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人來,虞側妃自是高興,自虞側妃產下一子,梁王格外施恩,允她隨時可見娘家人,虞氏娘家在京城,唯一姨母之子住在汝陽城,算有門娘家親戚,虞側妃閑來無事,常走動。


    胥公子進門,躬身施禮,“拜見表姐。”


    虞側妃笑道;“那陣風把你吹來了?聽說胥老太爺為你擇親,親事怎麽樣了?可有眉目?”胥老太爺是胥公子的祖父,曾任禮部尚書,告老歸鄉,兒子京城為官,留下孫子,陪在身邊。


    胥公子坐在她身旁的一把椅子上,笑道;“官媒提的,小弟都沒看上眼,自己倒是看上一位姑娘。”


    虞側妃一聽,來了興趣,“說來聽聽,能讓胥大公子看上的人,一定不是庸脂俗粉。”


    胥公子喜不自禁,“那日來王府,門前遇見一位姑娘,真是滿汝陽城裏找不出二個,別說是小小汝陽城,就是京城裏也未必有比她出色的。”


    虞側妃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茶水,感興趣地問;“那家姑娘?是我知道的嗎?”


    虞公子笑嘻嘻地道;“那姑娘走後,小弟問門口侍衛,說是宮保的親戚。”


    他話音未落,虞側妃一口茶水噴出來,笑得是前仰後合,一旁春蘭和幾個小丫鬟笑得彎了腰。


    半晌,虞側妃方強忍住笑,“宮保的親戚能有什麽像樣的姑娘,他一個不男不女太監,你說的這等絕色的女子,怎麽會是他的親戚,若真是他的親戚,也算不得好了。”


    胥公子自己也笑了,“表姐聽我說完,是小弟誤會了,開始以為是保公公的親戚,說來也巧,今小弟在園子裏恰巧遇見她了,表姐說是不是有緣?”


    虞側妃笑容消失,露出驚訝神情,疑惑道;“園子裏看見,是誰呀?”


    “聽丫鬟說是新來的表姑娘,王爺姐夫的外甥女。”


    虞側妃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她呀!她姓柳,叫柳絮,是王爺表外甥女。”


    “表姐說小弟眼光怎麽樣,美不美?”胥封道。


    虞側妃嗯了聲,點頭,“尚可!”


    胥封急了,“表姐,什麽尚可?是相當可以,你王府裏可是找不出這般絕色女子。”


    虞側妃臉撂下,胥封瞥見,忙賠笑道;“小弟失言,她怎麽能比上表姐。”虞側妃明知他說的不是心理話,恭維自己,心理還是挺舒坦。


    胥封懇求地望著她,“表姐,你就幫小弟一個忙,替小弟打聽一下,表姑娘有沒有定親,小弟真心想娶她為妻。”


    虞側妃白了他一眼,“看你急的,我又沒說不幫你,你們男人啊!看見略有姿色的就不放過,姨父姨母怎麽打算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胥封央告道;“好表姐,我父母聽我的,我想娶的誰都攔不住,他們若不答應,我一輩子不娶妻,胥家斷了香火,看他們急不急。”


    虞側妃被他說得,噗嗤笑了,“你呀!姨父姨母寵得你太不像樣了,這種話都說得出來,這還是一個高門大戶貴公子所為嗎?”


    胥封得意地道;“我父母聽我祖父的,我在祖父麵前,言聽計從。”


    虞側妃正色道;“我可以幫你透透話,不過成不成的,我沒有把握。”


    胥封高興地道;“行,隻要表姐肯幫忙,沒有不成的。”


    上院


    王妃陳氏正逗著奶娘懷裏的小郡主玩,貼身侍女雲燕匆匆進門,跟王妃眼神交匯,王妃吩咐奶娘,“把小郡主抱走吧!”


    奶娘抱著小郡主一出門,王妃便急著問;“打聽得怎麽樣,王爺的病可有起色?”


    雲燕搖搖頭,“奴婢問滿喜公公,當時太醫給王爺瞧病,滿喜在場,他不讓告訴外人,說王太醫說,王爺的病,需靜養,不得與姬妾同房、同住一個屋都不行,這種病是心病,心裏暗示,若同姬妾同屋,給王爺造成壓力,加重病情,說道不少,滿喜這奴才學不上來,總之,就是王爺一個單獨住最好,什麽養精蓄銳,蓄勢待發……”


    陳氏臉紅,啐了口,“這些別學了,都是些醃膩話。”


    雲燕剛想說話,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門口侍女道;“表姑娘來了。”


    陳氏使了個眼色,二人不提。


    柳絮進來,福身,喚了聲,“舅母。”


    王妃笑著招唿她,“快過來,去園子裏,是不是走累了,歇會就該吃午膳了。”


    柳絮走過去,陳氏扯過殼黃紅金錢蟒大條褥,讓柳絮坐在上麵,說家常,陳氏問;“柳絮,你幾歲時母親沒的?”


