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會所不到一公裏的位置有一處斷崖,大概有五米高,謝鐸銳和簡尤小時候經常去那打牌喝酒,也算是他們那時候的一個小聚集地,隻是後來漸漸長大之後,就不再去了。

    打不通簡尤的電話,謝鐸銳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這裏,車技向來堪憂的謝鐸銳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風馳電掣地飛到了斷崖邊。

    月光如水,遠遠地就可以看到簡尤的背影,他坐在斷崖邊,身邊擺著一堆啤酒罐,謝鐸銳心裏清楚他沒有輕生的意思,但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可避免地心裏一跳,快步走過去坐在了簡尤身邊。

    簡尤見他來也不驚訝,無所謂地笑笑,然後打開一瓶啤酒遞給謝鐸銳。

    謝鐸銳喝了口酒壓驚,簡尤的臉色倒是不錯,看起來狀態挺輕鬆,謝鐸銳也想要輕鬆一點和他說話,但是想到那份股權轉讓合同就忍不住火氣上頭,沉聲問道:“簡尤,你到底什麽意思?”

    簡尤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收到東西了?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把東西轉給你。”

    “你把所有資產都轉給我,你想幹什麽?”謝鐸銳看了看夜色中黑漆漆空蕩蕩的腳下,忍不住嗤笑道:“你把東西給我,你想自殺?我記得下麵都是軟土,從這裏跳下去可不一定能死,到時候摔個半死不活的誰伺候你?簡至衡?”

    簡尤沒說話,隻是無奈地看了謝鐸銳一眼。

    謝鐸銳幾乎想把啤酒砸到簡尤那張故作淡定的臉上,“不說別的,你死了你覺得簡至衡以後還能好好生活?之前都能為他暗地裏調查他未婚妻的生活和資料,到人婚禮前你鬧這麽一出,你想幹什麽?”

    簡尤一口氣喝光了一瓶酒,笑容漸漸消失,他抬起頭看著夜空,輕聲道:“我沒想死,我沒那麽懦弱。”

    “那你想幹什麽?”謝鐸銳鬆了一口氣,又喝了一口酒,道:“你那幾分合同現在在我車裏,我待會當著你的麵撕了,咱們以後就當沒有過這事兒。”

    簡尤忍不住一笑,眼神漸漸沉下來,他搖頭道:“東西你留著,先把字給簽了,盡快做完公證。”

    “我要你這東西幹嘛?”

    “不是白送你的,好歹也是我打拚了這麽多年的產業,”簡尤一笑:“等到事情結束之後你再轉迴給我就行。”

    謝鐸銳一愣,臉色更難看了,他皺眉道:“簡尤,你到底想幹什麽?”

    自從那天和簡尤說好之後,謝如安這邊的事情一茬接著

    一茬,他也沒顧得上簡尤這邊的事情,這就一個星期,簡尤就突然搞出這麽一出,算是怎麽迴事?

    簡尤看了他幾眼,突然衝他眨眨眼,低聲湊近謝鐸銳,神秘地道:“你說……我要是直接和我家老爺子攤牌,會是什麽後果?”

    “……”

    謝鐸銳一瞬間都懷疑自己幻聽了,他匪夷所思地看著笑容淡定的簡尤,頓時明白了簡尤的用意,如果簡尤真的跟簡家攤牌說了自己和簡至衡的事情,那麽隨之而來的就會是簡家巨大的壓力。

    簡尤名下的產業,銀行卡,包括r·j娛樂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尤其是r·j娛樂,一定會是簡家打壓的重點,所以簡尤索性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他,要不是怕做得太明顯,簡尤簡直想把銀行卡裏的現金都轉給謝鐸銳,把自己的身家交給謝鐸銳他放心。

    r·j雖然有簡尤的一半,但還有謝鐸銳的一半,簡家和謝家關係匪淺,簡尤一旦撤出了r·j,簡家就不會再在r·j上動腦子了。

    簡尤把一切都考慮得很清楚,甚至把一切都交代布置好了,看來不是衝動的臨時起意,是早就這麽想了。

    謝鐸銳頭疼地看著簡尤,“你確定你要跟你家老爺子攤牌?你真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你他媽是受了什麽刺激?”

    崖邊風很大,吹得簡尤衣服翻飛,他被吹得越來越清醒。

    簡尤苦笑著搖搖頭,“你有這麽愛過一個人嗎?說句肉麻的話吧,我覺得……沒有了簡至衡,我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嘴裏話是說著他結婚也無所謂,隻要以後能過得好就行了,但是真的要做起來,太難了,以後還要看著他的孩子出生,看著他和他老婆舉案齊眉,太折磨人了,偏偏因為關係還無法避開。”

    謝鐸銳忍不住提醒他:“就在前兩天你還說簡至衡和那個女人結婚你放心。”

    “是啊……”簡尤苦笑,總不能說自己是被他和小安給刺激了吧?想到以後要這麽窩囊的孤單一輩子,簡尤完全寢食難安,他苦笑道:“我後悔了,我沒那麽大度能看著他結婚,尤其是理由還他媽的是說是為了我。”

    謝鐸銳喉嚨發緊,一口氣喝完了一瓶啤酒,這才啞聲問道:“他知道你的想法嗎?”

