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沒說下,狠狠揮手:“去吧!”


    乾元帝沒說完,水澤卻聽懂了,因為自己母親謀害了麗貴妃與賢貴妃龍胎,造成麗貴妃小產,父皇因此才遷怒,殺了薑家闔府。


    所以,薑家人不是被父皇誅殺,乃是被自己母親所牽連啊!


    至此,水澤哪裏敢去追問惠妃,他知道,母親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前程,自己沒有權利責問,也沒有權力怨恨。且此事一旦揭穿,母親知道自己狠毒害死了娘家闔府,必定再無活路了!


    水澤隻是在冷宮門口磕頭辭別,灑淚而去。


    惠妃寧嬪相繼到台,皇長子就番,二皇子夭亡,三皇子水沛成了皇帝唯一選擇,淑妃以為水沛很快就會被封為太子了。整日樂淘淘的,卻要在眾人麵前裝作淡然處之,實在忍笑忍得很辛苦。


    熟料,逐漸的,淑妃娘娘真的笑不出來了。皇帝不僅沒有冊封皇三子為太子,還將淑妃堂妹周婕妤遷出長春宮,冊封為鍾粹宮主宮之位。


    周婕妤從此聖寵不斷,淑妃因此如坐針氈。


    因為,周婕妤的孩子落胎之時已經分出男女,並非淑妃所言女兒,乃是一個成型男胎。


    淑妃以為她出錢封口就萬無一失了。卻不知道,皇後娘娘豈能叫她遂意,她特特命人將包裹好的胎兒抱去給婕妤做最後的訣別,周婕妤因次知道,自己腹中的胎兒並非女兒。之前什麽診斷出女胎之言全屬鬼話,不過是淑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竄通太醫撒下彌天大謊。那一瞬間,周婕妤恨得心頭忍血,隻要馬上撕裂了淑妃為兒子報仇。


    周婕妤是個內心強大女人,她沒有被壓垮,反是大口大口吞咽一切可以讓自己強健起來事物,在最短的時間恢複了少女風姿。


    雖然,周婕妤不敢揭發淑妃,可是,周婕妤卻不會再為淑妃所操縱,她將一點一點蠶食周家勢力,然後一點一點將淑妃踩入塵埃。


    淑妃自以為天衣無縫,因為周婕妤受寵,她以恩人姿態暗示周婕妤報恩,著她向皇帝進言,冊封三皇子為太子。


    周婕妤聞言,一聲冷笑:“姐姐這話,妹妹怕是辦不到呢,皇帝三令五申,後宮不得幹政,姐姐這是勒逼著妹妹犯忌諱麽?”


    淑妃件周婕妤竟敢翻臉無情,一時氣得肝兒疼,指著周婕妤怒道:“好,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別忘接了,當初要不是我居中斡旋,你能夠入選麽?不是我向皇帝進言,憑你的姿色,能夠這麽快就承寵麽?”


    周婕妤一笑,眼中卻是清明一片:“是,姐姐對我有提攜大恩,可是,姐姐,難道我皇兒一條命還不夠還給姐姐麽?”


    淑妃愕然:“你你你,不要胡說,什麽皇兒?明明就是丫頭……”


    周婕妤閑閑一笑:“我信姐姐,可是我皇兒不甘心啊,這樣,姐姐你拿三皇子起誓,姐姐就說,倘若當初故意蒙騙我,折損了我的皇兒,就讓三皇子人神共憤,天地厭棄,百事無成,不得善終!”


    周婕妤說一句,淑妃麵色煞白一下,周婕妤說完,淑妃已經麵如死灰,怒不可遏:“你,你竟敢詛咒我的三皇子,你怎麽敢?”


    周婕妤不為所動,反是以上眼睛逼淑妃:“可否?”


    淑妃氣得麵色鐵青,渾身顫栗:“你不要欺人太甚!你這是犯上,知道不知道?”


    周婕妤起身彈彈衣裙,驀地勾唇淡笑:“是麽?姐姐若是不忿,大可以告我去啊?隻不過,妹妹心裏一惱說錯了話,姐姐可別怪人才好!”


