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似的黑眼珠上的睫毛眨啊眨,如實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不能再叫小胖子,可把我喚的不俊了。”


    聞聲趕來的知禮知雅知文三人默默趴在房門外汗顏,今兒早上問被稱讚“好俊”是甚麽個意思的人是誰啊。


    但不管如何,最後的結果還是很滿意的,也因此陸墨甄也有了一項逗盧娉菀高興又得她歡喜的技能——可勁兒讚美。


    哪怕是她平日了吃多了小肚子鼓鼓的,臉皮也越軟越紅潤,沒一點消瘦的跡象也叫陸墨甄睜眼說瞎話的誇她弱柳扶風……


    他二人還小,雖也讀了些書認了點兒字,卻是不怎麽理解其中真意的,任他們二人互相誇讚亂用詞兒也沒人敢拘束他們。


    喜姑姑等人也敏銳的發現,這陸小世子自從同她們家姑娘玩在一起以後,十分喜愛與她粘在一起,通常也是他在做主出主意帶姑娘去哪兒裏玩,甚至有時候吃飯都愛動手為她,就是這一兩次叫喜姑姑嚇了一跳,連說這於理不合於理不合,耐不住他身份尊貴隻能往侯府裏傳了信,問夫人怎個應對法兒。


    迴信倒是三日後就收到了,信上說:“先養著,忠犬。”後麵還伏筆執筆人——大兄:盧泯然。


    為何寄給夫人的信是嫡大爺迴的,忠犬是個甚麽意思啊,喜姑姑皺眉憂鬱的想著,總不能把這陸小世子形容成狗吧?!!


    自小對這大爺很會發明一些有趣兒的新詞兒的喜姑姑已經對此絕望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畢竟姑娘年紀小,議親什麽的也太早了,就像大爺說的還是先養著吧,這寺裏也就他們兩個小玩伴也不孤單。


    午時到了,盧娉菀與陸墨甄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用著吃食。基本上是陸墨甄搶了喜姑姑等人的活計,端著盛著蛋羹的瓷碗,手握瓷勺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著盧娉菀。隻要喜姑姑或者知禮她們上前添個菜什麽的,他都陰沉沉的瞪過去像個小狼狗似的,極不願意有人來打擾他們。


    把各個菜式都嚐了一邊,盧娉菀也有點吃撐了,對陸墨甄搖搖頭軟軟道:“飽了,飽了,吃不下了。”


    聽她這樣一說,陸墨甄也就自己吃了,本來是想就這盧娉菀用過的小碗和瓷勺吃的,一眼瞥見喜姑姑等人陸墨甄隻能抿唇,不大開心的拿起給他備好的碗筷默默用食。倒是盧娉菀很懂得禮尚往來,在他吃飯時也會給他夾菜,叫陸墨甄吃了不少。


    最終用過吃食的二人躺在軟榻上,兩手放在肚子的位置,姿態相同的長長舒了口氣。這是吃的極好極飽的架勢,至於飯後娛樂便是陸墨甄開始就這佛門經書給盧娉菀編小故事聽,怎麽高興怎麽編。


    陸墨甄:“後來那臭老和尚就被淹死了。”


    盧娉菀:“洗澡的時候淹死,和尚太蠢了。”


    偷聽的喜姑姑等人:“……”這叫青空主持聽見不知有多難過啊,養的小徒弟小女徒弟一個討厭的不行,一個沒心眼的厲害。


    陸墨甄:“嗯,就是那麽蠢的。”嗬嗬,盧小妹如此配合自己叫他好歡喜,小臉上的陰沉散去笑容滿麵,若是叫王爺府裏的人瞧見了定會震驚的眼珠子都掉下來。


    等他二人說著說著睡意來了以後,便你我相偎依的睡著了。期間喜姑姑蓋過一張小軟被給他們,對外界比較敏感的陸墨甄開始並未睜開眼,隻是等喜姑姑走了以後立馬緊緊貼著盧娉菀,被子下的小手緊抓著另一隻軟軟肉乎乎的小手仿佛這樣就覺得心安了,慢慢的陸墨甄嘴臉微微帶笑的睡了過去。


    這空下來給盧娉菀住的院子裏的下人都知道,自家姑娘同陸王府的小世子關係極好了,不過那小世子也是個可憐的。自從到了寒山寺,同自家姑娘一對比便知曉了,一個家仆環繞一個孤身一人,對比分明啊。


    唏噓了很久的下人們也在午時過後突然知曉,遲來已久的小世子的貼身仆人今日才入寒山寺,這會兒在偏殿裏拜見主持大師呢。


    這已經多少時日了王府裏的下人現在才來,可見陸小世子在也是個可憐人。下人心思多這些想法隻能藏心裏,若是隨意說道出來哪怕這裏不是都城被發現了定會叫喜姑姑重罰。


    隻是娉婉年紀小,不懂這些。今日出去玩時,在一棵樹下聽見了一男一女的下人在那處小聲交談,話語中惡意不小,頓時對陸小世子如今現狀的討論,神情未免小人過頭。


    恰巧喜姑姑當時也在,不過片刻就明了,捂住小主人的耳朵,嚴肅厭惡的瞪著已經嚇傻了的下人。“為何如此沒規矩,簡直無禮竟也配留在姑娘身邊伺候著?!滾迴都城去,我且會派人跟著你二人,自行向夫人認罪領罰!”


