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問題他不能問得太過直接。

    沉思……

    陸遷雖然長得帥又年輕,但他經曆的多,心理年齡大。

    攬著知煙單薄的肩頭,苦口婆心:“寶貝兒啊,我後半輩子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要貪圖男同學的美貌,你們班沒幾個優生,那幾個長得帥的都是不學無術的留級生,別跟他們玩。”

    說完感覺自己有點猥瑣。

    知煙愣了一愣,放下毛筆將他望著,似懂非懂,卻也乖巧地應下,對上陸遷漆黑的眼眸,軟聲細語、十分認真地說:“大帥對我有再造之恩,此生我定不會辜負大帥期望。”

    陸遷內心一陣翻滾,嗨呀真是個懂事寶貝兒!

    一點就通。

    國子監就是國子監,不愧是高級人才培養基地,他家寶貝兒才在這學了一個月說話都變得文縐縐了。

    陸遷一張感動臉,張開雙臂抱著知煙,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感慨萬千:“乖,本大帥這輩子全指望你了。”

    知煙聞到他身上獨有的清香,白皙的臉頰透著紅,靠在他胸前輕聲說:“大帥將來是要娶妻生子的,怎會隻有知煙一人孝順您。”

    “娶什麽妻生什麽子?我有你就行了。”陸遷一臉滿足地說。

    他無心的一句話激得知煙心中一片漣漪。

    知煙慌張地將頭垂得更低。

    發現懷抱中的小妮子臉紅的不行,陸遷摸了摸她剝殼雞蛋似的小臉,驚道:“寶貝兒你發燒了?”

    知煙心跳漏了一拍,掙脫他的懷抱走到窗邊,“沒……我……有些熱。”

    陸遷望了望窗外,這鬼天氣,說升溫就升溫,迴頭給她搬點冰塊來。

    視線不經意落在知煙的白色褶皺裙上。

    純白的布料被染上淺淺的一小塊紅……

    她一點都沒有發覺異常。

    陸遷怔了三秒。

    吞下幾滴唾沫,“寶、貝兒?”重組了一下語言,“你、是、不、是?”

    “啊?”知煙轉過身來,一臉茫然。

    陸遷輕咳一聲,決定用比較不那麽尷尬的方式提醒她。於是閉上眼睛掐指低估了一會兒,猛地睜開眼,“寶貝兒,你有血光之災啊!”

    “……啊?”知煙被他嚇了一跳。

    她的東西都是他收拾的,帶了什麽沒帶什麽他

    最清楚。

    陸遷示意她等她一會兒,飛快地下了小樓。

    陸遷很快衝了迴來。

    遞給她一遝棉布,“這個……你應該用得上。”陸遷本來想跟她開一課生理知識講堂,讓她注意生理期衛生。想到知煙畢竟是在封建社會長大的,跟她說這些會讓她尷尬,隻好作罷。

    “有針線嗎?”陸遷問。

    知煙遲疑地點頭,從櫃子裏翻出修改學服時用過的針線盒。

    陸遷抽了一張知煙練字的白紙,用剪刀搗碎,然後放在攤開的布上,穿針引線,熟練地縫了起來。

    知煙靜靜地看著他忙前忙後。

    突然覺得身下有股奇怪的暖流,很是陌生,小腹隱隱作痛起來。

    陸遷縫好了一個簡單的衛生巾。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仔細迴憶著電視廣告上看到的衛生巾外觀。

    對了,還少個護翼。

    又剪了兩條小拇指寬的帶子縫上去,這樣就不容易側漏了。

    知煙是初潮,並不知道身體發生了什麽,更不認識陸遷急急忙忙縫出來的是個什麽東西。

    看著被縫成一條的小墊子,歪歪扭扭的壓針。

    大帥的針線活著實不怎麽樣。

    “給。”陸遷擦了把汗。總算給弄出來了。

    知煙接過陸遷遞過來的小墊子,“大帥是要用它做什麽?”

    這樣都沒看懂!?

    陸遷無言以對。

    撓頭發糾結了一小會兒,湊上去試探性地問:“……寶貝兒你,要不要去上個茅房?”

    她雖然小腹不適,但她並沒有要上茅房的意思……為何大帥很著急讓她去的樣子?

    陸遷這個時候真的隻恨自己不是個女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告訴她,生理期到了,來大姨媽了!

