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橋吸了一口氣,“好,做生意,那我們就談談這一次的生意如何做吧。”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那君東家覺得這腐竹如何?”


    “不錯。”君世軒道,“這一次你可以開價。”


    “抱歉君東家。”柳橋搖頭,“這一次我不打算買方子,也不打算走豆芽那一套路子。”


    君世軒蹙眉,“那你想如何?”


    “分成!”柳橋正色道:“我將方子給金玉滿堂,金玉滿堂負責安排人手製作,銷售,然後我們再根據銷售所得分成,金玉滿堂占七,我占三。”


    君世軒眼裏閃過了一抹激賞,隨即卻嗤笑:“柳姑娘,你隻是提供了秘方便要分三成,不覺得過分了?”


    “君東家覺得吃虧了?”柳橋淡笑道。


    君世軒道:“難不成我還占便宜了不成?”


    “不。”柳橋搖頭,“合作做生意,要長久下去,最要緊的便是公平,我不占金玉滿堂的便宜,也不會讓自己吃虧。”話落,拿起了麵前的空碗動手給自己舀了一碗腐竹雞蛋糖水,潤了潤口,“雖然我隻提供了秘方,可是這秘方的獨一無二足以占上這三成,金玉滿堂要擴充,便需要吸引別人眼球的菜式,而原本的菜式雖然也是獨門秘製的,可天下這麽多知名的酒樓,自然也有各種各種獨門秘製的佳肴,金玉滿堂在欽州能夠占據一席之地還是通過時間熬上來的,當然了金玉滿堂走出欽州也同樣可以用這個方法,可是,離開了欽州,君家便如浮萍,便是其他酒樓不趁著你們熬的時候趕盡殺絕,金玉滿堂要真正站穩腳跟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君東家應當不想浪費這麽多的時間。”


    “你就對你的腐竹這麽有信心?”君世軒挑眉道。


    柳橋笑道:“不是對一道菜有信心,而是對獨一無二有信心!唯有獨一無二,金玉滿堂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站住腳跟,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積累下迎接同行攻擊的資本,獨一無二,便是金玉滿堂最大的噱頭!新鮮新奇,誰人不貪?”


    君世軒看著她會兒,“你怎麽知道金玉滿堂在擴充?”


    “君東家,我沒有瞎,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證明,而且,我相信君東家的眼光不會局限在區區一個欽州的。”柳橋笑道。


    君世軒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既然你覺得這腐竹如此有價值,為何你自己不做?擔心我跟莫輝一樣密謀你的秘方?”


    “的確。”柳橋沒遮掩,直接道:“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正如君東家所說的,我沒有能力保住一道能獲取巨大利益的秘方,最重要的是這腐竹跟豆芽不同,雖然都以黃豆為原料,但是製作方法卻極為複雜,地方,人手,以及保密,我根本應付不來,但是金玉滿堂就不一樣了。”


    “我需要時間考慮。”君世軒沒有立即應下。


    柳橋點頭,“好。”隨後起身,“那君東家什麽時候決定就請讓阿旺大哥來跟我說聲。”


    “恩。”


    柳橋道:“那我先告辭了。”說著,便轉身離開。


    “柳姑娘,既然你知道獨一無二的價值,當日為何將墨玉翡翠的秘方賣給我?”君世軒起身道。


    柳橋轉身,笑著給出了四個字:“拋磚引玉。”


    君世軒一愣,半晌之後緩緩到:“柳橋,如果你是男子,十年之後必定是我的勁敵!”


    “女子便不成?”柳橋挑眉道。


    君世軒眼眸微睜。


    “君東家,敵人,女子比男子更可怕,因為女子心眼小,手段毒辣,不是有那最毒婦人心的至理名言嗎?”柳橋似笑非笑,“所以,上迴的事情,最好不要再發生,因為不會小燕不會被擄走第二次!”


