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衡的唇落在了林寶頤肩頸。林寶頤猛地睜眼,說:“嬤嬤,我餓了。”大秦嬤嬤應下趕緊退出主屋。


    孟聿衡戀戀不舍地從林寶頤肩頸抬起頭,附到她耳邊說:“天亮了我就走,中秋節過了再來。好好養著,我也餓了。”


    林寶頤沒立時迴應,過了會兒才問:“我哥哥府試填報沒過,你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孟聿衡從林寶頤身上起來,眼裏的迷戀漸漸消散,出口聲音清越:“路上耽擱了。”


    林寶頤翻身過來,反駁說:“怎麽可能呢,我哥哥那麽謹慎一人……”


    沒等林寶頤說完,孟聿衡打斷了她的話:“你哥哥既然謹慎,怎的你還被算計到我床上?”


    被人算計送上男人床是林寶頤最不願意聽人提到的事,對上孟聿衡眼睛,她羞憤說:“你說這個有意思嗎?!”


    “你想讓我怎麽做?”孟聿衡不再糾纏,出口直切重點。


    林寶頤垂下眼,思量半晌,開口:“我要是給你做妾的話,我哥是不是就不能參加科考?”


    孟聿衡的手撫上寶頤的臉,慢慢說;“妾雖是奴的一種,卻不會影響母家子弟的科考。等我正式抬你做妾你就知道了,這裏需要做一個戶籍的切割,通俗點說就是身契,我給你家銀錢,立過契約,你和林家就沒關係了。還怎麽影響林寶城的科考。”


    林寶頤掙紮著坐起來,不解說:“怎麽你說的和我知道的不一樣?”


    孟聿衡眼裏出現興味,調笑說:“你知道的?我朝都不允許平頭百姓納妾,你一個鄉野小村姑從哪知道?”


    林寶頤避開孟聿衡視線,堅定說:“我聽我爹說的,說妾的兒子……”


    沒待林寶頤說完,孟聿衡又一次打斷她的話:“妾是個通買賣的活的物件,算是主子的財產。一個物件、一份財產,她哪裏來的兒子?”


    林寶頤徹底明白了。法理上而言妾是沒有家人的,一旦立契就沒有了娘家人,生了孩子,孩子也是歸到主家譜係去,妾在這世間而言就是個孤零零的存在。林父說的妾的兒子,那是人情世理的產物,可能是主家不要那個妾、也看不上那個兒子,所以一並轟出來了;也可能是主家敗落妾不願自己生的兒子吃苦,求了主家放出來的。隻是越明白,這心就越冷,到最後身體竟打起了哆嗦。


    孟聿衡有些後悔自己口快,即便他說的是事實,可任哪個妾都接受不了自己是通買賣的物件這個事實,更何況一直都不願意做妾的林寶頤。他伸手想去抱她,想撫慰她一番。隻是剛伸出手就被林寶頤狠狠打開。她蜷縮著身子,瞪著他,狠厲說:“別碰我!”孟聿衡收迴手,他知道短時間內,林寶頤是不會接受他了。如果他付出的不夠多,可能林寶頤一輩子都不會再接受他。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沒逼你


    天剛蒙蒙亮,主院大門打開還不到半盞茶時間,側院伺候的小丫頭就過來述說寶琴怒砸茶碟碗盤。按正常處理流程的話大秦嬤嬤就能下達指令,肇事者是寶頤姑娘的妹妹,當然是壓下去不提。大秦嬤嬤也是這樣下的指令,隻是那小丫頭接了指令沒立刻走反在院裏呆站引來孟聿衡的注意。寶琴怒砸茶碟碗盤的事就捅開了。


    習慣性賴床的林寶頤醒了又不願醒,盤腿而坐杏眼半睜,看了會兒孟聿衡,又看了會兒伺候他穿衣的小丫頭,看著別扭,紮眼,思量一下眼一閉林寶頤又倒迴到床上。


    孟聿衡看寶頤一眼,揮手讓小丫頭退開,對著寶頤說:“記得一會兒喝藥。”頓一下又說一句:“你妹妹真是個能惹事的?”