    發現她根本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陸遷反應過來,她應該是第一次。

    這下陸遷頭更大了。

    又是一陣奇怪的暖流。

    知煙這次感到有不明液體從身體裏湧出來,背脊僵硬,吞吞吐吐地對陸遷說:“……去、茅房。”然後慘白著一張臉踩著碎步匆匆跑出去。

    “衛……墊子墊子寶貝兒!”陸遷拿著自製衛生巾追了出去。

    小妞害羞,接連兩天跟他說話頭都不敢抬。

    原因就是那片衛生巾。

    大概是他那天蹲在茅房外,講解使用指南的時候說得太過仔細。

    知煙以為自己要死了,不想連累陸遷,這兩天都對他視而不見,或者幹脆躲著他。

    陸遷給了她全天下最好的,她卻這麽快就要流血而死了,她覺得很對不起大帥。

    知煙不理他,陸遷這幾天也跟著大姨媽。

    朝上朝下都沒有人敢惹他,一言不合就被發配邊疆去了。

    宣太後看在眼裏,一大早就去到禦書房,見陸遷身著太傅朝服,正執朱筆代小皇帝批閱奏折,示意宮人將端來的湯放在案台上。

    她緩步走進書房,看著奏折上一大堆圈圈叉叉,還有爆粗口罵娘的話,忍不住笑道:“太傅這陣子似乎心情不好?”

    “好個屁。”陸遷扔給她一本奏折。

    宣太後翻開折子,上麵被陸遷用朱筆劃了一個叉,還寫了兩個奇怪的字“sb”。

    她一邊看著,“是工部請求皇上撥銀子重修祖廟的折子?”看完覺得並無不妥。

    陸遷一臉同情地看著宣太後,“恕我直言,太後你這樣就有點人傻錢多了。”

    他不喜歡多說廢話,從案台上抽出一張宣紙,掏出自製的的水筆,開始給宣太後列公式。

    寫數字動作飛快,嘴也沒閑著。

    “這裏總共是187萬兩白銀,加上重新整修的紫檀、梨木家具,一共是212萬6,四舍五入,算他213萬。”話音一落,紙上的公式也列完了,“這家夥問你要四百萬兩銀子修個破廟,以為修金鑾殿呢?”

    宣太後目瞪口呆地看著彎彎扭扭的一堆數字,眼睛有點花。

    “太傅是如何知曉,修建祖廟所需建材是多少……又是如何判斷損耗的?”還有那一堆雜七雜八材料的費用,雖然有參考價目,卻也雜亂不堪,就算是戶部沒有個十天半月也清算不出來這麽大一筆銀子。

    為了節約人力,本朝官員申請款項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先估算,將大概的數額上報申請款項,事成之後再遞交一份各部簽字的票擬到內閣,再轉交給陸遷批紅就算完事了。

    但這筆錢不會相差太大,否則就有貪汙的嫌疑了。

    偏偏就有不懂事的官吏以身試法。

    兩百萬報四百萬,陸遷感到他的智商被人侮辱了。

    他早就看明白了這中間的

    貓膩,也懶得說太細,列個數字讓宣太後自己領會。蓋上筆帽,把自製水筆掛在胸前,“你猜。”

    宣太後:“……”

    陸遷是奇人,他說的話通常有理有據。

    陸遷走後,宣太後立刻傳來戶部尚書。

    擊打算盤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著。

    戶部十幾名官員耗費兩個時辰,終於估算完了修建祖廟的預算,呈上最終的數額,“稟太後,臣等已經核實,此次修建祖廟所需費用,約莫兩百二十萬兩白銀,與陸太傅的估價相差七萬,這七萬是另請高人看風水的銀子,祖廟乃國之廟宇,風水尤為重要,裏頭包含了十餘名風水高人的賞銀。”

    宣太後沒心思聽這些,“你的意思是,陸太傅一刻鍾不到算出來的,與你們十幾個人,兩個時辰算出來的一般無二?”

    戶部尚書吃驚道:“陸太傅隻用了一刻鍾?”

    陸遷早早潛入了知煙居住的小院子。

    她已經放學了,人還沒迴來,難道去找同學玩了?

    陸遷給知煙準備了紅糖水。

    看小妞這兩天氣色不好,每天都在驚恐中度過的樣子,他實在於心不忍。

    門被推開。

    知煙臉色蒼白,站在門口不敢進。

    陸遷衝她敞開懷抱,“來大帥抱抱。”

    知煙纖細的手交疊在身前,雙手緊張地拽著衣裙。

    陸遷湊過去,“被同學欺負了?”

    知煙搖頭。

    “不是被同學欺負,”陸遷打了個響指,“那一定是作業沒寫完,被老師批評了是不是?”

    “大帥……”知煙猛然仰頭,清澈的大眼睛裏蓄了一包淚,一閃一閃的可憐得不得了,“我可能,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陸遷一臉懵逼。

    “我……我流了好多血。可能命不久矣。”她害怕地縮倦著肩頭,小小的身子輕微顫抖著。

    陸遷抹了把臉。

    想笑又不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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