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後,大龍跟周扒皮及其手下,被政府安排在煤礦接受改造,改造期間,大龍和周扒皮以及‘刀疤’同住在一間宿舍,在外人看來,周扒皮是重點改造的對象,因為他在當礦主期間,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而大虎和‘刀疤’是周扒皮的手下,雖然也幫助周扒皮做過壞事,但是經過改造,還是有機會重新做人的,可周扒皮不這麽想,在他的世界觀裏,大龍和‘刀疤’就是他的附屬品,即便是被改造時期,兩個人仍然沒有獨立的人格,仍然要受他的擺布。


    當然這隻是周扒皮個人的想法,隨著改造的深入,大龍的思想也在悄悄的發生著變化,這與大虎有直接的關係,自從大龍被改造以後,大虎一有時間,就到礦上看望大龍,每一次看望,都不忘叮囑大龍,要以實際行動,好好接受改造,爭取早日和家人團聚,要劃清和周扒皮的界限,積極向政府靠攏,大虎的話,印在了大龍的腦袋裏,他暗下決心,一定要給自己的孩子和家人爭氣,做個坦坦蕩蕩的人。


    可是與大龍不同,‘刀疤’在改造期間,不但思想沒有變化,反而與周扒皮更狼狽為奸了,兩個人經常在宿舍裏大罵看管他們的管教人員,還商量著報複管教人員的辦法,一開始,大龍隻是聽,也不答話,這讓‘刀疤’很是不滿,有一次,他把大龍從床上拽起來,罵道:


    “我看你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你以為,現在不想跟我們一塊混了,人家政府就拿你當人看了,呸,簡直就是做白日夢,你要是識相點,就跟我們聯手,如果你敢動半點的歪心思,我就讓你死在這裏,還不會讓政府抓住我的把柄,不信,咱就試試。”


    周扒皮對‘刀疤’的行為,采取的是放任的態度,他把‘刀疤’比作他身邊最忠實的犬,當他發現其他的犬,對他有半點不忠的時候,他就會把‘刀疤’撒出去,去咬那些不忠的犬,那麽,‘刀疤’為什麽要對周扒皮如此的盡忠呢,這還的從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情說起。


    ‘刀疤’在村子裏算是個‘霸王’,幹事情混不吝,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刀疤’的為人,對他避而不及,由於在村裏霸道成性以後,他把自己當成了老大,淨做那些坑蒙拐騙,欺男霸女的壞事。


    那天,他帶著他的一夥小嘍囉們去集市,他們跟螃蟹一樣的橫著走,走著走著,他的一個手下,看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也在街上的貨攤買東西,小姑娘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為了討好‘刀疤’,手下把小姑娘指給‘刀疤’,‘刀疤’看見小姑娘以後,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他朝小姑娘走去,並對小姑娘動手動腳,‘刀疤’不知道,小姑娘是富甲一方的小姐,身後有家丁在保護著。


    當他再次對小姑娘動手的時候,家丁衝上來,對他大打出手,‘刀疤’的小嘍囉們,看見家丁個個都是不要命的主,他們早就忘了他們是‘刀疤’的嘍囉,紛紛奪路而逃,幾個家丁把‘刀疤’圍在了中間,你一拳我一腳的,打的‘刀疤’招架不住了,但是生性好勝的他,並沒有屈服的意思,他找準機會,跑到了離他最近的商鋪,從裏麵抄出一把菜刀,對著家丁就是一頓亂砍,家丁也不示弱,他們也從附近找到了武器。


    狹路相逢勇者勝,‘刀疤’別看就一個人,但是他敢玩命,頭上流著血,身上也被打的沒有好地,也沒影響他的決鬥的士氣,正在這個時候,周扒皮路過此地,他看到了‘刀疤’和幾個人搏鬥的一幕,他也看中了‘刀疤’這股不怕死的勁頭,他在想,如果把這樣一個人收入囊中,會成為自己身邊一隻獵犬,自己豈不是又多了一份安全保障,於是,他指揮自己的手下,加入到了打鬥中,當然是幫助‘刀疤’打敗家丁。


    ‘刀疤’由於流血過多,盡管勇氣還在,但是有點力不從心,揮動刀的力氣越來越小,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殺出來幾個素不相識的人,而且是幫助他的,這讓他喜出望外,他自語,看來是老天不願收他,派來了‘天兵天將’,幾個迴合下來,家丁們就被打的聞風而逃,周扒皮認為,該是他露麵的時候了,他讓手下把‘刀疤’扶到附近的酒樓,在清理完‘刀疤’的傷後,他跟‘刀疤’攤了牌。


    當聽說周扒皮想收了自己,並且答應給優厚的待遇的時候,‘刀疤’答應了,他認為,他僅憑一己之力,要想打出一片天,真是太難了,今天的事實就說明了一切,平常吃他喝他,寸步不離跟著他,對他奉承有加的嘍囉們,到了關鍵時刻,都隻顧自己的小命,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他要投靠周扒皮這棵大樹,他要和周扒皮幹一番大事,看到‘刀疤’爽快的答應了,周扒皮鬆了一口氣,他的身邊確實需要像‘刀疤’這樣的人。


    還別說,在這點上,‘刀疤’還算是講義氣的,自從跟了周扒皮以後,他是鞍前馬後的為周扒皮效勞,有時候,周扒皮翻臉了,也是不管不顧的,對‘刀疤’非打即罵,可是‘刀疤’沒有絲毫的怨氣,他認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報答那天的搭救之恩,而且這恩他準備報答一輩子,這幾不難理解‘刀疤’為什麽會心甘情願的呆在周扒皮身邊,做一隻忠誠於他的狗的原因。


    同樣,‘刀疤’希望大龍跟自己一樣,對周扒皮永遠的中心耿耿,當他發現,大龍有一點對周扒皮不忠的舉動的時候,他會采取極端的行為,迫使大龍跟他們綁在一塊,繼續跟政府對抗下去。


