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崔粲然要去找梅若華,沈明暘神奇地居然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安排了人帶她過去。梅若華被安置在庵堂後麵的一個小院子裏,雖然看起來十分清苦,但環境清幽,倒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見到她時,流霞還十分驚訝,後來崔粲然才反應過來,她現在頂著的是段琛的臉,一個和梅若華毫無交集的人過來找她,誰看了都會覺得驚訝的。


    不過,或許恰好托了段琛這張臉的福,她並沒有被為難,就這麽被流霞引進去了。梅若華見到她也有些訝異,不過此時的崔粲然已經不願意再跟她兜圈子了,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不是段琛,我是崔粲然。”


    果不其然,梅若華好像比剛才更驚訝了。


    崔粲然拉過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看著她說道,“我既然能夠死而複活,那在段琛這具身體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環視了一圈兒四周,這裏處處都透著一股禪味兒,“看來你在這兒呆得挺好的啊。”


    這樣的話,若是以前的梅若華聽見,定然勃然大怒,然後兩人又免不了是一場唇槍舌劍,然而這一次,她居然隻是淡淡一笑,說道,“是挺好的。這裏環境清幽,適合修行。我也算是為自己下半輩子找到了一個好去處。”


    這下輪到崔粲然驚訝了。她來一方麵是來看梅若華笑話的,另一方麵卻是為當年搶了沈明暘來跟她道歉的。嗯,看笑話和道歉一起,崔皇後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可誰知道梅若華居然完全不把這些當迴事,甚至還附和自己的話,不是梅若華變了,就是她又在打什麽算盤。


    見她驚訝,梅若華繼續淡淡一笑,“我是真的覺得這裏好。在紅塵走一圈兒,才發現,其實這世間還有淨土,隻是自己以前沒有發現罷了。”


    崔粲然看她神情淡然,嘴角擒笑,跟以前那種虛假的笑容截然不同,這才相信她是真的覺得這裏不錯,當下便歎了一聲,說道,“看來你是真的放下了,我本來還想接你迴去呢。”


    她說這話,不乏試探的意思,可梅若華還是淡淡一笑,說道,“迴去做什麽?他心裏從來隻有你,我迴去不過是討人嫌罷了。還不如呆在這裏,安安分分、穩穩當當地過完自己的後半輩子。”


    從來隻有她?崔粲然扯了扯嘴角,不想再去繼續糾結這句話,倒是梅若華,看她這副樣子,問道,“你,就這麽一輩子下去了?”


    崔粲然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現在呆在段琛身體裏這件事情,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反正現在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法,也隻能這樣了。”


    梅若華給她倒了一杯水,“山中無好茶,你多擔待些。”複又坐迴自己的位子上,說道,“那你這個樣子,又怎麽跟他一起呢?”


    看吧,雖然說了想要在這小院子裏了此殘生,但碰見沈明暘的事情,還是忍不住要關心。說完梅若華也察覺到了不妥,自嘲地笑了笑,說道,“看我。他那麽喜歡你,費了那麽大的心力將你複活,就算你一輩子隻能呆在男人的身體裏,他也不會介意的。”


    崔粲然扯了扯嘴角,譏諷地問道,“你們人人都說他愛我,平心而論,他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就是愛我嗎?”


    “那不叫愛嗎?”梅若華反問,“當初你強行嫁給他,換成任何一個有氣性的男人都會受不了吧?可他還是願意禮待你。後來你們兩人感情好了,這不用我這個外人再多言吧?唯一對不起你的,恐怕就是當初他將皇後之位給了我,可你一氣之下自焚而亡,這又算什麽呢?”


    果然。崔粲然就知道,在外人眼中,沈明暘簡直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男人了。她輕輕歎了一聲,說道,“也罷。我和他,甚至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本來就已經不是簡單的對錯可以說得清的。你們要怎麽看,對我來講,並不是重要。”她站起身來,“我來是想看看你,僅此而已。既然你安心在此修行,那我就不打擾了。”她頓了頓,又說道,“其實,心中能有所寄托,也是一件好事。”說完便跨出門口,朝外麵走去。


