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搞不清楚狀況,便隻好盡量少來招惹思歸,她難得清靜,隻把自己這攤事做好就行了。


    因最近是多事之秋,加之又有赤納國的太子與公主同行,所以陛下率眾出京的安防護衛要格外小心周到。


    思歸帶著武毅營兵士隨元辰先行兩日,提前在行宮與獵場周圍嚴密設防。元辰自己帶著宿衛營牢牢護衛住了行宮,便將獵場這邊交給思歸。


    思歸拿出她那計劃性極強的嚴謹風格,事先設計好了獵場的安防布置圖與手下諸將每人要負責的區域,請方凱風一份份畫好,寫上批注分發給大家,命他們各司其職,管好自己的那片地方,要出了事軍法伺候。


    小心起見,都安排好之後,思歸自己便帶人開始在獵場裏大兜圈子,一處處細細巡視一遍。


    行宮旁的一大片獵場地形較為複雜,最易出問題的就是林中與河邊,思歸先帶著順平與一隊人手沿著河邊慢慢行進,快走到與林地的交界處時就聽不遠處有個清亮的女子聲音喊,“喂!你過來!”


    轉頭看,隻見個身穿紅色錦衣的姑娘端坐在一匹通體烏黑,隻有四個蹄子是白色的駿馬上,人俏馬駿,英姿颯爽,衝著思歸一挑眉,“怎麽又是你!”


    思歸看到她不由自主眼睛一亮,隨後笑笑,“不錯,又是我。”


    ☆、第一百章


    赤納國的燕落公主貌似性格十分張揚率性,不喜拘束,上次在宮中便是自己一人跑到玉曄池旁去玩,這次來慶山行宮,又是自己先行一步。


    她對思歸印象很深,見了就道,“你怎麽也在這裏?”又笑道,“你上次教我的打水漂技巧很好阿,我練了一天,第二天就能贏我哥哥了。”


    思歸這一次再離近了細看,就發現這位燕落公主之美與大擎女子的柔美很不同,渾身上下朝氣蓬勃,明豔逼人,好似清晨一朵帶刺的紅玫瑰,嬌嫩豔麗的花瓣上還有芬芳的露珠,野性中蘊含著嫵媚誘惑,將女子柔中帶剛的魅力演繹到了極致,難怪趙小侯爺提起她時讚不絕口,聲稱沒有男人見了能不動心。


    燕落公主見思歸不答她的話,隻盯著她使勁兒看,微微不樂,蹙起濃秀的眉毛瞪眼嬌斥道,“喂!和你說話呢,聽到沒有,再敢這麽無禮盯著我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語調嬌蠻,但是很好聽。


    思歸被燕落公主黑葡萄一樣溜圓明亮的大眼睛一瞪,頓時微微打個哆嗦,激爽得背上寒毛都豎起來一片,心裏一個勁兒道,我的天,這小辣椒可真夠勁兒!我要是沒有家室,一準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其實已經有些拜倒了,隻不過因為她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可再隨便拈花惹草,朝三暮四,便算精神出軌也違背她的道德觀,所以懸崖勒馬,及時克製住了。


    思歸這人大概是比較偏好有點個性的美女,像很早以前葛家的二小姐葛灩芊,雖然對她一直不假辭色,但思歸就是認為葛灩芊是個難得的冰美人,對著冰美人的冷臉也樂在其中。現在這位燕落公主算不得冰美人,而要算是個比較烈的火辣美人,不知又觸動了思歸的哪根筋兒,一看到燕落公主就有隱隱蕩漾刺激之感。


    雖克製著自己不可亂傾慕這朵帶刺兒的玫瑰,但對之自然就彬彬有禮,風度翩翩起來,微笑道,“公主殿下為何自己先過來慶山行宮了?你的隨侍呢?這樣一人在獵場中跑隻怕不安全,我送你迴去。”


    燕落公主估計思歸是個侍衛統領之類的人物,因此對他能認出自己是燕落公主也不奇怪,隻很憐愛地伸手拍了拍她騎著的那匹黑馬的馬頭,“雪球跑得快極了,要是跟著皇帝陛下的車隊慢慢走非悶死它不可。”嘻嘻一笑,“不光是悶死它,那樣慢悠悠一路晃過來,我也要悶死啦。”