    一天,周扒皮在幹活的時候,故意偷奸耍滑,被監管人員發現了,監管員當即對周扒皮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周扒皮表麵上接受,心裏卻不服氣,收工後,他迴到宿舍,對‘刀疤’說,想當初這個煤礦都是老子的,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現在倒好,反過來了,不但要老子幹活,還得受那個監管的氣,這要是擱著過去,我早就扒了那小子的皮了。


    ‘刀疤’聽了主子的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是咽不下這口氣,就把那小子交給我,由我來收拾了他,周扒皮告訴‘刀疤’,收拾那個小子,不是他想要的重點,‘刀疤’問主子,那重點是什麽,周扒皮看了大龍一眼,故作神秘的說,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等時機成熟了,他自然會布置給他們的。


    周扒皮說完,走到了大龍的身邊,他問大龍:


    “我觀察你小子有一段時間了,你迴到宿舍以後,總是悶悶不樂的,你如實告訴我,是家裏發生了什麽事?還是你小子有心事?。”


    “您多慮了,什麽事情也沒有。”大龍說。


    “你以為我的眼睛是出氣的?我看不出來,你跟‘刀疤’不一樣,‘刀疤’比你忠誠,你小子心眼多,腦子活,這我清楚,但是,有一點,你給我記住了,咱們三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拴在一塊了,你要是想單飛,小心你的腦袋,我就是活不了了,也得讓你死在我的前頭。”周扒皮眼含殺氣說。


    “我知道,不過,您真是想多了。”大龍說。


    “但願吧,我是在提醒你,省得你對政府還抱有幻想。”周扒皮說。


    大龍在跟周扒皮對話的時候,心裏的底氣不足,這些日子以來,他越發認識到,周扒皮和‘刀疤’根本不想改造,他們決心要跟政府對抗到底的,為此,他倆可能要孤注一擲,做出對礦山不利的事情,但是,他不是,他是想通過改造,重新做人,他不想跟周扒皮和‘刀疤’拴在一塊,可眼下的處境,又不允許他跟周扒皮和‘刀疤’鬧翻了,一旦鬧翻了,以他對周扒皮的了解,他肯定會幹掉他。


    到了這個時候,大龍對死倒不是那麽恐懼,讓他恐懼的是,不定什麽時候,周扒皮和‘刀疤’會采取對礦山不利的舉動,真到那時候,礦山的幾百號人和國家財產,將麵臨巨大的損失,他的這個恐懼不是空穴來風。


    有一天晚上,進入深夜了,周扒皮故意大聲的咳嗽了幾聲,‘刀疤’趕緊起身問候周扒皮,大龍當時確實睡著了,沒有聽見,見大龍跟沒事人似的,繼續睡他的覺,‘刀疤’要過去把大龍拽起來,周扒皮給‘刀疤’使了個眼色,然後,小聲的說,他沒有病,是想用這種方式,試探一下大龍是否睡著,他們見大龍一直都沒有翻身,確認他是睡著了,周扒皮這才放心的對‘刀疤’說:


    “我對這小子一直不太放心,自從上次跟他談話以後,他倒是沒表現出異樣,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任何時候,小心無大錯,趁他睡著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咱們下一步的打算,咱們不可能貓在這裏過下半輩子吧。”


    “周爺,您說,你有什麽打算,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得幫您實現。”‘刀疤’說。


    “這個我信,不過,不是幫我實現,而是幫助咱們自己實現,我隻是個初步想法,說出來,你也幫忙拿個主意。”周扒皮說。


    在兩個人說到半截的時候,大龍醒了,由於養成了謹小慎微的習慣,他沒有馬上翻身,而是保持著剛才睡著的姿勢,兩個人的談話,他都聽見了,就在他準備繼續偷聽,周扒皮初步想法的時候,也許是不放心大龍,周扒皮和‘刀疤’,開始把聲音壓得很低,隻能聽到他倆說話,但聽不清具體說的什麽,兩個人說了好長時間,快天亮了,兩個人才睡。


    第二天一早,周扒皮就試探性的問大龍:


    “昨天晚上,我打沒打唿嚕啊?”


    “我還怕我打唿嚕吵著您那,我睡覺一向都很死,以後,要是我打唿嚕吵吵您了,您就把我踹醒,怎麽著,也不能耽誤您睡覺啊。”


    這話是大龍早就想好的,他了解周扒皮多疑善變的性格,昨天在他和‘刀疤’說話的時候,他是有意留著一手的,但即便這樣,他還是不放心他,肯定要試探他,為了不讓他看出破綻,大龍早就做好了準備。


    看見大龍說話,沒有躲閃,沒打磕巴,周扒皮暫時對他放心了。


    過了一段時間,周扒皮認為,離實現他的計劃不遠了,他需要了解這段時間,大龍的真實立場,從而更安全、更穩妥的保證他的計劃實施,他授意‘刀疤’和他演一出戲。


    跟平常一樣,大龍閉著眼躺在床上休息,周扒皮給‘刀疤’使了個眼色,刀疤跟周扒皮說,周爺,我不想被那幫孫子看管了,周扒皮問‘刀疤’,那你想怎麽辦,‘刀疤’說,我想趁明天運煤,找機會逃走,周扒皮說,你可得想好了,那幫人手裏可有家夥,弄不好,你的小命就搭上了,‘刀疤’說,不用擔心,路線他都提前選擇好了,隻差時機了。


    ‘刀疤’還故意問周扒皮逃不逃,周扒皮說,自己歲數大了,逃不動了,不過他希望‘刀疤’能順利出逃,將來有機會再來救他出去,‘刀疤’又說了些不放心周爺一類的話,然後,‘刀疤’話鋒一轉,提到了大龍,他問周扒皮,用不用帶上大龍走,周扒皮說,大龍還是先留下,他也需要大龍的照顧,不能兩個人同時走,看似不經意的對話,其實他倆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大龍。