    林寶頤瞪孟聿衡一眼,懶懶說:“我妹妹再能惹事也不過是砸些茶碟碗盤的,你孟家有的是銀錢,在乎這點兒!”寶琴砸茶碟碗盤是不對,但潑辣歸潑辣,她還不至於無事生非,她是為什麽發怒的?孟聿衡把她叫醒,隻說了砸茶碟碗盤的事,卻不說這個,裏頭絕對有門道。


    孟聿衡沒接她這話題,轉而交代:“嬤嬤說你想買白鵝,你願意買就買吧。她曾是你的貼身丫頭,算起來是一等大丫頭,京城市價一等大丫頭五十兩銀買斷。你雖不是我孟家人,但你我情份不同旁人,我吃點虧按二等丫頭的市價把白鵝賣給你,四十兩銀,再不能少。你要接受不了這個價兒可以不買。我不會計較因為你白鵝多吃我一旬的糧食。”


    林寶頤磨牙。白鵝自己說的在落鬆院伺候的時候連孟聿衡的麵兒都沒見過,就這能算是一等大丫頭?她連二等丫頭的邊都摸不上,明明就是負責灑掃、守門的三等丫頭!他還好意思說他吃點虧!


    孟聿衡沒管寶頤陰沉麵色,又說:“我來莊子的路上碰到林寶城,他跟著迴城的車隊走了。中秋過後我過來時會帶他一起過來,省得像這次走上這麽多冤枉路又見不到你。”


    林寶頤杏眼圓睜,他怎麽就這麽缺德,都碰上哥哥了還什麽話都不說任著哥哥跑去京城!


    孟聿衡繼續挑戰林寶頤情緒極限:“還有件事得給你說,你妹妹寶琴不是一個人來的,同行的還有個叫杜淳的書生,現在住在京城的一家客棧裏。可能是銀錢用盡了,在街頭擺攤兒賣字給人寫信呢。”


    寶頤想哭,她快被孟聿衡氣死了,悶悶問:“你還知道什麽,我家爹娘嫂嫂在家的情況,你是不是也知道?”


    “大事知道。”孟聿衡簡短說,看眼寶頤,他說:“你要是不遠著我的話,我可以給你解決你妹妹和杜淳的事。”


    寶頤思量一下,抬頭說:“寶琴定親了,我覺得那家人挺好。你要是能把寶琴和杜淳同行的事抹下去,我就不遠著你。”


    孟聿衡嘴角挑起個嘲諷,說:“一個屠戶家的小子,你也覺得好?再來你能肯定你妹妹還保有完璧之身?”


    寶頤不語,是否完璧得問了妹妹才能知道。隻是與韓屠戶家這門親事,卻是爹娘都同意的。當年林母懷寶琴時家裏艱難吃喝都跟不上,寶琴生下來格外弱小,病怏怏的。對此林母總覺得對不住她,坐一桌吃飯也總覺得寶城、寶頤吃多了,搶了妹妹的口糧;待家境好些對寶琴也是各種補,覺得一天能吃上二兩肉,寶琴就能像哥哥姐姐那樣健康了。


    可鄉野人家一個月能吃上一兩肉渣都是好的,一天要吃上二兩肉,那就不是吃肉,而是喝一家人的血!家境好於莊戶的林家都達不到這個要求,誆論別家!所以為寶琴找婆家,林母也是頗花了幾分心思,最後相中了韓屠戶的小子。韓家雖說也做不到一天二兩肉養媳婦,但人家每殺一頭豬都能賺十多斤豬下水,雖當不得正經肉,好歹跟肉是沾邊了不是!而且韓屠戶夫婦豪爽,兒子也是正直憨厚性子,算是結親的好人家。


    孟聿衡看不上韓屠戶家正常,因為他沒淪落到社會底層去。但林家不同,寶頤還不至於因為過了幾個月錦衣玉食的日子就忘了自家也處於社會底層的事實。在她看來韓屠戶家就很不錯。如果林家沒有林寶城科舉出仕這樣大的變動的話,如果林寶頤容色普通的話,那林寶頤所嫁的人家應該也是韓屠戶家這樣的條件,也許還不如韓屠戶家。


    林寶頤不語,孟聿衡便再加一句:“你不說話,我就順我心意解決這事了。事後若不合你意,可沒反悔餘地。”


    “那你想怎麽解決?”林寶頤抬頭問。


    孟聿衡丹鳳眼微挑,清淡說:“迴了韓家親事,讓杜家三書六禮把你妹風光迎進去。”