    思歸讚道,“公主殿下的馬當真神駿非凡,馬兒的名字也好聽,十分的別致可愛。”


    誇讚馬是真心實意,燕落公主坐下這匹馬一看就不是凡馬,周身烏黑,毛色光亮,隻四個蹄子雪白,乃是極品的烏雲踏雪。


    誇讚馬的名字則純屬為了給美人麵子睜眼說瞎話,誇完之後就在心裏道這馬如此之黑,怎麽能給起個名字叫雪球?叫煤球還差不多。


    燕落公主十分喜愛她那匹坐騎,聽思歸誇獎,頓時高興,“雪球在我們赤納國都是千裏挑一,可遇不可求的好馬,當年父王把它賜給我時,我絞盡腦汁,想了兩天才給它想出這個好名字,哥哥非得說名不副實,真是死板得很,難道隻因它長得黑就不能叫雪球了?她的蹄子可全都是白的。”


    思歸含笑道,“正是,公主言之有理。”


    因確實覺得讓這公主自己一人在獵場中亂晃不全,所以又提議道,“你自己一人不安全,這片獵場中雖然不常見大的猛獸,但也不是一隻沒有,萬一碰上了麻煩,我送公主迴去吧。”


    燕落公主嘟嘟豐潤飽滿的紅唇,黑眼睛閃閃發亮,道,“不,我聽說這邊山崖的石壁上長著一種祝餘花十分美麗,現在正是花開的時節,我要去摘兩枝最漂亮的。我們赤納人有個風俗,姑娘親自去采摘最美麗的花朵戴在頭上,再去向心上人敬上一杯美酒,就能贏得他的心,今晚你們的皇帝陛下要在行宮設夜宴款待我哥哥,我要戴著這花兒去向他敬酒。”


    “長在山崖的石壁上?”思歸皺眉,沒把少女的這點浪漫小心思當迴事,隻是直覺她一人去山崖石壁上采花怕會有點不安全,“你自己去隻怕有危險,這樣吧,公主先迴去休息,我派人去摘了那花送去你住處。”


    燕落公主不肯,“不行!都說了必須是姑娘親自去摘來的才可以。我好不容易才甩開那些侍從們。”調轉馬頭,“不和你多說了,我得趕緊去找祝餘花。”


    思歸無奈,自然不能任由她自己去,隻得帶人跟上。


    順平探身拉拉思歸的手臂,輕聲道,“大人,這個就是赤納國來的那位公主!!!”是明目張膽來和您搶陛下的人,你管她幹嘛?!


    思歸沒聽出他是在提醒自己,順口答道,“就是,果然名不虛傳,有沉魚落雁之貌。”


    順平急得嗐一聲,“大人!她那花兒摘來是要戴給皇上看的,你理她幹嘛!”心道咱們沒半路設絆子攔下她就算是客氣的,讓她自己去摘那什麽祝餘花好了,最好摔下來,鬧個鼻青臉腫,看她晚上還敢不敢再戴朵大花去向陛下獻媚!!


    思歸這下聽明白他的意思了,不過不讚成,搖頭道,“你且把私人恩怨放一放,她是赤納國主最寵愛的女兒,若是在在大擎出了什麽,我們不好交代,所以不能放任不管。況且陛下自己長成那個樣子,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見了之後對他念念不忘也屬正常,不必太苛責。”


    燕落公主來之前應該是找人詳細問過路,騎著她那匹烏雲踏雪毫不遲疑,一路輕快小跑,不一時便來到了長有祝餘花的山崖下。


    盛開的祝餘果然美麗,每朵都有碗口大小,紅得幾乎妖豔,一叢叢附著在石壁上,從冷厲堅硬中伸展出柔曼的枝條,在枝頭肆意盡興的吐蕊放豔,以絕美的姿態臨崖俯瞰。


    思歸一見之下,竟覺得燕落公主非要來采這花很有道理,這怒放的祝餘和她真是太般配了,都是肆意張揚的美麗絕倫。


    燕落公主卻是看著石壁上的花朵發愁,暗罵那個告訴她這裏有祝餘花的人太粗心大意,竟不記得告訴她這花兒生長的位置如此刁鑽,要如何摘法兒?