    君世軒看著她,半晌之後道:“你放心,我不會算計自己的合作夥伴。”


    “那希望我們能夠成為合作夥伴。”柳橋笑道,隨後,轉身離去,走出了屋子,卻頓住了腳步,幾經掙紮,還是轉身,“君東家,就當我多嘴說一句吧,女子的心眼雖小手段亦可以狠辣,但是女子的心也是柔軟的,亦是堅定的,隻要是真心對我們好,我們便會全心全意地迴報,君東家,你比這世間很多男子都要幸運了,至少你娶的不是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人,你熟悉你表妹,知曉她的性情,而你之所以抗拒,或許隻是因為你不願意被束縛,這樁婚事讓你覺得你是在報恩,是你表妹在挾恩圖報,你已經習慣了所有人都聽你的,習慣了掌控一切,所以才會受不了束縛,既然無法改變結果,何必坦然一些接受?你的表妹,親如家人,時間長了,再有了孩子,感情自然就會有的,就算真的不成,可人生匆匆數十載,也很快就會過去的,況且你是男兒,男兒誌在四方,便是婚姻不如意也沒什麽大不了。”


    更別說他還有眾攬群花的權利。


    當然,這句話她是說不出來的。


    本不想管他的私事的,可想起那位可憐的表妹,仍是忍不住開口,希望君世軒能想通,否則,位表妹後半輩子可就慘了。


    就當積德行善吧。


    柳橋說完,沒去注意君世軒的神色,轉身便走了。


    迴到了廂房,易之雲便迎了出去,“怎麽去了這麽久?你跟君世軒見麵了?”


    “恩。”柳橋點頭,“該說的都說了,走吧,我們去找爹。”


    易之雲看了看她,“恩。”


    “小燕你別動!”柳橋見林小燕起身要自己走,忙阻止,“易之雲你過來,背小燕!”


    易之雲一愣,“不行!”


    “不成!”林小燕也同時反對。


    柳橋一愣。


    “阿橋……我怎麽能夠讓易家大哥背?”林小燕有些著急了,“我……我又不是你!”


    “男女授受不親!”易之雲真不明白這臭丫頭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有時候糊塗的讓人氣憤,“我又不是林小燕的家人,怎麽能背她?!”


    柳橋有些無語,可到底也沒說什麽,“那小燕這樣子……”


    “我真的沒什麽事!”林小燕有些著急,“我自己能走!又不是斷了腿,隻是燙傷了而已,剛剛上了藥現在連疼也感覺不到了!阿橋,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也隻能這樣了。”柳橋無奈道。


    易之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迴去你跟我將女戒看一遍!”


    柳橋傻眼,“大……”


    “叫我老祖宗也不成!”易之雲道,“給我迴去好好看,好好學!”


    “去看爹,爹應該等急了!”柳橋沒反駁也沒應下。


    易之雲瞪了她,也沒硬是逼她,可目光卻是堅定的。


    柳橋有些頭疼,她自然知道他書桌的抽屜裏放著這類書籍,可一直沒見他拿出來,以為他是放棄了將她教成賢妻良母了,沒想到這又撿起來了,如今隻好徐徐圖之,“小燕,小心點。”


    當他們下了樓,掌櫃又走過來,“林姑娘,這是我們東家給你的賠禮。”說著,遞過來一個小包,“裏麵是一些燙傷的聖藥,東家剛剛命人從宅子裏拿來的,是君家祖傳的。”


    林小燕驚訝不已。


    柳橋沒客氣,直接收下了,“替我多謝你們東家。”


    掌櫃嗬嗬應下。


    三人離開了金玉滿堂的門口,柳橋四周敲了一眼,“驢車呢?”


    “在醫館。”


    “你剛剛跑來的?”柳橋問道。


    易之雲點頭。


    柳橋方才因為女戒的起的煩惱褪去,“去將車趕來,小燕不能走太久。”


    “恩。”


    “小燕,我們先迴去等吧。”柳橋道。


    林小燕搖頭,“不用了。”隨後看著柳橋手裏的包裹,“阿橋,能給我拿著嗎?”