    周婕妤施施然去了,隻把淑妃氣了個仰倒!


    自此,周婕妤就似紮在淑妃心裏一根毒刺兒,拔不出來,就那麽死死釘在淑妃心肝尖上,讓淑妃恨得發瘋,疼得隻要窒息!卻是周婕妤最近因禍得福,皇帝因為二皇子夭亡,特別憐惜幾個失去孩子嬪妃,張寶林因為悔恨交加,已經瘦得不成樣子,麗貴妃因為省親事情讓皇帝厭煩,所以,皇帝老子一腔柔情蜜意,統統釋放在周婕妤身上,一時之間,周婕妤風光無二。


    不過,元春因為身懷有孕,同時受到太後皇後皇帝三人關愛,倒也過得順遂。


    這是後話,且不提了。


    迴頭卻說太後娘娘,那一日跟遣散眾嬪妃,皇帝太後母子們也不知道談些什麽,最後,太後娘娘沉默了幾日,最終在皇帝皇後迎春麗貴妃幾人開解下來走出悲傷。


    因為有迎春靈泉茶飲,太後娘娘雖然心思重,飯量陡減,卻並未損傷身子,人雖然消瘦了不少,精神氣兒十足。


    二皇子屬於夭亡,不過在壽皇殿後殿停靈七日便於城外圈了一塊向陽坡地掩埋了。


    太後娘娘因為生病耽擱十六日出行之期,皇帝之意,太後娘娘心情不爽,不宜出行,不如等到二月春迴,再行出行。


    卻是太後娘娘因為二皇子夭亡,越發以為這是自己母子們流年不利,著急去碧雲寺祈福。皇帝隻得妥協,吩咐欽天監重新擇定吉日,定於正月二十四日啟程。


    這一日,太後娘娘鑾駕在百官護送至城外十裏亭。原本雙方就此別過,卻是揮手之間,太後娘娘鬢邊銀絲忽然戳疼了皇帝眼睛,皇帝驀然間熱淚長流,快馬一鞭追趕太後車駕,不論太後百官如何勸慰,皇帝都堅持親自護送太後前往碧雲寺。


    百官無奈,隻得舍命陪君王,一起等車上馬,浩浩蕩蕩三百人隊伍王碧雲是進發。


    七十裏路程,竟然足足走了一整日。


    當晚,碧雲寺蓬蓽生輝,天子駕臨大殿議事,權把大殿做金鑾,滿殿香客竟然都是當朝宰輔大員。


    皇帝並未一日當初所言,翌日返迴京都,反是白日帶領百官巡幸京畿防務,體察民情,夜半歇在碧雲寺,陪伴太後抄經誦佛。


    迎春則成了皇子老子臨時的書童,負責磨墨鋪紙挑燈花。


    乾元帝一直在碧雲寺打住七日發財返迴京都,迎春作為臨時書童,則知道了皇帝潑墨之後,青山居士的閑章應該蓋在何處。


    乾元帝則在這七日裏知道了,自己有一個預備小老婆,在自己讓一子,執黑的情況,可以跟自己下成平局。乾元帝再看這個女兒似的老婆,眼眸亮了亮,雖然不能吃吧,做做貼身書童棋童也不錯哈!


    乾元帝迴京三日後,一騎黃衫子出了紫禁城,直奔香山碧雲寺,駿馬奔馳五百裏,一度讓人以為皇帝有多麽大事情要稟奏太後。實則,黃衫子不過是來賞賜伴駕幸苦充媛娘娘。賞賜之物,一副玉石圍棋。


    迎春接了賞賜之後並不知道圍棋奧妙,卻是許多年後,迎春已經成了溫婉少婦,贈棋之人病入膏肓之際,方才得知,那白棋透著光亮可以明明白白看出一個花骨朵。仔細再看,方知是一個‘迎’字兒。


    黑漆對著陽光,則有一個褀字兒,正是乾元帝名諱水祺的祺字兒。


    世上沒不透風的牆壁,迎春得到皇帝賞賜的消息最終在紫禁城的後宮中傳揚開始去。元春聞之,抿嘴一笑,卻是笑意兒很落寞。她希望迎春承寵,論資排輩等待寵信,懷孕生子,什麽都好,卻不希望迎春被乾元帝裝進心裏去。


    麗貴妃尤其反應強烈,據說當時她正在用膳,當即掀翻了炕桌,砸了飯碗。咬牙切齒連罵了三聲狐媚子!