    順平在心中幸災樂禍,暗道還想戴了最美的花去給皇上敬酒?!你有本事就去摘啊!


    燕落公主仰脖看了半天後氣鼓鼓的收迴目光,鬱悶道,“白來了,摘不到。”


    思歸看著最高處那從花的位置,估量一下然後道,“公主也不必太失望,等下我派兩個人去試試,若是能摘到就給公主送去。”


    燕落公主問道,“你準備派人怎麽試?”


    思歸抬手一指上麵,“爬到那個位置,在腰間栓根繩子下去采。”


    燕落公主小臉一亮,“對噢,那個位置有塊突出來的石頭可以借力。”她十分爽利,覺得可行就跳下馬背,跑上前去,將裙角往腰間一別便開始往上爬。


    思歸阻攔不及,忙也下馬,帶人跟著爬上去,發現燕落公主準備得還算充分,身上還背了一圈繩子,便道,“公主,把繩子給我。”


    燕落公主迴頭看她一眼,“幹什麽?”


    思歸,“拴住你腰上,我拉著你。”


    往崖上爬沒有路,隻能抓住石頭,自己找落腳處奮力向上,燕落公主手腳並用,累得有點喘息,唿哧唿哧道,“不必了,我看那一處能探出身去,旁邊那塊突出去大石正好可以扶著借力,摔不著。”


    思歸不理她,所有爬山摔著的人開始時都自認為摔不著。


    直接拉住燕落公主,強勢道,“不栓上繩子不許去!”


    燕落公主頓時豎起濃黑的眉毛要發脾氣,“你敢……”


    思歸動作利落,直接從她身上把那卷繩子取下來,三下五除二便在燕落公主的腰間圍了兩圈,然後打個結實的繩結,放開一段距離後再在自己腰間纏一圈,另一頭扔給順平,然後對燕落公主一揚下巴,“行了,下去吧。”


    燕落公主脾氣沒發出來,就被思歸忽然近身幫她捆繩子的動作給打斷了,隻覺思歸其實挺瘦小的,身形幾乎和她差不太多,但神情果毅,身上很有一股男子的堅定強勢之態。彎腰幫她在身上繞繩子打結時挨得極近,但沒有絲毫的輕浮樣子,眼神專注,清秀臉龐配上格外認真沉穩的神情意外的能給人安心之感,不知怎麽迴事,就在她那心弦上輕輕撞了一下,將燕落公主後麵的斥責話噎了迴去。


    燕落身為赤納國最尊貴受寵的公主,平生除去父兄親眷外隻接觸過三種男人:一是對她恭恭敬敬,俯首帖耳的男人;二是對她驚為天人,百般討好的男人;第三類男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大擎的陛下苻祁,並不為她的美貌所動容,高高在上,有禮中帶著淡然矜持,俊美高貴得幾乎不似凡間人物,讓燕落覺得自己隻能對他仰望,當年無意間驚鴻一瞥之後就深記心底,再也不能忘懷。


    不意今天遇到了第四類男人,就是眼前的這一位。思歸明顯也是為她的美貌動容的,但是灑脫自如,並不會因她是公主和難得一見的美人就失了分寸,斯文有禮有之,風流調笑也有之,關照有之,真該強硬的時候強硬也有之。


    雖強硬但卻並不讓人生厭,反而讓人信服,願意去聽他的安排。


    燕落公主沒見過思歸這樣的,不免對其人多琢磨了琢磨。扒在石崖邊探身去摘花時有些走神,忽然腳下一滑,身子前傾,手上力道不夠,驚唿一聲就向前摔去。


    思歸與她經常會思維跳躍,浪漫敏感的少女情懷正相反,在要緊的時候精神都無比集中,在燕落公主朝著崖外探身時,便連她身姿曼妙,動作撩人之類的事情都統統一起忘記,隻十分精準的估算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是否穩妥安全。忽見燕落公主下滑,立刻一扽繩子,阻住了她的下落之勢,自己冒險上前兩步,也站在了有些鬆動的石崖邊上,一把抄住燕落公主懸空的手臂,喝道,“那隻手別鬆,腰上使力!”


