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王因為謀反,忠順王封號至此而終,世上再沒有忠順王三個字了。


    隨著忠順王父子伏法,福柔長公主謀逆時間正式開審,乾元帝為了封住總是口舌,依舊讓宗令長老們參與旁聽,因為有忠順王親筆畫押,當堂口供,福柔長公主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最終,福柔長公主因為是皇室血脈,太上皇掌珠,乾元帝從輕發落,命她出家為尼,封號照舊,因為賜封號乃太上皇欽封,乾元帝本著孝道,並不褫奪。


    傅家上下就沒那麽好命了,傅家老三房都有人參與結盟,這一迴失敗,乾元帝一並算賬,傅家此蓋以上男丁,洗漱問斬,膝蓋之下男子,以及傅家女眷一體官賣為奴,永生不能贖買。


    再者,福柔長公主既然自絕於當今聖上,福柔長公主就不在享受朝廷俸祿了。


    謀反逆臣本應該吵架沒產,乾元帝卻看在一脈相承的份上,準許福柔公主帶走千金,以為附廟之資。福柔餘下妝奩,太後娘娘做主另立賬簿,是為養生款,用於資助天災人禍之下出現的鰥寡孤獨。


    當初內務府替福柔公主準備的妝奩按照親王開府之數,攏共二十四萬。架上太上皇與孝慈皇後的私房錢補貼,攏共三十六萬之巨,拘謹二十年下來,福柔公主十裏紅妝嫁女之後,不僅沒有絲毫減少,已經翻作了百萬之資。


    眾人正在疑惑之時,北疆與海疆成了第一受惠之地。太後做主往戰爭區北疆海疆分別撥款二十萬兩,修建育嬰院。太後娘娘的心思很明白,老弱病殘或許能夠掙紮著活下去,唯獨右失沽恃的嬰幼兒難以活命,應當首先予以救助。


    許多人以為太後娘娘迴收入私囊,熟料太後娘娘竟然如此慈悲大義,無不歌功頌德。


    一時間,北疆海疆兩地紛紛傳迴消息,當地民眾感念太後慈悲,替太後娘娘立下了生祠,以為頌揚。


    據說,娘娘廟落成之後,祭拜的百姓絡繹不絕。


    太後娘娘聞訊之後,雖說是破費了,麵上卻笑顏如花。


    此後,太後娘娘沒辜負民眾的敬愛,將餘下七十萬資產交付給內務府經營,每年都會下撥十萬銀錢用以收養遺孤,直至太後娘娘薨逝。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對於傅家來說,成也是福柔,敗也福柔。當初傅家敗落之際尚公主,府裏除了個駙馬都尉,傅家的爵位也得已平襲一次,駙馬繼承老公爺成了國公爺。


    隻可惜,也不過黃花燦爛二十載而已。


    這一次,傅家徹底從京都富貴圈兒消失了,駙馬兄弟,以及傅家膝蓋以上的男丁悉數問斬,膝蓋以下男丁以及女眷,則被發配北疆為奴,遇赦不赦,不許收恕。


    京都權貴中尊卑大換血,到了權勢熏天的忠順王府,忠義郡王府,代之而起的則是英親王府與熙郡王府。


    英親王掌管戶部吏部,熙親王掌管工部禮部,北靜郡王則掌管刑部兵部。


    乾元帝任用兄弟直追當初太祖爺。


    因為海疆戰事與北疆戰事,近年來國家賦稅增加兩成以上,乾元帝因此叫大起議事,決定與民休息。海疆北疆等戰區百姓免賦稅三年,其餘省份則將這三年來多繳納的二成賦稅逐年扣除。


    乾元帝聖旨下達之日,舉國上下一片讚譽,乾元帝成了百姓們心中的明君。


    迴頭卻說迎春,卻是合該福柔倒黴,那一日迎春得知福柔再一次忤逆犯上,淩駕太後頭上,驀地想起這幅肉屢屢蔑視後宮嬪妃事情。


    公主雖尊卻是宗室,迎春雖非皇後,卻是皇上敕封的皇貴妃,後宮無皇後,迎春便是公中第一人了。


    可是這福柔每國宴之上,都會抓住一切機會,冷漠蔑視,無以複加。


    也是巧的很,錦鯉剛剛閑磕牙說起福柔公主膽大包天,竟然為了女兒早日榮登後位,竟然出賣嫡親弟弟,待她不錯的乾元帝。


    迎春聞言大喜:“盟約?能否竊取?”


