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匆匆忙忙趕到許醫館,阿述正在後院被許藥醫搶救。醫館正廳裏的一些病人還在等著許藥醫看診不肯離去。


    許藥醫的其他徒弟,讓我和二皇兄在正廳裏等著,沒過多久,一顆心一直懸著的我,看到太醫署裏的太醫來尋許藥醫,我派綠丫前去和對方交涉,希望這段時間他們太醫署不要再來打擾許藥醫。


    我不敢叫他們以後永遠別來找許藥醫,因為這些事關係到太常寺,牽涉太多,很多事連父皇都不能事事如願,更何況我。


    這位太醫署的太醫聽綠丫這一解釋,知道許藥醫在搶救我的總角之交,自然願意賣個人情給我。


    待太醫離去後,二皇兄看著一臉擔憂幾次想去後院探望的我,說:“阿五,你不用這般擔心他。他沒中要害,死不了,隻是傷到了骨頭,躺上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倒是你,需找個地方換換衣服,你沒看一旁的病人,都看著你低語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故意黑女主的四皇兄楊秀。《隋書?卷六十二?列傳第二十七》原文:“蜀王好奢,嚐欲取獠口為閹人,又欲生剖死囚,取膽為樂。”說的是楊秀為人本性喜好奢侈,曾經想用蠻人作太監,又想將活著的死刑犯剖腹,取出死囚的苦膽作藥,因被元岩阻撓勸諫後,他才作罷。


    雖然這件事楊秀沒有幹成,但此事還有其他未舉出的史料都說明他的性格十分暴躁,甚至超過楊廣。


    不信的,可以百度他的名字查一查,不過大家也不要太討厭他,他可以說是一個野獸型的少年,後來他並不是很壞。


    本來想把阿述受傷的具體情況寫清楚些的,比如他受傷後如何如何痛,又怕虐到自己受不了的程度,所以略寫。


    ☆、第035章 情從痛開始


    我攏了攏身上這件二皇兄的衣服,說:“他們是在看你,不是看我。我要知道阿述脫離危險才行。他屢次為我受傷,我心裏不安。二皇兄,你說我是不是個不詳之人?”


    “呸呸!別說瞎話。皇兄是因為你才得以迴京的,有你是兄之大幸。這個叫‘阿述’的家夥,他受傷是因為他自己是個不詳之人,所以到哪裏都受傷。隻不過是他巧好救了你罷了。”二皇兄把我拉到人少的地方,隱隱把我擋在身後,還叫一個護衛把衣服脫下,然後把護衛的衣服穿在身上。


    對於二皇兄的謬論我實在難以讚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擔心阿述,懸著的一顆心深怕陷入失去他的黑暗恐懼之中,到最後胸口居然隱隱作痛起來。我捂著胸口不斷地告訴自己:阿述他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佛主一定會保佑他的,一定會的……


    過了好一段時間,一個少年藥童從後院走出,向我和二皇兄走來,行禮後說:“公主、二皇子殿下,我的師兄阿述已經脫離危險了。之前勞煩你們送他過來,現在他沒事了,師父請你們安心離去。”


    二皇兄聞後哼了哼,不滿地說:“這是下逐客令呢?!這許藥醫好大的膽子!”


    “行了,二皇兄。”我拉著二皇兄的衣袖讓他別生氣,對藥童說:“那我可不可以去後院看看阿述。就看他一眼,在確定他沒事後,定會離去。”


    “這……”藥童猶豫了片刻,見我一臉的急切,便讓我進入後院。二皇兄不顧藥童的反對硬是要闖進去,被迎麵而來一臉疲憊的許藥醫攔了下來。


    許藥醫彎腰行禮,說:“二皇子,我徒兒阿述需要休息,請你不要打擾他。”


    平常鶴發童顏的許藥醫,現是一臉的憂色,讓我更為擔心阿述。


    二皇兄片刻不讓:“我要跟著我皇妹,讓開。”


    我聞後立刻轉身製止欲.動粗的二皇兄,拉著他說:“二皇兄,你能不能在外麵等等我,我去去就迴,不會出事的。”


    二皇兄無奈,退到一邊說:“那好吧。早點隨我迴宮。父皇這會快下朝了。四皇弟這事需要我們兩人去對證,不能這般輕饒他,不然下次他又犯。”


    “嗯,好。”