    “與韓家就沒一點結親的可能?”林寶頤問出口。寶琴好動潑辣,適合在鄉野過日子。嫁進跟書香沾邊的人家,吃的不見得比韓家好,但規矩絕對比韓家多。萬一那杜淳這輩子止步於秀才,那寶琴不僅撈不到實惠連虛名都摸不著,嫁進杜家圖什麽啊?哪如嫁去韓家繼續過潑辣日子舒心。林寶頤把自己的意思給孟聿衡委婉表述清楚。


    孟聿衡再一次懷疑自己的眼光,他該讚林寶頤淡泊名利還是鄙視其粗鄙現實。也怪不得她一直不肯與他做妾了,一個屠戶家的小子都能滿足她的擇偶需求,幹嗎要找不自在攀他,又是學規矩又要受輕視,她在這兒過得很不舒心吧?稍一思考,孟聿衡作了些妥協:“你先確定你妹是否完璧吧,是的話與韓家還有可能;若不是,你該知道我會怎麽做?”


    寶頤點頭,孟聿衡說的沒錯。國朝重視女子貞潔,寡婦再嫁都難;婚前失身的少女壞了名聲,嫁人更不易。


    孟聿衡透過窗看看初升的太陽,走到床邊坐下,對寶頤說:“我該走了。”


    寶頤抬眼看看他,再看看他,然後臉一扭,不言語。


    孟聿衡歎口氣,說:“當初在高家是你自己答應給我做妾的,我沒逼你。你現在這副樣子,做給誰看呢?”


    寶頤垂頭,悶悶說:“我是答應了,可我總想著你會善心大發放我走。再來我不願意麵對做妾這個事實,我自己過不了這個坎。再說了我雖逃避,但何曾怠慢過你,除去這次病著,哪迴不是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說完抬頭看孟聿衡,控訴:“倒是你,我家出的事情你都知道吧,你為什麽瞞著不告訴我?”


    孟聿衡無語。林寶頤說的是事實,但六分事實加上四分渲染,早偏離了事實的原本走向了。她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倒換過來才對吧?湊近寶頤的臉,孟聿衡魅惑出口:“我記得每次都是我伺候你吧?”


    寶頤臉紅了,伸手就推孟聿衡。


    孟聿衡抓住寶頤的手,在掌心揉捏,淡淡說:“至於你家的事,我隻是知道。山高路遠的,連我都鞭長莫及,告訴你,你能解決?不過是平添擔憂。”


    寶頤心思有些鬆動,咬咬牙還是把身子縮進羅衾裏。


    孟聿衡放開了寶頤的手,起身走了。


    寶頤心下冰涼,他要是肯俯身抱一抱她,再哄她兩句,她也就死心塌地跟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名聲要不要


    林寶頤病好之後先招了大秦嬤嬤問白鵝的事情,待知道白鵝已經去寶琴身邊了,這心放下大半。隻是隨後到側院廂房看到寶琴被杖責的臀,再聽寶琴哭訴無辜被打,連幫她抹藥的青蓮都受她殃及被賣了出去,林寶頤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莊子裏除了孟聿衡,誰敢打寶琴?連理由都不給,是因為和杜淳孤男寡女同行嗎?


    待丫頭、婆子都退出廂房後,林寶頤坐到床邊,低聲問:“那杜淳,你怎麽認識的?他又是為什麽和你同來京城?”


    寶琴立時不哭了,悶頭不語。


    林寶頤又問:“你是否還是完璧之身?”


    寶琴暴躁迴一句:“姐你問這些幹什麽,等我好了你跟我迴家就是了。”


    林寶頤怒了,聲音帶出火氣:“迴家?你和那杜淳出來的時候就沒想過你可有那臉迴家?”


    寶琴一臉受傷,看著姐姐寶頤,說:“我是來帶你迴家的,我怎麽就沒臉迴家!”