    聽了兩個人的對話,大龍在被窩裏琢磨開了,周扒皮和‘刀疤’一直在懷疑自己,怎麽會在晚上,當著他的麵說起要逃跑的事情,還有,刀疤’說,路線他已經選則好了,這話純粹就是胡說,因為‘刀疤’一直跟大龍在一起幹活,大龍也在暗中一直在留意‘刀疤’的舉動,如果真像‘刀疤’說的那樣,大龍不會沒有一點發現,因此,大龍得出了結論,他們兩個是在自己麵前演戲,試探自己是不是跟他們一條心才是最終目的。


    而周扒皮和‘刀疤’正如大龍判斷的那樣,他們想通過演戲,得出兩種結果,如果明天監管人員加強了對‘刀疤’的監管,甚至把他控製起來了,那就說明,大龍聽到了倆人的談話,並把談話內容報告了監管人員,但相反的,如果明天一切照常,就說明,大龍還是他們一夥的人,那他們下一步的計劃,就要把大龍納入進來,多個人多份力。


    第二天,大龍和‘刀疤’上了一輛裝滿煤塊的車,準備運往火車站,周扒皮被安排上了另一輛車,每輛車上還配有一名監管,大龍就挨著‘刀疤’坐著,監管坐在他們的對麵,車一直前行著,大龍在車上閉上眼睛休息,而‘刀疤’的眼神一直沒離開大龍,車到了火車站,大龍和‘刀疤’同時卸車,這期間,監管讓大龍去駕駛室給他取水壺,大龍拿了水壺後直接迴來了,整個過程都被‘刀疤’盡收眼底。


    按照周扒皮授意‘刀疤’,如果大龍有歪心,會在脫離‘刀疤’的那段時間,接觸監管人員,並告知他逃跑的事情,那結果就是,監管人員不會等到‘刀疤’實施逃跑,就會把‘刀疤’控製起來,他們對大龍的懷疑,就板上釘釘了,以後對待大龍的方式就要改變。


    兩個人卸完了車,監管讓大龍把水壺放迴到駕駛室,這個時候,‘刀疤’站在車下,他觀察不到大龍在去駕駛室的時候,會跟駕駛員說些什麽,等大龍迴來以後,監管和他、大龍一起上了車,‘刀疤’留意監管和大龍的表情,隻見上了車的大龍,閉著眼在休息,監管還跟往常一樣,坐在他倆的對麵,車順利的開迴了礦裏,大龍和‘刀疤’迴到了宿舍。


    晚上,‘刀疤’貼著周扒皮的耳朵,把大龍的表現告訴了他,周扒皮跟‘刀疤’說,看來,這小子還不是吃裏扒外的人,‘刀疤’說,那以後的事情還用不用瞞著他,周扒皮說,我看不用了,現在咱們三個得齊心合力,擰成一股繩,幹就幹件大事,轟動礦山的大事,否則,就枉來人世走一遭。


    周扒皮把大龍和‘刀疤’推醒了,他要把他經過反複推敲的計劃,和盤托出,並給兩個人分配任務,周扒皮說,這座礦山是他的心血,是他的產業,現在落入了政府之手,他到死都不會閉眼,他要把礦山炸掉,讓政府得到的是一片廢墟,‘刀疤’問,那他們幾個豈不是和礦山一起被炸飛了,周扒皮說,這礦山是他一手建造的,這裏的每一條巷道,通向哪裏,哪條巷道能夠逃生,哪條巷道關乎到礦山的命脈,他都門清,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跟礦山一起消失的。


    大龍追問,要炸掉礦山,需要很多的炸藥,現在監管的那麽嚴,怎麽才能弄到炸藥?周扒皮對‘刀疤’說,我聽說,你有個‘哥們’,就在礦山工作,你可以想辦法跟他接觸,讓他幫助弄炸藥,‘刀疤’說,那沒問題,但需要大龍配合,大龍問,需要怎麽配合,‘刀疤’說,在幹活的時候,我就說肚子疼,要去大便,當監管問到我的時候,你就為我打掩護,說吃壞了肚子,拉屎去了,我趁這個機會,去找我那個‘哥們’。


    大龍答應了‘刀疤’,但此時,‘刀疤’又向周扒皮提出了,一旦找到了他‘哥們’,人家也願意幹,但怎麽交接炸藥是個難題,周扒皮說,這個不難,他行動自由,可以選擇一個離咱們宿舍近,又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刀疤’想到了一個這樣的地方,宿舍門口的樹洞,一般人不會把手伸進那裏麵去,周扒皮同意‘刀疤’的提議,大龍也表示,那個地方安全,不會引起監管的注意。


    三個人一拍即合,‘刀疤’負責找‘哥們’弄炸藥,周扒皮負責炸藥的組裝,大龍負責為‘刀疤’做掩護。


    第二天,‘刀疤’和大龍在裝煤車,突然,‘刀疤’捂著肚子說,要不行了,他要拉屎,監管指著不遠的山下,讓他去哪裏解決,‘刀疤’捂著肚子跑到了監管指的地方,他沒有蹲下,而是撒丫子就往他‘哥們’幹活的地方跑去,第一次去,他‘哥們’沒在,他又不敢多耽擱時間,就返迴了幹活的地方,裝了一會兒車,他又故伎重演,監管問大龍,‘刀疤’是真的肚子疼?大龍說,他昨晚就吃壞了肚子,監管相信大龍,就讓‘刀疤’再去那個地方解決。


    這次‘刀疤’找到了他‘哥們’,幾句話過後,‘哥們’答應了,他說,他也早就不想在礦山幹了,整天裝孫子,沒意思,‘刀疤’告訴他,弄到炸藥以後,就放在宿舍門前的樹洞裏,最好零敲碎打的,分期分批放,這樣不容易被人發現,他們取的時候,也相對安全些,交代完這件事,‘刀疤’趕緊又返迴了幹活的地方,‘刀疤’小聲的問大龍,監管有沒有懷疑他是裝病,大龍告訴他,他跟監管說了,是吃壞了肚子,‘刀疤’聽了,拍著他的肩膀說,有你的。


