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就有世家風範的盧娉菀平平穩穩的一小步一小步邁入正殿,金色的佛像莊嚴的出現在她眼前,悲天憫人普渡眾生。她跪在蒲團上正正規規的給金佛磕了一個頭,然後雙手合十在心裏許願。


    等許完願後知禮試圖問她同佛祖說了些什麽,盧娉菀卻什麽也不肯說。微笑著拍拍知禮握著自己的手讓她不要追問,許了什麽願隻能讓她自己和金佛知道才行。大兄說了,若是什麽話都說出來聽見的人多了,佛祖就會聽不見了。至於為何聽不見,盧娉菀自動理解成大概是佛祖耳朵就像太奶奶一樣變老了吧。


    拜過金佛後盧娉菀小小舒了口氣,她有很聽爹娘和大兄的話哦。到了寒山寺要懂禮,舉頭三尺有神明要給金佛拜拜,打聲招唿等一下要寫信給大兄告訴他自己也幫他跟金佛問好了呢。


    感覺自己好乖好乖的盧娉菀在正殿呆了片刻瞌睡又來了,沒了想要玩鬧的精神便被三個小婢女領著迴去了,路上在走到方才經過的廂房時已經沒有之前吵鬧的聲音了,也叫頗有些提心吊膽的知禮放下心來。


    此處靜寂無聲,房門微掩,想來人已不在。


    寒山寺一直被尊稱為佛家代表的象征,隻要天氣一暖和香火必定旺盛,隻是這一年冬日太過寒冷叫許多人家歇了幾分想來上香的心思。偌大的一個寺院,僧人雖多卻無人來叨擾貴客,叫盧娉菀將這個院子占為己有當成了自己的玩樂之地。


    “姑娘快來,大爺來信了。”知文從院外小跑著進來。


    知雅一個眼神瞅過去,都這麽大了還如此輕浮,若是叫喜姑姑瞧見了不得說她一頓。知文吐了吐舌頭,乖乖的慢下步子走向盧娉菀。


    因她三人中,知文頗有識字天賦年紀也比小主子大,每逢盧氏夫婦和盧氏大房的嫡長子寄來家書都是知文念給盧娉菀聽的。不過現下她也長大了不少已經到了需要識字入學的年紀,便自己打開家書先看上一邊,不懂的再問一問知文。


    打開心心念念已久的家書,盧娉菀小小嗅了下,唔……香香噠!看來大兄有聽娉菀的話,要把給自己的家書熏上香料,大兄乖乖。家書上除了有大兄清秀不失風骨的字跡外,還有他獨特的畫技。


    盧娉菀對大兄當真是非常崇拜噠!因為大兄懂得好多好多,從小就會給她講其他公府姑娘都不知曉的小故事,像美人魚啦白雪公主啦睡美人啦,隻有她和大兄知道哦。捂著小嘴偷笑的盧娉菀親親信紙,然後招來知禮給她備上筆墨紙硯。


    寫好後親自給家書封好,對知禮叮囑道:“知禮,要快點給大兄哦,不許阿爹阿娘偷看!”每次給大兄的迴信都會被爹娘搶過去,一直沒收到大兄迴信的盧娉菀才知道這是被爹娘截胡了。


    想想還是不太放心,盧娉菀圓潤白嫩的小胖臉嚴肅的點頭,指揮道:“慢著,以防萬一,我還是再寫一封家書給阿爹阿娘好了。”


    被順帶的盧侯爺與盧侯夫人:t t被兒子比下去了真是好心酸。


    自覺寫了兩封家書,已經很累很累的盧娉菀被服侍著洗幹淨小手以後,宣布道:“我累啦,我去看白鶴,娉菀的課餘休息時辰到啦。”小手鼓掌,真棒!


    無力阻止的知禮:“姑娘又要偷懶了。”


    捧臉期待的知雅:“白鶴又名仙鶴,姑娘與仙鶴嬉戲也是一風雅的事呢!”


