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穆崢皺起眉,麵帶幾分慍色。


    “我笑你竟然這般妄自菲薄!”穆顯苦笑著搖頭,“我還真不信,難道真有姑娘這麽傻,寧可嫁給端王世子也不做你的正妃?”以前他那我行我素心高氣傲的弟弟可從來不會擔憂這樣的事,看來他真是無形中被傅采蘊改變了許多,甚至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頓了頓,穆崢這才囅然一笑,“的確是我多慮了。”


    看弟弟已經想通了,穆顯也不欲陪他在這些兒女私情上糾結了。他轉過臉,看著的卻是坐在光啟帝身側的皇太子。皇太子的貼身隨從尤敬之,此時正在他耳邊不知同他低語些什麽。


    “哦,竟然還有這般有趣的事?”太子露出一個略帶詫異的表情,轉眼也看了過來。穆顯與太子的眼神碰撞了一瞬間,便又轉開了。殊不知,太子著眼的,卻是他身旁的穆崢。


    “那個傅家姑娘,便是永寧長公主的女兒吧?”


    “正是這位傅五姑娘。”


    “真是有趣。”太子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這姑娘竟然能夠博得七弟歡心,我倒也很想見上一麵……或許在關鍵時候,她會很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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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君


    自從出了許美人摔倒一事,傅采蘊明顯感覺到這承德殿內的氣氛似乎有些變樣了。雖然皇後還竭力的擺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但女眷們都自是明白這一宴過後,宮裏可能又會有些事發生了。


    有些人或許會擔心,有些人或許不過是衝著看好戲,想要看看這兩個小美人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


    那些比較聰明的,宴飲過後便當即告退,想著明哲保身,遠離後廷的陰謀與風波。


    但文昌大長公主同她的孫女還穩穩當當地坐著。


    兩人已經收到了消息,根據記載,許美人頭上的三翅鶯羽珠釵在宮中確實隻有一支,即是說傅采蘊沒有認錯人的可能。但遺憾的是,這支珠釵卻是皇帝知道許美人懷孕時賞賜給她的,無法從珠釵追溯到指使許美人的究竟是何許人。而且,方才為許美人診治的單太醫本來今晚並不需要當值,卻特地申請今晚在宮內當值,也著實耐人尋味。


    “祖母,看來這個陰謀跟我想的,也確實是八九不離十了。”後來尋到的種種證據皆可佐證傅采蘊心中的猜想,讓她不由得有些得意地笑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文昌大長公主輕輕點了點傅采蘊的鼻子,心裏卻也是讚歎她的心思縝密與聰慧。這丫頭,竟然能從這麽一點跡象就能管中窺豹,推測出的事情還與真相八九不離十,“你這丫頭待在府裏太浪費,若是女子能為官,祖母還真想舉薦你去大理寺。”


    “都是祖母和爹爹教導有方。”


    “得了,現在就別再同祖母耍嘴皮子了。”文昌大長公主笑著搖了搖頭,“你此舉,可是立了一件功勞啊,想必皇後乃至陛下,都不會忘了你這功勞。”


    “這件事若是由皇後娘娘徹查,想必也會很快水落石出。采蘊不過是得了先機,碰巧聽到許美人在花園裏說的話,這才先一步察覺事有蹊蹺罷了……”傅采蘊本想習慣性地自謙幾句,但說著說著便又不由得停了下來,“祖母同意了讓我將此事稟告皇後娘娘了?”


    “許美人故意在中秋宴上攪事,還犯了欺君之罪。你看出了端倪,這是在陛下和皇後跟前立了功。”文昌大長公主冷聲,“要怪得怪她愚笨,聰明反被聰明誤,非得挑這樣的節日下手。若換做平日,或許真就被她瞞天過海了……這麽一個天賜良機,你得好好利用。”


    ***


    “許美人的事,陛下已然全權交予我了。兩位妹妹想要替我分憂的心本宮甚是感激,看來二位妹妹,對許美人都頗為上心啊。”


    許美人墮胎一事也傳到了光啟帝的耳中,在這樣的中秋喜慶的日子,竟然生出了這樣的是非,自然引得龍顏大怒。光啟帝當即便命皇後先行審理此案,若無結果,明日就交給大理寺。


    “在中秋出了這樣的事,影響了陛下與姐姐的心情,當妹妹的也自然不好受了。”溫貴妃莞爾道,“姐姐操持中秋宴本就勞心費神,在宴會結束後還需這樣勞神,妹妹自然想要替姐姐分憂了。”