    晚上,周扒皮要二人匯報完成的情況,‘刀疤’把聯係到了他的‘哥們’,以及‘哥們’答應幫助他們的事情,詳細說了,大龍也把為‘刀疤’打掩護的事情說了,周扒皮聽了以後,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他說,咱們初戰告捷,說明我們離成功更近了一步,他還拍著大龍和‘刀疤’的肩膀說,不久的將來,這裏將變成一座廢墟,這裏的人也將被永遠的埋在地下,而他會帶著他們去過自由的生活。


    每天收工以後,都是大龍做掩護,由‘刀疤’取迴炸藥,周扒皮把取迴的炸藥,放在大龍的床底下,周扒皮之所以這樣做,他是看中了監管對大龍的好印象,自從他們被改造,他和‘刀疤’始終就沒有一天表現的讓監管滿意,不是偷奸耍滑,就是捅婁子,隻有大龍中規中矩的服從管教,因此,監管對大龍的表現比較滿意,他把炸藥放在大龍的床底下,不用擔心暴露,即使監管進宿舍檢查,也不會搜查到大龍床下。


    隨著炸藥取迴來越來越多,放在床底下,很容易顯現出來,考慮到安全的問題,周扒皮決定,在大龍的床底下挖坑,把炸藥放進坑裏,上麵蓋上破爛的衣服,但隨之又帶來了新的問題,挖出的土怎麽能夠帶出去,針對這個問題,周扒皮想到了鬼主意多的大龍,問他有什麽辦法?


    “我也沒什麽好辦法,隻有一個笨法子,一次不要挖的土太多,夠咱們三個人帶出去就行。”大龍說。


    “那不等於跟螞蟻搬家一樣,不行,那樣太慢了,得到驢年馬月呀。”‘刀疤’說。


    “你說大龍的辦法不行,那你說個快的,讓我聽聽,如果沒有,就先按大龍說的做,總比什麽都不做強。”周扒皮說。


    就這樣,三個人每天睡覺之前,就開始挖,第二天,再把挖出的土,裝進衣兜和鞋裏,出去後,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把土倒出來,這樣運送速度是慢點,但是還是相對安全一些,記得有一次,監管來他們宿舍檢查,發現地麵上有些新土,就問大龍,這土是哪來的?大龍拿起自己的衣服,對監管說,自己今天被派去推土,衣服上沾上了很多,他在外麵抖摟了多次,但還是沒抖摟幹淨,帶進了屋裏。


    監管認為大龍的解釋說得過去,這幾天確實安排他幹推土的活,監管走了以後,‘刀疤’拍著大龍的肩膀說,你小子成啊,你這話要是由我來說,監管一定不會相信,看來對付監管的差事,交給你小子幹合適,周扒皮說,咱們三個要扮好各自的角色,發揮最大的能力,到時候,給政府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大龍在掌握了‘刀疤’和周扒皮的計劃後,開始下決心,決不能讓周扒皮和‘刀疤’炸礦的陰謀得逞,他要盡快的把消息傳遞出去,可是,‘刀疤’幾乎是二十四小時都跟在他身邊,他要找機會把消息傳遞出去,是相當難的事情,但是為了保護礦山,他準備冒一次險。


    第二天,大龍在推土的過程中,發現監管離他的位置很近,而且,他和‘刀疤’各推一車,在往返的途中,有幾分鍾的時間,‘刀疤’不跟他在一塊,他想利用這幾分鍾的時間,把周扒皮和‘刀疤’的計劃告訴監管,為了在幾分鍾的時間內,簡明扼要的說清楚,他在昨天晚上,已經想好了說辭,並在心裏默誦了無數遍。


    機會來了,‘刀疤’推走了一車土,還沒有折返迴來,大龍靠近監管,小聲的告訴他,他有問題要反映,監管的耳朵可能有點不太靈,他沒有聽清,沒聽清也就算了,他又大聲的叮了大龍一句,你說什麽?本來就幾分鍾的時間,現在就浪費了一半了,大龍湊近監管,剛要再說一遍,隻見‘刀疤’推著車往迴走了,‘刀疤’眼尖,他看到了大龍跟監管湊近的舉動,大龍隻好就坡下驢,迴答監管說,他想問問,這土推完了,明天幹什麽。


    監管告訴大龍,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先把今天的土推完,盡管大龍的話,‘刀疤’聽清楚了,可是,他仍對大龍和監管剛才的舉動有些懷疑,收工的時候,‘刀疤’追問大龍:


    “如果我沒推車迴來,你想跟監管說什麽?”


    “你不是也聽見了,就是想問問他,明天咱們幹什麽。”大龍說。


    “你小子別跟我耍滑頭,就按你說的,為什麽非要在我不在場的時候問?”‘刀疤’說。


    “我就是隨口一問,沒想那麽多。”大龍說。


    “現在周爺不在,我提醒你一句,管好你的嘴,要是讓我發現你小子有歪心,我會立馬報告周爺,下場是什麽,你是知道的。”‘刀疤’說。


    “你誤會我了,你也說過,要利用監管對我的信任,來對付監管,我跟他套近乎,也是為了知己知彼,這對咱們實施計劃,會有幫助。”大龍說。


    “真的?要真是這樣,你小子算是上道了。”‘刀疤’說。


    迴到宿舍以後,‘刀疤’沒有把大龍的事情告訴周扒皮,也許他信了大龍的話,但不管怎麽樣,大龍認為,今天的事情,走了一步險棋,幸好他機智的搪塞過去了,否則被‘刀疤’發現,他就是不被周扒皮弄死,也肯定被踢出局,那他就掌握不了二人的計劃,後果會很可怕。


    晚上,大龍躺在床上,腦子卻沒有休息,在他看來,監管這條傳遞消息的道是行不通了,他必須另辟蹊徑,突然,他想到了大虎,按照礦山的規定,每個月有一天,改造人員的家屬可以來礦山看望他們,他想利用這個時間,把周扒皮和‘刀疤’的計劃告訴大虎,通過大虎,反映給礦上的領導。


