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倆人處理好香辣脆的事兒,鎮上趙氏雜貨又傳來信兒,說侯家作坊也增設了掛麵的項,價格也是壓的很低。更重要的是,裏麵居然有好幾個做工的是從潮河溝出去的媳婦。


    這不,剛剛上工的不少媳婦都聚在一塊,嘴裏更是十分有怨氣的罵那些去侯家做活的人吃裏扒外。畢竟現在田家是她們的財神爺,要是侯家把掛麵的生意都搶了去,那她們也就隻能去喝西北風了。也有擔心李青暖氣著身子的,變著法的寬慰她。


    不過李青暖跟田鐵石倒是不太在意,一來他們手裏握著那些小法子可是一點沒透露。走了的幾個媳婦,也隻是學了個拉麵的皮毛而已。再者,田家主要的門路是各大雜貨鋪跟雲州將軍府那邊。先不說將軍府會不會不顧契約半路拆橋,單說幾個有名望的雜貨鋪,就不會為了省下那一點的蠅頭小利敗了名聲。


    不過侯家的惡名聲也是人盡皆知的。李青暖雖然不擔心對方撬走自家生意,可對配方跟作坊的安全卻是更上心了。


    後晌等大家收拾好活計走了以後,李青山兩口子伴著林月娘跟趙鐵牛留下了。幾個人圍著炕桌先匆匆填補了幾口飯菜,就開始商量侯家的事兒了。


    “侯家跟夏家不一樣,那是從根兒上就黑了心腸的。”李青山在鎮上呆的時候長,這些事兒知道的比別人深一些。可就因為知道的清楚,他的臉上才帶了頹色跟黯淡。


    原來侯家祖上是挖墳盜墓的,真是啥惡心人的事兒都幹過。後來到了侯太老爺這輩,有個算命的說他家要是再那麽損陰德,就得絕戶。沒法子了,侯老太爺才聚了銀子幹起了買賣。可一向拿取慣了的人,哪有心思去經營啊,最後還不是花錢雇了流/氓混混給別人家搗亂,或者讓護院直接上去打砸搶奪。


    因為前幾任縣丞都收過他家的好處,所以隻要不是公然鬧出人命,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候久了,大家對上侯家耍橫也就見怪不怪了。


    李青暖挑眉,當初李秀娥似乎就是沾惹上了侯家少爺?這世界還真小啊。


    大家有商議了一會兒,決定日後去送貨都要兩個人就伴。至於家裏跟作坊,侯家要是有人敢來搗亂,自家就敢用棍棒打出去。


    話雖這麽說,可田鐵石心裏還是覺的得找幾個身形健碩的漢子來照應門戶。


    日子就這麽過著,香辣脆的生意已經被逼的所生無幾,而掛麵依舊紅火的買著。雲州那邊到第六個月頭上,派來了當初跟李青暖商量價格的賬房還有一個身著青衣長袍的儒雅大叔。


    倆人竟是商量買斷配方的事兒呢。


    李青暖也知道,自家一不是皇商,而沒有根基,如果強出頭肯定會被不少人惦記。林林總總的算下來,還不如把配方買給雲家軍,得了臉麵還能叫個好價錢。更重要的是,有了這一遭,自家跟雲州雜貨鋪談生意的事兒可就更好辦了。


    因為李青山跟田鐵石去送貨了,所以李青暖就讓人在院子裏擺了幾張桌子,讓人喝茶。好在秋日的天氣還沒那麽重的涼氣兒,所以也沒顯得多失禮。何氏跟石大嫂幫著拿了果子糕點招唿大家,又上了幾個小菜跟酒水讓幾位趕路的官爺解解渴。


    這邊兒等的人還還沒來,一群人就聽到門外一陣的聲音。而趙鐵牛跟大山兄弟更是進院兒就抄起一把鐵鍬,連聲招唿都不打就凝重著臉色出了門。


    李青暖跟何氏麵麵相覷,跟為首的中年和賬房告了個罪,倆人就提著衣裙出了門。這一看不要緊,倆人的臉色瞬間就凝重起來,因為外麵可不是侯家少爺帶了十幾個護院兒,手裏拿著家夥,正虎視眈眈的跟趙鐵牛倆人對峙呢。


    侯少爺本來隻是來搶配方的,誰知一抬頭瞅見了個麵含怒氣小美人。他是聽說田家當家的娶了自己玩弄過的那個女人嫡親的大姐,可想著能嫁給泥腿子的婦人顏色肯定是不好的,誰知今兒才發現,這李青暖卻是個美人胚子。