    燕落公主穩重身形,借著思歸的手勁,腰一挺,仰身後靠,一下子倒迴來,思歸牢牢托住她,小心翼翼地後退幾步,直到覺得腳下的山石穩固了,這才鬆開手,擦擦額頭上的汗,“剛才好險,公主以後可千萬別再任性自己跑到這些不安全的地方來了。”


    燕落公主也嚇得一顆心在腔子裏砰砰砰直跳,定了定神之後忽然迴身衝著思歸燦爛一笑道,“你看!”


    抬起手,白嫩的指間中一朵盛開的祝餘花紅得絢爛豔麗。


    思歸幾乎被那花兒近看的極豔極妍之姿態晃花了眼,再配上不輸於花朵的燕落公主的明豔笑顏,實在覺得眼前這副情景美不勝收,輕歎口氣,暗自承認小美人非要冒險來摘這花朵還是有些道理的。


    正在想著,燕落公主卻忽然臉色一變,猛得往前一撲,將思歸撲到在地,叫道,“小心!”剛一挨到地麵就身手利落地一撐躍起,迴手一揮,銀光閃動,錚得一聲輕響,一柄雪亮的小匕首被她甩在了山石上,隨後碰撞幾下就滾下了山崖。


    燕落公主跺腳,“哎呀!那是哥哥才送我的匕首!”探頭去看,那匕首早就不知掉到下麵什麽地方去了。


    後麵的順平急忙上前扶起思歸,仔細去看,發現剛才她站的地方有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已經被斬成了兩節,這種蛇一看就有劇毒,不禁一起慶幸,虧得燕落公主眼尖,反應也夠快,及時推開思歸,不然萬一被咬到就麻煩了。


    思歸估計她掉下去的那柄匕首定然是件珍惜物事,歉然道,“多謝公主,隻是山崖下麵挺深的,你的匕首怕是找不迴來了。”


    燕落公主搖頭道,“算了,最多迴去被哥哥埋怨兩句,我說是殺蛇時掉的,他肯定也沒話講。”


    她已經采到了祝餘花,便不繼續在外麵逗留,一起下了石崖,思歸帶人送她迴去行宮。


    燕落公主雖然任性嬌縱,但並非不知好歹,待到思歸將她送到離行宮不遠的安全處後便道謝,“今天多謝你,要不是遇到你幫忙我定然摘不到這朵祝餘花。”


    思歸似笑非笑看她,“在下怎麽覺得公主謝的不誠心,今日公主最需要幫忙之事不是摘這朵花兒吧,而是你差點摔下石崖。放心,我又不會和公主索要酬勞,你便算是把在下幫的大忙說成是小事我也不介意。”


    燕落公主頑皮一笑,黑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道,“你這話可說錯了,若不是遇到了你,我在山崖下麵看看就算了,根本就不會上去摘,又怎會遇到危險?既然是因你而起,你難道不該出手相助?所以說你今日幫到我的地方還是摘這朵祝餘花。況且我還幫你躲開了毒蛇呢,也算還了人情的。”


    思歸覺得也是這樣,便聳聳肩大方道,“好吧,公主說什麽就是什麽。”


    轉身要走,又被燕落公主叫住,有點便扭的道,“唉,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叫什麽名字呢?本公主向來恩怨分明,就算你隻幫了本公主一點小忙,我也要報償你才是。”


    思歸與她同行一路,幾乎要忘記兩人間那尷尬的(情敵關係?)此時被燕落公主問到當麵,不由苦笑,“我不必公主報償,隻是公主很快就要知道一件事情,知道後怕是要大大生我的氣,隻要到時公主別太氣惱,直接和我翻臉成仇就行了。”


    燕落公主瞪大眼睛驚訝,“是什麽?”