    梅若華要送她,崔粲然趕緊攔住她,“不用了,你進去吧,我自己迴去就行了。”話音未落,後腦勺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崔粲然兩眼一黑,翻了個白眼兒,就朝地上倒下去。最後的印象是,她相信梅若華對她沒有敵意,還真是……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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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琛本來和紅豆在院子裏曬太陽曬得好好的,對於紅豆小安子他們奇怪的眼神,段琛已經自暴自棄,不想再去深究了。反正自從遇見崔粲然,他的節操就已經隨風而逝。所以,在麵對宮中流傳著的,“段世子”是皇帝陛下的新寵時,他已經學會麵無表情地接受了。


    所以,在紅豆還在糾結以後遇見世子是叫“世子”還是“娘娘”的時候,段琛已經在用一種萬念俱灰生無可戀的臉,看著麵前盛開的繁花。


    他的心情啊~嗬嗬嗬。


    也所以,當他坐在椅子上都能感到眼前一黑的時候,他也很淡定地幹脆將身子往後一仰,嗯,反正再出什麽幺蛾子都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段琛是被看醒的。


    那道目光太灼熱,灼熱到在睡夢中都難以忽視,而且還有那麽一絲絲的熟悉感,讓他再難繼續安睡,無奈之下隻能睜開眼睛。結果,入眼的便是沈明暘那張焦急的臉。


    段琛還沒有弄清楚為什麽沈明暘會在他這裏,就聽見沈明暘說,“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頭還疼不疼?”說著便要伸手來摸他的後腦勺。


    段琛及時將他的手臂格擋住了。他這才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嗯,胸很平,穿的也是男人的衣服——這麽說,他這是跟崔粲然換迴來了?


    哈!哈!哈!如果不是沈明暘在這裏,段琛簡直想大笑三聲。他和崔粲然糾結了那麽久,沒想到這就換迴來了?一時之間,段琛也顧不上後腦勺的疼痛,連沈明暘他都看著順眼了許多,抬起頭衝他說道,“陛下,我是段琛。”


    沈明暘先是一愣,隨即臉上也露出幾分狂喜的神色,看也不看段琛一眼,轉身便朝外麵走去。


    看著他走了,段琛這才伸手摸了摸雙腿之間,嗯,掛件還在。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突然就覺得安心了呢。


    但,自摸算個什麽鬼!!!


    沈明暘走出去幾步像是想起什麽了一樣,立刻折轉過身,三步並作兩步地跨到段琛床邊,問道,“她人在哪兒?”


    段琛知道他問的是崔粲然,想了一下,他暈過去之前是在鶴唳園的椅子上,現在麽,“應該在鶴唳園吧。”


    沈明暘聽了,衝他點了點頭,又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看著沈明暘的背影,換迴身體的喜悅突然間就被一種失落衝淡了。他們兩個換迴來了,恐怕也意味著,要分開了吧。


    段琛低下頭,這麽一想,好像以前跟崔粲然換身體這件事情,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隻是,他自嘲地笑了笑,還是換迴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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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明暘出了甘露殿就直接朝著鶴唳園走去,行到半路,突然出來一名黑衣人跪在他麵前,他此刻心念崔粲然,見了自己的心腹也頗為不耐煩,“何事?”


    “迴陛下。威武候連同他的家人……不見了。”


    “不見了?”沈明暘下意識地反問,“不見了是什麽意思?那麽多人,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地不見了?”


    那個黑衣人連頭都不敢抬,“是。屬下聽陛下的吩咐,帶人一直暗中監視著威武侯府,前幾天侯爺又帶著夫人一起出了城,屬下還特意去看過,他的一子一女都還在府上,可是就是前幾天那一去,他們夫妻倆就再也沒有迴來。等到屬下察覺到不對時,再去威武侯府,崔榭玉的一子一女全都不見了……裏麵隻剩下一群仆婦下人,連他的心腹……都不見了。”


    “混賬!”沈明暘怒極,一腳踢在那人肩膀上麵,盡管已經控製住了力道,但還是踢得他整個人一個趔趄,那人卻一言不發,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兀自承受著沈明暘的怒火。


    “朕不是說過,好好看著嗎?”聽到此事,他心裏已經明白了許多,朝那個黑衣人擺了擺手,“退下吧,天亮之前朕要知道崔榭玉一家人的行蹤,要是再失敗,你們就提頭來見。”言罷也不管那個黑衣人作何反應,一甩袖子就繼續朝著鶴唳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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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裏靜悄悄的,安靜得隻聽見沈明暘的腳步聲。大概是被環境感染,他也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庭中繁花盛開,滿庭春色在月光下竟顯出一種淒美來。


