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備注:郭璞(276—324)東晉著名學者、方術士、陰陽師、中國風水學鼻祖,其所著《葬經》,亦稱《葬書》,對風水及其重要性作了論述,是中國風水文化之宗,中華術數之大奇書。其家傳易學及他擅長諸多奇異的方術皆已失傳。《隋書.經籍誌》記載有“晉弘農太守《郭璞集》17卷,今不存。


    ☆、第032章 這不算幹政


    待女官司令拿來《葬經》對比字跡後,此本古籍真為郭璞親筆所著。


    待查閱完畢後,找到方法鬆一口氣的父皇見太卜抱著這本古籍死死不放手,笑著說:“太卜啊,這是朕的小女蘭陵公主的藏書,朕都隻是借閱,你既然看了,就還給她吧。”


    太卜是一根筋,為了古籍完全沒有麵對父皇的半點怯意,依舊把古籍抱得死死的,大膽諫言說:“皇上,這是郭璞失傳的真跡,不應流失於宮外,應命人好好的藏於宮中,這是國寶啊!”


    父皇眨眨眼,一張老臉上盡是無辜和誠懇:“那我也辦法啊,剛才朕答應公主了,說借完就還。”


    太卜一聽急了,迅速地跑到我的麵前,下跪行大禮,懇求萬分地說:“臣求公主了!臣求公主獻出古籍藏於宮中!”


    我看著抬頭看向大殿房頂的父皇,終於知道什麽是帝王心了:父皇,您這是連你可愛的阿五都算計了啊!!


    不過父皇這算計透著可愛,我一點也不惱。雖父皇說這些古籍是借我的,但這些大臣已見識到古籍的價值,就算父皇不開口說,也會有大臣要求我把古籍留在宮中。


    父皇之前說是借,是為了讓這些大臣愛惜古籍,而後慫恿太卜,是為了讓我有個機會獻出古籍,把這次的功績歸在我的身上,順便讓這些有求於我的大臣欠我一個人情。


    父皇可愛的用意我豈會不懂。我說:“既然太卜這般說,我便忍痛割愛,把古籍獻出藏於宮中。不過您如果要借閱的話,隻能借閱新抄的手抄本哦,這本真跡太珍貴了,一借一還的,弄壞了怎麽辦?”


    “是,是。公主說得極是。公主願意獻出古籍,真是無量功德。老臣在此拜謝。”太卜對我行了三個叩拜大禮。


    我說免禮後,他閃到一旁依舊把古籍死死地捂在懷裏,猶如命根子般。我真擔心那本郭璞的古籍會不會被他捂壞。


    而後,年近耳順之年的韋鼎也上前欲對我下跪,我伸手扶住他,畢竟他比太卜年長太多:“韋公應保重身體,不必對我行禮,阿五獻出古籍就是了。”


    韋鼎對我行了個鞠躬尊禮,說:“如此,就多謝公主割愛了。”


    之後又有大臣想上前求我,我便說:“各位大臣,若見到那本古籍頗有價值,定要收藏於宮中的,和女官司令說一聲便可。現在時間緊迫,阿五不敢耽誤遷都時辰。”


    這些上前的大臣們紛紛對我行禮,皆說:“蘭陵公主深明大義,臣等在此謝過公主。”


    父皇走到我麵前,笑著說:“阿五,你如此深明大義,又幫了朕的忙,想要什麽獎賞嗎?”


    我歪著腦袋想了想:“父皇,我沒想好。要不先入新都後,再容兒臣好好想想吧。這些古籍要區分有無價值也需要時間,不如一並搬到新都。”


    “好。父皇聽阿五的。”


    我與父皇相視而笑。


    郭璞失傳本記載,遷都日有雨,若為春雨,則為春雨潤萬物,天子也應和百姓們一起接受洗禮、飲泉。故需脫去黃袍穿平常服飾如平常百姓般,飲用甘泉。


    隨後,父皇按照郭璞失傳本所載,把身上的龍袍脫去,身穿平常的服飾帶著我們進入新都大興城,隨後命人在大興城附近尋找甘泉,沒想果真尋到,百官視為吉兆歡喜萬分。父皇取甘泉飲之,而後說要重賞我和楊素。


    經過一番思量,我拒絕了父皇的封賞,說:“現我大隋新都剛遷,國庫並不是十分充盈。兒臣願意為國分憂,無需父皇的封賞。”


    一番話說得父皇更是開懷,在百官麵前特意表揚了我,甚至讓我的皇兄皇姐們都向我學習。


    楊素聞後,滿臉通紅說:“公主如此胸襟,臣愧不敢當。在舊都查閱古籍時,臣一心隻想找到辦法進而邀功,沒想多為大隋做些貢獻,實在是心中慚愧啊。所以,臣也懇請皇上收迴對臣的獎賞。”


    父皇恩準,更是誇讚楊素,往後更為重用他,甚至在開皇四年任命他為禦史大夫,當然這是後話。


    我沒想到楊素如此的直言不諱,說出自己的私.欲,因此對他的好感大增。


    而後,在這個月的丁巳日,父皇下詔令,向天下懸賞購買流傳的書籍,凡經過鑒定具有高價值的古籍,皆賞賜重金。


    三省六部十一寺皆派有人來鑒定所屬古籍價值。我以為這期間沒我什麽事,沒想父皇擔心官商勾結詐騙宮中重金,居然想派我執行監督權。


    朝堂中有大臣反對,但由於我之前獻出過許多有價值的古籍,許多大臣都表示支持,但反對者在朝堂上堅決反對,說:“皇上,自古就沒有女子幹政的。臣堅決反對!”


