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甄走到床邊,“乖,先別抱我,身上有寒氣,等我換件袍子讓我來抱你。”他製止住她伸過來的手,避免身上的寒意弄涼她的身體。


    盧娉莞伸出去的手被他塞迴被子裏,隻能默默看著陸墨甄走到一旁取出衣物更換,他的裏衣露出縫隙,可以窺見裏麵的皮膚,盧娉莞眼神好發現那上麵還有殘留的小印記,紅紅的,臉忍不住熱了,她知道那上麵是什麽,是他們太激動的時候留下來的。


    陸墨甄察覺到胸脯上有道熾熱的視線,嘴角含笑的迴看過來,哪有一點之前在知禮等人和陸容麵前的冰冷和不耐。“娉娉想我了嗎?”


    盧娉莞被他捉個正著,矜持道:“不、不想。”


    陸墨甄神色失落的看著她,連衣袍都不換了。


    盧娉莞:……天啦嚕還不快換了衣服過來,她要抱抱!


    沒動靜。她輕捶了下被子,認輸道:“快過來啊甄哥!”如今她也像患病了一樣,有時候陸墨甄一不在,她也會不由自主去尋找他,他在身邊的時候就想被他抱著,或者偎依在他懷裏,擺個舒適的姿勢,做什麽都好。


    那一刻陸墨甄表情轉換太快,盧娉莞以為眼花的瞬間他就已經穿好外袍直奔床榻坐下脫掉鞋子,將盧娉莞放到自己的長腿之間拉好錦被,啾了她微微紅豔的唇瓣好幾口,然後對門外道:“世子妃醒了,把午膳送上來。”


    門外婢女恭敬快速道:“是,知雅已去取了,世子、世子妃稍等片刻。”


    是知禮的聲音,盧娉莞問:“是我想吃的嗎?”


    陸墨甄摸到床旁邊盧娉莞的裏衣,為她穿上之後才道:“這是自然。四葷三素一湯,七哥送來一頭雄鹿,肉質鮮嫩待會嚐嚐。”


    肉!盧娉莞眼睛都亮了,直吩咐陸墨甄道:“好,要多謝七哥!”


    陸墨甄摸著她一頭順滑的青絲嗯了一聲,“已經謝過了。待會先喝湯,把胃暖和了再吃菜肴米飯,好不好。”


    盧娉莞點頭,現在隻要有吃的能喂飽她就行,什麽都聽他的!


    等到晚上的時候,陸墨甄直接將她帶到煜王府用晚膳去了。幾日不見,盧娉莞發現陸煜好像又蒼老了一些,甚至連吃飯的時候都不是很有精神,吃的比自己還少。她想了想,小聲問管家:“參湯,有喝?”


    管家一聽就明白了,感慨主子雖一生無親子,但如今的兒媳婦倒是很孝順的。他迴話:“有喝的,就是主子這一毛病是成年舊疾不好痊愈,世子妃一片孝心主子更是十分欣慰。”他恭敬不失分寸的討好道。


    盧娉莞頗為失望的歎口氣,再被陸墨甄叫喚的時候幽幽的看一眼管家才走。


    “娉娉,該迴了。”陸墨甄在石階處等她。長命打著一把大傘為他們二人撐著,盧娉莞同他道:“父王病了嗎?管家告訴我那病連參湯都治不了。”


    陸墨甄腳步一頓,用披風裹著她,掃開她發上沾上的雪花。“哦?還說什麽了嗎。”


    “沒有了,然後你把我叫過來了。”


    陸墨甄眉眼柔和,道:“對不住你了,迴去後給你賠禮。”


    盧娉莞疑惑的問:“父王生了什麽病,為什麽數年不能治愈?”


    陸墨甄將她扶上溫車,自己也輕鬆踏上去,關上溫車的門。他先讓她坐好,然後神色淡淡道:“是心病,所以無藥可醫。別擔心,他也很快解脫了,這是好事。”


    盧娉莞覺得這勸解有點不對,不過還是被心病這一說給震住了。


    迴去的路上她都少說了幾句話,好像一直在想陸煜心病的事,連陸墨甄拿給她庫房裏的奇珍異寶把玩也沒多大興趣。


    他二人走後,管家主動到陸煜麵前稟告盧娉莞同他談起的話,結尾不忘誇讚幾句:“世子妃是個有孝心的,惦記著您的病。”