    日子過得順遂,加上自家男人時刻/寵/著嬌養著,現在的李青暖早已不是曾經幹幹癟癟的瘦小丫頭。她麵容白皙,臉蛋上也因為憤怒有些發紅,嬌豔的眼裏眼看就要溢出火苗了。而身材更是因為生養的小球兒愈發豐滿凹凸,處處都是風情。


    侯大少吹了個口哨,浪蕩的上下打量著李青暖,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這小身軀要是在自己身子底下,還不知道得多快活呢。別說是潮河溝了,就連自家得丫鬟小廝那臉蛋身條都沒她好。


    “呦,這小娘子長得倒是好看,就是不知道滋味怎麽樣。快帶了配方跟爺走吧,爺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日日夜夜都瀟灑快活。”侯大少的話音一落,他身後那些個狐假虎威的跟班也就開始哄笑起來。


    “就是,快叫我家爺一聲相公,不然也把你送進大牢去跟你那窮鬼男人就伴去......”


    一個護院流裏流氣的剛說完,就被他的同伴在腦袋上蓋了一巴掌。


    “胡說個啥,咱家少爺能收了她,那是她的福氣,相公可是少奶奶叫的。”


    李青暖聽著外麵的話越說越難聽,恨得牙根直癢癢。尤其是聽到自家男人好像被抓進了大牢,她更是覺得眼前一片昏黃,要不是憑著那麽一股子氣兒,隻怕現在她都要拿了菜刀跟人拚命了。


    趙鐵牛擔心的看了李青暖一眼,扭頭跟何氏說,“大嫂,你先帶小嫂子進去,照看好孩子。進屋了記得插好門閂,誰砸門都別出來......”


    不管這些人是幹啥來的,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讓女人受了欺辱。尤其是看到對方不懷好意的眼神邪邪的帶著淫光掃在小嫂子身上時,趙鐵牛直接操著鐵鍬拍了過去。


    何氏更是氣的渾身都顫抖起來,咬牙切齒的罵道,“大天白日的,你們一群大老爺們來為難個女人家,也不怕遭罪。”


    侯大少舔了舔唇,“嫂子妹子一家親,瞧著模樣也是個不錯的,你要是願意,這三人的事兒咱爺們也樂意。”


    這下,趙鐵牛跟大山可都被氣的青筋暴起了,倆人瞅見誰想上前,直接拿著鐵鍬往上劈。那氣力一點都不怕弄出人命來,倒是一時間震住了不少人。


    院裏本來還在吃茶喝酒的人聽到一番挑釁,也都停下了動作。他們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平日裏因為跟在將軍身邊當值,所以可以收斂了血氣。但作為紀律嚴明的雲家軍,這強搶良家婦女的事兒,可是讓他們不恥。


    加上那個賬房本來對田鐵石夫婦就有幾分善意,而且又承了李青暖教導的情誼,這會兒直接招唿了幾個人拿了配刀出門。


    見院子裏突然湧出了幾個滿臉煞氣,手上還扣著大刀的軍爺,侯大少身後正張牙舞爪耀武揚威的護院不由有些蔫吧。就算他們再沒眼色,也知道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幾個刺頭自家惹不起。不是說怕被砍了,單說被胖揍一頓,受罪的都是自己。


    “剛剛是誰說要把我家弟妹帶走快活的?”賬房挑挑眉,看著侯大少不屑的嗤了一聲。“咱們殺人的活兒幹多了,這搶人的事兒倒是嫌少遇見。”


    這話一出,侯大少也不僅腿腳發軟。尤其是看到幾個軍爺連刀都沒拔出來,徒手就把上前的幾個護院踹到在地,有的還吐出一口血沫子。那狠勁兒,哪是他們這外強中幹的流/氓混混能比得上的。


    可想到自己的地界上,別說幾個臭兵痞,就算是各村的裏正跟鎮長見了自己,都得給三分笑臉呢。今兒要是就這麽迴去,那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這麽想著,他黑著臉招唿著自己的跟班們,“給我把那個小娘們抓過來,迴去一人賞銀三兩!”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重賞之下必有匹夫,這不一聽銀子,不少人的眼都冒出了狼光。


    這迴可換了來談事兒的軍爺吹口哨了,接著幾個身子健壯的人嘿嘿兩聲,也不用刀,隻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趙鐵牛跟大山自然也是一邊兒護著李青暖跟何氏,一邊左右擋著趁亂衝上來的人。