    會見的時間到了,與往次見麵不同的是,這次大龍緊挨著大虎坐著,大龍的這個反常的舉動,引起了大虎的注意,以他的經驗判定,大龍一定是有話要跟自己說,看著大龍謹小慎微的樣子,他認為,大龍要說的事情,很可能非同小可,而此時,‘刀疤’正坐在不遠處,朝大龍這邊望著,為了打消‘刀疤’的疑慮,大龍從大虎給自己拿的吃的東西裏分出一半,拿給了‘刀疤’,‘刀疤’收下以後,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大龍的肩膀,大龍裝作會意的點了一下頭。


    大龍迴到了大虎的身邊,他壓低聲音說:


    “哥,你隻管聽我說,千萬別應聲,如果你聽清楚了,點下頭我就明白了。”


    大虎聽完點了一下頭,大龍接著說:


    “周扒皮和‘刀疤’,正在著手準備炸毀礦山的計劃,我表麵上是他們的同夥,但是,我其實是想在掌握他們炸礦的證據以後,配合政府將他們一網打盡。”


    大龍說到這,故意停下來,他下意識的向左右掃了一眼,當他觀察到‘刀疤’沒有注意他的時候,又接著說:


    “周扒皮狠狡猾的,捉賊要捉贓,如果拿不到他犯罪的證據,他會反咬一口,到時候他又要逃脫製裁,所以我想通過你,把情況報告給礦山的領導,因為我一直在周扒皮和‘刀疤’的視線裏,沒有機會。”


    大虎又點了一下頭,大龍抬起頭,看見‘刀疤’會見完家人,朝他們這邊走來,大龍裝作若無其事的,把哥哥介紹給‘刀疤’,‘刀疤’對大虎說,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大虎這才想起,眼前這個人,就是曾經對他施暴的人,但是,考慮到大龍現在有重任在身,他對‘刀疤’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他希望‘刀疤’能夠幫他照顧好大龍,‘刀疤’滿口答應。


    ‘刀疤’走後,大龍的顧慮沒有了,他對大虎說:


    “周扒皮正通過‘刀疤’在礦山工作的同夥,積攢炸藥,我估計炸藥弄夠了,他就開始要實施炸礦的計劃,你要把這個情況趕緊報告礦山領導,下一次你再來的時候,我再把了解到的新情況告訴你。”


    “那恐怕不行,我再見你,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我擔心周扒皮會提前行動,到那時候,即使你掌握了他們的行動計劃,也不能把計劃內容及時告訴我,礦山同樣麵臨危險。”大虎說。


    “這個你不用擔心,如果你把情況及時的報告了礦領導,他們肯定會有辦法的。”大龍說。


    “也隻能先這樣,對了,你把給‘刀疤’提供炸藥的那個人的長相,給我描述一下,我好把這個人的情況報告礦山領導,以防止他們內外勾結,造成更大的損失。”大虎說。


    大龍雖然隻見過那人一次,但他的相貌,他記憶猶新,在給大虎描述完以後,他提醒大虎,除了礦山領導,不要對任何人提及這件事,大虎答應了,這個時候,監管的哨子響了,會見結束了,大龍會宿舍去了。


    由於這次見麵,大虎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得知了大龍說的重要情報,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不敢耽擱,從會見室出來以後,就去了礦山的辦公樓。


    大虎走了進去,在走到二層的時候,他看到了寫有‘黨總支書記’牌子的辦公室,他認為,這件事情必須跟書記匯報,於是他敲開了門,見陌生人進來,書記便開始詢問來人何事,大虎就把大龍說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跟書記說了,書記聽了以後,感到事態嚴重,他馬上把保衛科長叫過來,商量對付周扒皮和‘刀疤’的辦法,保衛科長是從部隊轉業的,說話辦事有股雷厲風行的勁頭。


    他直接就跟書記建議,把周扒皮和‘刀疤’抓來,連夜審訊,招了就送公安局判刑,書記提醒科長,周扒皮原來就是這個煤礦的礦主,他對礦山的每個角落都了如指掌,礦山被政府接管以後,他被列入了改造對象,但是他對政府懷恨在心,一直尋找機會伺機報複,這個人老謀深算,陰險狡詐,如果我們在沒有抓到他犯罪證據的情況下,貿然的把他抓起來,他不但不會招認,還會說咱們誣陷他。


    保衛科長說,咱們不是沒有證據,進屋把藏在大龍床底下的炸藥搜出來,看他還有什麽話說,書記說,他完全可以把這個罪過放到大龍身上,別忘了,他和‘刀疤’可是一夥,還有,根據剛才大虎的描述,咱們工人隊伍裏,還隱藏著他們的同夥,一旦打草驚蛇,那個同夥就會銷聲匿跡,反而對咱們今後的工作,帶來不利的影響。


    書記認為,現在一切還像什麽事情沒有發生一樣,給周扒皮和‘刀疤’一個假象,大龍還繼續潛伏在他倆周圍,一旦時機成熟,就將他倆和同夥一網打盡。


    當說到,如何讓大龍把知道的情況傳遞出來的時候,保衛科長提議,他會找借口提審大龍,書記當場否定了這個提議,書記說,這樣很容易讓周扒皮和‘刀疤’懷疑到大龍,不但對大龍的安全沒有保障,還會因此中斷對周扒皮和‘刀疤’的監控。


    大虎向書記提出了他的想法,他說,他是大龍的哥哥,利用它接近大龍,傳遞消息是比較穩妥的辦法,也不會引起周扒皮和‘刀疤’的懷疑,書記問大虎,你以什麽理由增加探視次數,大虎說,以母親病了為理由,希望礦上能準大龍一天或半天的假,咱們假戲真做,讓大龍脫離周扒皮和‘刀疤’的視線,及時匯報他掌握的情況。


    書記同意大虎的提議,他對大虎說道:


    “我代表礦山幾百名工人,對你表示感謝,為了粉碎敵人的炸礦陰謀,咱們工人和農民兄弟一起聯手,再過幾天,你就可以以母親病了為由,把大龍從周扒皮和‘刀疤’身邊接出來,不要到礦山辦公大樓來,直接迴家,我和保衛科長,會在你們迴家的路上等你們。”