    聽了溫貴妃的話,皇後讚許地點了點頭。溫貴妃懂謙卑知禮數,雖然貴為太子的生母,卻依然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而且她的身後並沒有家族作後盾,皇後待她自然沒有過多的戒備與防範。


    “德妃在中秋宴上也幫本宮出了不少力,本宮與陛下自然是記在心裏。這許美人的事,本也並非什麽複雜的事,也就不必這般勞師動眾了。妹妹先迴麗華宮歇息吧。”


    “這件事,陛下本欲交由大理寺審查,想必在陛下看來,這並不是一件小案。妹妹想為陛下分憂的心與兩位姐姐是一樣的。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姐姐以為這是一件簡單的小案,妹妹卻認為顧美人的品性溫厚純良,斷斷不會在中秋宴上鬧出這樣大的風波來。何況顧美人也是懷有龍種,又為何要這樣嫉妒許美人呢?”


    溫貴妃用帕子捂住嘴,輕輕咳嗽了幾聲,“德妃妹妹,前些日子我可聽說過,那顧美人可是你娘家的遠房親戚?”


    聽了溫貴妃的話,皇後也跟著淡淡一笑,還不等薛德妃迴話便道:“德妃妹妹這樣想的確有道理,可本宮覺得,現下宮中有兩位美人懷有龍種,若說顧美人想要獨占聖寵也並非說不通。這獨一份的寵愛,可不是何時何地都能有的。沒準顧美人盤算著,許美人肚子裏的孩子沒了,若是她一口咬定事不關己,陛下會憐惜她的孩子,繼而對她從輕發落?……貴妃說得也對,那顧美人是你的遠房親戚,若是妹妹加入審理,怕是有失偏頗。”


    薛德妃與顧美人是遠方親戚,難以避免親親相隱。薛德妃無法反駁,挑了挑唇,權作是露出一個笑意。這便起了身,笑道:“二位姐姐說得對。其實失了孩子,最心疼的是陛下與許美人,妹妹這便去看看許美人,說不準陛下也在。想來陛下也曾在我麵前誇讚過顧美人,他是清楚顧美人的品性的。”


    仗著得寵,便將陛下搬出來了?溫貴妃便跟著微笑,“這是自然,或許這件事,真是有什麽隱情吧。”


    顧美人是薛德妃的人,薛德妃自然想要護著。但此時她離開了,便沒有什麽人可以左右皇後了。


    一直無子的皇後,對著懷著龍種的顧美人,心裏又會作何滋味?比起其他嬪妃,或許皇後,才是最為厭惡旁人懷孕的一個。


    每一個皇子的誕生,都是對她最為無情的無聲嘲笑。


    “娘娘息怒。娘娘說得對,咱們去看看許美人準是沒錯的。陛下此時定然也在那兒呢。”魏嬤嬤在薛德妃身後道。兩人走著走著,卻看見文昌大長公主與傅采蘊迎麵走來。


    行禮過後,薛德妃不免有些好奇。明明中秋宴也結束了,這祖孫倆不迴公府,到內侍監做什麽?“大長公主與傅五姑娘到內侍監來可是有事?”


    文昌大長公主看了傅采蘊一眼,傅采蘊心領神會,便上前答道:“采蘊發現了許美人摔倒一事有些疑點,想要同皇後娘娘稟告一聲。”


    薛德妃看著傅采蘊那撲閃撲閃的眼睛像是成竹在胸,不由得想起聽過穆顯提起的傅采蘊與穆崢之間的那點事兒。這個小姑娘她接觸得並不多,但她那看著清澈的目光,此時卻摻了一點讓人看不透的東西在裏頭。


    看來這件事,當真是如自己所料有疑點在裏頭?雖說薛德妃對顧美人有私心,但她也確實了解顧美人的為人。她也是名門養著的閨秀,斷不會做出這麽一些不識禮數自尋死路的愚蠢事情來。


    難不成這其中的端倪,竟然讓這樣一個小丫頭看出來了?這丫頭可還是個小姑娘啊!


    此時此刻,薛德妃倒是有些理解為何穆顯說穆崢對這個小姑娘情有獨鍾了。


    “那真是多謝大長公主與傅五姑娘替這內廷分憂解難了。”薛德妃露齒一笑道。


    ***


    “這樣說來,你是不肯招了?”皇後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匍匐在地慘白著臉的顧美人,“你身懷六甲,可莫要逼迫本宮。”


    “臣妾不敢!”顧美人磕頭磕得頭破血流,“該說的臣妾已經說清楚了,是許美人在臣妾身旁自己摔倒的,臣妾壓根沒有碰過她!”


