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記中看,候魏峰從未真正信任過程嘉澍,他也怕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對於程嘉澍而言失去利用價值而丟掉性命,所以他將程嘉澍所有對他說的話都記了下來,包括他所掌握的程嘉澍這些年在國外做的所有違法犯罪的事情。”

    “為了避免程嘉澍的人發現,他利用晚上休息的時間,撬開了洗手間的一塊瓷磚,將瓷磚下麵挖空了,將他的日記本放在了下麵。”簡尤戴著手套翻著那本厚厚的日記,挑眉道:“他知道程嘉澍要做的事情,所以他也知道如果有一天他死於非命,肯定是在程嘉澍已經行動了以後,而且他怕程嘉澍會對他的家人動手,我們肯定會有所動作,也就能夠找到他的這本日記。”

    他們一旦看到了這本日記,知道了一切,也就能夠護住他家裏人的性命。

    謝鐸銳拍了拍豎著耳朵在一邊聽的謝如安,示意他和自己換位置,由他來開車,一邊道:“候魏峰既然對程嘉澍那麽防備,那麽他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

    “候魏峰家庭美滿,前途無量,如果沒有和程嘉澍交換身份,那麽他以後的人生勢必會走的非常好,”謝鐸銳關上副駕駛的門,給自己係好安全帶,道:“程嘉澍用什麽讓他同意了這麽瘋狂的事情?”

    這件事或許對於程嘉澍來說,是一次全新的機會與全新的人生,他可以徹底告別屬於“程嘉澍”的過去,但是候魏峰呢?他能靠著這個得到什麽?永遠被關在療養院?甚至還冒著自己一家人的危險?

    那本日記上幾乎全部都是記載著程嘉澍的事情,關於候魏峰自己的寥寥無幾,但是他剛才和療養院的醫護人員聊了好一會兒,他沉下眸子,道:“候魏峰也不是什麽好人,不然也不會和程嘉澍攪合在一起。”

    謝鐸銳挑眉道:“他參與了什麽?”

    “程嘉澍的前期所有事情他應該都有所參與,我之前找人調查了候魏峰在學校裏的事情,當時顯示他是優秀畢業生,但是前一個小時我接到電話,”簡尤輕輕一笑,道:“他其實在校的時候就因為犯事差點被直接退學,是程嘉澍保住了他。”

    “所以他們就勾搭到一起了?當然,也有可能是之前就搞到了一起。”

    “我在派人去找候魏峰日記本上的整容醫生,看候魏峰的意思,他這幾年接觸的最多的人就是這個整容醫生了,我想他能知道不少事。”

    謝鐸銳對候魏峰的事情不是很感興趣,他曾經做過什麽,什麽時候和程嘉澍結盟的已經無所謂了

    ,他的那本寫滿了程嘉澍罪證的日記,和他的死,是給謝鐸銳最好的禮物,謝鐸銳揉了揉開著車也總是走神看他的謝如安的腦袋,笑道:“簡尤,候魏峰可不能白死。”

    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簡尤一笑,道:“放心,我明白,居然是程嘉澍殺的人,他當然得負起責任來。”

    謝鐸銳笑了笑,想到一件事,又問道:“程嘉澍的這些事情,程家知道多少?”

    “說起這個,之前程嘉澍的家人才來鬧了一陣,這些年鍛煉得演技很不錯,至少看起來他們並不知道程嘉澍的事情。”

    謝鐸銳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先忙,我和小安迴趟家。”

    掛斷電話之後,車正好停在了紅綠燈之前,謝鐸銳看謝如安小狗一樣看著自己的眼神忍不住一笑,把簡尤剛才的話簡要地複述了一遍,謝如安聽到最後忍不住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他是自作孽不可活,”謝鐸銳捏了捏他的臉,皺起眉,有點擔心地道:“等到所有事情都結束了,別露出現在這個表情,我看著會擔心。”

    謝如安心裏一暖,撇了撇嘴,道:“要不是他跳出來,誰樂意每天想著一個這樣的人,我還準備這次的電影宣傳期結束了,年底和你出去玩兒呢……”

    謝鐸銳心裏一動,忍不住笑著蹭了蹭他的嘴角,柔聲道:“我保證會在今年過去之前解決掉他,我昨天不還跟你說,讓你想想之後要去哪裏玩嗎?”

    “是啊!”謝如安默默握拳,連車速都快了幾分,憤憤道:“所以明天一早我就去他家堵他!早點拿到底片,就可以早點解決掉他了!”

    說起這個謝鐸銳就微微皺眉,他能夠理解謝如安的心情,但是他也克製不了自己的擔心。

    盡管謝如安已經告訴他上輩子的事情了,短時間內,他恐怕還是會忍不住將謝如安當成過去那個需要他保護的弟弟。

    他們還沒到家,療養院和醫院兩邊的dna檢測結果就已經出來了,根據檢測報告顯示,目前在國內的這個所謂候魏峰與程嘉澍,確實是同一個人。

    程嘉澍已經盡可能地毀掉了他曾經身份的所有證明,他這兩年不斷地穿梭在兩個國家之間,做無數次整容手術,給自己換了一張臉,他熟悉候魏峰的生活方式和個人習慣,將自己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但是他永遠不能更改自己的染色體。

    謝鐸銳和謝如安到家的時候,謝宏聞也剛好迴家,兄弟倆剛做好心理準備敲

    開門,謝鐸銳拍了拍緊張地不行的謝如安的肩膀,小聲安慰道:“沒事的,別害怕。”

    謝如安苦笑一聲,沒有應話。

    宋瑞琴打開門,看到是他們之後眼神複雜,歎了口氣要讓他們進來,結果抬眼就看到了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正緩緩走過來的謝宏聞,她擔憂地看了眼謝鐸銳和謝如安,對謝宏聞道:“老謝。”

    謝鐸銳和謝如安一愣,立刻轉頭對謝宏聞打招唿。

    謝宏聞一聲也沒應,看到他們倆一起,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是黑了一層,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率先進了門,謝如安的耳朵頓時就耷拉了下來,宋瑞琴拍了拍謝如安的肩膀,小聲道:“先進來吧,吃飯了嗎?”

    謝鐸銳搖了搖頭,拉著謝如安一起進去了,謝宏聞坐在沙發上,背挺得筆直,宋瑞琴歎了口氣,對謝鐸銳使了個眼色之後進了廚房。

    “爸……”

    謝鐸銳趁著謝宏聞不注意,捏了捏臉色慘白慘白的謝如安的臉,接著朝謝宏聞走了幾步,剛叫了個名字,還沒來得及說話,謝宏聞就霍然起身了——手裏拿著一根棍子。

    “別跟我說話!”謝宏聞麵色鐵青,他在昨天一夜就老了許久,眼下也有些泛青,他恨聲道:“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些什麽,我告訴你,這件事沒門!”

    謝鐸銳在心底歎了口氣,就知道他爸的火氣還沒徹底發出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會挨幾下,結果謝宏聞剛走一步,謝如安就突然跪了下來。

    “哥最近身體不好,今天下午才剛出院,醫生說他最近得好好休息,他受不住的,這件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也是我先愛上他的。”謝如安心裏難受,眼裏也有點淚意,他看著謝宏聞,道:“爸,您要是太生氣了也別憋著,要想發火的話就衝著我來吧。”

    昨天是他一時沒有防備才會讓謝鐸銳受傷,但是今天不可能了,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謝鐸銳,尤其是在他的麵前,就是家人也不行。

    謝鐸銳護了他近二十年,他以後不會再讓他因為自己受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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