    如今的娉婉,不過是需要幹淨的生長環境,便是在候府裏侯爺夫人大爺都不敢叫姑娘聽見這些醃臢事,而今派過來的下人就出了這麽兩個東西,簡直是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將喜姑姑氣的不行。


    哪隻盧娉婉也是乖巧,安靜不動的聽喜姑姑教訓下人,待人離去後才拉下喜姑姑的手問道:“喜姑,這二人壞!”叫小甄哥聽見可傷心難受了,眨眨眼轉過身突然跑開了。


    喜姑姑一驚,提步跟上:“姑娘,慢些,這是要去哪兒啊?”


    盧娉婉頭也不迴道:“我去找小甄哥,給他做主咧!”


    今日因那些下人都被安排好了,正圍著陸小世子轉悠,因大多不是自己心服陸墨臻小小年紀還是要整頓他們的。喜姑姑因盧娉婉與他接觸久了,也有著看出來這小世子年紀雖小,可心腸就是比一般人要狠要冷,但凡他下了心裏想了的便一分都不會改了。


    有種偏執成狂的感覺。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性的陸小世子此刻正在刁難他遲遲趕來的下人。他坐在椅子上,麵前是跪了四五排的下人,多是男仆,女仆兩三個不過都是年紀偏大的廚娘和灑掃的婦人。


    跪在最前頭的比較年輕,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相是頗為端正的,就連跪著的時候都挺直了腰板。


    可惜他不是什麽人中龍鳳的胚子,在主子麵前哪怕是小主子的麵前都是這幅死不認錯的樣子,倒像是在無聲指責小主人是在無理取鬧,他忍忍就好。


    隻是陸墨甄從小性格乖戾,隻要是服侍過他的下人就會知道什麽叫真正的難伺候,院中姨娘庶子庶女那些爛芝麻事兒都是小的。是以,跪在後頭的下人都知道這次這新任的年輕管事要遭殃了。


    陸墨甄看著年輕管事後麵的下人大氣不敢出一聲,眼中卻一點也不滿意。不過什麽都算不上的東西,也敢在他麵前這樣裝模做樣,看著惡心!


    “本世子在這山寺中呆有一個月了,怎麽劉管事現在才帶人來?”


    劉宇忍下這等屈辱的感覺,聽他口氣平淡的詢問,心中突然有股氣來竟然直視陸墨甄:“世子千金之軀怎敢怠慢,是府中事情太多耽誤了時日,並不關其他人的事。”


    狗東西。陸墨甄黑如墨點的眼驟然眯起,在他麵前根本不已下人相稱,這濃厚的“世子不聽話不會體諒下人”的氣息撲麵而來,劉管事卻毫不自知。


    他瞪著眼珠子,活似陸墨甄拿他沒辦法一樣。


    來山寺之前,劉宇還是個讀書人,隻是心比天高實力不與他的理想匹配,若是真給他個前途到真像癩蛤蟆吃天鵝肉一樣,礙於家中清貧隻得聽從遠方親戚的介紹,來侯府當一個小小管事。


    入了侯府,簽了活契,比底下多少下人不知好多少,又仗著他是讀書人的身份,府中多有關照他的人。隻是劉宇不樂意,在簽下活契的那一刻,他讀書人的自尊清高有多重,那時的屈辱就有多重。


    本以為能在府中再進一步,再做管事一年就離開,繼續他的科考之路,哪知這時候卻被派到寒山寺去照顧小世子。服侍過世子的人願意,劉宇確是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他自稱是讀書人,下人沒他懂的多,心中一直很睥睨陸墨甄在侯府尷尬的身份,甚至覺得來服侍世子,就是被打壓下去了,永遠沒個出頭的日子。


    抱著這樣的心態過來,在小世子還出聲怪責自己時,劉宇想天高皇帝遠,就算是世子又如何,離得遠了任王爺王妃也不會知曉,而且隻要他行的端坐的正,別人都會以為是世子無理取鬧的一個小兒罷了!