    “九歲。”柳絮聽小生子說,她母親是生柳芽兒時死的,寶兒不知是他爹同那個女人生的,寶兒的生母不知是誰,他爹有一天抱迴來繈褓中的寶兒,估計她酒鬼爹看是個男孩,若是女孩不會要。


    柳絮進府前,這些話早就編好了。


    陳氏不疑,感歎一聲,“你母親死得早,你也是可憐。”


    “王爺說你弟妹住在府後街,那日領他們進來,讓我這做舅母的看看。”


    柳絮答應,她剛進王府,這兩日不好提迴家去。


    陳氏道;“我關照東角門上的,和二門上的家人,你若想家去看看,可以自由出入,沒人攔你。”


    柳絮感激地道;“謝舅母。”陳氏為她想得周全,她心裏總有一絲愧對陳氏。


    倆人正說著,小太監小路子進門,“迴王妃,王爺晚間來上房用膳,今晚歇在上房。”


    陳氏掩飾不住喜悅,午膳,柳絮陪王妃陳氏一塊吃。


    吃過午膳,柳絮迴屋,下晌閑來無事,柳絮命紫霞拿張大塊的宣紙,吩咐杏雨去禦膳房要了點漿糊,把跟海棠拾來的樹葉取出來,伏在案上,略作構思,便動手,不消盞茶功夫,便貼成一幅暮春畫。


    紫霞看看笑道;“主子心靈手巧,破樹葉子,眨眼便是一幅畫作,古樹落葉飄零,濃濃的秋韻,躍然紙上。”


    柳絮心道,住在王府行動有下人服侍,衣食無憂,不用為生計勞碌,閑來無趣,想起兒時所為,借以消遣,聊以排解寂寞。


    黃昏時分,王府禦膳房開晚膳,梁王留在上房用飯,王妃陳氏命人把柳絮的份例送來,柳絮獨自在後頭吃。


    趙琛和陳氏各坐一頭,桌案長,這頭伸手夠不到那頭的菜肴,七八個太監侍女恭立兩旁侍候。


    長條桌案擺著禦膳房呈上的菜肴,侍女揭開金罩子,有太監上前,當著王爺和王妃的麵,一一試毒。


    驗過後,王爺和王妃方可用膳,這是宮裏傳下的規矩,皇子們長在深宮,素性謹慎。


    大周朝皇帝重視養生,晚膳粥品居多,趙琛在深宮裏養成的習慣,晚膳吃麵點喝粥,趙琛瞅一眼,自己跟前擺著的幾樣粥,羊腎芹菜粥,雀兒藥粥,蓯蓉羊肉粥,鹿角粥,龍眼山藥粥,心底發笑,王妃用心良苦,這些都有滋補壯陽功效。


    陳氏看眼丈夫,殷勤勸食,柔聲道;“王爺,這些都禦膳房費了不少功夫熬的粥,不知合不合王爺胃口,若不合王爺胃口,妾身明吩咐他們換幾樣。”


    趙琛看陳氏殷切的眼神,不好拂了她一番好意,挑了一碗大約還能接受的蓯蓉羊肉粥,喝一口,皺眉,心想,為了免除麻煩,忍住喝了一小碗。


    梁王連著幾日歇在上房,別處不去,陳氏心裏樂開了花,每日親自過問禦膳房食譜,皇家宮裏的規矩,每日兩頓膳食,梁王離開內宮,


    梁王府改成一日三餐。


    梁王早晚都留在上房用膳,陳氏為王爺滋補身子,煞費苦心,當著王爺不敢明說,男人要臉麵,這等有損男人尊嚴的*,怎可當麵說,下了王爺的臉。


    趙琛每日一上桌,跟前擺著的都是陳氏費盡心機,安排禦膳房做的各種壯陽藥膳。


    趙琛想吃別的,一瞅,每道菜或多或少同等功效,咬咬牙,且忍耐,畢竟這裏離柳絮住的近,幾日見不著,想想也好。


    好在陳氏知趣,命人把東屋收拾給他住,自己仍住西屋,趙琛隱忍也是看在她知情識趣,自己教給滿喜一番話,滿喜一字不漏背下來,說給陳氏貼身侍女雲燕知道,陳氏當麵隻字不提,當下裏,就吩咐人把王爺被褥搬到東屋裏,夫妻坐臥不在一處,趙琛的心鬆快許多,就算陳氏每頓擺上的菜肴難吃,他忍了。


    撚指又過五六日,是夜,趙琛躺在炕上,燥熱難耐,他頭兩日吩咐下人地龍不許燒得太熱,還是口幹舌燥,喊小路子端杯水,喝下,還是不管用。


    他隱約感覺自己下.體起了變化,某處竟不安分地蠢蠢欲動,這滋味不好受,難受欲死,實在把持不住,抓過炕上一個迎枕,死死樓住,假想成柳絮,咬一口,又咬一口,趙琛是飽受煎熬,這苦楚,抓心撓肝。


