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上,又從那棵樹跳到另外一棵樹上,無名模仿著韓文修,動作居然馬上由生疏進步到了熟練,韓文修在一旁看到,早是將其驚為天人了。

    其實無名根本沒有練過什麽“運氣、聚氣”之類的基本功,隻是反複閱讀著大娘規定他每天念上十幾遍的那幾本書,一連十幾年,內容看似沒有什麽用處,但在大娘教他“魔誘術”時,他表現出了驚人資質和模仿能力。那法術大娘隻演示了一遍,他就一模一樣地使了出來。

    沒有學過打坐、運氣的他,竟然熟練地運用了真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總覺得,和那幾本大娘讓他反複閱讀,已經倒背如流的經書有關。因為每當他念誦那些經文時,就會有一股先天之氣遊蕩與全身上下,感覺暢快無比,也許這便是韓文修口中所說的“真氣”。

    許久,兩人跳躍來到了九龍山山腳之下,那周圍一片,都是空蕩蕩的草地,此時昏黃,已無遊人來往。無名朝前方看去,黑氣已經差不多散去了。數十丈外,是洪震天的背影,正蹲在那裏,所蹲之處,仍然有淡淡的黑氣漂浮。

    無名正想開口叫他,忽然發覺兩個一百一黃的身影由東麵疾速飛來,風聲震耳,連洪震天也不禁抬頭望了望。

    “好快啊!”韓文修從未見過這麽快的速度。

    “是她?”無名仔細看了一下,前麵那個黃色身影正是早上偷走錢囊的那個“女盜聖”沈月柔,她正伏著身子飛行,速度之驚人,已然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虛影。而後麵那個白色身影,則是一個穿著道袍的少年,腳踏一柄泛著青光的仙劍緊跟與沈月柔。

    “奇哉奇哉!洪會主、女盜聖都聚在此地了,還有仙劍!嘖嘖,能將仙劍駕馭得如此純熟自如的,恐怕是萬鬆派弟子無疑了!”韓文修一邊搖頭嘖嘖,一邊用扇子敲打著手掌。

    沈月柔快速飛行,後麵白衣少年緊追不舍,兩人在空中兜了好幾個圈子。幾次沈月柔都險些被追到,卻又機靈地調轉方向將少年甩開。漸漸,他們倆察覺到了地上的人,沈月柔大喜,逐漸降低高度,飄飄而下,興奮地向洪震天跑去。白衣少年也隨即跟了下來,離地三尺之時,仙劍化為幾道青色光華,收入他背後那精致的劍鞘之中。

    無名和韓文修兩人還沒有搞懂情勢,也連忙向洪震天所蹲的地方跑去。趕至跟前,隻見那黃色的苗條嬌小身軀正躲在洪震天的一側,抓著洪震天的肩膀嬌聲叫道:“洪爺爺,你也在這裏啊!快救救我吧!這萬鬆派的臭道士追了我幾天了,本以為在荒河城甩開了他,今天中午卻又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追我追到現在!簡直……簡直就是個大變態!”說完,還不忘給那白衣少年做了一個大鬼臉。

    “你這妖女少在這裏胡扯!洪師叔,是這妖女偷了我的畫軸,才害我從萬鬆山追到此間。”那男子怒視了一眼沈月柔,道,“妖女,你若再不將我的畫軸還來,我便不客氣了!”

    無名和韓文修在一旁看得呐呐,“洪爺爺”、“洪師叔”,感情他們幾個都認識!

    沈月柔小嘴一撅,從洪震天身後站了出來,衝那少年瞪眼道:“我就不還,就不還!怎麽了?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小心我告訴你那二愣子師父莫邪,你在外麵欺負柔弱女子!”

    “不許侮辱我師父!”白衣男子又怒喝一聲。

    沈月柔“哼”了一聲,不經意看到無名,便認了出來,烏雲堆積的臉上居然因此有了一絲喜色,道:“是你?大呆瓜?”

    韓文修在一旁見無名被稱為“大呆瓜”不禁偷笑了起來。無名“哼”了一聲,反駁道:“我才不是大呆瓜呢!”

    “哎呀,不管啦!這個臭道士欺負我,你幫姐姐我教訓他!”沈月柔朝無名一笑,道。

    無名一笑,心想:這女子早上偷了我的錢包,現在居然還敢這樣跟我說話,真是奇怪!不過,他並沒有因此生氣,反而越來越感覺沈月柔可愛了。

    氣氛突然陷入了沉靜,那白衣少年似乎早已察覺到了洪震天的不對,低頭仔細一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沈月柔見白衣少年的表情奇怪,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也朝少年目光的方向望了望,頓時臉色大便,“啊”地一聲尖叫起來。

    韓文修和無名也連忙趕過去一看,洪震天的手裏,正捧著一具屍體。

    今天發生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韓文修被驚呆的次數不少了,剛剛還在心裏暗暗說道:千萬不能再如此吃驚了。但現在,他還是驚得呆了。不是因為眼前這具屍體,而是無名準確的預言——果然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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