    “既然都脫離了周扒皮和‘刀疤’的視線,為什麽不到辦公大樓來說事,還要直接迴家?”保衛科長不解的問。


    “你可別忘了,周扒皮和‘刀疤’的同夥,還混在咱們工人的隊伍裏,他也會在暗處觀察大龍的一舉一動,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書記說。


    “好吧,下周二,我會到礦上找大龍,希望保衛科安排一名監管帶著我過去,還要當著周扒皮和‘刀疤’的麵說母親病了的事情,以免引起他倆的懷疑。”大虎說。


    “那咱們一言為定。”


    書記握著大虎的手,再一次表示了感謝。


    大虎走了以後,礦山加強了對周扒皮和‘刀疤’的監控,抽掉了三個精明強幹的保衛幹事,一個被派到了大龍他們身邊當監管,一個被安排當了庫管理員,專門負責炸藥的看管,一個負責聯絡,書記會在第一時間,聽取他們的匯報。


    負責看管庫房的幹事,發現了一個重要的情況,他說,每天都有一個井下的管理員來庫房領炸藥,他對這個管理員進行了調查,跟他共過事的人都說,他為人老實,從事井下管理員十幾年了,沒有出過差錯,保衛幹事把他這短時間以來,領到的炸藥的數量,進行了統計,確實發現與去年同期比,增加了不少的數量,為了盡快查明原因,在請示了書記以後,決定接觸這名管理員,通過他,牽出幕後的指使。


    保衛幹事以找管理員匯報工作為由,把他帶到了保衛科,一到保衛科,管理員就開始不自在,幹事遞給他一杯水,他接過杯子,手在不停的哆嗦,杯子裏的水被晃悠出來,撒在了地上,不用問了,這其中必然有隱情,幹事沒有問他炸藥的事情,而是跟他拉起了家常,當問到他的家人的時候,他的表情異常的慌張,嘴唇也開始打顫,針對這種情況,幹事隻得單刀直入,眼看事情敗露,管理員向幹事坦白了實情。


    原來,他和‘鐵蛋’是老鄉,兩年前在礦山相遇,由於他和‘鐵蛋’是兩股道上跑的車,他骨子裏不願和‘鐵蛋’這樣的人有過多的接觸,兩個人的關係,僅限於是老鄉,見麵打個招唿而已,可是,兩個月前的一天,‘鐵蛋’找到他,說要他幫助弄些炸藥,他當時就拒絕了,他告訴‘鐵蛋’,領取炸藥,有嚴格的數量和手續,沒有特殊理由,不可能領出多餘的炸藥,‘鐵蛋’聽了,立馬翻臉了,他威脅他說,你的兒子十歲,在礦山子弟學校上學,如果想讓你的兒子平平安安的,就照他的話做。


    一開始,他並沒有把‘鐵蛋’的威脅當迴事,以為那不過是無賴管用的手段,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改變了想法,那天,他的媳婦風風火火的找到他,說孩子不見了,聯想到‘鐵蛋’前幾天的威脅,他和媳婦趕緊找‘鐵蛋’,誰知,‘鐵蛋’的同事說,他請了一天假,說是跟女朋友出去玩,他和媳婦發了瘋的在礦山附近尋找,快到天黑的時候,他倆看見,‘鐵蛋’摟著他們的兒子從山上下來了。


    他撲向兒子,媳婦也抱著兒子哭,‘鐵蛋’卻趴在他的耳朵那說了一句‘先給你個警告,下次可就沒那麽幸運了’,‘鐵蛋’的話,讓他的脊梁骨都發涼,他了解‘鐵蛋’,十幾歲就打爹罵娘,偷雞摸狗,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他不是,村裏的人家,都被他禍害過,因此,對於‘鐵蛋’剛才的話,他相信,他說的出做的出,兒子是他家幾輩單傳的命根子,要是有個閃失,不要說他們兩口子,爺爺奶奶就得先沒命。


    於是,他找到‘鐵蛋’談判,隻要是能保證兒子的安全,他會照著他的話做。


    ‘鐵蛋’告訴他,他的朋友急需一批炸藥,要他幫忙把炸藥弄出來,他告訴‘鐵蛋’,炸藥的數量是有嚴格規定的,他一次領不出那麽多炸藥,‘鐵蛋’威脅他說,想想兒子的命,就有辦法了,於是,他想到說,在領炸藥的時候,多報一些數量,再從每次領出的炸藥中,偷拿一部分,每隔幾天,他都會把弄到的炸藥,送給‘鐵蛋’,‘鐵蛋’也會選擇適當的機會,把炸藥放在樹洞裏。


    管理員的交代,牽出他背後的指使人,就是礦工‘鐵蛋’,保衛科長把這一情況及時的報告了書記,並請示書記,對管理員和‘鐵蛋’的處理意見,為了穩住周扒皮和‘刀疤’,書記決定,不打草驚蛇,還讓管理員繼續保持和‘鐵蛋’的關係,但他會增派兩名幹事,在暗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保衛科長叮囑管理員,不要跟‘鐵蛋’透漏半個字,有任何情況,要及時與保衛科取得聯係。


    周二到了,大虎來到了礦山,他先是來到了保衛科,科長派了一個幹事,帶著他來到了大龍幹活的地方,幹事把大龍叫了過來,在哥倆說話的時候,幹事故意扭頭走開了,‘刀疤’見狀,走近哥倆,追問大虎為什麽沒到接待日,就來找大龍,大虎聲音低沉的跟大龍說,母親病了,而且很嚴重,她想見大龍一眼,所以,在請示了保衛科以後,同意放大龍一天的假,讓他迴家看望母親。


    ‘刀疤’將信將疑,他追問大虎,母親多大年紀了,大虎告訴他,已經七十多了,在大虎和‘刀疤’對話的時候,大龍捂住臉哭了起來,他不知道大虎是在找借口,騙過‘刀疤’還真以為母親病了,因為他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過母親了,他覺得自己不是個孝順的兒子,在母親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不能再身邊盡孝,一直以來,他總是在給家人添堵,從來就沒做過一件讓父母驕傲的事情,他感到愧對母親。