    太卜和韋鼎說:“公主隻是暫時執行監督事務,待朝廷收購古籍一事完畢後,便不會參與其他事務,這不是幹政。一來公主有收集古籍的經驗,懂得如何與商賈打交道;二來公主在這期間並無具體官職,這事甚至不會被史官記錄下來。有何不可?!”


    反對者還是不同意:“此事通融,若有下次,是不是事事都能通融。開了一次先列,難免沒有下一次。往後公主的手伸到朝堂之上該怎麽辦?她是皇家兒女,深得聖心,難道皇上會治罪於她?”


    此話一出,不少原本支持我的大臣擔憂起來。


    的確,就算是母後,對朝堂之事有意見,都是待父皇下朝後,私下與父皇商量,進而決策,從不再在朝堂上指手畫腳。也從未有女子在朝中與大臣們一同處理事務。就算是後宮女官也僅僅是管理宮中事務罷了。


    父皇等朝堂眾臣爭論得口幹舌燥後,才說:“懸賞古籍,初衷是不想先人的智慧繼續失傳。這事可以算是皇家私事,所以朕才想讓小女蘭陵公主幫朕監督,並沒有讓她幹預朝政的意思。朕也在此保證,僅此一次!”


    父皇這一說,反對的大臣們再也不敢多言。


    此事就此定下,雖然我無實際官職,但這是我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參與這樣的“政務”。所以,我一定要努力做好!


    我也因此得以脫離二皇兄的“魔掌”,但替大隋收集古籍,實在是太繁忙了,我根本沒有時間去尋阿述,從早忙到晚,別說給他寫信了,單單是不斷地執筆記錄古籍分類和估算價格,都夠我寫到手抽筋。


    這可是書籍的盛宴!是向天下懸賞有價值的書籍,對象不僅僅隻限於商賈。


    一天到晚得有多少商賈及百姓捧著書來來往往!


    綠丫對我說這期間阿述有來看我,不過見我如此忙碌,便輕身離開了。我想去見他,奈何抽不出時間。


    這一日如同以往般,我坐在一旁,查看經過六部十一寺二十多名官員分類鑒定過後的古籍,進而進行價格的初步評估。


    一旁分出二十張大桌,上放著古籍分類的小招牌,有占卜、醫藥、教經、農學、廚學、女紅等分類,不一一舉出。大桌後站在相應負責的官員,大桌前則是排著如長龍的百姓隊伍。兩旁還有官兵在維持著秩序。


    這些百姓手上或多或少都捧著書籍,有些則放在一個大箱裏,更有甚者用牛拖著一大車雜亂無章的書籍來。


    看到這用牛拖的書和這一條長龍的隊伍,我終於知道亂世讓多少書籍流失民間。


    這幾天我可是大開眼界,比如有人拿一張牛皮,上麵是亂七八糟的字符,說這是家族流傳下來的古書,很有收藏價值。有官員看後批準了,被我駁了迴去,我說:“既然是家中古物,就應該好好收藏,不應拿出來,讓家中氣運消減。”


    還有人拿樹葉編成書籍的模樣,弄上字冒充古籍。有些更狠,從亂葬崗拔幾件破衣服,在上麵弄上幾個血字,美其名曰:先人血書。即用家族先人血寫下來的書!


    到最後什麽都有,比如在石頭上刻字,在木板上刻字,在動物的屍骨上刻字,皆美其名曰:上古奇書。


    我實在受不了這些,過後和負責的官員商量,說:“不管是不是上古書籍,隻看沒有借鑒的價值,對我大隋發展有沒有利,若沒有即使真是上古奇書,我們也一概不收。畢竟我大隋開國初期,國庫並不充盈。”


    這樣一來,收集書籍便有了方向,不再這麽的盲從。這些官員對我也越發聽命。


    突然,一名官員和一名看似莊稼漢的百姓爭執起來。


    莊稼漢是個中年男子,頭發稀疏,麵色發黃,瘦小的身軀已見病態,但他卻能口齒清晰地說:“官爺,我因先輩做過官,從而懂幾個字。這本書雖是近來所成,但裏麵所寫都是我這些年務農的收獲。有關如何引水利田,在春耕時如何下秧,如何防蟲害等等。這些都是我的心血,就不說什麽,單單這些紙張就花了我不少銀子,您怎能說這書一文不值呢?”


