遷。

    “對麵之人,莫非就是才藝雙絕的奇女子謝知煙?”說話的敵軍主帥還算客氣,對知煙也是仰慕已久。

    陸遷打馬跑到戰車邊上,立起遮陽傘,扭頭大聲喊:“關你屁事啊!”

    知煙不畏懼這場麵,夢境中,她曾無數次到過這裏,抱著心愛的男子冰冷的屍體痛苦呐喊。

    她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懼,祈禱著不要再讓她經曆一次那種劫難。

    但她無法忘記昨夜在床頭發現的古書。

    她故作鎮定,抬手撫摸著心上人的輪廓,像是要用短暫的時間將他的五官刻在心裏。

    溫柔地叮囑:“刀槍無眼,大帥要當心呀。”

    陸遷坐在她身旁摟著她,低頭吻了她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聲說:“你知道嗎煙兒,每一次想親你都會發生倒黴的事情,今天這地方開闊,本大帥很想試試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要不要試試?”

    她紅著一張臉,嬌羞地點頭。

    陸遷捏著她的下巴,緩緩低頭。

    “——衝啊!取陸遷項上人頭者,賞金千兩!!”

    戰鼓聲響,敵軍蜂擁而上。

    媽賣批!

    陸遷放開知煙,高唿一聲:“王小二,放大招!”

    躲在龐大隊伍最後的王小二響應號召,推出兩台大炮造型的怪體物。

    這是陸遷自製的超級無敵煙、霧彈。

    一開炮,四周立即濃煙密布。

    時辰已到,陸遷趁機打坐,運用乾坤羅盤。

    原本的豔陽日,霎時間天地之間烏雲密布。

    風聲雷聲蓋過了戰鼓聲……

    片刻之後,濃煙散去。

    眾人不明就裏,麵麵相覷。

    視線逐漸清明,知煙左顧右盼四下張望著,焦急地喚著陸遷。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原本坐在戰車上的陸遷不見了……

    知煙一顆懸著的心轟然破碎,烏雲罩頂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帥!大帥!”

    所有人都被今日的奇觀意象驚呆了。

    戰場上隻聽見女子焦急的唿喊。

    過了一會兒,將領才緩過神來,開始尋找陸遷的蹤跡。

    謝意與李禹隨即趕來。

    謝意用陸遷事先交給他的戰略,代替他打贏了這一仗。

    鮮血遍地的沙場,收撿兵器的小販巡視著每一具屍體。

    貌美動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太傅追求的日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籽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籽瀲並收藏被太傅追求的日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