    看到大龍哭的傷心,再考慮到他母親七十多歲,‘刀疤’的疑慮少了很多,大虎當著‘刀疤’的麵告訴大龍,礦上隻批了一天的假,他們現在就得往家趕,晚上他還要趕迴礦山,大龍邊抹眼淚邊跟著大虎上路了。


    當走到距礦山很遠的一個旅店的時候,大虎帶著大龍進了旅店,這個地方是書記和科長事先就定好的聯絡點,進入預定的房間以後,大虎才把實情告訴大龍,大龍聽了,朝著大虎就是一拳,當然不是用力打的,他責怪大虎,沒說實情,害得他以為母親病了,心裏難過極了,大虎告訴他,如果說出實情,你就可能表現得的沒有那麽真實,‘刀疤’很可能會透過蛛絲馬跡,看出你的破綻,那樣的話,周扒皮和‘刀疤’就有了準備。


    哥倆正說著,書記和保衛科長到了,一進門,他們就跟大龍握手,肯定了他能夠在大是大非麵前,站穩立場,有正義感的行為,大龍還是第一次被礦山領導肯定,他流下了悔恨的眼淚,他向領導表示,就是豁出自己的命,也要阻止周扒皮和‘刀疤’炸礦的陰謀,接著,匯報了這些天周扒皮和‘刀疤’的近況。


    他說,昨天晚上,周扒皮和‘刀疤’,把藏在他床底下的炸藥都拿了出來,周扒皮已經開始對炸藥進行組裝,他跟我們說,炸藥組裝完後,他會利用後半夜,監管人員睡得正香的時候,溜出宿舍,把炸藥放進去,科長問大龍,他要把炸藥放在什麽地方,大龍說,他沒具體說,但他說,他要放炸藥的地方,是這座礦山的命脈,一旦爆炸,整座礦山就是一片廢墟,他還說,隻有他知道哪裏是礦山的命脈。


    聽了大龍的話,保衛科長沉不住氣了,他提議書記,馬上把周扒皮和‘刀疤’抓起來,萬一周扒皮到死都不透漏炸藥的地點,後果不堪設想,書記沉思了一會,他告訴大龍,晚上要裝作母親病重的樣子迴去,繼續留意周扒皮和‘刀疤’的舉動,必要的時候,保衛科長會想辦法跟他取得聯係,但切記不要過早的暴漏,顯然,他們兩個是要走一條與政府和人民為敵的道路,他們會做垂死的掙紮。


    經過仔細的分析和研究,書記決定提前對周扒皮和‘刀疤’采取行動,具體方案,迴到礦山後部署。


    大龍在旅店待到了晚上,大虎把他送出了旅店,又對他叮囑了一番後,哥倆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迴到宿舍以後,周扒皮追問大龍,今天一天都去幹什麽了,大龍又摸起了眼淚,他說:


    “今天一早,我哥哥就來告訴我說,母親得了重病,他找到了礦山的領導,領導同意放我一天的假,迴家看望母親,等我迴到家一看,我母親躺在炕上,瘦成了一把骨頭,我再一問才知道,母親已經好些日子吃不下東西了,就是耗她那口氣了。”


    “要我說,你也迴家見到母親了,應該沒有遺憾了,現在,你該收收心,把精力放在實施咱們的計劃上,如果咱們的計劃成功了,咱們成了自由人,甭說迴家了,哪咱都可以去。”‘刀疤’說。


    “大龍,‘刀疤’說的是,為了早日成為自由人,我決定,今晚咱們就行動。”周扒皮說。


    “什麽?今晚?太快了吧?”大龍說。


    “看你的樣子,是不希望今晚行動了?”周扒皮用咄咄逼人的口吻說。


    “不是,我是因為太高興了,那咱們把炸藥放在哪,就能把礦山炸沒?”大龍說。


    “等到了地方,你們就知道了,還是老規矩,不該知道的不要打聽。”周扒皮說。


    “是。”


    大龍嘴上說是,心裏可就翻騰開了,實話說,周扒皮的這個決定,出乎大龍的預料,按照他的預料,周扒皮不會這麽早就行動,此前,他也沒有發現任何征兆,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任何機會傳遞消息出去,但是他曾向書記發過誓,就是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礦山的安全,現在擺在他麵前隻要一條路,就是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周扒皮炸礦。


    周扒皮之所以決定今晚行動,是他老謀深算的結果,憑著他的嗅覺,他似乎在這幾天,聞到了不好的味道,首先是他身邊的監管人員換了新麵孔,其次是,大龍的母親偏偏這個時候病重,而且礦山領導還破天荒的放了他一天的假,再有,他信任‘刀疤’,但是對‘刀疤’的朋友他並不信任,這些因素加在一塊,對於他來說,都是極不安全的,不管哪個環節出現紕漏,都可能滿盤皆輸。


    他沒有時間和精力,把這種隨時都可能爆發的危險,時刻的背負在自己身上,他決定在今晚行動,就是想盡快的卸下這個大包袱,還他周扒皮的本來麵目,他也不願考證,大龍在消失一天的時間裏,見過什麽人,說過什麽話,做過什麽事,在決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都沒有向他認為的所謂的對他忠誠的‘刀疤’透漏半個字,在他的字典裏,沒有永遠的信任,沒有永遠的朋友,對‘刀疤’也是如此。


    在聽到周扒皮要今晚行動的時候,‘刀疤’也是一臉的驚訝,他曾答應幫他弄炸藥的‘鐵蛋’,爆炸的時候,讓他跟著一起行動,至少跟著周扒皮,能夠躲過一劫,他相信周扒皮,會帶著他們安全的逃離這裏,因為周扒皮不止一次的跟他說,整座礦山都被炸成廢墟,那個暗道,也會堅不可摧,對於這一點,‘刀疤’深信不疑,可眼下,他也沒有機會通知‘鐵蛋’,起心裏說,他不願背負背信棄義的罵名的。


    周扒皮命‘刀疤’把炸藥用舊衣服裹好,放到了一邊,他如釋重負的說:


    “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咱們今天後半夜就開始行動,到時候,你們倆個跟著我,等炸藥放到該放的地方,我把炸藥點著以後,就帶著你倆去暗道,這座煤礦和這裏的一切,都將隨著一聲‘轟’響,夷為平地,哈哈哈!”