    簡尤搖頭,“老爺子是知道我們的關係的,雖然我和至衡經常吵架,但是他心裏想什麽我很清楚,以後現在的能力和老爺子對著幹就是以卵擊石,他總覺得自己都三十幾歲了,而我才二十多,我以後未來

    還很長,他這樣結婚了對我也好,他不想我因為這件事和簡家鬧翻,那樣對我沒有一點好處。”

    人心都是偏的,自簡至衡要結婚的事情出來之後,雖然謝鐸銳沒說什麽,但是心裏對簡至衡有不少的意見,隻是礙於簡尤維護的關係沒法說,如今看來……到底真相如何,可能隻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他不用站出來說話,就由我出麵就好,不管爺爺那裏是什麽態度……如果爺爺能夠接受我們,那麽當然一切都好,如果爺爺不能接受,也不影響他繼續結婚。”簡尤看向謝鐸銳,正色道:“這些事兒你別告訴簡至衡,我們倆沒什麽好忌諱的,有些話我也隻敢跟你一個人說,要是你告訴簡至衡了,別怪我跟你翻臉。”

    謝鐸銳頓時恨不得揍他,冷笑道:“你要作死,我幹嘛要阻攔你?你被你家老爺子控製了我不是更好?白白到手了那麽多錢,挺好的。”

    聽謝鐸銳這麽一說,簡尤頓時放下心笑了起來,衝著謝鐸銳舉杯:“大半夜聽我絮絮叨叨這麽些事兒,還替我保密,謝了。”

    謝鐸銳沒理會他,黑著臉自顧自地喝了一口。

    “你想清楚了?就像是你之前說的,你現在才二十幾歲,”謝鐸銳道:“你別怪我說話難聽,你現在和簡至衡分不開,保不準過個幾年你就又愛上別人了,這麽做真的值得嗎?”

    簡尤轉頭忍不住想笑,眼角看到不遠處的某個熟悉的身影,他笑意更深,道:“謝鐸銳,就沒有一個人讓你覺得,就算是再過二十年,你對他的心情還是會一樣的嗎?”

    謝鐸銳一愣,頓時想到了謝如安,就算是再過三十年,就算是他已經老了,有些感情一樣是不會改變的,他看了簡尤兩眼,終於不再說話了。

    半晌,謝鐸銳歎息道:“你保重,有事情叫我,能幫的我都會幫,別一個人扛著。”

    “當然,肯定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

    簡尤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拚一把,人一輩子如果做任何事情都要瞻前顧後三十年,那多沒意思?

    他之前說他沒有他們倆堅定,那他就像是他們一樣的堅定一次,他也沒有他們倆幸運,可是他有和簡至衡之間的十年感情,他和簡至衡之間或許有許多矛盾,但是他絕對相信簡至衡對他的感情。

    兩個人都不再多說什麽,直到將簡尤帶過來的酒都喝完了,簡尤才站起身,“行了,迴去吧,一切我自己心裏有數,你放心。”

    謝鐸銳心

    說我放心個屁,他忍不住揍了簡尤一拳,頭疼道:“快點把事情解決吧,r·j需要你。”

    “我知道,你放心。”簡尤拍了拍謝鐸銳的肩膀,笑了笑,他收拾好地上的啤酒罐,拎著袋子迴過神一看,正好看到神色複雜的謝如安,簡尤深深地看了謝如安一眼,笑道:“小安你怎麽來了?”

    謝鐸銳一愣,立刻轉過身,果然看到了穿著一件白襯衫,被凍得臉色發青的謝如安,他手裏拿著一件毛呢外套,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

    謝鐸銳眉頭一皺,快速走過去摸了摸謝如安的臉和手,觸手一片冰涼,謝鐸銳臉色難看起來,他直接把謝如安手裏的毛呢外套披到了謝如安身上,厲聲喝道:“大晚上的穿一件襯衫就出來,凍感冒了怎麽辦?!在這裏站多久了?”

    外套是謝鐸銳的,套在謝如安身上大了很長一截,空蕩蕩地把謝如安包在衣服裏,謝如安拉住謝鐸銳的手,低聲道:“我才剛來,沒凍著,你別生氣了。”

    謝鐸銳眉毛一揚,“剛來?剛來你就凍成這樣?聲音都啞了你還跟我說這個?”

    謝如安此刻心裏軟成了一片,說話聲音也不由自主放軟,見謝鐸銳還要發火,膩聲撒嬌道:“哥,我餓了。”

    “……”謝鐸銳:“每次我一跟你發火,你就撒嬌,怕我罵你你就不能聽話些嗎?”

    謝如安笑起來,“我以後一定都聽你的。”

    謝鐸銳一肚子的火這下也發不出來了,好氣又好笑地捏了捏謝如安的臉,把他裹在衣服裏攬著他的肩膀衝簡尤道:“我先帶小安去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簡尤搖搖頭:“不用了,我吃過了,你們去吧。”

    謝鐸銳知道他現在必然沒有吃宵夜的心思,也沒有再勸,隻是拍了拍簡尤的肩,帶著謝如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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