    官員搖頭說:“我們奉皇上的命令,隻收集古籍。你這是現本,我們不要。”


    莊稼漢聞後,淚聲俱下:“先人的智慧應得到尊重,但當下百姓的智慧難道就應被鄙視棄之嗎?我大隋得明主在世,因尊重百姓的智慧,而不是分先人後輩。”


    他說到後麵泣不成聲:“不瞞官爺說,我因得了重病,將不久於人世,深恐自身的才能不能流傳於世,把治病的藥錢都省了下來,就為了這幾十頁紙。”


    我看到他把手中的書,顫抖地遞給官員,帶著絕望說:“拿去,算我趙某送給大隋了!”


    他身後的百姓看不下去,紛紛說:“他說得對。大隋不應該隻買古籍。”


    “這人為了這本書連看病的藥錢都用盡了。大隋怎可如此無情,不講道理。”


    “就是。哎,太可憐了!”


    ……


    不斷有百姓替莊稼漢說話。


    “這……”被他這一番話打動的官員接過後,麵露為難和惋惜之色,隨後下決心說:“難得趙先生心係大隋。您的書我翻看了一下,的確有不少參考的價值,若您願意,我餘某願出資買下。”


    莊稼漢似乎還沉寂在剛才的絕望中,未曾聽清餘官員的話,隻是一個勁地說:“拿去,拿去。不要丟了、丟了……”他說著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看到這,我忍不出起身走出來,說:“先生,留步。”


    作者有話要說:  《隋書》裏記載開皇三年三月丙辰日下雨,楊堅身穿平常服飾進入新都。


    之前說過古人遷居講時辰,遷都更講時辰且看天色。而楊堅居然在這下雨的一天裏堅持遷都,而且僅是穿平常的衣服入新都,這一天定是發生了一些史書上沒記載的事。所以我認為這事不平常,借此擴寫,順便引出下文情節。


    關於文中郭璞失傳本記載的遷都事宜,全為作者為故事情節所編,勿信!


    楊堅的確於丁巳日下詔令懸賞書籍。


    為了故事主線明朗,隋朝很多大臣都沒有寫,比如蘇威、虞世基、宇文述等。沒有辦法,如果通通都寫,這本書很難在50萬完結。我不想寫這麽長,我想過個不碼字的春節!


    ☆、第033章 起名叫科舉


    莊稼漢沒想到被人攔住,迴過神來,一雙暗淡的眼睛奇怪地看著年紀輕輕便綰了發的我,說:“不知這位夫人攔住趙某有何指教?”


    我對他微微行禮,說:“先生談吐不俗,奈何生不逢時做了農夫。不若先生讓我的下人安排住下,待司農寺卿看過此書,若認為價值非凡,大隋定以重金相贈。”


    莊稼漢搖晃著失落的身體,說:“不用了。反正趙某是將死之人,再多的錢財也沒法享用。”


    “先生何必輕生。或許是庸醫看錯了呢。我一會安排下人,給先生請位名醫。”我對一直跟在身後的綠丫說:“去安排一下,安頓好先生。”


    莊稼漢沒想我真讓下人禮待他,把他請下去,直到他上了馬車還沒迴過神來。


    這些百姓沒想到我能改變莊稼漢的命運,議論起來。


    “這年紀輕輕的夫人是誰呀?”


    “你沒發現嗎?她好像負責書籍的價格評估。”


    “這麽大權力!什麽來頭?”


    “這你都不知道。這是皇上最小的女兒,蘭陵公主!”


    “哇!是公主。公主,我這本古籍家傳十八代,買我的吧!”


    “還有我的。我的家傳一百代了!”


    “我的二百代了!”


    與我臨近的百姓瘋狂地向我靠近,高舉手中的書籍向我揮舞。我在奴仆的保護下不斷後退,場麵已然失控!


    幸好負責秩序的官兵反應得快,迅速地趕了過來,再加上我身後的那些官員,也拚命的保護我,我才得以脫離百姓的包圍圈。


    被控製的百姓,官兵本想押他們到衙門受罰的,但我阻止了他們的行為,說:“百姓隻不過是太熱情太激動了些,若你們把他們押到衙門受罰,會打擊他們賣書的熱情。反正我也沒受什麽傷,就放了他們吧。”


    因為我的寬宏舉動,讓我在大興城小範圍內傳出些許美名。我整理好之前有些淩亂的衣服,想起之前那個姓趙的莊稼漢。


    沒想他一個隱於鄉間的農夫,卻能有利於世間的才能,若非他病重,用盡看病的錢買紙張著書,怕我也不會知道他這個人物。


    等等,我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若是其他人也能通過著書,把自己的才能寫到紙上,讓人看到,不是能有希望出仕嗎?從古至今,靠著書成為一方大家的人並不少,如東漢末年的皇甫謐就是如此。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錢著書,若在朝堂的幫助下便是不同。


    我越想越是興奮,對左右的官員說:“我有要事進宮麵見父皇。你們繼續在此評審書籍,認為不錯的,可留下來,而後命人送到王家,我會做進一步的價格審核。”


    “是,公主殿下。公主慢走。”官員們皆行禮相送。


    待我入宮,父皇早已下朝,正和母後在新都大興城的後花園品茗。


    我站在遠處並不上前,等母後迴屋拿東西,才跑過去給父皇請安。


    父皇笑著讓我在一旁坐下,說:“阿五,今日怎麽得空來看父皇。我聽官員們說了,你現在可是個大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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