    然後,後宮興起一股圍棋風,尤其是被圈養在儲秀宮的那些尚未承寵的寶林才人,更是卯足了勁兒購買圍棋與棋譜,期望有朝一日跟皇帝手談一局,然後青雲直上九萬裏!


    身在碧雲寺的迎春,並不知道自己存在讓許多女人心裏酸醋了。


    迎春如今正卯足了勁兒,踏雪攀登碧雲寺。


    太後娘娘雖然帶著迎春一起進駐碧雲寺,卻早早交代了迎春:“你小孩子家家無需跟著我老婆子吃齋念佛,咱們閑暇說說話,一旦本宮念經拜佛之時,你自個自管遊逛去。之時莫要忘記給本宮編寫些好聽的故事。”


    太後娘娘話雖如此,迎春卻堅持每日陪伴太後娘娘做早課,然後,伺候太後娘娘早膳之後,陪著太後娘娘抄寫經卷一個時辰,再陪伴太後娘娘午餐小息。下午,太後娘娘去大廳聽老法師講經文的時候,迎春才會走出去自由活動,鬆散筋骨。


    賈母很守信用,二月初八,賈母率領闔家女眷上香碧雲寺,然後,循例遞牌子求見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跟賈母短暫碰麵之後,便放了迎春假日,著令迎春陪伴賈母等人有光一日。並吩咐迎春:“你雖然出宮在外,還是可以按照宮中規矩,讓你祖母每月遞牌子會親一次。當然咯,你可以告訴你祖母,就說碧雲寺歡迎榮府女眷前來添香油,我老婆子歡迎她每月來陪我說說話兒。”


    迎春實言相告賈母,結果賈母喜極而泣,哭得滿臉生輝:“二丫頭啊,老祖宗沾了您的光了!”


    賈母很有自知自命,太後娘娘雖然跟賈母是手帕交,卻因為莫名其妙不待見賈母許多年了。


    如今竟然說喜歡跟賈母說說話,大有重拾舊歡之意,這叫賈母似乎模模糊看見了榮府的錦繡前程一般,怎不叫人歡喜呢。


    賈母當即撇下鳳姐迎春等人去了太後娘娘屋裏磕頭謝恩,結果這一去,便留在那邊陪伴太後禮佛去了。


    迎春這邊呢,賈母一去,黛玉探春惜春幾個一哄而上,撲倒迎春撓癢癢,迎春也反手撓撓迴去,四姐妹頓時鬧得沸反盈天。


    最後好容易被鳳姐拉開了四人,重新勻麵見禮就坐。探春惜春二人邊擠眉弄眼醋著黛玉:“玉姐姐,你該給特特給二姐姐磕頭才是呢!”


    黛玉美眸彎彎,抿嘴笑:“憑什麽呢,大家都是姐妹,你們作揖,卻叫我去磕頭?好沒道理!三丫頭,給你理由,我才磕呢!”


    探春惜春盈盈笑,再不說話。


    鳳姐忽然間咯咯一樂:“嗯,確乎該磕頭,你跟寶兄弟比咱們都多了一副大雁圖啊!”


    大雁圖是寶玉求了賈璉遞的消息,因為黛玉喜歡,真跡卻在大內,故而,請托迎春替黛玉臨摹一幅,卻是因為迎春畫技平平,故而命錦鯉夤夜偷圖,使用幻術騙那寶玉入夢作畫。


    黛玉並不知道這一宗,受到大雁圖隻道是寶玉托了迎春弄巧,探春等人也不知道,卻當時迎春賞賜暗含玄機,府裏老祖宗又是大張旗鼓將黛玉寶玉相提並論。所以,這事兒在眾人眼順理成章。


    對這一切,黛玉心知肚明,聞言頓時把臉一紅:“啐,怎麽不說你們自己,一個比我多了一對湖筆,一個比我多了一包西洋水彩呢!要磕頭,你們且先磕。正所謂,前麵烏龜爬開路,後麵之人跟著爬!”


