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

    我用手擋住照來的手電光,起身迎過去。

    和尚滿臉都寫著‘喪’,一看就沒有任何的收獲。隻見他把背包往地上一扔,語氣憤憤:“這倆人真孫子!我還就不信我和尚今天會死他倆手裏。”

    從剛才我們好不容易跑出來,並發現孫夏老陳二人不見後,連同我們放在這裏的裝備統統都沒有了!現在我們的裝備和食物都所剩無幾,就連取暖的燃料都不夠!和尚已經斷定是他們倆搞的鬼,現在撕碎他們的心都有!

    “就這些東西了!”

    我把我跟和尚的兩隻包翻開,裏麵的東西一一擺出:一副繩子、半瓶水、一罐高濃度食用酒、還有些匕首鏟子什麽的。

    “現在也不算山窮水盡,我們有地圖,沿著地圖走總能找到林旭,隻不過吃的東西不夠,可能要迴他住的地方拿些,那就要再次穿過僵屍地域,和尚,你現在體力還夠嗎?”

    被叫到名字,和尚的神情變得越發不正常,甚至有些吞吞吐吐:“蘇世,其實我在裏麵和頭發怪大戰時就想好了,我們不能再去找林旭了!一是我們現在裝備根本不夠,再走下去我們倆都得死。再者,隻要我們一直找,他就會一直躲,你想過沒有,他的世界或許根本不需要我們參與,如果硬擠進去,隻會陷他於不義!你難道忘了這次孫夏這檔事兒了嗎?我們現在退開,也許是在幫他。”

    和尚難得說出這麽長一段話,還這麽有深意,從他的眼神裏我能看出。

    如今在地下,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孫夏拖著一個患病的老陳,很難走出去。但她跟我們一起就能省好多事。所以按道理講她沒要自己離開,還帶走我們的裝備,都是累贅。

    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她還沒有離開!她在等著看我們被逼到絕境,山窮水盡。這樣我們或許會去找林旭,或許不用這麽麻煩,直接就能把林旭逼出來!

    真夠狠的!

    在清楚這點後,我跟和尚就跟逃命一樣的,發了瘋的研究地圖,最終繞過一道一道歪七扭八的地下通道,最終得以見天日。

    那是這兩天來,我們第一次看見天空。和尚拍了拍自己黃色大衣上的灰,隨即整個人縮在一起,我們倆站在一顆大樹旁,就跟倆瘋子一樣,互相看著傻笑。我們既沒嘲笑對方青色的胡茬,也沒嘲笑對方頭發油膩幾天沒洗臉,像個乞丐。

    和尚隻說了一句話:“蘇世,再有幾天就得過年了吧!”

    我‘嗯’了一聲,感覺再說一句都是多餘,我倆就這麽樂嗬嗬的迴林城過年了。

    我們迴去那天是臘月二十五,我站在林城火車站,目送和尚坐上迴北京的列車。有了這次的生死之交,我對和尚的了解又多了點,他其實比我想象中還要能打,有無數次交戰時我都這麽認為。但我並不羨慕,他長得五大三粗的,理應會打架!

    迴到家,泡個舒服的澡,我就一直在床上躺到三十中午,說好要迴來大睡幾天,直到三十中午老爹一個電話把我喊迴去,說是越長大越懶,再睡身上都要長蛆了。大過年我懶得跟他老人家貧,迴家樂嗬嗬的吃了年飯。

    酒過三巡,老頭子喝的有點高,跟我提起去世的老爺子,一把鼻涕一把淚,還痛斥我整天不著家,亂跑去翻雲溝的事,幸好最後都被我胡亂哈哈忽悠過去。

    年後又輕鬆自在了幾天。

    陸續走過幾家親戚,最後我也懶得再出去拜年。白天在家曬太陽、打遊戲,吃過晚飯去湖邊散步,到處都有人放炮仗,歡聲笑語的,年味很足。

    大年初四,和尚給我打了電話,說要過來找我放炮竹,他醉醺醺的我以為他在說胡話,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他真跑小區樓下鬼吼鬼叫。我倆早九點就跑人火鍋店待著,營業員一副看鬼的表情看我們。確實,哪有人一大早就跑去涮火鍋的,不過人和尚是大北京的,一張嘴特別能侃,幾聲小妹妹長小妹妹短的,就化解了尷尬。

    選了個靠天窗的位置,好久不見,一個年過得和尚胖了不少,他今天還穿了件喜慶的大紅色,特吉利。和尚一坐下就擺出副表情,莫名其妙,意味深長的,嘴角想笑也不笑,一雙眼還衝我隻眨巴。

    我說和尚你沒事吧?是不是大老遠來看眼科醫生的,難道你們大北京沒靠譜的眼科醫生?

    和尚一揮手,倒也不跟我亂貧:“你絕對想不到,想不到這次我是代表誰攢的局。”

    “代表月亮···消滅我來了?”我勉強忍住笑意。

    “我代表林旭。”和尚淡淡道。

    我的笑瞬間僵硬在臉上,一時失語。

    確實,關於林旭的消息,我已經太久沒有刻意搜尋了!經過上次我家院子裏盆栽竊聽器的事,我現在做什麽都小心。那次之後孫夏過年給我打過一次電話,解釋那次他們提前走掉的事,我當時喝醉了,‘哼哼唧唧’了幾聲就給掛了。

    這麽久沒提到‘林旭’這兩個字

    ,這個名字對我而言,即熟悉,又陌生,更多的是神秘!不屬於我們這個年代的神秘!

    和尚一副他知道很多的樣子,我想開口問,但都如鯁在喉,半天不知該先問哪句。好不容易準備開口,又被突然進來的服務員打斷。

    大概是因為過年,他們每個人都戴著個大紅的圍巾,為了方便行動,長度都是特意處理過的,不會太長,也不短。喜慶的大紅色正好跟和尚的外套相唿應。果然中國人過年都熱衷於大紅色,燈籠是紅的,衣服也是紅的,炮竹、對聯、窗花都是。因為喜慶。

    想到這兒,我竟有些關心起林旭。那個怪人,他過年會不會依舊還是一副冷冰冰的臉。

    服務員的身影退去後,門外進來個男人,風塵仆仆,眉頭如墨如冰,常年鬱結在一起。

    我忘了眼進來的人,再迴頭,和尚正眯著眼對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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