    於是,膽子也大了。


    陸墨甄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用挑釁的目光看他,在王府有側妃,有庶兄庶姐愛算計,現在又有個把自己當迴事的下人也是如此。他手心一癢,慢慢放在扶手上磨蹭,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一時挖掉劉宇的眼睛!


    這靜默的片刻,劉宇以為小世子實在找不出話來教訓自己,心中不由得舒坦了幾分。


    一聲極淡的嗤笑,帶著濃厚的諷刺之意,陸墨甄冷聲道:“你不過是個小管事,怎麽,王府裏沒了你就不行了?其他大管事是幹什麽吃的?”


    這話不止炮轟了劉宇,還炮轟了王府裏的管事,傳了出去絕對怪責不到世子身上,被世子這樣評論若是管事們聽見了弄死劉宇的心都有了!


    連最末等的丫鬟都知道,隻要世子是世子,是王爺正正經經的唯一一個嫡子,其他王府裏的爺、小姐都不算事。可憐劉宇自命清高,眼看人低,以為自己比下人聰明,其實最最愚笨的是他自個兒罷了。


    ☆、世子非柿子


    王府一別,除了送來的新管事格外不如意,其他人都是他用慣了的,在將劉宇打折了腿,讓人將他帶迴王府告知王爺以後,陸墨甄又重新在小廝裏挑了兩個得力的在身邊服侍,其他人各司其職。


    “怎麽長命、百歲沒來?”其他人已經退下,房中隻剩陸墨甄和兩個小廝分別叫萬事、如意在。


    這兩個和未出現的兩個小廝均是十一二歲的少年,均是漢人和胡人生的混種,自小生活在汙糟髒亂的地方,是陸墨甄特意叫人尋來的。


    他看不上王妃給他準備的同姑娘一樣嬌氣的小廝,隻有自己尋找的從那些十分不好的地方尋來的孩子裏才最好調.教。


    名字也是隨口取得,當時在王府裏這四個名兒也是出了名的,叫王府上下都知道小世子給他欽點的下人取了這種名字。配上他那天生注定的心疾,莫名的有些可笑和悲涼。


    長命百歲,萬事如意。他才小小年紀,就已經想的比什麽人要多了。


    萬事和如意同歲,麵上看著極其乖巧的小廝,除了自身在不幹淨的地方學的謀生心計外,還被陸墨甄教了許多不得了的手段。以字養人,比用那大字不識的仆人好多了,更何況他遵循他外公教他的,若是養小廝那便隻能養出小廝,若是養下臣,那就別用婦人家那一套。


    待其餘人走後,萬事、如意二人還跪在地上。


    “迴世子,長命、百歲二人被側妃下了禁令,說是他二人衝撞了她,命長命、百歲在院子裏思過。我二人在側妃下絆子之前求了王爺,幸好長命、百歲在院門口擋著,沒叫側妃派來的人發現。”


    尊卑的觀念在他們心中非常穩固,除了效命世子,其他人該有用的便利用,沒有用的棄之如履不值一提。若不是陸墨甄,而今他們還在那雜亂墮落的地方過著人不如狗的生活。


    就知道生母的軟弱叫側妃更加霸道,而他那生父雖然是一直遵守嫡庶之分之分的人,卻是個喜愛拈花惹草喜新厭舊的,對此陸墨甄早已不期望他那個愛播種的生父了。


    陸墨甄一直很有主意,就像他一貫指定什麽就是什麽,大家都說他是一意孤行其實不過是他比較偏執不愛像其他庶兄庶姐一樣愛折騰,是什麽就是什麽,誰也改變不了他。


    在他心裏,王爺不是他爹,隻是王爺。王妃不是他娘,隻是王妃。


    等到萬事、如意將他不在王府裏的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以後,陸墨甄就笑了。


    “你說阿姐有孕了?”他眼神冰涼,唇角微翹,似普通孩童般天真的說道。


    顯然他不是問萬事、如意的,而是在自己同自己說話。“她連親事都未定下來,懷的哪門子孕吶。當真,不知廉恥。”他笑意濃,當真是高興的。


    徐側妃是怎麽管教自己女兒的陸墨甄一點也不關心,他隻知道徐側妃遭殃了,他就開心了。


    這女人從他出生起就給他下絆子,生的女兒兒子也愛來招惹他,現在好了,應驗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的偈語了。


    陸墨甄當真高興,連對長命、百歲沒逃過徐側妃使得絆子不滿意的心思都淡去了。擺擺手,讓萬事、如意起來退到房外去,且讓他獨自一人樂一樂。


    萬事、如意默默退下卻沒走遠。走到外麵不遠處的芭蕉樹下站著,二人對視個一眼,按說一到冬日與春季交接的時候,是世子最容易犯心疾的時候。在王府裏,一旦世子發病起來,哪怕是平日裏總愛招惹世子的徐側妃都得遠遠的避開。