    陸煜神色疲倦,聞言臉色也好看不少:“嗯,這孩子自小心善,當年就極好,沒想到配給了那臭小子,得了便宜。”


    管家緘默,事關世子,他不敢亂說話。


    陸煜也沒想聽他迴話,吩咐道:“行了,你退下吧。”說完,雙眼閉上,似是沉睡了。


    迴門那日風雪驟停,喜的盧娉莞也不在床榻上多留,任是比往日早起了半刻鍾的時間。陸墨甄配合著她也早早起來,自己穿衣梳洗,弄好以後在一旁看婢女服侍盧娉莞,等到要給她畫眉的時候,陸墨甄揮退她,自己拿過筆細細描繪。


    盧娉莞一臉濃濃笑意看著鏡子裏陸墨甄大氣都不敢喘的樣子為自己畫眉,好像她臉上的眉毛沒畫好比什麽都要謹慎。旁邊婢女看著他二人濃情蜜意也很是高興啊,這樣的後宅生活也十分愜意,姑娘以後也不用愁婆婆管教,更何況世子也不是會有妾室的人,若是有早幾年就已經有了。


    而他們這些下人也不用整日勾心鬥角,簡直福利啊。


    今日迴門,陸墨甄備禮送上門去,他同盧娉莞都穿著繡坊新做出來的衣衫,顏色偏豔麗,又是新婚夫婦,這樣的顏色也會叫長輩喜歡。


    路上行人漸漸多了,連日光出現了,隻是寒意不減,依舊穿的比較多。商鋪也是開門了,臨近年關,還是有許多人要購置東西的。盧娉莞頗有興趣的打開窗戶的細縫觀看,很快又闔上了,然後吹涼了的手指被陸墨甄拉過來放在胸衣裏麵取暖。


    “好了好了,不冷了,不冷了。”盧娉莞也怕把他給凍著,覺得手指漸漸迴暖就要取出來。陸墨甄抓著她的手,“別動,多放一會。”他示意她聽話。


    盧娉莞沒辦法,等她的手重獲自由以後已經沒有半死涼意了。不過在這樣的天氣裏,她再也不讓自己受凍受涼了,因為一旦如此,陸墨甄就會用自己的身體為她取暖,盧娉莞舍不得。


    到了盧侯府,早有下人等在外麵,盧娉莞和陸墨甄將帶來的禮品都交給管事之後就進來了。盧氏夫婦早已等在廳內,盧泯然也結束了書房的公事,過來見見想念許久的妹妹。


    見到這對新婚夫婦之後,侯夫人的心是徹底放下來了,拉過女兒坐在身旁好好看看她。“阿娘。”盧娉菀叫道。侯夫人笑著道:“阿娘看看你這幾日過的怎麽樣,在世子府可還習慣?”


    盧娉菀:“習慣的,甄哥待我很好。”


    侯夫人聽著女兒對她說一些同陸墨甄之間相處的事,感歎:“豈止是很好,是將你當做眼珠子一樣疼愛啊。”盧娉菀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對他好嘛。”


    看著她潤澤粉嫩的樣子,侯夫人對陸墨甄更加滿意了,她試探著問:“他府裏……你,你有沒有見著不規矩的下人?”


    敢不規矩?甄哥會弄死他們的。盧娉菀心裏默默道,然後同侯夫人保證:“沒有沒有,阿娘你想多了,甄哥身邊除了我其餘都是郎子拉。”


    侯夫人心裏滿意的不得了,但是突然想到要是女婿養的不是女人而是……不對!侯夫人盯著女兒看了許久洗眼:……我姑娘辣麽美怎麽可能迷不住女婿。


    這邊侯夫人在慰問盧娉菀,另一邊盧侯爺和盧泯然打量著陸墨甄。


    盧侯爺:……好像這小子一成親之後變得像個男人了,不笑的時候神情頗為兇狠啊。


    盧泯然:……我爹眼神不好,不見這小子神清氣爽的樣子,實則是過得很滋潤。看來陸墨甄這是病好了,要跟陸容一樣走喪心病狂的路子?


    陸墨甄:?_?看夠沒?


    直到陸墨甄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這父子二人才肯放過他,盧侯爺作為長輩又是嶽父,此時光明正大的教育他:“世子府的家規立了嗎?”


    陸墨甄:“這是什麽?”