    池塘裏的睡蓮已經長出了盤子大小的葉子,滿園都是一片,隻有池邊的屋子透出昏黃的光芒,映在水池上,照耀了一池春水。


    幾乎是想都沒想,沈明暘就舉步,朝著那間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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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屋子裏隻點了一盞青燈,昏黃的燈光下,紅衣女子背對而坐,如瀑長發分拂而下,在昏暗的房間裏,散發著幽暗的光澤。風從窗口穿堂而過,掠過她的衣角,輕輕掀起,靈動又帶著幾分飄渺。


    她坐在鏡子前,一柄梳子被她握在手中,那梳子太像彎月,別在她的頭發上,皎潔又可愛。


    沈明暘的腳步在門口微微一頓,終於還是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你來了。”漣漪的聲音,加上崔粲然的語氣,在這個幽靜的夜晚裏,十分的特殊。她並沒有轉過身來,而是徑自對著鏡子如是對沈明暘這樣講。沈明暘點了點頭,“我來了。”


    崔粲然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紅衣,轉過頭來對沈明暘嫣然一笑,“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穿上這紅衣。”她眼角含著淡淡的譏誚,“還要拜你所賜。”


    沈明暘卻沒有迴答她,而是問道,“你六哥的事情,你知道?”他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崔粲然居然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點頭,“我知道啊。”她又轉過頭去,梳理自己的長發,“你這麽快就知道了,看來這些年你在崔榭玉身邊放著的探子也不少嘛。”


    “自然不能就這麽讓崔家死灰複燃。”沈明暘又問,“那,王琅出京,也是你們一手安排的?”


    “不是我。我才迴來,在宮裏,什麽都做不了,你應該知道的。”崔粲然從善如流地答道,“應該是吧,就算是,也是我六哥幹的。”


    沈明暘皺眉低頭看著她,“他究竟想要怎樣?”


    “怎樣?嗬。”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崔粲然忍不住一聲輕嘲,“沈明暘,你殺了我全家,居然還要來問我他想幹什麽?”她抬頭看著沈明暘,眼睛明亮好似寒星,“你是真的這麽想?”


    沈明暘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十分挫敗地用手抹了抹臉,“小七,你會跟他一起離開嗎?”他伸出雙臂來,從後麵抱住崔粲然的肩膀,將整張臉都埋進她的頸窩裏,又問了一遍,“你要離開嗎?”


    崔粲然垂眸看了一眼他,反問道,“你覺得我應該離開嗎?”


    一聽事情還有商量,沈明暘趕緊抬起頭來,從後麵注視著鏡中崔粲然那張算不上好看的容顏,“你既然嫁給了我,當然就應該跟我在一起,說什麽離開?”


    “可你卻從未想過,這樣一來,我就完全站在了家族的對立麵,成為他們的罪人——”


    崔粲然話音未落,就被沈明暘打斷了,“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理應跟我一起。再說了,崔榭玉明知道你現在在宮裏,卻依然離京,說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你為何還要拋開我跟著他一起走?”他頓了頓,又說道,“於情於理,你都應該與我一塊兒的。”


    他語氣固執,像是害怕被奪了玩具的小孩子。崔粲然聽得一陣心酸。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不愛這個男人了,沈明暘帶給她的,總是傷痛多於歡樂,但哪怕不愛了,如今見他這副模樣,崔粲然也忍不住為他感到難受。


    她不動聲色地將自己從沈明暘的懷抱裏掙紮出來,卻話鋒一轉,問他,“今天是誰砸我的?”


    沈明暘一時語塞。


    見他這副模樣,崔粲然立刻明白了大半,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流霞是吧?”


    沈明暘連忙解釋道,“是流霞沒錯。但她也是……也是護主心切,況且,若不是她那一棒,你現在還在段琛身體裏呢……”


    他話還沒有說完,崔粲然就已經從鏡子麵前站起身來,沈明暘心慌得不行,連忙伸手拉她,卻被她躲開了。崔粲然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明暘,半是寬慰半是感慨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流霞要怎麽做,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了。和你糾纏了這麽久,我現在才覺得累極了。以前我的生活裏隻有你,可你的生活裏卻不是隻有我。我為了把你奪過來,用了好多不那麽光明正大的手段。以前我自己不知道,後來重活一世才覺得曾經的自己有多討厭。你當初不喜歡我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我在你麵前吃了那麽多苦,就算我把曾經在你身上用的手段還給你了。但沈明暘,你萬萬不該,使計滅了我崔家滿門。”