    那時候的世子,和一頭野獸毫無區別。被傷著了,那也叫活該。好在王爺平日裏非常不靠譜,但關鍵時刻,一旦世子發病,若是有人上趕著自己找麻煩,有個什麽後果也是他活該的。


    便是因為這個緣由,王爺才急急忙忙的叫當初的大管事將世子送進寒山寺來。隻是同小僧尼打聽說到了寒山寺裏,世子統就犯過一次病啊。莫非這山寺主持當真如此厲害……


    就快要春日濃濃了,隻盼世子能挺過這次心疾,即使心疾猶在,那也能平安無事的活著了。


    他二人雖然年級也小,但因著有一半胡人血統,生的都比較高大、壯碩,比普通同齡的孩子還要大上許多。因此,在站在芭蕉樹下守著的時候,讓突然跑進院子的盧娉莞傻傻呆在原地。


    對她來說,此刻就同一顆顫顫巍巍的小草一樣,仰望著麵前兩棵大樹。盧娉莞呆呆的道:“就快和我大兄一樣高了啊。”


    好高,腰比大兄粗,腳比大兄大,眼窩比大兇深,嗯……鼻子和大兄一樣挺。好似在他二人身上看見了盧泯然的影子,盧娉莞生出淡淡的欣喜。她極力抬著自己頭,仰起脖子,大眼睛看著沉默看著自己略顯無措的兩個少年。“大哥哥,你們是新來的嗎?”


    從未被人以純潔無瑕的善意詢問的萬事、如意一個默不吭聲,一個詫異的仔細觀察她。


    明顯穿著不俗,是錦衣玉食養大的姑娘,非出身名門教養不出的。


    這樣的身份為何跑到世子的住處呢,萬事不開口,如意隻得稍稍收斂氣息,溫和小聲的詢問:“此處是端王府世子的居所,小主子為何事而來。”


    此時,盧娉莞還不知道什麽叫麵白心黑,隻是覺得眼前這同她說話的大哥哥頗為和善呢。隻是她實在有些聽不懂他說的話啊。“柿子?”她腦中浮現出紅如燈籠般小巧可愛的柿子,眼珠一轉四下一掃,好奇問:“咦,柿子呢,哪裏有柿子樹呀。”


    不知為何突然就秒懂萬事、如意:……


    雖然不明白這小貴女到底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他二人都不會讓她隨意進去叨擾到世子的。


    不過想到世子變成了她口中的柿子,兩者一對比,真叫人忍俊不禁。如意眼睛小小眯了下,再彎低腰身更溫和的同盧娉莞解釋:“此世子非比柿子,世子乃是小人的主人。小主子若是想找柿子樹,不如去別處看看。”


    他也是好心勸道,若是讓這小主子進去了,必定會叫世子生氣,也是為了盧娉莞不被陸墨甄拿來泄憤。


    可惜,盧娉莞喜愛柿子,卻不愛吃柿子。她迴以春風般的微笑,恬靜的叫人不敢大聲同她說話。“大哥哥知道柿子樹在哪兒,可是我不愛吃柿子呀。世子是你的主人,可是這也是我的院子,我要找小甄哥吶。”


    剛想覺得溫和拒絕不了盧娉莞的如意要變臉色時,突然聽見她話尾裏的“小甄哥”稱唿,登時呆住了。旁邊隨時準備配合的萬事也是一愣。


    這不可能……如意眼睛猛然睜大,這小貴女口中的“甄哥”莫非是世子嗎?腦中迅速迴響寒山寺中除了他們一戶客人以外,再無家中有少年主子的客人了。


    如意還沒迴神,喃喃道:“‘小甄哥’指的莫非是世子。”


    盧娉莞詫異,柿子?她說了不愛吃柿子的呀。突然覺得這個大哥哥有點蠢呢=_=


    於是不願多費時辰的盧娉莞挺挺胸脯,肉乎乎的小身子朝陸墨甄的房間走去。


    “等等……”萬事、如意突然迴神伸手就要阻止。


    然後世子的房門自己打開了。


    不知到底是柿子,還是世子的陸墨甄霎時笑容滿麵的牽上盧娉莞肉唿白嫩的小手,頭也搭載她的耳邊,嗅著她軟綿的溫香,不知不覺的撒嬌道:“娉娉你怎麽現在才迴來,梧桐樹好看嗎那上麵有鳳凰嗎。”


    腳步頓住,麵上錯愕無比的小廝們:……說好的野獸呢柿子(。皿。メ)


    “這、這?”如意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了,結結巴巴的重複著,萬事看起來更像是被人毒啞了似的。


    有蒼蠅打擾,世子不大開心。冷眼一瞪,獸性目光。


    如意被啪啪啪啪的打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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