    盧泯然好心提醒:“在盧府,妻為夫綱就是家規。”


    盧侯爺保持著嚴肅的樣子盯著他,好像要是陸墨甄敢迴答錯一句話,他就有理由找他的茬兒。


    妻為夫綱是個什麽鬼?陸墨甄敢打賭這絕對不是嶽父想出來的,沒看見一副雲淡風輕的盧泯然正以看好戲的姿態旁觀嗎。


    陸墨甄淡淡應了一聲,吐出二字:“沒立。”


    盧侯爺這次就是專門為難女婿的,等他吐出這兩字之後冷笑道:“連家規都沒有,你讓你府裏的下人如何看待啊,後宅娉娉該如何管啊。”


    他什麽都能為娉娉做,哪怕最瑣碎的事情都會插手,他要敢非議的下人何用?陸墨甄也看出來了,盧瓊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於是拿出殺手鐧。他麵色緩和的側身,朝另一旁張開唇:“嶽母大人,娉娉。”


    盧瓊不知道陸墨甄的狡猾,盧泯然帶笑的眼神也冷下來了。


    隻聽陸墨甄道:“今日在此立家規,據嶽父大人說此事嶽母大人極有經驗,還請為墨甄參詳一二。您與娉娉說什麽,什麽便是家規。”


    天真的娉娉先道:“家規,我們什麽時候有家規了?”


    侯夫人:“……”嫁給夫君數年多,原來她定過家規麽?


    盧瓊躲閃著夫人質問的眼神,狠狠瞪了女婿幾眼,然後扭頭示意盧泯然。兒子,快上!


    盧泯然:……我爹太蠢沒法救怎麽辦?嗬嗬。


    ☆、58 黃桑氣中瘋拉


    那天盧瓊沒為難成女婿,有侯夫人給他撐腰,不敢亂來。盧娉莞對這個家很是貪戀,竟有些舍不得離去,可陸墨甄對她不離半步的占有讓她認識到,嫁君君為家。世子妃身份與一般貴婦人不同,她還年輕,日後少不得她在貴圈裏行走。


    婚後的內宅新婦不可輕易迴娘家,世人多有眼光,並以新婦常歸娘家視作夫婿家過得不好,免不了遭人口舌。


    侯夫人便安慰她,既然已經嫁人,又成了新婦,若是想家人可常常來往走動,她可以去世子府,這並沒有什麽不妥。


    順便交代,年關將至,就要好好在世子府過一個新年,過兩三日可常來娘家。過年是喜事,來往走動頻繁很正常。


    盧娉莞努力學習著這些婦人該知曉的知識,身為當家主母一切大小事物最終都得由她管著,能幫她的人都隻起到看管的作用,決定的權力在於她手中。千萬不能出了差錯叫世人看笑話。


    來時路上笑容晏晏,迴去路上神色倦倦。盧娉莞被陸墨甄抱迴房間休息,因為今日起了一個大早,造成她睡眠不足,晚上補眠的情況。


    他二人沒迴來多久,就有侯府的下人送來了幾件雪白貂毛過來,說是盧泯然給他二人用的。陸墨甄收下來,給王德吩咐,全部給了盧娉莞做一件貂衣,年關還會更等,到時候怕她在室外行走還會凍著。


    世子府的下人就這樣看著世子將世子妃在月內寵上天了,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撈月亮。


    盧娉莞:……胡說!星星月亮根本弄不到,她的要求才沒那麽高呢。


    陸墨甄把她塞進被窩:還有什麽想說的?


    盧娉莞猶豫片刻,語氣討好商量道:“今晚吃多拉,我們少做一次吧!”(╭ ̄3 ̄)╭?


    陸墨甄:(?e?●)這比摘星星撈月亮難多了。


    等到連盧侯府裏盧娉莞院子栽種的梧桐樹都開始掉葉子的時候,七皇子妃徐尤在被皇後娘娘召進宮之後,突然早產了。離她正常生產的日子,還要早半個月。


    初聞此消息,盧娉莞就震驚了。


    她的夫君和兄長坐在書房裏議事,她閑來無事也在此旁聽,是以當白幽這個大舅舅過來說話的時候正好聽個及時。


    盧泯然和陸墨甄的臉色都沒變化,就好像白幽說的事情再普通不過了,而白幽同他們不一樣,白家已經表明了立場,站在七皇子這一派了,在眼線眾多的時候他過來找陸墨甄,顯然是想知道此事是否與大皇子有關。