    她聲音淡淡的,但聽在沈明暘耳中,卻不啻於晴空驚雷一般。沈明暘連忙站起身來,拉住了崔粲然的袖子,“我也不想,但……”


    崔粲然伸出手製止了他,“我知道你又要說什麽你身不由己一類的話,這樣的話說得再多,都沒有任何意義。事情你已經做了,再多的理由都隻是借口。”她頓了頓,又說道,“沈明暘,我要走了。本來我是打算殺你的,但是……”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自嘲地笑了笑,“我發現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殺不了你。所以就在剛才改變了主意。你送我出城,我不殺你。但將來再見,我一定取你項上人頭。”


    “你太囂張!”沈明暘頓時大怒,“我不會讓你走的。你是我妻子,我都在這裏,你還能去哪兒?我們兩人,從今往後會一直在一起,不用說什麽再見,從今往後我們不會分開,也不會有再見!”


    崔粲然笑了笑,蹲下身子要取走沈明暘貼身的玉佩,她手剛剛一動,沈明暘就已經出手,擒住了她的手。崔粲然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會有這樣的動作一樣,她手很快,像一條小魚一樣,從沈明暘的手裏滑了出來。沈明暘還想出手再擒住她,可用力一握,卻發現自己手上的力氣正在漸漸流逝。


    崔粲然輕巧地從他腰間取走他的貼身玉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太謹慎,就算是我,都不能保證你一定能夠中計。我不殺你,一方麵是因為我殺不了你,另一方麵也是我還沒有做好殺了你之後出不去的準備。”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燈,“這迷香叫做‘胭脂淚’,單點不能發揮作用,隻能在和蘭花香味混合下才能迷倒人。”她微微一頓,又說道,“你放心,這迷藥雖然少見,但不算什麽奇藥,隻是暫時讓你失語失力,燈點完,你就恢複了,不過那時我早就離開了。”


    她無視沈明暘受傷的神情,徑自轉身朝外麵走去,走到門口,還是硬不起心腸,轉過臉來沉沉地看著他,過了良久,方才歎道,“你我夫妻一場,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最終還是轉過頭,離開了那間屋子。


    屋子裏沈明暘眼睜睜地看著崔粲然轉身離開的背影,那張俊臉終於露出濃重的悔恨來。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剛剛一動,整個人就是一軟,又重新跌倒在地上,隻能聽著崔粲然的腳步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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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露殿的大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段琛抬眼望去,就看見已經恢複女兒身的崔粲然一身青衣短打走了進來。


    她走到段琛麵前,問他,“你是段琛?”


    段琛衝她翻了個白眼兒,說道,“不是段琛我是誰?”


    “那就好。”崔粲然說著便伸手拉住他,“跟我走。”拉著他朝門外走去。


    “去哪兒啊?”段琛一麵跟著她一麵對她問道。


    崔粲然頭也不迴地答道,“出宮。”她話語簡短,神色是少見的嚴肅,“沈明暘被我用迷藥迷倒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人發現他,我們得趕緊出宮。”


    “啊?”段琛下意識地輕輕叫了一聲。這兩口子又是在鬧什麽矛盾?好好的,崔粲然怎麽會把沈明暘給迷倒了?


    猜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崔粲然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路上再跟你說。”


    段琛果然不再問她,隻是跟著她的腳步一起,小心翼翼地躲開宮中重重侍衛的把守,朝宮門外麵走去。


    如今已經是深夜了,出去的人極少。但崔粲然拿著沈明暘的貼身玉佩,身邊又跟著最近沈明暘頗為“寵愛”的世子段琛,那些人也不敢過多地阻攔他們,幾句簡單的盤問之後,兩個人順利地出了城。


    城外是早就準備好的良駒,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辦到的。兩人翻身上馬,崔粲然走在前麵,猛地一夾馬肚,頭也不迴地朝前麵奔去。倒是段琛,離開前還迴頭看了一眼巍峨的宮牆,誒,這裏,恐怕他是真的迴不來了。不過,他又看了看前麵崔粲然的背影,就算迴不來,陪在她身邊,恐怕比迴到這個牢籠一般的皇宮更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胯下乘坐的雖然稱不上萬裏挑一的良駒,但也是難尋的好馬,兩人一路向西馳騁,後來就算崔粲然不說,段琛心裏也隱隱猜出些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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