    “你腦子還能不能正常點想事情?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的,咱家人也知道。可別人呢,韓家呢?在他們眼裏你和杜淳算是私奔好不好?奔則為妾,你懂不懂?!”林寶頤恨恨說。


    “可是我不來,你一個人怎麽可能迴家?那杜淳,他看了你寄迴去的科考文章,他想找你多借些那樣文章抄錄。就因為這個,他跟我出來了。我們不是私奔,在客棧我們也是各睡各的。我們也說好了,等我找到你,他借了文章抄錄,我們就各走各的。”寶琴解釋。


    “那既是這樣,那杜淳怎麽不跟你過來,他在客棧待著就能借著文章?”寶頤問。


    寶琴又低下頭,低聲說:“一個鄉下莊子怎麽可能有科考文章供他抄錄?”


    寶頤氣得都想笑,京郊莊子確實沒有科考文章,她給哥哥林寶城抄錄的文章都是求孟聿衡帶過來的。孟聿衡也要備戰秋闈,那類文章多的數不勝數,她一開口,他就送過來了。


    室內安靜了一會兒,林寶頤首先打破沉靜,柔聲開口:“我不可能跟你迴去,以後也別起這傻念頭了。哥哥來京城了,再過個五六日就能到莊子。到時咱們兄妹三個聚聚,玩上幾日,你就跟哥哥迴家,乖乖等著嫁人,好吧。”


    寶琴哭了,不解問:“姐,那個男人除了長的好看,他有什麽好,你非守著他不跟我走?你知不知道,那日我在你屋外頭被他的婆子打,他在屋裏騙你說怕你過病氣給我!這種花言巧語蒙騙你的男人,你眼瞎了看上他!”


    林寶頤皺起眉,半晌沒言語。


    寶琴蹭著到床邊抱住寶頤,一邊哭一邊說:“姐,你跟我走吧。你不知道娘有多想你,頭發都白了那麽多!爹雖說不提你,可有好幾迴叫我喊的都是你的名兒。姐,你就跟我走吧?咱們招遠城男的多的是,你這麽漂亮,想找個好看的男的還不容易嗎?姐,你就跟我走吧?”


    候在門口的大秦嬤嬤把丫頭婆子趕的再遠些。聽著房裏斷斷續續傳出的話聲,她是不住搖頭,自家老太太、少爺把寶頤姑娘都捧到天上去了,現在讓寶頤姑娘走了,臉麵何在啊!林寶琴這樣哭求,不過是徒惹寶頤姑娘煎熬罷了。見了這一次,下次再不能讓寶頤姑娘見這林寶琴了。那教習嬤嬤、女先生也該適應了莊子生活,從明天起寶頤姑娘也該收心學習了。


    寶頤姑娘雖出身鄉野,但天性靈慧純淨,是可造之才。經過三日的教導後,不僅教習嬤嬤這樣誇讚寶頤,連海先生也如此誇讚,林寶頤頗有些飄飄然。規矩禮儀在京城時就學過,雖說沒學完,但有根基在那打著,學起來並不難,言行動作做出來比在京城學時還來得流暢自然,教習嬤嬤當然會讚她了。至於海先生的琴棋詩畫的學習,經過孟老太太、大秦嬤嬤、小秦嬤嬤的教導,這四樣除卻棋,寶頤學到的已很能拿出手讓人品評了,一個鄉野村姑能做到這程度,海先生當然也要讚了。林寶頤如此讓人滿意,中秋節這日,教習嬤嬤允她歇息一日,海先生也允她歇息。中秋這日,林寶頤便理所當然的賴在床上。


    到得中午,寶琴躲躲閃閃進了主屋,一進來先抹了額頭上的汗,才開口:“你這的那個秦嬤嬤嚇死個人,哪迴我過來都得像老鼠似的躲躲藏藏。”


    林寶頤輕笑一聲,隨後說:“秦嬤嬤人挺好,就是看著有點冷。你和她熟了就知道了。”


    林寶琴不屑撇撇嘴,從袖裏拿出一根木簪遞給姐姐,說:“我在莊子外頭玩時接著的,說是給他們孟家三小姐的,你拿去轉交吧。”


    林寶頤變了臉色,沒接木簪,直接責問寶琴:“你怎麽隨便接別人東西?就算是轉交也不行,你怎麽就知道孟三小姐願意要外人的東西?”


    寶琴詫異,說:“那人說了,孟三小姐接了他送的馬。他還當場問白鵝了,白鵝沒否認,我這才接的木簪。雖說木簪不如馬匹值錢,但都是人家的心意,收了馬卻不收木簪,多掉價啊。”說完將木簪往前遞。


    林寶頤不接,說:“掉不掉價不是咱們能管的事。你趕緊把這簪子還迴去,告訴他想送讓他自己去京城送去。讓人轉交算怎麽迴事,傳出去了孟三小姐的名聲還要不要?”