    思歸搖頭,深覺要與美人為敵的事情太過讓人煩惱,“不能說。”


    燕落公主不高興,“你們大擎人便是婆婆媽媽的不爽快!我,我和你,我們剛才那要算做共患難才對,你們大擎人對共患過難的朋友都這樣吞吞吐吐的不老實嗎?”


    思歸為難,“我真的是有些難言之隱,不過是沒有什麽惡意的。公主不愧是赤納國主最美麗的女兒,這般漂亮爽朗,人見人愛,在下一直十分欣賞,願意替你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沒有其他意思。”


    燕落公主被人誇讚過無數次,本是已經聽得都麻木了,但思歸這幾句十分平常的誇獎卻讓她很是受用,收起了不快,“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本公主不來為難你就是。”烏溜溜的眼珠轉轉,“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件會讓我大大生你氣的事情是什麽,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思歸挑眉,“噢?”


    燕落公主揚起臉,“今晚皇帝陛下要設夜宴款待我哥哥,我哥哥到時也要獻上我們赤納的套金羊節目助興,你去將金羊套來,將它頭上頂著的烏納蘇送給我。在我們赤納,這是最最誠意的友善之舉,你把它送給我,我自然什麽事都不會再和你多計較了。”


    思歸疑惑,“烏納蘇?”


    燕落公主解釋道,“就是一頂五彩織錦的小帽子,我們那裏人慣常戴的。”


    思歸笑道,“這個辦法不錯,可惜我不會套羊,有心無力啊!”


    燕落公主挑眉道,“套金羊並非是套真的羊,而是有人身披金色羊皮鬥篷扮作金羊,眾勇士各憑武藝去搶奪他頭上的烏納蘇。我看你這打扮應該是武官,肯定是會武藝的,難道沒有勇氣上場去和我們赤納的勇士比拚一場?”


    思歸看著燕落公主那傲然中隱含些期盼的眼神有點為難,“反正是酒宴上助興之事,要我下場一試也並非不可以,但是據我所知,這樣當眾將贏來的獎品獻給一位美麗的姑娘一般都會有示愛之意,這卻不妥。”


    燕落公主不耐煩,擺手道,“你這麽迂腐做什麽!若我是你的心上人,那你當眾送我烏納蘇確實是示愛,但我心裏已經有了別人,所以你再送烏納蘇給我,我就不用接受你的示愛,隻接受你的誠意友善就行了。”


    思歸心情複雜看她。


    燕落公主嘟嘴,“喂!我剛才也救了你呢,你怎麽連這麽點力都不肯出,寧願眼睜睜看著我們為了你那不知道是什麽事的原因交惡嗎?!”


    思歸敗下陣來,歎道,“好吧,那我就去試試,不過在下因天生資質所限,武藝一般,能搶到拿頂烏納蘇的機會並不大,公主到時可別要失望才好。”


    燕落公主聽她願意去,頓時高興起來,“第一勇士當然人人仰慕,但敢於奮勇爭先的人,隻要是盡力而為了,一樣也會贏得別人的尊敬。”


    思歸又要苦笑了,“不用多尊敬,你隻要知道我是誰後別太氣憤就行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陛下的隊伍快到了,思歸再巡視一圈便去睿明殿見苻祁。


    陛下這次與她慪氣的時間堅持得頗長,雖然朝臣有什麽事彈劾思歸時會毫不猶豫地明確迴護,但是見到她時卻還是不苟言笑,不肯露出笑模樣。


    思歸到睿明殿後發現陛下麵前精致的茶水細點都有她一份,便不客氣,坐下來慢慢吃,隻是兩人都不說話,氣氛還是有些生硬。


    李固率領幾個小內侍在旁邊伺候,心裏也十分發愁,這兩位要鬧到什麽時候啊!你們不累,我們這些伺候的人可都要累死了!


    苻祁手裏一杯清茶快要喝完,這次淡淡道,“元辰說你在獵場布防巡視。”


    思歸點頭,“是。”


    苻祁有點皺眉嫌棄,“怎麽搞得一身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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