    “看來真如姐姐所說,顧美人仗著自己懷有龍種,不打算對姐姐說實話呢。”


    “臣妾句句屬實,還望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明察!”


    皇後正欲開口,通報的太監突然進來,道是文昌大長公主與傅采蘊求見。


    “倒是奇怪,這大長公主與傅五姑娘特地前來,莫非是知道什麽關於此案的事?”皇後望了溫貴妃一眼,溫貴妃隻是朝她一笑。


    疑惑歸疑惑,皇後自然不會不宣文昌大長公主祖孫。再見到傅采蘊,皇後覺得她的眼裏較之前添了幾分慧黠的光芒。


    皇後給文昌大長公主與傅采蘊賜了座,便問道:“不知大長公主與傅五姑娘特地前來,所謂何事?”


    “許美人的事掃了所有人的雅興,我聽說陛下也是不悅得緊。可宴席之前蘊兒無意間在花園裏聽到許美人與他人的密談,或許會對皇後有所幫助。”


    “哦?”皇後頓時眼前一亮,“那可真的要聽聽傅姑娘聽到些什麽了。”


    傅采蘊起身上前道:“迴皇後娘娘的話,采蘊之前在花園裏逛了一陣,想要吹一吹風,卻見到了許美人與另一個宮女在花園隱秘處談話……”當她將談話內容交代出來後,便是皇後與溫貴妃都不由得變了臉色。


    “傅姑娘,這樣的大事可是一點兒戲馬虎不得,你確定在花園裏說話的那一個是許美人?”


    “雖然臣女看不清楚許美人的模樣,但許美人頭上那形狀特別的珠釵臣女卻是記住了。臣女也特地查過,這支珠釵是陛下賜給許美人的,宮中隻有獨獨的一支,是東瀛國送到大鄢的貢品。加之後來許美人真的出了事,臣女就更加肯定了。”


    看來她是有備而來的,並不隻是聽到了花園裏頭的一段對話,便隨意指責許美人無中生有,不惜犧牲自己嫁禍給顧美人。


    “那傅姑娘可是看清楚了與許美人密談的宮女的模樣?”


    “當時光線昏暗,臣女沒有看清。”傅采蘊搖了搖頭,如實道。


    坐在一旁的溫貴妃發話了,“傅五姑娘,雖然我並沒有你故意造謠的意思,但若是如傅姑娘所言,莫非許美人真的這樣憎恨顧美人,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都要害死她麽?據我所知,許美人與顧美人之間,並沒有這麽深的冤仇。”


    “傅姑娘,這你又該如何解釋?”皇後也看向傅采蘊。


    傅采蘊卻似乎毫不畏懼她們的目光,反而迎著她們的目光,綻出一個璀璨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少女心事


    “若是許美人有孕,自然不會冒著這樣大的風險,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拉著顧美人下水。臣女之前也一直大惑不解,為何許美人會這樣犧牲自己。但臣女轉念一想,若是許美人並沒有身孕呢?這一切就能夠解釋得通了。”


    “五姑娘可是想要許美人偽裝懷孕欺瞞陛下?這可是欺君之罪!”聞言,就算是皇後,也不由得臉色微變。


    這個小丫頭才多大的人,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就敢在這裏胡言亂語,罔議宮廷的是非。文昌大長公主也由著孫女這般胡來?


    “皇後娘娘息怒。”傅采蘊沒想到皇後提了音量,下意識地望了望身後的文昌大長公主。而文昌大長公主隻是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有文昌大長公主撐腰,皇後不可能不給她幾分顏麵,是以傅采蘊便繼續道,“臣女並非說許美人假懷孕欺上瞞下。臣女的意思是,許美人在中秋宮宴之前,很可能便已經失掉了孩子。”


    “什麽……”


    “臣女特地遣人查了太醫局的記錄。半個月前,許美人宣過一次太醫,說是身體有些不適。而當時為許美人診治的是單太醫,單太醫的報告很簡單,不過是說許美人不慎滑倒,但母子平安,並無影響胎兒。而今日為許美人診治的證明許美人胎兒不保的,碰巧又是這個單太醫。更讓臣女覺得疑惑的,是今夜本不該是單太醫當值,單太醫特地與旁的太醫調了,這才在今夜值著。若換做是其他人,不會想著中秋之夜要同家人團聚麽?怎麽這單太醫卻寧可在宮裏值夜呢?臣女認為裏頭必然有文章。”