    “周爺,我擔心炸藥點著了,咱們三個還跑的出去嗎?”大龍問。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就是不顧你倆的命,也得顧自己的命不是?告訴你們,這個秘密通道,是我命手下親自建的,我估算了一下,我把定時炸藥,調到半個小時以後爆炸,咱們就利用這半個小時的時間,從秘密通道逃出去,等炸藥炸開的時候,咱們都跑到山上看熱鬧了。”


    “那秘密通道的口在哪裏?”大龍問。


    “又犯老毛病了不是,到時候,你就隻管跟著我就是了,其他的都不是你考慮的事情。”周扒皮說。


    大龍相信周扒皮說的話,因為這座煤礦原來就是他的,這裏有多少巷道,巷道有多少根木樁,哪裏是礦山的命脈,把炸藥放在哪裏威力最大,他閉著眼睛都算的過來,現在讓大龍最擔心的是,以他個人的力量,能不能阻止住他的行動。


    在大龍著急的同時,礦山的保衛人員已經把‘鐵蛋’控製起來,據‘鐵蛋’交代,‘刀疤’曾經跟他說過,周扒皮是想把炸藥,放在一座廢棄的煤窯裏,盡管這種煤窯已經廢棄多年,但它的地下,還聯通著整個煤礦,一旦在這裏引爆,整個礦山就會變成廢墟。


    保衛人員立即組織人馬,在廢棄的煤窯的周圍埋伏起來,就等著周扒皮自投羅網。


    外麵的情況,大龍一概不知,眼看時間就要到了,他決定現在就發起反擊,於是,他起身把放在一旁的炸藥抱了起來,衝著門外大喊:


    “有人要炸礦!有人要炸礦!”


    周扒皮和‘刀疤’聽到大龍的喊叫,立刻過去,想把大龍手裏的炸藥奪過來,可是,大龍死死的抱著炸藥不放,任憑‘刀疤’對他拳打腳踢,周扒皮趁勢掐著大龍的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來我的懷疑一點沒錯,什麽母親病了,那不過是借口,其實是出賣我們去了,你也不想想,我這個老家雀還能讓你這個小家雀給算計了?看來,你今天得先走一步了。”


    周扒皮給‘刀疤’一個眼神,並做了一個掐死的手勢,盡管大龍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但現在消息還沒傳出去,外麵的人還不知道他倆要行動,這個時候,他不能死,於是,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大聲的喊著,當周扒皮用手捂住他嘴的時候,他照著周扒皮的手一口咬了下去,由於用力過猛,他聽到了斷指的聲音,周扒皮疼得鬆開了掐在他脖子上的兩一隻手,他頑強的站了起來,周扒皮命‘刀疤’弄死大龍。


    ‘刀疤’開始對大龍下黑手,他把大龍摔在地上,兩隻手用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一開始,他還能掙紮幾下,到後來,意識越來越模糊,知道什麽也不知道了。


    再說外麵,大龍的喊聲,驚動了周圍的安保人員,他們收攏了包圍圈,當安保人員衝進宿舍,保衛人員立即把大龍送到了煤礦醫院搶救,通知了大虎和大龍的媳婦,周扒皮和‘刀疤’被當場就擒,並繳獲了定時炸藥。


    當大虎和大龍的媳婦得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是昏迷不醒的大龍,保衛科長告訴他們,大龍是為了保護人命財產安全,被周扒皮和‘刀疤’禍害成這樣的,他們表示,一定會盡全力把大龍搶救過來。


    在大龍昏迷的日子裏,大虎和大龍的媳婦,輪流看護著他,醫生告訴大虎,大龍的昏迷,是因為窒息時間過長,大腦嚴重缺氧所致,大虎問,他什麽時候能夠蘇醒,醫生說,具體的時間不好說,但最好是家人能跟他說說話,聊聊天,對他意識的恢複會有很大幫助。


    聽了醫生的話,大虎把大龍的孩子,帶到了大龍的病床邊,幾年未見父親的孩子們,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父親,都抑製不住的大哭起來,他們喊著‘爸爸,快點醒來吧,我們都來陪伴你了’,媳婦紅菱也對大龍說‘你就睜開眼,看看咱們孩子吧’,多日的唿喚,終於把大龍給喊醒了,他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媳婦和孩子,還有哥哥一家人,都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的淚水奪眶而出,大虎叮囑他道:


    “你才剛剛醒來,千萬不要太激動,以後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有的是,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快把身體養好,將來迴家和老婆孩子過幸福的日子。”


    大龍醒來的消息,傳到了煤礦的書記那裏,他帶著保衛科的人員,趕到了醫院,他拉著大龍的手說道:


    “你是好樣的,在關鍵的時刻,你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煤礦的安全,我為有你這樣的礦工驕傲。”


    “周扒皮和‘刀疤’被抓到了?礦山沒事吧?”大龍問。


    “放心吧,他們兩個已經被移送公安局,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書記說。


    當聽說,爸爸是為保護礦山,而被壞人迫害,躺在醫院裏的,大龍的孩子,以爸爸為榮,表示,長大了,也要做像爸爸那樣的人。


    大龍的身體恢複了以後,經礦山領導研究決定,授予大龍優秀礦工的稱號,還為大龍在礦山,解決了兩間宿舍,讓一家人團圓,不再分開,大龍感謝礦山領導的關心照顧,他表示,今後會一如既往的,為保護礦山竭盡全力。


    作為哥哥,大虎為大龍的行為感到驕傲,他衷心的祝願弟弟一家,生活幸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木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兒19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兒19並收藏木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