    稍微有點理智的知文:“一定又是大爺教唆姑娘貪玩的吧。”總之隻要姑娘同大爺在一起,平日裏就會冒出各種她們從未聽聞過的說法,迴想起平日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大爺時不時的會蹦出一些新鮮話兒來就會為姑娘感到擔心,比如說隔壁公府家的少爺會稱唿為“白斬雞”,碰到看不順眼的人會叫“抖比”?這一對兄妹真是難以理解啊默默淚。


    自有主張的盧娉菀推開房門,天氣已經漸漸迴暖,隻是多少還是有些涼意但也穿的不如剛來寒山寺的多了,叫想要阻止的喜姑姑一對上盧娉菀撲閃撲閃的眼珠時也沒有攔著了,隻叮囑了知禮知雅知文三人一定要好好看著姑娘。


    寺院的白鶴,據說是寒山寺的主持所養的。這麽久以來盧娉菀還未見過那位主持呢,平日裏除了有喜姑姑和三個小婢女照顧著便無其他人了。吃食也是另外空出的小廚房做出來的,也不知是不是主持早已忘了寺內還有這樣小客人。


    不過盧娉菀被盧氏夫婦送來寒山寺也是有原因的,小女兒方出生幾日,就有寒山寺的僧尼上門送來一封佛門書信。


    說是遠在京外的主持大師夜觀星象有所感應侯府盧氏夫人誕下一個女嬰與佛門極是有緣,又推測出此女嬰在四歲時有一劫數便早早傳信,主持大師願助此孩童平安度過劫數,於是早早有了這一侯府與寒山寺的約定。所以盧氏大房的小貴女就這樣在雪花漫天的冬日上寒山寺啦。


    至於過了大半個月的寺院生活,盧娉菀還真沒感覺到自己有什麽劫數。至於她是否真懂什麽是劫數……那是什麽能吃嗎?


    反正就如她大兄所說的,要是不來寒山寺一趟,從她一出生就開始擔心她的主持大師豈不是哭死?


    當時聞此言的盧氏夫婦眼皮一抽:孽子住嘴!


    特地來傳信還沒走出盧府宴客廳的小僧尼:……阿彌陀佛……他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聽見。


    白鶴有仙鶴之名聲,但此時卻已經快在盧娉菀手中奄奄一息了。“仙鶴,飛飛,快飛飛!”掐著仙鶴細長的脖子使勁搖晃的小胖姑娘叫喚道。快要被小胖妞掐的快斷氣的白鶴有氣無力的撲騰著,已經目瞪口呆的圍觀的小婢女們完全傻眼了。


    說好的姑娘要做那文雅之事與仙鶴愉快嬉戲的呢?!


    盧娉菀無邪提問:“難道仙鶴玩的不開心嗎,它可是一直在開心的叫哦。”


    小婢女們為仙鶴默哀:姑娘,那是它快瘋了。


    就在盧娉菀玩瘋了的時候,終於有人來解救這可憐的小白鶴了。養白鶴的池子就在偏殿的一處角落,有人從偏殿裏出來,對著她們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小施主手下留情,我這小白鶴不識規矩野性難馴怕會傷著你呢。鶴兒,還不離去!”


    小白鶴:……誰要一個畜生懂人的規矩了,欺鶴太甚t  t!


    盧娉菀抬眼看去,隻見一個白胡子大光頭的老頭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就在她愣神之際,白鶴趁著她鬆懈的力道掙脫了出去,邁著鶴腳飛快逃離,簡直是讓鶴不如死的一天。


    看見白鶴活著從姑娘手下逃開,怕她小小年紀沾染殺孽的知禮知雅知文三人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身旁沒了白鶴相伴,盧娉菀也沒了要去追的興致,轉而對這突然出現的老人一語驚人道:“你是主持大師嗎?”


    青空主持露出片刻訝異,重整神情淡然一笑:“小施主是如何知曉我是主持大師的?”


    盧娉菀眉眼彎彎,清脆道:“你自己說的啊!”


    青空主持微微一愣,而後開懷大笑,待笑音散去後才道:“童言稚語,小施主不愧是與我佛有緣之人。”


    一直屏息凝氣擔心姑娘得罪了天下無人不知的寒山寺主持大師的小婢女們腹誹:哦……大師就這麽被姑娘搞定了麽。


    一直不出麵,出麵就輕易被姑娘搞定讓小婢女們頗覺失望的青空主持依舊笑容和藹,到和彌勒佛一樣對盧娉菀道:“貧僧那處還有一新來的小徒兒,若是小施主覺得寺院無趣,可同我那小徒兒一同玩去。”


    本來有些睡意的盧娉菀一聽到有個新來的小同伴,登時神智一清,高興問道:“哦,真的嗎?在哪裏?”