    許藥醫領著我走近後院療傷處。這裏我沒來過。平時我到後院都是直奔阿述的小院子,沒想後院還有一處是專門治療傷員的地方。


    院外幹淨、院內僻靜,位置朝陽。四周是一些常青藤圍著。常青藤在春季裏發著嫩綠油亮的葉子。可我沒心思欣賞這生機勃勃的景象,隨著許藥醫進入裏屋,滿室的藥味撲麵而來。


    阿休伯正守在阿述的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處於昏迷中背向上俯臥著的阿述。


    “阿休伯。”我輕聲地打了一聲招唿。阿休伯向我行了行禮並不想與我多說。阿述因我受傷的,所以阿休伯估計有些生氣不想理我。


    我更是小心翼翼了,一臉哀求地看著許藥醫。之前我就問過許藥醫阿述的情況,可許藥醫隻是一個勁地搖頭,不願多說。


    許是我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許藥醫不忍,他說:“我徒兒阿述身上的傷口被公主的外衣裹住,雖然這樣讓血流得少些,但傷口因此髒汙,恐怕他半夜會全身發熱,且他被伏於馬背一路顛簸,肺腑牽連受傷,身體幾處淤血,怕不易好啊。若明日他不能醒來就麻煩了。”


    “怎麽會這樣?我讓二皇兄騎馬帶阿述趕迴這裏,是想讓阿述盡早得到治療,怎麽會因此害了他?”我半跪在阿述的床邊,為自己的行為懺悔萬分。


    是我,是我讓阿述傷上加傷,是我給阿述帶來了不幸。我早該想到,阿述已經為我屢次受傷,我不該讓他不幸,我痛哭流涕說:“如果上蒼覺得我罪孽深重,請直接懲罰我,不要折磨阿述,不要折磨他。”


    我說著說著,神誌變成求助無門般惶然失措,站起身衝出院子,跪在外麵的常青藤下,麵對著刺目的太陽,不斷地對天地磕頭,哭喊著哀求著:“求老天爺放過阿述,求佛主懲罰於我,讓阿述承受的痛苦全部轉移到我的身上。我願減壽十年隻為阿述清醒,我願長跪青燈隻為阿述平安,我願傾盡所有隻為阿述康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公主,你別這樣。”阿休伯跑出來,拉住不斷磕頭一臉亂發淚眼朦朧的我。


    這一刻我終於知道,若是四皇姐和王奉孝的事不被我提早發現,若我與阿述再年長少許,四皇姐定能誣告我與阿述私奔成功。因為,阿述對我而言,已不僅僅是陪伴我長大的總角之交這般簡單,對於他的感情已成為我生命不可缺少的情感部分。


    我不知道這種情感是不是叫做“情愛”,是不是如母後愛著父皇那般濃烈的情感,但我知道看著他受傷我會痛,會難過,會瘋狂,甚至拋卻我的良知,想要不顧一切地毀滅與我有血緣關係傷害阿述的四皇兄。


    原來世間有一種情感是從心痛開始領悟的,如烈火焚心般毀天滅地的瘋狂,又似烈酒般越品越純,願永遠沉醉,不願蘇醒。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時,之前那名藥童從前院正廳走來,對我行禮說:“公主,二皇子催著您迴去。”


    “我不走。我要等阿述醒來。”說著,我又想對天地磕頭,再次被阿休伯攔住。


    他長歎一氣,勸我:“公主,反正阿述也不可能這麽快醒來。您不如先把手頭的事處理完再來。再說了,若您執意要留下,二皇子怕會不喜你再來找阿述的。”


    “為什麽,為什麽二皇兄要討厭阿述?他剛才不是願意送阿述迴來的嗎?”因為阿休伯執意要把我拉起來,我便起身問他。


    阿休伯臉上閃過掙紮的神色,隨後說:“公主,本來這件事我不打算告訴您的,怕您和二皇子生隙。”


    “什麽事?”我邊問邊抹淚,情緒慢慢恢複平靜。


    我注意到阿休伯給藥童使了個眼色,藥童向阿休伯點頭行禮,轉身退下。


    看來阿休伯在許醫館裏地位並不低,真不知道他當初是如何勸許藥醫收阿述為弟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一寫到感情部分,情節就會慢下來。不慢不足以抒發情感。我追別人的小說時,最喜歡看的是關於男女主情感升級的情節,希望越細越慢越好,其他的情節希望越快越好。不知道大家是什麽看書喜好,我隻好按自己的喜好來寫文了。


    ☆、第036章 宮裏的爭吵


    阿休伯輕歎,說:“公主有所不知,前段時間您忙於幫皇上收購天下書籍,阿述曾去尋過您。未想未見到您,卻被二皇子給打了一頓,右手差點廢了。所以,老奴希望您為了阿述,別再來見他了!”