    林寶琴想想也是,把簪子收迴袖裏,告別姐姐便起身出了主屋。林寶頤隨後起身。


    林寶琴出了主院,迴側院叫上白鵝急匆匆往外走。出莊子走到賣草編帽的攤兒前,轉頭四下張望,終於在一棵大槐樹下看到讓她轉交木簪的男子。隻是這次他身邊站了三個短打小廝,林寶琴猶豫了一下。這時白鵝低聲說一句:“他就是那日攔姑娘轎子的那人。”


    林寶琴驚訝,壓低聲音問:“怎麽我接木簪那會你沒認出來?他也讓我姐幫他轉交過東西?”


    白鵝搖頭說:“不是。他嫌姑娘轎子擋他路了。”那會兒沒認出來是因為他一個人,又表情平靜,沒有奴仆簇擁的囂張感覺。


    林寶琴遠遠打量那男子,過會兒收迴目光,對白鵝說:“我看著他挺和善的啊,怎麽會當街攔姐姐轎子呢?你是不是認錯了。”


    白鵝看眼那男子,看看他身邊小廝,再看男子,也有些不確定。她記性不好,認人能力也不行,否則以孟大老爺堅持兒子身邊要聚集那具有富態美的丫頭這種理念,她白胖圓潤的體型怎麽著也能在落鬆院當個二等丫頭的。這時那男子看過來了,還衝著她笑了笑。白鵝更加不確定了,那日楊家子的囂張跋扈形象太過深入人心,這個人卻這般溫和,還能衝她一個丫頭笑,如此截然相反的性情怎麽可能是一個人呢?


    楊士修揮手令身邊小廝退開,看著他眼中的孟家三小姐陪讀和她的丫頭向他走近。他很慶幸自己多跑的這趟京郊莊子行,要不然他還真得相信了母親所說的那日所見姑娘不是孟三小姐。看看,這才是鄉野丫頭的樣子,濃眉大眼連走路都帶著虎氣兒。還有她身邊的丫頭,那日攔轎這丫頭就站在轎子旁邊來著。母親騙他、孟家大夫人騙他、孟三小姐的掌事嬤嬤也敢騙他,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去,沒門!他楊士修就認準了這孟三小姐,非她不娶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鬧夠沒有


    林寶琴走到到楊士修身前三尺站定,從袖中取了木簪出來遞出,朗聲說:“孟三小姐不在莊子,我沒法給你轉交,你拿迴去吧。”


    楊士修眼裏的笑意被陰霾掩蓋,盯著那木簪不言語。孟家還真是欺人,教習嬤嬤、女先生都請到莊子上來了,還騙他說孟三小姐不在莊子上。


    林寶琴把胳膊再伸長些,木簪再向前遞,說:“你的木簪,你自己拿迴去吧。”


    楊士修伸手取迴木簪,轉變策略淡淡說:“既然三小姐不在莊子,我能和三小姐的陪讀說兩句話嗎?”


    林寶琴驚訝,將楊士修上下打量個遍,開口:“你找我姐幹什麽?”


    楊士修嘴上順著林寶琴說:“上次我把馬送給她卻忘了告訴她該怎麽養這馬。這馬沙場跑慣了,性子驕,我怕她不知道,再踢著嚇著她就不好了。”同時也將林寶琴打量了一遍,心裏冷笑:這孟聿衡帶迴來的村姑有點意思,這麽普通的樣貌也敢和美貌的孟三小姐以姐妹相稱。


    林寶琴腦瓜靈,立刻問:“你不說把馬給了三小姐,怎麽你也送了我姐一匹馬嗎?”


    楊士修有些惱,這小村姑竟敢拿話繞他。可不和她說通就見不著三小姐,楊士修隻得壓下惱意,直切重點說:“我想見見她,你告訴她老地方,花房大柳樹下見。”說完將手中木簪折斷,攤開掌心,說:“一人一半,不見不散。”然後看著孟三小姐陪讀伸手取走半截木簪,這才收攏掌心將剩餘的半截木簪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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