    青空主持含笑不語,轉過身往他身後的偏殿走去。沒有得到迴答的盧娉菀睜著疑惑的小眼,睫毛眨了眨猶豫了一下,抬起小短腿跟了上去。


    ☆、一麵之緣


    第三章


    見識過大殿的莊嚴更能認識到這偏殿的遠古悠長,佛香淡淡,更叫人心生寧靜。三個小婢女一前一後姿態虔誠,再看殿內居然比正殿多了兩處小小的蓮花池。


    被潔白無比的蓮花吸引,盧娉菀步子一轉往蓮花那兒走去,定睛一看小小一驚,捂住小嘴小聲道:“原來裏麵還有小魚呢!”


    蓮花小池裏的錦鯉藏在碧綠的荷葉下,若不是瞧個正好還發現不了它呢。池水輕輕動蕩,一個稚嫩的聲音嘲笑過來:“哧,不過是條臭魚,也值得這樣驚奇?!”說話的人神情冰冷,甚是孤傲,隻是那雙眼睛如璀璨星辰,漆黑如墨。


    盧娉菀扭頭一看,見嘲笑她的不過是個和她差不多一樣高的男童,一雙眼睛緊盯著自己,唇紅齒白麵容精致生的真好看。發自內心的讚歎一聲,又扭過頭去對身旁突然出現的男童並不理睬,她就喜歡那條小小錦鯉才不管別人如何說呢。


    這小胖子居然不理會自己。男童陸墨甄感到更加不悅,難道那臭和尚養的錦鯉就這麽吸引人?要不是先前遠遠看見這小胖子把臭和尚養的白鶴玩弄的那般淒慘,他才不會有些高興才想跟這小胖子說話呢。


    盧娉菀看那小錦鯉小小遊動兩下,似是在躲避被人關注的目光,小尾巴輕輕甩動叫她看的好是歡喜憐愛。情不自禁的蹲下來也不管後麵那個對著自己冷哼的家夥,自顧自的玩起來,輕輕碰一碰碧綠的蓮葉,小錦鯉又一下遊遠。


    太放肆了,這個小胖子居然無視本大爺,叫生來高貴的陸墨甄頗為氣惱。於是,不管不顧的隻想著叫小胖子看著自己,同他說話的陸墨甄伸手過去直接扯住了盧娉菀一頭剛剛過肩的黑色秀發。


    秀發上還有姑娘家漂亮的紅色玉石的穗子綁著辮子,手中的黑色秀發手感順滑,陸墨甄的手也是天生就有的修長廓形看著格外白皙,這樣一扯著了又沒個克製的力道,直接將盧娉菀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變故叫始作俑者和隻想靜靜玩錦鯉的盧娉菀都呆住了,偏殿安靜無聲,陸墨甄飛快掃一眼四周,不知何時帶他過來的臭和尚和這小胖子的婢女們都不見了。


    小胖子有一頭黑亮的秀發,穿過陸墨甄的手又迴到了她的肩上,隻能呆呆的和坐在地上同樣神情傻呆的盧娉菀默默對視,秀發離開他的手後陸墨甄還感覺手心癢癢的,他握緊手攥成拳頭,略微心虛又高傲的威脅道:“你,你不許哭,不然把你關在這個寺裏一輩子!”


    一輩子是什麽概念盧娉菀不知道,她隻知道現在這個長得和大兄一樣漂亮的家夥居然這麽壞,打擾她看錦鯉還扯自己漂亮的小辮子,太壞了。於是小嘴一癟,委屈道:“你等著,日後叫我大兄為我報仇,哼。”


    被欺負自己打不過隻能找依靠,這是一個多麽機智的決定!自覺撂下狠話的盧娉菀吸吸鼻子,半點淚珠子都沒掉,扭過肥肥的小屁股徹底無視掉旁邊這個討厭的家夥再去尋找她心愛的錦鯉去了。簡直是個樂天派。


    本要束手無措的看著小胖子大哭的陸墨甄睜大了眼,咦,這小胖子居然不哭,水潤潤的跟水靈的葡萄似的眼睛眼角隻是微紅而已,這又可憐又可愛的神情叫一直討厭嬌嗲嗲的小姑娘的陸墨甄很是訝異。


    唔……一開始看小胖子整的臭老和尚的白鶴很慘覺得她略微順眼,現在被自己欺負了也不會大哭大叫更為順眼了,這寺裏總是些臭和尚很是無趣,不如就讓她來陪自己玩好了!