    探春惜春頓時不幹了,一起圍堵黛玉,一個掐腰,一個捏腮:“玉姐姐,你最好說清楚,誰是烏龜跟著爬呢?”


    黛玉笑得直打嗝兒,就是不服軟,迎春禪房再次鬧開了鍋。


    鳳姐隻得吩咐下去打水,親手替姑子們勻麵。


    迎春這才細細追問黛玉:“入冬之後可曾再犯病?如今還吃藥不吃?”


    黛玉雖不知道迎春悄悄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卻是十分感謝迎春的照顧,不然如今也不能堂而皇之住在母親舊居葳蕤軒裏,遂忙著細細迴道:“入冬之後犯過一次咳嗽,不過三日就好了,如今飯也吃,覺也睡得,山也爬的,今日上香,自山門起,都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來了。”


    鳳姐也忙著補充:“安心吧,如今林姑姑可不是當初,如今人家可不是風花雪月美人燈兒了,人家一年坐鎮榮府,不哼不哈可是腰纏十萬貫呢。你瞧著吧,趕明兒就雙雙對對下揚州了!”


    探春惜春拉著黛玉起哄:“玉姐姐是騎鶴下揚州呢,可要帶上妹妹們!”


    黛玉用手遮住臉,卻被鳳姐左拉右拽,索性放了手,扁嘴哼笑,玉指畫著鳳姐:“鳳姐姐,倒是誇人呢,還是說自己呢?不是我說你,別當我不說就是不知道,你今兒拿一點來,叫我幫著記錄,明兒拿一點,又說記得小賬,打量我不懂得經濟沒成算,不知道你搞什麽鬼兒呢?老實交代,前兒說的什麽采買黑泥,是不是又把去年賺的利錢悄悄拿去給小紅,暗地置辦莊子呢?”


    黛玉說著點一點自己腦瓜兒,歪頭一笑:“賬本子,錢串子,好好的都裝在這裏了,何不該上了你的黑船,替你做黑賬,如今倒來說嘴,趕明兒迴去,就把這一本爛賬抄錄了往璉兒哥哥麵前一丟,我倒要看看,你再說嘴不說!”


    第70章


    鳳姐當然知道黛玉不過說笑,卻是忙著腆著臉笑,作揖又打拱:“好妹妹,且別這般啊,可憐可憐嫂子不認得字兒,饒恕這遭兒吧,趕明兒嫂子吩咐寶兄弟去給她捉一對圓滾滾嘎嘎叫的活雁送了來,賠罪可好呢!”


    這一說,探春幾個越性笑起來,黛玉頓時麵紅耳赤,追著鳳姐隻要掐她的嘴。


    二月天氣,雪地瀕危完全消融,梅花卻傲霜怒放,後山就有大片老梅,連帶一條天然壕溝都被梅花鋪滿,梅香四溢。


    迎春提議帶著茶爐去後山賞梅品茗。


    鳳姐抿嘴笑:“品茗有什麽意思呢,我帶著一箱子琥珀酒呢,姑奶奶們直管盡興,些許酒水還難不住我!就是慮著太後娘娘茹素,鳳爪鴨腳壓鵝肝這些下酒菜沒敢收拾,怕褻瀆菩薩,罪過就大了!所以呢,姑奶奶們將就些,就著梅香春光下酒唄!”


    迎春衝著鳳姐拱手:“多些鳳姐姐想得周到,這下酒菜也優雅趣兒!”


    平兒一邊抿嘴笑:“姑奶奶們且聽她,酒菜一應都備齊了,不僅方才說的幾宗都有,還有笑咧嘴巴蘭花豆兒,過了煞霜凍的糯米花兒花生米兒,還有桃酥兒,綠豆酥,杏仁蜜,豌豆黃,芙蓉卷兒,金銀卷兒,栗子卷兒,攏共二十四色呢,奶奶昨日帶著奴家親在小廚房忙了半夜呢!”