    錦鯉一笑:“區區小計兒!”


    說話之間,已經將福柔公主藏在佛像中的盟約翻了出來。迎春審慎之後,講證據給了許縉這個頑固不化的老禦史。熟料許縉竟然嚇怕了,隻想過平靜的日子。


    用處這才用他最期盼的地位想引誘,事成之後,將許縉一日連升三級。


    許縉也是被壓抑久了,竟然被說服了。


    隻是許縉並不知道小李子公公隸屬於誰,還道是皇帝要倒福柔,這才有了之前的詫異與憤懣。


    乾元帝並不知道迎春功勞,他此刻正在查閱江南學政與知府老爺聯名上奏江南三省看鹿鳴宴名單,榮國府賈寶玉竟然得中頭名案首,就是十三歲賈蘭也輕輕鬆鬆成了舉人,不過名次不佳,排在倒數十名了。


    但是,一門之內出了兩位文曲星,老祖宗賈母高興地嘴巴咧到後頸脖了,喜淚點點,顛顛的去給隻給祖宗菩薩磕頭。又吩咐鳳姐李紈:“院子裏點起三株高香,街上施粥三月,京都城外寺廟庵堂,有一個算一個,遇見菩薩都捐九百九十九斤香油錢。


    迎春暗助乾元帝鏟除兇頑忠順王,榮府也因此得了福報。


    卻是從乾元帝嘴裏得知寶玉的好消息,乾元帝似乎十分看重寶玉所作三篇文章,暗示迎春:“沒想到賈寶玉人長得漂亮,文章寫的也漂亮,實是不可多得棟梁執之才。”


    迎春卻知道,寶玉這人尋章摘句或許不過,一旦處理庶務,隻怕就是漏洞百出了。


    迎春也不爭辯,反是肅身一禮,道:“寶兄弟旬日最喜歡就是吟詩作畫,最欽佩就是翰林院中那些翰林學士,以為他聽說,翰林學士可以借閱內府那些股本書籍。”


    乾元帝聞言,心情十分愉悅。


    迎春這話中有一推也有一求。


    迎春的意思,寶玉中狀元,中探花都好,切莫重用,自己兄弟就是個風流騷客而已。迎春希望乾元帝將寶玉點成狀元或是探花,卻不希望賈寶玉擔當重任。否則,一家人都要被這個五穀不分,一片赤誠的巨嬰才子給拖累死了。


    隔年三月,寶玉果然成了探花郎了,狀元卻是山東名門孔門之後奪得,莫說皇帝,就是所有學子具皆服氣,銜恩公孔家的學問見識與藏書,天下之大除了皇宮,那一家及得分毫?


    元春第一時間趕到了延禧宮,握著迎春直落淚:“妹妹真是真神人一般,剛才聖上派王全到承乾宮,說讓我明日早早去往疊秀峰上攬翠閣裏等候,明日午後,聖上要在禦花園擺瓊林宴,屆時,寶玉會隨在聖上身邊,讓我一觀寶兄弟英姿!”


    迎春笑著替元春拭淚:“什麽神人,都是寶兄弟自己聰慧,也是聖上提拔之故。姐姐要感謝,的先感謝聖上才是。”


    元春含淚額首:“這是自然,我當時就往北磕了頭了!想來聖上這會子也知道了。”


    迎春淡笑:“聖上不久應當會來探望姐姐了,畢竟是太上皇,聖上嫡親父親,姐姐莫要再,免得聖上心生疑惑,還道是姐姐不賢。”


    迎春這是暗示元春不要再故技重施,一如當初給太妃守孝,她卻跟皇帝夜夜洞房!


    元春有些難堪,把臉一紅;“這難能啊,聖上隻要去承乾宮瞧瞧榮慧跟敏慧,我這心裏已經感恩不盡了,如今寶兄弟也出息了,我還求什麽呢!”


    迎春把元春手一拍:“姐姐掌管宮務辛勞,聖上都在眼裏看著呢,等一日聖上高興了,妹妹也會替姐姐美言幾句,這事兒不用急,慢慢水磨,卅年孝期滿了,天大火氣也消弭了。”


    元春抹淚,笑了:“全憑妹妹!”


