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媽!”

    混亂的驚唿中,老太太被一下子從車上拽下去半截,後腦重重砸在車底。

    蘭絮眼前一黑,一時竟不知道該先扶起老太太,還是該先給她服藥。

    最終,還是佟鳶應對這種反映比較多,掰著老太太的嘴把藥給她喂了下去,蘭絮忙也反映過來,“打電話叫救護車!”

    司機手忙腳亂的去打電話,而她自己也翻出寄餘生的電話再次撥了過去。

    這一次,接電話的人終於變成了寄餘生,蘭絮飛快的將情況一說,寄餘生不敢大意,一邊教她做急救,一邊已飛速朝外麵趕去。

    正值高峰期,這塊車流又因為車禍的原因幾乎被完全堵死,有那麽一瞬間,蘭絮的腦袋裏一片空白。

    她機械的按著寄餘生的話和佟鳶一起做著急救,觀察著老太太的反映,手一直在發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醫院的,是怎麽把老太太送進將急診室的。

    情況緊急,寄餘生甚至來不及安慰二人一句。

    她呆立在那裏,直到身體忽的一陣暈眩往後跌了一下,蘭絮才倏地反映過來,“媽,靳舟那邊……”

    佟鳶也仿佛如夢初醒,她目光複雜的看了蘭絮一眼,“我去跟她說吧。”

    蘭絮點點頭,佟鳶歎了口氣往旁邊走去了,期間竟沒再說什麽。

    蘭絮默默的站在門口,忽然間她竟然感覺有些冷,冷的想讓她團成一團。

    蘭絮不知過了多久,仿佛很快,又仿佛很久,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蘭絮渾身一顫,下意識迎了上去。

    “餘生,怎麽樣?”佟鳶也問。

    有那麽一刻,寄餘生有些不敢去看蘭絮的眼睛。

    他抿了抿唇,對佟鳶說:“進去看看吧,靳舟呢?通知他了嗎?”

    佟鳶瞬間腿軟,蘭絮下意識扶住,卻不料自己也沒比佟鳶好到哪裏去,兩人險些齊齊摔倒。

    寄餘生連忙把兩人扶住,又說了一句:“快進去吧,再晚了,恐怕……”

    老太太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各種機器持續不斷的工作著,蘭絮從未想過一生之中竟然又一次麵對這樣的場景,眼淚瞬間便掉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奶奶……”此時此刻,除了這個,蘭絮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老太太看起來比剛送進醫院的時候好了一些,但機器上的各種數據顯示都似乎已經走到了末端,氧氣罩上的哈氣很少。

    她艱難的笑了笑,卻是看向了佟鳶,極低的聲音開口:“不要……怪……蘭……丫頭……我早就……知道……我過不去這個……冬天了,所以……才想迴來……看看……”

    佟鳶同樣淚意婆娑,連連點頭,“好,好,我知道,我會看著他們的,您放心……”

    老太太笑笑,“我給你留了……一份財產,以後……以後如果有合適……的……就再找……一個。你為我……和靳舟,犧牲太多了。靳舟……大了,你不用擔心……他被欺負了……可以給你做靠山了……”

    佟鳶再次淚目,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老太太插著管子的手在她手上拍了拍,沒再說什麽,轉頭十分困難的看向蘭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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