    這有搏命功夫的人,跟一群酒囊飯袋大家,那結果簡直是單方麵自虐啊。看的何氏都有些不落忍了。


    雖說過程很順利,可難免會有那麽一兩個漏網之魚。隻見一個人舉著刀就衝著何氏的方向砍過去,就算是趙鐵牛也來不及收迴鐵鍬。而此時一身狼狽的李青暖剛好拐著腿腳繞過門前的影碑,看到自家媳婦眼看就要血濺三尺了,隻能睚眥欲裂的怒吼一聲。


    刀快,可李青暖的動作更快,幾乎是同時,她扯住嫂子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這就是這小小的一把,讓那個打紅了眼的護院撲了個空。


    差點鬧出人命,幾個軍爺也懶得再玩貓捉老鼠的把戲了,直接把人按在地上折了幾下然後用身上的帶子捆綁起來。死在他們手下的人不少,在他們手下生不如死的人更多,所以幾個人專挑人的痛點戳,直聽的哭爹喊娘的有些煩了,才扒了對方的臭鞋塞進嘴裏。


    李青山赤紅著眼睛,渾身又是腳印又是泥水的進了院子,一見院裏有那麽多手持兵器麵目兇悍的人,他本能的擋在了妹子跟媳婦跟前。得知對方是來取貨的,他才鬆了一口氣,也顧不得喝口水就啞著聲兒說了今兒的遭遇。


    原本他跟妹夫送貨很是順利,可剛到鎮子口上,就被幾個衙差擋住了去路,非得說妹夫偷盜了侯家的寶貝。一番爭論,對方卻是惱了,直接動了手。


    他跟田鐵石雖然身強體壯,可也架不住對方人多,況且他們還得估計這對方是官家的差役這事兒。最後田鐵石就被人連拖帶拽的抓走了,而牛車也被牽走了,更別說從他們身上湊出的銀子了。


    對於田鐵石偷盜的事兒,別說李青暖他們不行,就連常來取貨的官爺們都不信。賬房先生湊到一起來的錦衣男人耳邊說了幾句話,對方隻是蹙著眉頭,最終微微點頭默認。


    他本來是戶部派遣下來查探掛麵之事的,今兒跟著大家前來,也是為了談方子的價格。誰知碰上這麽一遭,他有心勒令大家不管,可又知道身邊這些人都是血氣正當的英豪,若是強令大家停手看著田家幾口婦孺遭殃,隻怕自己迴去就會在雲家軍裏失去威信。


    “青天白日的就敢上門搶人媳婦,等黑燈瞎火兒了還不得殺人放火燒殺搶掠?這是尋摸著天高皇帝遠,打算當小霸王土皇帝?這但凡有了機會,還不得咒罵皇親?”劉賬房一開口,可是帶了幾分威壓。再者這些話,可是句句是砍頭誅九族的大罪。要是個清楚明白的,肯定的嚇的喏喏不敢應聲。可偏偏侯大少被人奉承慣了,再者他也不認為真有比縣丞還大的官爺來管窮鄉僻壤山溝溝裏的事兒。所以當即就開口罵出了聲。


    “你個小龜孫,你爺爺我就是這落霞鎮的王法,別說你們幾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癟犢子,就算是你們縣丞見了我爹也得好吃好喝的待著呢。”可不是,他爹每年可是會送給縣丞不少家裏挖墳時掏到的老物件,當然孝敬錢也是少不了的。


    沒一會兒,周圍聽到聲響的老少爺們都拿了扁擔跟笤帚聚了過來,見那些欺辱人的惡仆都被綁做了一團,他們才圍成圈吐了口水上去。更有幾個年輕氣盛的,摩拳擦掌的要扭了他們去見官。


    再一聽有衙役給鐵石兄弟冠上了偷盜的名聲,村裏不少老少爺們可就不幹了。這明擺著是侯家人打人家媳婦跟作坊的主意,坑害了人啊。


    不過大家說的時候都十分熱鬧,真要說跟著李青暖去衙門裏討說法的,卻是沒有兩個。對於這個李青暖也理解,畢竟民不與官鬥,更何況現在的事兒還不定牽扯多少麻煩呢。


    她抹了把眼淚,定定的站直身子跟大家道了謝,隻說能自家男人迴來再請大家吃酒席。然後跟劉賬房等人告罪後,就進屋去收拾了值錢的銀票跟一些碎銀子。


    “嫂子,小球兒你先幫我照料,就算傾家蕩產我也得把我男人弄出來。要是實在不行,我就去縣裏去州衙頭告狀!”李青暖親了親小球兒的額頭,紅著眼眶又叮囑了幾句,“這幾天,作坊跟家裏就都拜托你了。”