    “五姑娘不過是根據單太醫的值夜以及他曾經替許美人診治過便大做文章。其餘的恐怕是五姑娘自己想出來的吧?若是憑著自己的想法便想要解釋整件案子的來龍去脈,未免有些不夠踏實。”溫貴妃道。


    “貴妃說得對,此番便將那單太醫請來對質對質罷了。看看他究竟有有什麽隱情,今夜特地要在今晚值夜。看看那許美人,是不是真如他所說之前不慎滑倒但是吉人天相母子平安。”文昌大長公主道。


    “大長公主息怒。”溫貴妃微微低了頭。


    “五姑娘說得也有一些道理,一個小姑娘能夠想到此等地步,實屬難能可貴。反正本宮早晚也是要將單太醫宣來的,李福,去宣單太醫過來。”


    沒有想到,幾人等了許久,等來的卻是一個年輕男子。“不用查了,若是五姑娘證據不足,我來替她補全。”一把男聲從門外傳來。傅采蘊循聲望去,卻見是一個陌生的男子,他的服飾繁複華貴,竟然比穆崢的還要考究幾分。


    “竟然連太子都驚動了啊。”皇後的眼中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訝異,繼而便挑起唇角,淡淡一笑。


    來者竟然是太子爺!傅采蘊微微一驚。


    “方才兒臣已經審過單太醫了,單太醫交代了,證明了許美人確實之前就已經不慎滑倒墮胎。而她失了孩子,又擔心會遭到怪罪,便哀求單太醫替她瞞著。此時宮中懷孕的就隻剩下顧美人了,許美人又怒又恨,便設計想要拉著顧美人陪葬了。”太子冷笑一聲,“她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卻不曾想百密一疏。與她合謀的單太醫竟是一個鼠輩,擔心事情東窗事發會連累自己以及全家老少,母後隻說要宣他,他便嚇得跪地求饒,主動坦誠自己與許美人的計劃了。”


    “真是有勞太子了。”皇後一笑,“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案子,裏頭卻是靜水流深,暗藏洶湧。”語畢,她又笑著看向傅采蘊,“傅五姑娘,這次你可是立了一個大功,本宮定會奏明陛下。”


    “能夠為陛下與皇後娘娘分憂,實在是采蘊的榮幸。”傅采蘊迴道。


    “傅姑娘的聰慧靈氣我也曾聽皇祖母說過。沒想到今日一見,傅姑娘倒是比我想的還要聰敏靈透許多。”太子看著傅采蘊笑道。


    “太子殿下謬讚了。”傅采蘊覺得,他的眼裏好似還閃爍著些什麽。但很快,太子又將目光轉開了。


    ***


    “凡兒,你為何要做這樣的事?”迴到碧台宮,溫貴妃也不再強撐著笑意了,“難道就憑著那個小丫頭的三言兩語,你就這樣草率地犧牲掉了許美人?”


    “母妃,兒臣並沒有做錯。要怪便隻怪許美人倒黴,竟然被傅姑娘聽到了她的話。您還應該覺得幸運,幸而她沒有見到那宮女的樣子,不然讓她認出了這是您的人,母妃就真的百口莫辯了。”太子站在溫貴妃跟前,目光陰冷,“那個宮女也留不得了。”


    “可那是露蘭,你小時候在福雲宮,也時常和她玩兒呢。不論誰背叛我們母子倆,露蘭絕對不會!”溫貴妃登時有些激動,但說完之後便又慢慢冷靜了下來,“不過你說得對,若是被那丫頭見到……”


    “既然她參與其中,便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太子淡淡道,“讓她別擔心家裏人,我自然會讓她的家人衣食無憂。”


    “母妃,這宮裏還有數不清的美人,區區一個許美人算得什麽?也不過是棋子罷了,一旦棋子失了它的效用,自然就是一枚棄子了。難道你要為著保一枚棄子而讓自己身陷漩渦麽?這樣的棋子,日後再找便是。莫要為了她而婦人之仁。”


    不同於自己的優柔寡斷,自己的兒子總是比自己勇敢果決許多。聽到太子這樣說,溫貴妃便隻是頷首不語。


    “而且一個棋盤有許多枚棋子,棋子也有將帥,有士卒。”太子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呷了口茶,“如果與那傅家姑娘相比,許美人也不過是士卒而已。”


    言畢,太子忽地像是想起了什麽,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我差些就忘了那個許美人了。”他將瓷瓶遞給近侍尤敬之,“要快些動手,今日傅五姑娘已經說出了許美人是受人指使,下一步皇後便會著力去審問許美人幕後指使的人是誰了。得在許美人招供之前將事情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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