    聽到阿休伯的話,我整個人處於震驚中,久久沉默不語。我怎麽也沒想到,二皇兄會對阿述直接下狠手動粗。難怪阿述第一次迴我信時,信上的字體歪歪斜斜的。他受了傷一句不吭,還堅持給我迴信,我毫無所知,一直給他寫信,讓他傷上再傷。


    我怎麽總是讓他受傷,我不想這樣的。我陷入一種自責無法自拔的漩渦境地。阿述處處為我著想,我卻沒有為他設身處地的著想。可是,若是從此不再相見,我的人生還有什麽快樂可言!阿述,原來你已成為我生活快樂的源泉……


    我想著想著,默默地留下眼淚。


    阿休伯看著我這幅摸樣,十分難過,不斷搖頭歎氣。


    我側過身去,用袖子把眼淚擦幹,而後微微平靜心情,對阿休伯說:“這麽說二皇兄有可能送阿述迴醫館的途中,故意加重了阿述的傷勢?”


    阿休伯躬身歉意說:“公主,老奴未曾如此說過。”


    “我明白了。我這就離開。望阿休伯照顧好阿述。”


    “老奴會的。恭送公主。”


    我忍住繼續留下來守護阿休的欲.望,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盡量不讓旁人看出我流過淚,留戀地看了一眼阿述所在的房子和一旁青嫩嫩的常青藤,轉身離去,心裏想著,為何我與阿述不能如這常青藤這般情誼長存,四季常青。真的是因為男女有別嗎?或許,我該想辦法與王奉孝和離!


    上了馬車前,我與二皇兄在一家商鋪裏購買衣服換上後,才坐在馬車上入宮。


    二皇兄見我坐在馬車裏身子搖搖晃晃的,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幾次欲言又止後,才說:“阿五,你莫要擔心他,他不會有事的。”


    我聞後不予迴答,不想理會二皇兄,心裏在生他傷害阿述的氣,但我不打算把此事攤在明麵上說,因為擔心說了之後,二皇兄會猜到是誰告密從而找阿休伯的麻煩。我終於明白,人與人之間的隔閡是如何產生的。


    二皇兄再次出言安慰,見我依舊不搭理他,又說:“阿五,二皇兄這麽關心你,你不能為個外人而不搭理我啊。再說了,一會進宮,我們還得合力共同整治四皇弟呢。你這樣不搭理二皇兄我,父皇母後看後會覺得我們之間出了問題,進而會覺得我們所說的話不可靠的。”


    我聞後想想,的確如此,有些惱怒地看了一眼二皇兄說:“一會進宮,我們如實稟告就好。二皇兄不必勞心勞力地為皇妹著想。”


    二皇兄聽到我這冷冰冰不帶一絲情感的話後,體會到我惱了他,微微沉吟後,說:“是不是醫館的人對你說了些不中聽的話?”


    我這一聽打了個激靈,聲音放軟了些,說:“二皇兄想太多了。我隻是心裏擔心阿述,才心情不好的。”


    “你老是關心一個外人幹嘛,都不關心你二皇兄。我之前在處理書籍的事,聽到四皇弟在城內縱馬,擔心他衝撞到你,立馬放下手中的事務來尋你。可沒想你居然隻念阿述這臭小子的好。”二皇兄繃著臉看著馬車外慢慢變化的景色沉默不語,居然生起我的悶氣來。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知他終究還是很疼我的,隻是對阿述不好。


    我決定對他直言,說:“我希望二皇兄以後別再討厭阿述了。你不知道,在王家那段最難捱的時光,他與我同病相憐,患難與共。父皇登基後,二皇兄又忙於政務,根本騰不出時間關心我。若不是阿述,我都不知道我能否安然度過那般年華。所以,請二皇兄別再討厭他了。再說了,他決定與我告別,此生怕再難相見,你何必再為難他。”


    我說著忍不住因阿述的傷勢難過起來,真心希望他明日能夠醒來,能夠平安地離開這裏行醫四方,哪怕我與他此生永別。


    二皇兄看我難過,心軟了下來,輕拍我的肩膀說:“好了,阿五莫要再傷心。二皇兄答應你,待處理好四皇弟的事,讓你與他好好地話別。”


    “二皇兄此言當真?!”


    “當真。”


    我轉悲為喜,激動地抱著二皇兄,衝著他甜甜而笑,說:“二皇兄最好了。最疼我了!”


    我以為我此生要留下不能送別阿述的遺憾,沒想二皇兄會答應我與阿述相見。


    因為二皇兄的一席話,我決定對他的“罪行”暫且放下。畢竟二皇兄如何對阿述不好,對我是好的。


    入宮後,父皇早已下朝。我與二皇兄在宮人的指引下來到父皇所在的別宮。


    還沒走進,我就聽到父皇拍桌拿書砸人的怒斥聲:“楊秀,朕的好兒子。你當街縱馬也就算了,還要刺殺你皇妹。你是瘋了,還是欠朕一段揍?!”