    迎春搖頭:“姐姐聰明能幹,那裏需要靠我呢,隻是今後,萬萬不能再行差踏錯了,咱們如今站得高,盯著咱們的眼睛也多,咱們幫不了佑哥兒,也不能佑哥兒抹黑,讓人有攻擊之機!”


    元春聞聽這話,眼淚流的很歡實了。


    她入宮十五年了,如今總算看到一點點希望了。


    急什麽呢?


    元春高興地一直抹淚再抹淚,卻是淚水有如斷了錢的珠子一般,撲簌簌滾了滿衣襟!


    第155章


    元春方才離去,乾元帝親自來了,笑吟吟告訴迎春:“明日放榜了,你兄弟賈寶玉委實不錯,文章寫得好,玉樹臨風,朕點了他為探花,明日晌午,朕在禦花園擺下瓊林宴,屆時愛妃可以去疊秀峰上攬翠閣遙觀盛宴,朕會特特把三鼎甲帶在身邊,愛妃就可以遙觀賈探花的風姿了。”


    迎春原本跟乾元帝隔桌對坐,聞言忙著起身,肅身道謝:“多些聖上抬愛!”


    迎春之所以道謝,一為謙遜客氣,二來也是真心謝謝乾元帝。


    賈寶玉的文章絕非驚世之作,他的了探花,除了長得順眼,最主要還是沾了兩位貴妃姐姐之光。


    賈寶玉並非乾元帝正經小舅子,乾元帝正經小舅子已經命喪九泉了,所以,寶玉得到照顧,迎春不能接受的理所當然,必須道謝,讓乾元帝知道,賈家人並不知不知好歹之人!


    這一晚,乾元帝特特在延禧宮陪伴迎春母子三個用過晚膳才迴去,一歲半的龍鳳胎並知曉帝王的威嚴,乍見父皇,二人爭相撲了過去,一人抱住乾元帝一個膝蓋往懷裏怕:“父皇安好,父皇抱抱!”


    父皇二字,在龍鳳胎心裏跟父親二字並無差別,這是迎春故意模糊的結果。皇宮中已然夠無情了,迎春想著,至少在佑哥兒上書房之前,過一段簡單快樂的日子,做一個父母雙全的尋常孩子。


    是故,為什麽別人叫父親,他們叫父皇究的區別何在,龍鳳胎並不知曉。他們隻知道此人是他們的嫡親父親,父皇似乎無所不能,他們要什麽就有什麽,就跟他們母親所講故事中那些懲惡揚善的菩薩仙女一般,且這個能幹的父親十分喜愛他們,十分寵愛他們。


    故而,他們十分喜歡這個對他們對母妃都十分慈善的父皇。


    元春聞訊,帶著兩位小公主過來請安之時,正遇見乾元帝一隻腿上趴著一個小蘿卜頭,乾元帝卻在用筷子挑青菜喂給他兄妹:“哎,佑哥兒乖,要多吃青菜,”


    結果被福姐兒搶了話題:“我知道,我知道,多吃青菜才能聰明伶俐長得高!”


    乾元帝聞言迴頭夾一筷子青碧的小白菜喂給女兒:“對咯,福姐兒好聰明,這就是多吃青菜的好處喲!”


    榮慧敏慧姐妹爭著水汪汪的杏仁眼兒,盯著自己父皇,眼中滿是羨慕渴望。


    父皇待她們也很好,迴很親切的對她們笑,她們行禮問安,父皇也會撫摸她們的額頭道一聲乖孩子,可是,父皇似乎從來沒有抱過她們,雖然母妃說她們小時候,父皇也抱過,可是她們還是很羨慕,因為父皇似乎也沒在母妃公中用過膳,更沒有喂過她們姐妹吃東西。


    迎春笑盈盈看著他父子們三個親香,卻是綉橘在身後暗暗拉拽一下,方才得知元春母女們到了,迴頭卻隻瞧見榮慧姐妹。忙著迎了出來,一手拉著一個公主,嘴裏嗔怪道:“這是誰當差呢,公主們來了怎麽不通報?”


    又問榮慧:“多會來的?你們母妃呢?”


    榮慧敏慧齊齊行禮,禮儀端方:“見過皇貴妃娘娘,母妃說要預備明日的瓊林宴,繁忙得很,故而,隻送我們道宮門就迴去了!”