    柳橋一愣,當即給了她,笑道:“你拿著,不過既然大夫開了藥,你就先用著大夫的,免得相衝。”


    “恩。”林小燕笑著點頭,然後將小包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的,然後抬頭,“阿橋,我剛剛聽說……君東家定親了。”


    “恩。”柳橋點頭,“對方是他的表妹。”


    “哦。”林小燕應了一句,便低下頭。


    柳橋見她這般,腦海似乎閃過了什麽,可卻抓不到。


    沒過多久,易之雲便趕著車來了,而挺穩了車之後便走到柳橋的麵前,彎下了腰將臉對準她。


    柳橋額上冒了黑線,沒動。


    易之雲笑著,也不動。


    柳橋磨了磨牙,抬手,隨即眼底掠過了一抹狡黠,溫柔細致地替他擦幹了臉上的汗水,然後,柔和地道:“你看你,怎麽這麽多汗?著涼了看我不打你屁股!”


    易之雲僵住了笑容。


    柳橋扶著林小燕上驢車。


    易之雲轉身,看見了她嘴角的狡詐,頓時黑了臉,“柳氏阿橋,我是你的夫君!夫君,不是……”這臭丫頭剛剛那話分明是將他當成了不懂事的小屁孩?她以為他是誰?他娘?!


    柳橋抬著下巴,“還不快過來趕車!”順著杆子爬是嗎?看你還怎麽爬?


    易之雲氣極了,瞪了她好半晌,可終究還是乖乖地趕車去了,不急,他有一輩子的時間,他就不相信他不能將她壓下去!


    三人到了醫館,因為柳河在,兩口子也沒鬧騰,柳橋也沒心情,尤其是在張大夫說柳河的腿好起來的機會不大之後,情緒更是低落了。


    “阿橋,沒事的,爹已經習慣了。”柳河倒是沒有多少失望,能活著迴來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別難過,你難過,爹也會難過的。”


    柳橋抿了抿唇,抬頭,“恩,爹我沒事!不過爹你也不要失去信心,張大夫說機會不大,可終究還是有機會不是?我們先治著,如果在揚子縣治不好,我們可以去州府,天下這麽大,一定能找到一個好大夫的。”


    “阿橋……”柳河眼睛有些濕潤。


    易之雲也上前,“嶽父,阿橋說的沒錯,我們慢慢治,一定能夠治好的。”


    柳河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合了合眼,將眼淚壓了迴去,笑道:“好。”


    因為林小燕傷了,也因為柳河的腿針灸過後不能勞累,一行人便直接打道迴府,臨走之前跟張大夫約好了往後每個兩日他便派徒弟上門去給柳河針灸,免的他來迴奔波。


    送了柳河迴到柳家村後,那對奇葩婆媳竟然還在吵,不過這時候圍觀的便隻剩下三兩個好熱鬧的孩子,而在見了柳河迴來之後,也散開了。


    “阿橋,你們迴去吧。”柳河下了車,沒讓幾個孩子進去。


    “爹……”柳橋不放心。


    柳河擺手,“爹沒事,爹能夠應付的,阿橋,爹的腿雖然殘了,可爹沒殘,爹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們迴去吧。”


    “爹……”


    “阿橋啊。”柳河摸摸女兒的頭,“爹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好好的,你隻好好的,爹就安心了。”


    柳橋抿了抿唇,“爹放心,我會好的。”


    “迴去吧。”


    柳橋不得不走,便是不放心,可是柳河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如果她堅持,便可能傷及了他的自尊心,腿好不了,沒有人比他更加的難過。


    柳河笑著目送了女兒女婿離開,然後轉身,這時候,柳城一臉陰霾地走了出來。


    “二叔。”


    柳河收起了笑容,起步從他身邊走過,沒理會他。


    “二叔!”柳城卻不甘被忽視,“是阿橋送你迴來的?”


    柳河轉身,麵色嚴厲,“不要打阿橋的主意!柳城我告訴你,如果你敢打阿橋的主意,我不會繞過你!”


    “二叔這是什麽話?阿橋是我妹妹,我怎麽會……”


    “你要我做的我已經做了,不要再出現在阿橋麵前!她嫁人了,不再是柳家的人了!”柳河一字一字地道,“她隻是我的閨女,跟柳家再也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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