    陸墨甄白淨俊秀的小臉立時又是一副“我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的高傲表情。這次他再沒有伸手去扯盧娉菀的秀發了,而是蹲在她身邊緊緊挨著,在聞到盧娉菀身上的一些香氣時頓覺得十分舒適,不由得同她頭挨著頭,出聲道:“喂,這小錦鯉有什麽好看的,我院子裏可是有好幾條金黃幾條純白的魚兒呢!”


    這絕對是炫耀。


    小孩子家家多是會攀比些你有我沒有,我有你沒有的稀罕物。任是生來就是孤傲個性的陸墨甄也是如此,隻見他一概往日那副冷清清拒人千裏的姿態,如普通世家的小爺一般對著盧娉菀如數家珍的告訴她自己平日有哪些個稀罕物,而小胖子也聽的津津有味捧著小下巴一副好神奇的模樣。


    之前一直想要照看她們姑娘的知禮知雅知文被青空主持攔了下來,帶到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幕。


    小婢女們:姑娘太沒骨氣了,那小郎不知怎生花言巧語,欺負了姑娘又哄的姑娘一臉崇拜,忒不要臉。


    不要臉的陸墨甄從來沒像今日一樣對個小胖子說過這麽多話,他就是覺得呆在這小胖子身邊有種從未感覺到寧靜,叫他好舒服好歡喜,現下看著盧娉菀時是前所未有的順眼。就連三個小婢女要帶盧娉菀迴去時都感到十分不悅,那小臉拉長的,戾氣十足,若不死有青空主持在一旁看著,少不得將盧娉菀像抱小娃娃一樣的抱住,若是有誰來帶她走都要弄死個誰的衝動。


    那副小閻王索命的冷厲氣勢叫三個小婢女也嚇得臉色發白,在青空主持的默許下背著毫無影響玩的昏昏欲睡的盧娉菀步伐走的飛快。有國寺的青空主持相伴,想來這位小郎定是一位世家貴族不是她們幾個小婢得罪得起的。


    偏偏姑娘心眼大沒半點害怕的感覺,叫對上那小郎似兇狼眼神的知禮知雅知文三人嚇得半死,直在心裏驚唿,乖乖,哪有人的眼神是那樣的,明明漆黑如墨玉般好看的眼睛,生氣時瞪起人來,竟然會黑的發綠呢!


    看著被嚇跑的小婢們帶著自己剛剛看上的小胖子溜走了,陸墨甄十分不開心。


    陸墨甄一不開心便是一副陰沉沉的樣子,哪怕生的再白俊小臉一拉,天生就有種濃重的戾氣出現在他身上。隻見他為了發泄怒氣陰著臉將小小蓮池裏的小錦鯉精準快速的捏在手中,錦鯉驚惶的彈動自己的魚尾,陸墨甄手中力道加重將它活活捏死了。


    真乃小小活閻王,殺生不眨眼無師自通呐,青空主持從昏暗的一角裏走出來悲天憫人的對著陸墨甄道:“阿彌陀佛,徒兒,你為何要生殺孽,不過一條小小錦鯉,你可知它生長之艱辛?”


    聞言陸墨甄抬起頭眼神陰沉的看著青空主持:“臭和尚,誰是你徒兒,本世子何時向你拜了師!”


    佛家慧眼能見常人見不到的東西,青空是一得道高僧並非空有虛名的和尚,眼見麵前稚兒一身濃黑戾氣越發加深,同先前他在盧侯府的小姑娘身邊時是兩個樣子不由微微皺眉,沉吟片刻道:“貧僧早在徒兒你出生時就同王爺有約定,而今你被王爺送上本寺靜養,不是貧僧徒兒是誰?”


    聽到“王爺”這話陸墨甄怒:“無恥!”老頭子無恥,臭老和尚更無恥!