    當我和二皇兄走進去時,正看到母後攔住手裏拿著書欲打向四皇兄的父皇。


    我本以為母後是勸父皇手下留情,沒想母後奪過父皇手中的書,挽起衣袖,把書往低頭跪著看不清表情的四皇兄背上重重地打去。


    “啪!啪!啪!”連打幾下後,母後餘怒未消地說:“之前我向元岩詢問你在益州的表現如何。他支吾了半天後,說你想強行把蠻人閹了用作太監,又想將活著的死刑犯剖腹,取出苦膽作藥,被他勸住。我聞後不信特意派人去調查你。這迴好了,調查還沒出結果,你就欲謀殺你的皇妹。看來元岩說的多半是真的了!你簡直就是個畜生!如此的暴戾!”


    母後越說越氣,用書狂砸四皇兄的頭。四皇兄一聲不吭,直挺挺地跪著,完全不見之前刺完阿述後的癲狂大笑。


    父皇見母後氣得有些瘋狂,忙抱住母後,勸說:“好了,好了。別為這臭小子氣壞了身子。”


    四皇兄見母後被父皇攔住,投頭看到我和二皇兄,惡狠狠地向我們瞪來,一臉怨恨陰深深地說:“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我怎麽會呆在益州,這麽久都沒法迴京。都是因為你楊阿五從中作梗!”


    我聞後莫名其妙,我沒找他算賬,他倒是先和我算賬起來。我氣憤憤地說:“我如何得罪你了。你去益州是父皇的意思與我何幹?”我這是連“四皇兄”都懶得叫了,直接稱唿“你”字。


    四皇兄理直氣壯地說:“你和父皇母後說讓二皇兄、三皇兄迴京,獨不讓我迴京,讓我呆在益州那個野地方這麽久!哪裏到處都是蚊子,蚊子!你知道蚊子咬人有多痛多癢嗎?!你這個惡毒的皇妹!惡毒的女人!”


    父皇聞後比我更氣,抬起腳用力地踹向四皇兄,使他倒在地上:“這個畜生!讓他們迴京是父皇的意思。你因不滿阿五為你二皇兄說好話,就要刺殺她,現在你知道是父皇的意思,是不是要連父皇一並殺了!說話啊!你給我說個明白!”


    父皇上前又對微微呆愣的四皇兄連踹幾腳,氣得氣息不穩。母後上前忙攔住父皇,輕拍父皇的後背,給父皇順氣。


    被父皇踹上幾腳,伏倒在地有些發傻的四皇兄說:“原來是父皇的意思?!那父皇為何不讓我迴京,你就這麽討厭皇兒嗎?原來你一點都不疼我!”


    他說著說著,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人兒般“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連哭帶叫:“父皇不疼我,母後不疼我!你們隻記住我不好的地方,都不想想我的好。你們不想想若不是我這般年幼出鎮蜀地,沒法聆聽父皇母後的教導,我會差點做出那等惡事。是你們不管我,不是我太壞!這次我隻是嚇嚇皇妹,想讓父皇母後注意到我而已,並沒有刺殺她的意思。我不是壞孩子,我不是臭小子!”


    父皇母後這一聽,被四皇兄這副可憐兮兮沒人要的模樣勾起憐憫的父母心,那還下得了手打四皇兄。


    二皇兄看不過去,衝過去對著四皇兄踢上重重的一腳,大罵:“行了。別裝了!想賣哭騙過父皇母後,卻沒法騙過我!哭得這般驚天動地,連眼淚都不掉一滴!”


    二皇兄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給父皇母後行禮。


    我跟著行禮。父皇母後免禮後,我才注意到一旁還站著形如透明人一般的三皇兄。


    父皇問二皇兄:“你剛才說你四弟他演戲騙朕?!”


    四皇兄聞後激動地站起來,紅著眼說:“父皇,兒臣沒有演戲,演戲的是三皇兄。他為了留在大興城裏,佯裝要出家為僧,其實他對佛主根本就沒有敬畏之心,隻是想出家為僧後找到合適的機會再還俗,這樣就可以一直留在大興城了。一切都是他的偽裝!都是謊言!”


    “我沒有!”之前形如透明的三皇兄,這時跳了起來,和四皇兄相互指著對方開罵:“你才是演戲。你才是大騙子!誰做得出動刀子閹人這等事。問世間還有誰有你這般兇殘!你還在這裏裝可憐賣同情。可笑!可恥!”


    接著,三皇兄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哦!我知道了。之前日蝕兇兆說不定就是上天將大罪過在你的身上,而不是南陳國!是你,你是大罪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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