    元春竟然迴去了?


    迎春心中暗歎,曾經的知己戀人,如今形同陌路,元春心裏必定不甘,也不會輕易死心,隻怕這會子吩咐杜若:“帶公主進取拜見聖上!”


    迎春這裏匆忙迎處殿門口,果然瞧見元春尚未起轎,正跟禦街上搭著轎簾子張望。


    瞧見迎春出來,元春下了軟轎,眼圈有些發紅,卻與迎春拉手而笑:“必定是榮慧姐妹多嘴了!”


    迎春於元春攜手,道:“姐姐都到了門口了,怎不進去呢?”又笑對杜若道:“是誰當差,這般懶散的不成話了,這個月月例都扣了吧!”


    杜若應聲是。


    元春便笑:“不怪他們,是我怕驚了聖駕,故而不讓人通報,原是拗不過兩個公主想見父親,這才想著悄悄帶了她們過來就迴避,不想妹妹瞧見了。”


    迎春拉著榮慧敏慧往內迎:“這是什麽話,我這兒飯菜剛上桌,姐姐跟公主們來了,就一起吧,這飯菜都是妹妹親手所作,比不得禦膳廚房手藝,貴在菜蔬新鮮,姐姐別嫌棄才好!”


    元春卻隻在門扉遠遠給乾元帝行禮,又與迎春作別:“兩位公主想念父皇,她們留下陪伴聖上就好了,我這兒要迴去準備明兒瓊林宴的事情!”


    迎春便道:“正要告訴姐姐一聲,聖上答應了,明日咱們一起去攬翠閣見寶玉,等寶玉跨馬遊禦街的時候,允許咱們禦街觀禮呢,屆時,咱們就可以跟寶玉說上話,還可以給孩子們介紹他們這位讀書很棒的舅舅了!”


    元春忙著伸手一摁迎春嘴唇:“噓,可別叫人聽見了,隻能說是咱們兄弟,賈探花,萬不可稱唿舅舅,叫那些酸腐知道了,又是一場氣惱!”


    迎春笑:“孩子們還小呢,七老八十的禦史要敢拿幾歲的孩子作伐,你瞧我敢不敢送他們每人一套宮裝?”


    元春嘻嘻笑,順手捏捏迎春香腮:“你呀你呀,都做了娘了,還這般調皮!”


    迎春拉住元春往內迎:“姐姐如同聖上發妻,豈能因為一句氣話就真的不見了?”


    元春搖頭:“妹妹別這般率性,聖上性子我比你了解,他說了不見就是不見,除非一日發了諭旨,若是擅自前去,隻怕於事無補。”


    迎春淺笑:“姐姐明知道聖上如今已經有了軟化跡象,隻要姐姐當麵盟誓,再不試圖窺視朕躬,幹涉朝政,聖上心裏一點怒火,必定煙消雲散!”


    元春眼眸一亮,旋即黯淡了眸光,最後滿眼落寞的看著迎春:“還是不了,聖上也是男人,男人心思都一般,上趕著隻會更加讓聖上厭煩,還是靜待妹妹的佳音吧!”


    迎春拍拍元春的手腕:“也好!”


    及至迎春再此迴到起坐間,榮慧更敏慧已經上桌了,一個挨著佑哥兒,一個挨著福姐兒,姐妹兩個搶著給龍鳳胎喂吃喂喝,龍鳳胎似乎更喜歡榮慧敏慧兩個小姐姐,乾元帝反倒清閑了。


    見了迎春,乾元帝故作失落:“瞧瞧,這兩個小家夥,有了姐姐了就不認得父皇了。”


    迎春這邊遂給乾元帝另擺一桌:“讓她們姐弟們親香吧,臣妾服侍聖上!”


    乾元帝看著滿桌子情比可愛的小菜,頓時笑眯了眼,嘴裏卻道:“愛妃忒偏愛了,那桌還有肉末蛋羹,魚丸子,輪到朕了,就是滿桌子青菜了!”


    迎春知道乾元帝說笑,嗔怪的睨他一眼,抿嘴暗笑,忙著替乾元帝盛飯布菜盛湯不提。


    王全綉橘杜若幾個則立在一邊,瞅著故意別扭的乾元帝笑而不語,一個個心裏覺得有趣,皇上似乎越來越愛跟龍鳳胎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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