    ☆、第96章


    趙琛渾身燥熱難耐,翻身起來,小路子值夜,鋪蓋放在南窗下地上,太監常年練就耳聰目明,主子發出一點動靜,就是睡夢中,也能驚醒,深夜,屋裏黑漆漆一片,小路子側耳聽,模糊看見人影,嚇精神了,低聲問;“王爺,您老出恭,待奴才點燈。”說著,爬起身,就向窗台上摸火鐮,趙琛聲音低啞暗沉,“不用點燈,屋裏熱,我出去涼快一下。”


    小路子睡得有點糊塗,等轉過彎,王爺已拉開門扇,走出去,小路子嘀咕一句,“明明鑽出被窩冷得直激靈,王爺怎麽說熱。”


    隨後跟王爺後頭出了寢殿,一出寢殿大門,迎麵一股冷風,小路子抱著雙肩,看王爺沿著正殿迴廊往東走,走到通往後院過道門站住,小路子有點懵怔,看王爺站在風口上,小路子想阻住,沒敢。


    冷風一吹,趙琛褪去身上燥熱,小路子悄悄迴寢殿,取一件外袍,輕輕走到王爺身後,小聲道:“王爺,外頭冷,您老披上!”


    趙琛推開他為其披衣的手,極低沉聲道:“本王不冷。”


    趙琛反身走迴寢殿,躺在炕上,心想,明讓宮保催催,修繕秋瀾院抓緊。


    天明,小路子躡手躡腳爬起身,出來寢殿,上院的粗使婆子已起身開始掃院子,宮保沿著甬道走到上院垂花門,上院兩扇厚重的漆紅包金釘大門下了門閂。


    小路子看見宮保進院子,忙跑下台階,“公公,您老這麽早進來。”


    宮保看了眼寢殿,“王爺昨睡得可好?”


    小路子左右瞅瞅,幾個掃院子的婆子耳朵背,他小心壓低聲湊近宮保耳邊,說了兩句什麽。


    宮保沉吟片刻,正色道;“昨晚的事,別張揚出去,沒驚動王妃吧?”


    小路子搖搖頭,迴身看一眼王妃住的西暖閣,“沒有,奴才注意,王妃寢殿的門一直是關著的,估計睡死了。”


    宮保提著袍子轉身往院門外走,小路子想喊,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宮保朝王府南麵禦膳房走去,邊走邊想,“這樣下去可不成,王爺沒病,身體健碩的人吃那上熱的東西,還能受得了,憋出火氣,不行,早膳吩咐禦膳房給王爺做些下火的湯水。”


    陳氏早上起身,問貼身侍女雲燕,“昨夜裏,我好像聽見王爺寢殿有什麽聲響?”


    雲燕把帳子掛在兩側金鉤上,道:“奴婢好像也聽見,風刮門扇門板響吧!”


    陳氏一隻手臂懶懶地伸進紫蘇抻直的衣衫袖子裏,“王爺起來了嗎?”


    紫蘇替王妃係上裙帶,壓上雙魚配,“王爺還沒起,奴婢剛才碰見小路子,說王爺還睡著!”


    陳氏放下心,王爺沒去別的姬妾屋裏就好。


    雲燕擊掌,外間侍女魚貫進來,手裏捧著帛布、香胰,水盆。


    趙琛在帳子裏一動,撩起帳子一角,問;“什麽時辰了?”


    “迴王爺,辰時了。”小路子顛顛過來。


    趙琛翻身下地,滿喜替他穿上鞋子,“宮保這奴才去哪了?”


    “奴才在這裏。”簾子底下露出宮保掛著笑的臉。


    “你去問問,秋瀾苑還有多久完工?”小路子和滿喜一邊扯著一個衣袖,趙琛背身伸直手臂。


    “王爺,老奴問了,快說十幾日。”宮保上前,替王爺係上玉帶。


    “你今去催催,就十日完工,多一日,本王都不答應。”趙琛朝外走,去了淨房。


    趙琛出來,看陳氏帶著侍女們候著他洗漱,陳氏親自替他挽起袖子,低聲笑問;“王爺昨睡得好嗎?”


    趙琛道;“好”


    陳氏目光落在丈夫臉上,趙琛麵無表情。


    “虞側妃娘娘來給王爺和王妃請安。”殿外侍女高喊。


    陳氏接過侍女手裏的帛布輕柔地替趙琛抹去手上的水珠,心底暗罵,王爺不過留宿二晚,這狐媚子就忍不住,大早上剛起就來請安,是不是太急切了些。


    虞側妃進門,“妾給王爺和王妃請安。”


    陳氏把手裏的棉布扔在水盆裏,迴身,“妹妹,這麽早來了?妹妹最近是越來越勤快了。”陳氏話裏暗含著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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