    來談事兒的軍爺也知道今兒是沒法談了,但念著田鐵石往日裏的憨厚勁兒,幾個人就把李青山跟李青暖送到了鎮上。劉賬房更是跟著倆人奔波了半日。


    畢竟是隔了個州衙,他們縱然是將軍府出來,在將軍身邊也是有品級有軍功的。可也不好插手人家荊州的事兒。不過依著劉賬房的打算,要是鎮上跟縣裏的衙門鐵了心黑人,不若讓李青暖先花錢打點好,然後拿了雲州將軍府的拜帖去州衙太守大人哪裏上告。


    等到了地方,李青暖先尋了鎮上探聽事兒的小跑腿幫忙領著去了大牢後門,使了二兩銀子總算是見了自家男人一麵。因為知道田鐵石有冤屈,加上他如今因著田家作坊也算是有些名氣,所以牢房的差役並沒有為難他。


    倆人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加上李青暖本性堅韌足夠堅強,隻擦抹了兩把眼淚,又給他留了一些吃食跟碎銀子就離開了。


    自己身上如今隻有不足五百兩銀子,想來奔走隻怕不夠,所以她幹脆狠著心把自家漢子給自己留下的那塊玉墜也當了。相較於男人,女人有時候更適合談價錢,加上她並未表現出急需用錢的模樣,竟然把當票加到了一百餘兩。


    懷裏揣著銀票,荷包裏有放了一些零散的銅板跟銀角子,她就往衙門行去。剛到衙門口的時候,就被蹲在那裏的裏正一把攔住。


    “我說鐵石家媳婦,你腦子是不是不開竅啊,這裏是哪?他們既然能依著侯家的意思抓人,你覺得他們會為了你那麽點瑣碎的銀子放人?”裏正把她拉到個小胡同,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隻怕你剛進去,銀子就被瓜分完了,然後又被依著個什麽罪名打上幾板子趕出來。”


    “一會兒你跟你大哥直接雇車去州衙,別墨跡,我聽說這幾天有欽差大人來咱們荊州地界巡查,但凡你能狠了心攔下那位大人,就不怕你男人出不來。不然,這州縣加上落霞鎮,隻怕沒人願意接這種事兒,就算太守大人過問,官官相護拖上個一年半載的,你家男人的冤屈隻怕也得不了了知了。”


    裏正皺著眉細說著自己得來的消息,他在這官場上當泥鰍跟人打哈哈幾十年了,那些套路有幾個不熟悉的?


    “出門的時候,記得把自己收拾一下,千萬別被人半道上截住了。”


    倆人別過之後,李青暖就去尋了自家大哥。跟大哥一合計,相比於外人,裏正大叔總不會害了他們。再說了,李青暖覺得也是那麽迴事兒,要知道侯家畢竟在這處經營了幾十年,單是每年累計起來送去衙門的好處,都不是她懷裏那幾百兩銀子能比的。


    算著日子,李青山迴了一趟潮河溝牽了騾子車來,接了李青暖就順著大路走了去。倆人隻帶了一些幹饅頭跟餅子,也隻有在晚上休息的時候才能喝一口熱湯。


    “妹子,在之前那個鎮落腳的時候,我從說書人嘴裏打聽到,最近荊州地界上確實來了京城的大官。不過是啥人,誰也說不清。”


    “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麽一遭。”當初因為不忿,說若雲將軍敢欺壓自家作坊,自己少不得告禦狀。如今雖然不至於到三法司門前滾一迴頂板,卻也如楊乃武的姐姐一樣,幾經輾轉尋到欽差跟前。


    不過她沒空唏噓什麽官魚民水,更懶得想上位者是如何定下官員選拔製度,她所想的隻是要救出那個漢子。


    還沒到州衙,李青暖就開始反胃一點東西吃不下去。剛開始她隻以為是長途勞累,加上心裏過於緊張可能暈車了,可到後來小腹不斷抽動,偶爾還會見了絲絲紅血,她才重視起來。


    誰都不知道,就在倆人糾結著要不要尋個醫館瞧瞧時,幾個人悄悄從侯家後門離開,而路線則也是州衙方向。同時,另有幾個身著勁裝臉色肅然之人,自州衙一路向落霞鎮的方向而去。