    徐尤在宮內產子,消息當場就封鎖下來了。皇上臥病在床,全靠皇後管理後宮,現下她隻手遮天,很難不說其中有貓膩。


    “皇妃生了?”盧泯然問道。


    白幽似是心有餘悸道:“這是自然,據七皇子傳來消息,生了一對金童玉女。”這是未來天下的繼承人,白幽他們很難不擔心,畢竟這一胎皇妃懷的是吉象,先來的總比後麵來的要讓人喜歡一些。


    “當時宮裏,太後、太皇妃已經先一步離開了,就隻有皇後、大皇妃還在,撇去皇後宮中的內侍不談,七皇子妃早產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事情,七皇子現在大怒,直接跪在了皇上寢宮外麵。”


    白幽又添了幾句發生的事情。然而他沒說七皇子為何跪在皇上寢宮那兒,而不當即追究皇後和大皇子妃。


    陸墨甄聽出不同來,他道:“現在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白幽皺眉道:“七皇子最快傳來消息,隻是後宮現在不得進入,相比也不會讓皇後娘娘和大皇妃好過,我來之前在街上並未看見她們二人母家的車儀,大皇子此刻應當也還不知。”提及大皇子,白幽十分反感,夜郎自大說的就是他,偏生又是自小懼母的,皇後威儀深重,讓親兒子娶了娘家的外甥女,也就是現在的大皇子妃。


    陸墨甄直接告訴他:“此時應當是意外,最大不幸的是皇後和大皇子妃自己撞上去了,想來要給七嫂立禮數,才導致她早產。依舅舅你所言,七哥現下是想直接打死他們的去路,以泄他心頭之恨了。”


    顯然陸墨甄十分敏銳,盧泯然也很讚成,同樣道:“依照陸容現在跪在皇上寢宮來看,他是想昭告天下人,皇後並非就真的母儀天下,大皇子妃也並不如坊間傳言的一樣,賢良淑德,如此一來更是拉上大皇子遭世人私自非議,慘失人心。”


    拿著一本被陸墨甄強烈要求坐在身邊的盧娉莞聽的一愣一愣的,同時頗為擔憂道:“七嫂生產之後安置在何處?”


    白幽對這個外甥媳婦也很熟悉,自小就看到大的,沒想到真的讓陸墨甄娶到她。對於她居然在書房裏能聽他們議事,也感到頗為意外,隻是一看外甥那一臉理所當然,這是我的媳婦,舅舅你不說拉倒的樣子,他隻得實話告知:“剛生產完,不能隨意動彈,送到了安貴妃的寢宮裏休息,索性人沒事,母子皆平安。”不得了,外甥太寵這新婦了。盧泯然在,他也不敢對盧娉莞有異議。


    好歹是長輩,隻能選擇多些寬容了。


    盧娉莞對他暖暖一笑,便不說話了,她一直都知道,像從小到大一直過的那麽幸福,是因為她身邊總有一雙寵愛自己的爹娘,一個總會寵溺自己的兄長,還有一個如今將自己寵的有些無法無天還不夠滿足的夫君,可是並不是人人都會那麽對她好的。她也不用貪心,對現狀十分滿意,若是別人不太喜歡自己,那就盡量減少同他人交流的機會,這樣自己也舒服。


    陸墨甄轉過頭來看她,眼神示意她還有沒有想問的,直接用表情說話,別怕有他在什麽都能做。(σ`?д?)σ


    盧娉莞乖巧的把頭靠在他肩上,認真聽他們講話。


    突然被外甥和好友涼涼看一眼的白幽:……喂我可是有很照顧外甥媳婦情緒迴答了的,雖然你們這一夫一兄實在是很寵新婦,居然放任她在書房聽郎子們議事!,,???,,


    日光暗淡,被白雪覆蓋了厚厚一層琉璃瓦的後宮裏,靜寂無聲。來往的內侍和護衛都比往日要心驚膽戰,皇後寢宮剛發生一件大事,如今七皇子鬧到皇上那處去了,剛剛那個誕下龍鳳呈祥的嬰孩的七皇子妃也被安置在七皇子母妃的寢宮出休息。


    空氣中飄蕩著不安的氣息,後宮的人精們都知曉了今日定然不得安寧。


    後宮級別不夠尊貴的嬪妃們都所在寢宮中避嫌,今日的事情顯然已經在後宮傳了個遍,哪怕皇後當即封鎖了消息,還是有泄露出來。即便不能非議,但閑著也無聊的妃子還是會同心腹們嘮嗑兩句,讓接著繼續打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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