    青空主持慢慢悠悠的道:“方才那小姑娘也與貧僧有約定……”


    陸墨甄耳朵立起。


    “是貧僧第一位女徒兒……”


    要問盧娉菀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國寺主持名下的女徒兒嗎,哦,會比吃手中這被撥了瑪瑙似的外殼,露出晶瑩剔透的果肉的荔枝的感覺還要快活嗎?


    小婢們替她答曰:啊呀那些凡塵俗事就不要來打擾姑娘正在享受舌尖上的美味時光了~


    雪色已從寒山寺褪去大半,往南飛的大雁也終於出現在天上。自與陸墨甄有過一麵之緣後,盧娉菀與他便成了這寺裏唯一的一對小玩伴。寒山寺除了他們就無外客了,想來青空主持也已告知了寺中眾人,獨自一人時候總是冷清陰沉的陸墨甄便要求要同盧娉菀住在一個院子裏。


    隻記吃不記打的盧娉菀對於終於有人陪她玩十分高興,也同主持和喜姑姑等人要求要同這小哥哥住在一起。一開始喜姑姑並不願意青空主持也並不插手,陸墨甄雖是世子爺卻是一個家仆都未留隻他一個人在寺院裏,對上喜姑姑等人那叫一個人單力薄。


    鬧到最後威脅青空主持不讓他同小胖子住在一起便讓自己出事,也會經常帶著盧娉菀滿山寺的躲藏玩鬧,任是老和尚也招架不住隻得厚著臉皮同盧娉菀身邊服侍的奶娘喜姑姑商議幾句,最終看在他二人年紀尚小的份上住的近了些。


    倒是喜姑姑見著陸墨甄雖然身份高貴身旁卻沒個人服侍,什麽都由他自己來這寺裏的和尚也不是會照看的人也算是有幾分憐愛之心,答應讓他住在同一個院子裏,隻是廂房並不在一起。


    隻是這小貴人的心性已叫接觸了幾迴的人感到心驚肉跳了。說的好聽是堅定,難聽點就是偏執,為了達成自己的心願也是不擇手段了。


    迴廊上看著大樹下對坐的小兒女在青空主持的教習下手談棋局似是有模有樣的。著了粉藍小裙裳的姑娘嘟著小嘴,不滿自己下錯了棋子讓對方贏了。小小年紀卻有清俊風姿的男童周身的陰沉早已散去,默默的將自己的棋子收迴,擺好小姑娘先前的棋子讓她重來一次贏過自己。


    淡淡輕風傳來男童哄女童的小小話語:“下一局我先告訴你走勢等你想好了我再落子好不好。”


    “好的,這一局你先贏,下一局讓我贏。”


    二人似是商量的非常要好,玩了大半時刻並未起一點爭執,你讓我我讓你十分高興。小姑娘並非真想爭個輸贏,就是這樣坐著一動不動隻看著棋子玩也是有些倦怠,便被男童這樣哄著下了一盤又一盤的棋。


    棋也,修行養心。同樣默默觀察者二人許久的青空主持最後將目光停留在男童身上,或許他這小徒弟自己都未發覺自從與小女徒弟在一起後,天生便有心疾已經許久沒有發作了。


    ☆、小偏執狂看世界


    若是問陸小世子,這世上有誰最能入他青眼,答曰:盧小妹。


    為何不叫小胖子了呢?哦,那是因為在半個月以前盧娉菀從喜姑姑那兒得了教誨,女兒家被人“小胖子,小胖子”的叫是很損顏麵的。至於“顏麵”為何物,當時喜姑姑和知禮知雅知文是輪番上陣為她科普了整整一日。


    小胖子者,醜也。她怎麽可以被人說醜呢,天生愛臭美的盧娉菀當時就不答應了,主動跑去了陸小世子的房間聲明道:“不準叫我小胖子,聽到沒?我可俊了,再說我胖就不和你玩了。”


    留念片刻“小胖子”的叫法,陸小世子心甘情願的屈服了。招招手讓盧娉菀進來離他近一點,在她白嫩的小臉上偷香一口,哄道:“是的你可俊了,那我怎麽叫你啊?”


    生來就招人喜歡的盧娉菀被人偷香了也不驚奇,她可是可招人疼愛的姑娘,早已被盧侯府的長輩們揩過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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