    鳳姐聽得虎牙畢現,伸手要捏平兒:“你就讓奶奶我韻一韻,聽聽她們求求我,又怎的?急腳雞似的來拆台,這可真是家長外心,常服外人呢!”


    她們兩個慣會耍花腔乎弄外人,平兒名氣是幫著姑奶奶們,實則再道自個奶奶辛苦與至誠情懷,替她奶奶拉人緣呢。


    迎春並不睬他們,起身衝著探春黛玉幾個一笑:“咱們先去後山,免得耽擱人家姐妹親熱哈,紫鵑,司棋,快些兒找人,把那食盒抬上,咱們出發!”


    鳳姐平兒忙著住了嬉笑,平兒更是把司棋紫鵑幾個一推:“且去攙著姑娘們,這等事情,何老幾位姐姐動手呢,有我等愚笨之人盡夠了!”


    紫鵑司棋待書如畫幾個還要爭執,卻被鳳姐伸手一摟:“幾個丫頭好不曉事兒,是姑娘們重要,還是這些吃食兒重要呢?奶奶昨晚就開始忙碌了,害怕餓著你們姑娘不成?”


    司棋紫鵑這才一笑罷手,府裏姑娘黛玉為尊,紫鵑也成了丫頭們隱形頭兒,紫鵑允了,如畫待書也就跟著罷手了。四人笑盈盈前頭去追姑娘們。


    一時到了後山,卻有現成梅鶴亭,自幼太監們動手四周掛上幔帳避風,迎春黛玉探春惜春幾個坐著賞梅,自有丫頭去林間折了茂盛的梅枝迴來應景兒。


    紫鵑司棋幾個自去亭子角落擺上火爐子,銀霜碳一絲兒眼兒也沒有,不一時,泉水燒開,一個個蟹眼大小水泡兒翻滾起來,紫鵑著手衝茶。迎春注意到了紫鵑手勢,紫鵑在泡好茶水之後,曾經將腕上銀瓶飾品悄悄挨近盤中兩杯茶水。後來,這兩杯一杯紫鵑首先遞給了迎春,第二杯,則給了黛玉。


    迎春暗暗抿唇,看來,紫鵑嚴格遵守了自己之前囑咐,並未有意擴大靈泉的使用範圍。


    一時,茶水入腹,探春黛玉被滿山姹紫嫣紅梅花引發詩情,要去踏雪尋梅構思潑墨,司棋也騷動不安,紫鵑很乖巧的跟司棋提議:“姐姐跟著去看著點咱們林姑娘,奴奴留下伺候充媛娘娘!”


    司棋聞言滿臉笑,一雙眼睛巴巴瞧著迎春。


    迎春正要跟紫鵑說說話,如此正好。


    司棋一去,紫鵑眼中驀然而起濃濃的憂色,她不敢動身,估計又怕旁人瞧見她跟迎春攀談,因此低頭輕聲道:“奴家見過娘娘,如今主動接近娘娘卻是有兩總事情著急告知娘娘,還請娘娘諒解。”


    迎春微笑:“無妨,請說!”


    紫鵑道:“說是兩宗事情,卻是都跟那仙液攸關。第一宗事情,就是寶二爺,娘娘知道的,寶二爺在榮慶堂葳蕤軒進出從來沒個阻攔,那一日恰好奴家衝泡茶水,被他走了來,一股腦兒喝幹一壺,這還罷了,大不了奴奴再泡一壺給姑娘就是,卻是寶二爺竟然識破了咱們茶水與眾不同,隔日就來給我說,讓我每日多泡一壺,他好去孝敬二太太!”


    迎春抿唇,大約知道了紫鵑擔憂,卻笑:“然後呢?”


    紫鵑見迎春發笑,麵色一滯,忙著道:“不是奴奴心腸壞,實在二太太太那個了,她好著時候,每一日不刺疼咱們姑娘幾迴,若非她病的及時,咱們姑娘隻怕就該給寶姑娘騰屋子了。隻怕娘娘您沒得到消息吧,二太太曾經打了主意,想叫寶二爺進駐葳蕤軒,然後迎娶寶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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