    若是雲將軍在此,隻怕會驚的掉了下巴。當然,若是太守看到,不免得跪迎。


    ☆、第82章 碾壓惡人渣渣


    自知道自家妹子又有了身子,李青山是死活不肯連夜趕路了。更別提每到一個落腳的地方,最先要去尋些有滋味有營養的吃食給她帶上,生怕她的肚子有一點問題。


    相較於何氏,李青山算是不會照顧人的,可他也是打心眼兒裏疼惜自家妹子啊。想到妹子兩次有身子,都是遇上了差點挺不過去的坎,他就覺得自家妹子真是吃了大苦。


    大晌午的,又擔心自家妹子的身子,李青山幹脆做主把車趕到了林子邊上。拴好騾子車,又囑咐自家妹子千萬別亂走,這才拿了水袋子去尋水。


    李青暖撫著還沒凸顯的肚子靠在樹幹上歇息,心裏也是百般滋味翻騰。如果是平日裏,知道了自己懷了身子,隻怕那個漢子又得小心的手足無措了。別看那也是當爹的人了,一遇上自己的事兒,他就容易慌神。


    就在她擔心著那個漢子如今是好是歹的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她慌亂的扭頭,就看到那天在自家門前耀武揚威的侯家幾個護院蹦出來。


    這幾個人原還擔心之前揍過自己的那幾個大頭兵,可這一道上尾隨跟打探,也沒瞧見有人護著李家兄妹倆。不過他們也擔心李青山那蠻子犯狠,所以才挑了李青暖落單的時候冒出來。


    自家老爺可是早就得了消息,欽差正在太守府呢,若是真被李家倆小蝦米告到跟前,隻怕縣丞都得跟著吃落掛,更別說一向名聲不好的侯家了。所以縣丞早早就讓人跟自家老爺通了氣兒,說啥也得扣住知情/人,至於說弄出一兩條人命,那倒是小事兒。


    幾個人也不囉嗦,直接上前堵住李青暖的去路,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就要下手。如果說這個時候李青暖還不知道對方起了殺心,那她就蠢死了。護著肚子往後撤了兩步,她心裏千念萬求,這個時候大哥可千萬別迴來。


    就在為首那個護院手裏的棍子落下來時,隻聽“啊”的一聲尖叫,那護院竟然抱著胳膊蹲到了地上。同時彎腰護著肚子的李青暖條件反射的往旁邊一撞,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了。


    “魯莽!”一個女聲冷冽的響起,接著李青暖就被一把攬在了個沁軟的懷裏。她微微抬頭,就瞧見剛剛還兇神惡煞的護院竟然斷了一隻手臂,那鮮血還順著他的手掌不斷噴湧。


    隨即,眼前一黑,李青暖也沒了知覺。


    見懷裏的人昏死過去,女人先是一驚,趕緊讓身後跟著的兩個勁裝女侍衛把人抱到馬車上。然後迴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惹了禍的男人,提著裙子就衝著對方踹了一腳。


    “要是這女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老爺子跟大哥把你發配邊疆吧。”


    男人腆著笑往自家媳婦跟前湊了湊,討好的說道,“我這不是沒想到她那麽膽小麽?咱在京師的時候,見個把殺頭抄家的事兒也不稀罕......”


    女人懶得跟他多說,這家夥三句兒裏麵沒一句是有整形的。


    “夫人,這位小婦人隻是因為有了身孕,加上長時間的驚慌跟五內鬱結才昏死過去的,並沒有受傷。”剛剛送李青暖上馬車的女侍衛粗粗給她把了脈,然後拱手抱拳對自家主子恭敬的說道,“好好將養幾日,就無礙了。”


    呀,有了身子,這要是被老爺子知道自己把人嚇暈了,就算不發配邊疆,一頓說教跟板子是跑不了的了。


    男人抓耳撓腮,這都是啥事兒啊。本來是手拿把捏的好差事,結果辦成了這樣。


    “行了,趕緊讓人去太守府跟大哥說一聲。”女人揪著男人的耳朵,先是胖揍一頓,然後咬牙切齒的叮囑道,“一會兒人醒了,你可得給我長點臉,別一開口就讓人以為咱是強搶民女的紈絝霸王。”


    男人被揪了耳朵,哎呦哎呦的應了夫人的話,等把夫人送上馬車,還一個勁兒的拍著胸脯保證這迴肯定靠譜。


    “主子,這些人怎麽辦?”見自家夫人終於走了,男人的貼身侍衛也鬆了口氣,趕緊上前詢問。


    再看向意欲行兇的那幾個護院時,男人臉上調笑跟玩鬧的表情瞬間收斂,身上的冷意也毫不加掩飾。


    “讓人送去太守府,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不知道荊州太守有個什麽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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